第17章 我的屬下
不可能……這怎麽可能!
江宇寧驚呆了,滿腔欲|念頓時冷凍結冰,無盡的羞憤與怒火幾乎把他炸了個稀巴爛。
從來沒有一個Omega能不為他的信息素着迷,從來沒有!為什麽偏偏在晏容秋這兒就成了例外!
就因為他是晏容秋嗎?比別人多些財富地位?開什麽玩笑啊!家世優越的Omega他也不是沒玩兒過,結果還不都是一樣的嗎!
可惡……這個人真是可惡至極!
此生從未嘗過之挫敗感沒頂而過,毫不留情地侵吞了江宇寧的理智。
軟的不行就來硬的!晏容秋那麽清瘦,細條條的個子他一只手就能掐斷,在懸殊的體格差距面前,一切掙紮都是徒勞,他還是能征服對方、控制對方,占有對方。
他還是那個無往不勝、無O不克的江宇寧!
“站住!”
江宇寧紅着眼往前一沖,伸長手臂就要去抓晏容秋的肩膀。
“砰”!
一聲巨響,緊閉的房門轟然洞開。
賀鑄卷起袖子,大步朝江宇寧走了過去。
“咚!”
只聽一記沉重的悶響,賀鑄擡手就把江宇寧揍飛了。
賀鑄面無表情推了推眼鏡,攥住江宇寧的衣領,将他從地上拖了起來,又是狠狠一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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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瘋了!你他媽敢打我!連我爸爸都沒打過我!”江宇寧滿嘴是血,狂怒至極,死命掙紮試圖反擊。
屁用都沒有。
明明他只比賀鑄矮一點,但對方的力量卻是壓倒性的強大,使他完全淪為了一坨毫無還手之力的軟面疙瘩。
最可怕的是,他甚至還對眼前這個黑無常似的男人産生了一種渴望臣服的欲望,那是對強大生物最原始也最本能的恐懼,根植在人的DNA裏,鋪天蓋地的無力感幾乎讓他後頸底下的信息腺都痙攣蜷縮起來。
怪物……他是怪物嗎……!
江宇寧的腦子炸成了一鍋漿糊,只是反複轉着一個念頭——
能不動聲色把自己壓制成這樣的Alpha,只能是怪物了吧!!!
賀鑄的拳頭不斷往江宇寧的身上砸下,砰砰砰的悶響盡連着筋斷骨折的疼。他全都揀最軟最不抗揍的部位,下手又黑又狠,偏生神情還是如古井無波,一身黑衣紋絲未亂,就連袖口都還是整整齊齊的。若非底下那個人正吱哇亂嚎,簡直跟平時參加會議時沒什麽兩樣。
“滾。”
賀鑄踹了江宇寧一腳,仔細拭去手上的血漬——他的老板有潔癖,挨不得髒東西。
江宇寧如獲大赦,真的連“滾”帶爬地逃了出去。
“來晚了,對不起。”
賀鑄的喉音有不易察覺的顫抖,直至此刻,他才有了情緒的裂縫。
後怕。
十萬分的後怕。
若非有意向導演問起此事,只怕後果不堪設想。
空氣裏,Alhpa信息素的味道已經散得差不多了,但細微的絲縷殘留鑽進賀鑄的鼻腔,還是燎起一片熊熊燃燒的怒火。
憤怒與恐懼交纏,仿佛靈魂都被激得戰栗。
于他,晏容秋是雪也是瓷,就算捧在掌心,摟在胸懷,都怕冰雪消融,白瓷易碎,旁人就是連肖想都不可以。
一絲绮念,都是大逆不道。
可那個混蛋竟敢将那麽惡劣的招用到晏容秋身上,該死!真是該死!
千刀萬剮亦死不足惜!
拼盡全身氣力般,賀鑄胸膛起伏着,壓下滿腔的情緒,只是平平道:“晏總,您沒事嗎?”
是“沒事嗎”,而不是“沒事吧”。
晏容秋明白。
“當然。”
賀鑄懸到喉嚨口的心終于落了下去。
“咚”地摔回腔子,卻也不見得會安分。節奏是亂的,速度是快的,一下一下,牽扯着他回憶起三年前的那一晚。
一向自控力驚人的自己何為會失控,是自那夜以來留存至今的未解之謎。現在可好,謎題又新增一個,固執地橫亘在他心頭——
難道……晏容秋只對自己的信息素有反應?
可能嗎?
某種意義上,自己終于成為了他“特別”的存在,可能嗎?
“謝謝。”晏容秋見賀鑄略低着頭,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便又輕輕清了下嗓子,“沒打死也不用擔心,他不會對你怎麽樣。”
“沒人有本事動我的屬下。”
另一邊,江宇寧因為龌龊計劃暴露,又被賀鑄打成了豬頭,只得讓助理随便尋個借口,避開衆人連夜開溜。
氣死我了!真是氣死我了!
扭曲着腫脹如倭瓜的面孔,江宇寧恨得幾乎快把牙咬碎,不好好讨回這筆賬,他他媽就自切腺體誓不為A!
急匆匆趕回家,江宇寧第一時間就想去找自個兒老爹——要說有本事那還得屬江武國。江武國最近又升官兒了,搞的幾個實業又有同僚牽線搭橋,整個江家那叫一個蒸蒸日上。既有錢,又有權,整死一個屁大點的小助理不跟玩兒似的?
甚至,還能讓晏家好好兒喝上一壺。
可是,趕早不趕巧,今晚江武國正好不在,大概又去外面胡天胡地了吧。
老鼈孫可真會挑時間。
江宇寧又痛又累又氣,披紅挂綠地上了床,兩眼一翻就沉沉睡了過去。
然後半夜又被一記大耳刮子抽醒。
新痛加舊傷,那是雙倍的酸爽,江宇寧“嗷”地慘叫起來:“卧槽哪個傻逼啊……”
“你爸!”
床邊,江武國猶如一尊怒目金剛,眼睛裏幾乎要噴出火來。
“爸,你可算回來了!我……啊!”江宇寧話還沒說完,就被江武國飛起一腳踹下了床。
“別叫我爸!我沒你這個兒子!”
江宇寧在地上痛得呼天搶地,江武國在一邊氣得捶胸頓足,真是好一幅父慈子孝的動人畫面。
“爸!到底怎麽了啊!”
“你問我?你還他媽有臉問我!”江武國真恨不得一把掐死這個孽障。
江宇寧還是懵逼,他真的好委屈,“我是真不知道!我究竟做什麽了我?”
江武國大口喘着粗氣,“你告訴我,你為什麽要找惹晏家?啊?你他媽失心瘋了吧你!”
“是晏容秋的助理打了我!”江宇寧“噌”地站了起來,“你看看我臉上的傷,還有身上,沒一塊好地兒了好嗎!”
“你就讓他打!打死拉倒,一了百了!”江武國頹然坐倒在床上,仿佛瞬間蒼老了許多,“完了,都完了,整個江家都被你毀了……”
“爸,你說什麽哪?”江宇寧如遭雷擊,“晏、晏家吹破天不就生意做得大點嗎?況且晏鶴聲這幾年身體一直不好,你至于這麽……”
“你他媽給我閉嘴吧!”江武國鬥志重燃,劈頭蓋臉地就去抽江宇寧,“還就生意做得大點,真像你說的老子至于烏紗帽都掉了嗎!”
江武國心累到崩潰。一生經營啊,就這麽毀于一旦。費盡心力搞到手的暴利項目泡了湯不說,最恐怖的是,以前做過的那些官商勾結的破事兒全莫名其妙被兜底翻了出來。他算謹慎的,一直牢牢掐着最後的紅線,所以還沒到進去的地步。可與他抱團的那些小夥伴們就慘了,跟串大閘蟹似的全都被送去吃牢飯了。
一聽這話,江宇寧是真的石化了。
“爸,那、那怎麽辦呀?我們就這麽認慫了?我還真不信他們能一手遮天!”
江武國氣極反笑,“算我求你,你是我爹,消停點,好好活着可以嗎?啊?”
那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