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那你想讓我怎麽感謝你？”

賀南星心想, 對于那些幫助，只留下一張字條，好像确實有點過分。可是她真的不知道, 自己能為程湛做些什麽。

他們身旁有三個女生并肩而過。

第一次看見程湛撩賀南星, 大家是驚訝，是疑惑，是不理解。但是現在，則都有些見怪不怪了。

只是玩玩兒而已。

希望這個小醜妹，有點自知之明吧，別真的喜歡上人家，到時候估計會被虐得很慘。

程湛等那幾個人走過去後，低眉輕笑道：“怎麽着也得請吃頓飯吧，你說呢？”

賀南星別開他的目光思考, 過了會兒說：“可以請你吃飯, 不過我沒有很多錢, 去不了太貴的地方。”

許文娟每個星期給她五百塊錢, 雖然自己用綽綽有餘，基本都有剩下的可以存着。

但請程湛吃一頓飯，如果按照他的日常标準來, 估計五百都不夠吧。

賀南星覺得有點難為情。

不過她寧願把話說開，也不想打腫臉充胖子去許文娟那邊要錢。身為一名消費者, 目前還沒有任何賺錢的能力，應該理性消費才是。

眼前的少女，在說這句話後，臉上不由自主地浮出了一抹羞紅。

程湛盯着她好看的眉眼。

腦子裏不受控制地浮現出，她卸掉妝容後的驚豔之美，心裏一陣癢癢的。

“可以。”他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幾分, 語氣也跟着輕快起來，“你想在哪裏請都行，街邊大排檔都OK。”

賀南星松了口氣，沒想到他還挺好說話的，“不過要等到晚上，到時候我把衣服一起還給你。現在有很重要的事情，我要先走了。”

再不趕緊去辦公室的話，班主任就要吃飯了。

她不再看程湛一眼，準備從旁邊溜掉。

程湛微攏眉毛，一步跨過去攔住她，“你去哪裏？”

“辦公室。”賀南星主動交代，“去找班主任，問問英語還有沒有補考的機會。”

面對這種正經的事情，程湛沒有再繼續糾纏下去，放她離開了。

英語只得四分的話，她是絕對沒辦法繼續留在一班的。

賀南星小跑着來到辦公室門口，易芳萍還在位子上坐着，桌面攤了張試卷。

她打聲報告進去，走到桌邊一看，正是她的英語試卷。

總分處，用鮮豔的紅色水性筆批了個：4

賀南星的眼睛被刺痛了一下。

在這之前，她英語的最低分數是132，後來就再也沒有低于過140。

易芳萍端起杯子喝口茶，淡淡問道：“是為這張試卷過來的嗎？”賀南星輕輕嗯一聲，她又說：“江離已經把你考試暈過去的事情告訴我了，讓我幫忙想想辦法。校長今天有事不在學校，等明天他回來了，我再問問看能不能給個補考的機會。”

原來班長已經幫她說了。

賀南星想起江離那張溫潤如玉的臉，還有會讓人着迷的微笑，眼睛變得亮亮的。

心裏面像是有一團小小的棉花糖，在慢慢融化開來。

“那補考的希望大嗎？”她擔心學校不會同意。

易芳萍也不敢打包票，只說：“到時候我盡量說說吧。不過你最好先有個心理準備，畢竟這種事情學校是沒有先例的。”

“我知道了，謝謝老師。”

“時間不早了，先去吃飯吧。”

易芳萍知道這件事情，對于一個尖子生來說打擊有多麽的大。再多安慰的話，也沒什麽意義，便放在了心底沒有說出來。

下午放學賀南星趕在展笑之前回家了。

她把程湛借她的那件T恤，整整齊齊地折疊好，放進了一個粉紅色的手提袋裏。

出去跟許文娟說明了一下情況。

“這個确實得好好感謝感謝人家。”許文娟怕她錢不夠，立馬從包裏拿了一千塊給出來，“來南星，把這錢拿着，稍微找個好一點的餐廳。”

雖然她不主張孩子鋪張浪費，但畢竟是為了感謝人家，去太廉價的地方吃飯，多少有點不合适。

“不用了姨媽。”

賀南星輕輕把她的手推回去，“我身上有錢，之前給我的零花錢還剩下些，夠用了。”

“沒關系，不用跟姨媽客氣，那些錢就留着自己花吧。”許文娟還是把一千塊塞到了她的口袋裏。

賀南星拒絕不得，只能給收下了，“謝謝姨媽。”

穿書之前，她的媽媽絕對不會這樣做。

她寧願自己親自下廚做一桌飯菜，讓把同學請到家裏來吃，也不會給她錢出去請客。

所以像許文娟這種溫柔大方，懂得站在孩子的角度思考的女人，無疑是賀南星曾經心底裏的最佳母親形象。

然而現在，她真的跟這種人生活在一起了。

擁有足夠的自由，也能體會到滿滿的愛意，可是為什麽，卻始終覺得不開心呢？

媽媽。

我真的好想你。

寧願不要這些自由，寧願每天都活在壓力之下，也想要回到您的身邊去。

……

賀南星拎着袋子從小區大門出來，一眼就看見了等在不遠處的程湛。

放學的時候，他們在校門口碰過面。

她表示要先回去拿衣服，他點頭同意了，說一會兒直接在小區門口等她。

賀南星以為他會騎摩托車過來，但是沒有，他只有一個人站在那裏。

這個點的陽光分外溫柔，燦爛的雲霞像華麗的錦緞鋪滿天際。

馬路對面的廣場，栽種着一棵枝葉茂盛的銀杏樹，葉片泛着淡淡的黃。

夕陽的餘晖中，少年就站在樹下。

他低頭看着拿在手上的一片葉子，從這個角度望過去，高高瘦瘦的身影透着幾分落寞，像極了電影中的場景。

唯美浪漫。

賀南星竟有些不願破壞這種說不出的美感，如果此刻手上有相機，她甚至想用鏡頭給記錄下來。

直到——

程湛像是察覺到了她的存在，忽然轉過頭，賀南星這才像做了什麽虧心事被抓包了一般，尴尬地移開視線。

等了幾秒鐘的紅燈，擡腳往他那邊走了過去。

賀南星把手裏的衣服遞給他。

“我們去哪裏吃飯？”

程湛扔掉銀杏葉，同時抖去了那一身的落寞，接過衣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準備了多少餐費？”

“一千塊。”

“那跟我走吧。”

兩人步行來到一家餐廳門口。

賀南星純屬完成任務的心态，所以根本沒注意到，大門左邊被植物遮擋了一半的落地牌子。

黑色的金屬板上，印着“菲林情侶餐廳”幾個字。

不過一進門她就發現了異樣。

怎麽來這裏吃飯的，都是一男一女，或者兩男兩女？

程湛随便找了個座位坐下，很快就有服務員拿着菜單過來了。然後禮貌詢問：“請問兩位誰點餐？”

“給她吧。”程湛說。

賀南星下意識地拒絕，“是我請你吃飯，還是你點吧。”

“我有選擇困難症。”

“……”

服務員笑笑，把菜單遞給賀南星，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再瞟向程湛，心裏免不了有幾分疑惑。

大家不是常說，這是個看臉的時代嗎？

難道只有醜男看臉，帥哥都不看的？

賀南星接過菜單低頭一看，頓時有點發懵。

這個菜單有點奇怪啊。

怎麽上面不是情就是愛？

套餐有三個系列。

第一個是“愛意永存”，裏面包含的有黑椒牛肉炒意粉，腓肋牛扒，鴛鴦奶茶，貴婦人奶茶，還有……玫瑰花？

第二個和第三個下面也有。

賀南星瞄一眼旁邊桌的情侶，忽然意識到些什麽，神情逐漸變得不自然起來。

她刻意避開這幾個套餐，目光跳到了經典主盤，點了兩份黑椒牛扒，然後繼續向下看，又點了兩份煲仔飯和一份水果披薩。

點完問服務員，“能再單獨要兩杯奶茶嗎？”

服務員笑着回答：“可以的。”

“那就這樣吧。”

“好的，兩位請稍等。”

吃飯的時候，賀南星很安靜，默默地往嘴裏送着食物，一句話也沒有。

其實這家餐廳的味道還不錯，奶茶也很好喝，甜而不膩。

可是她就是吃的不安心。

偷偷瞟一眼程湛，她不禁暗自在心裏想着，如果對面坐的是江離，該有多好啊。

！！！

下一秒，賀南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

她趕緊端起奶茶喝兩口，心情這才慢慢平複下來。

“賀南星。”程湛突然喊她。賀南星擡眼看他，對面的人放下刀叉，挑挑眉，問了個很莫名其妙的問題。

“你覺得我怎麽樣？”

賀南星手裏端着奶茶，愣在了那兒，眼神中透着幾分迷茫。模樣看上去有些呆，然而呆中又透着可愛。

她回過神，把奶茶放下拿起叉子，不明所以地問：“什麽怎麽樣？”

“做你男朋友怎麽樣？”

這回賀南星是真的吓到了。

她眼睛裏原本的情緒，瞬間被驚恐給替代，手上的叉子一個沒留神，也滑落下去掉在了地上。

拼了命的想要改變劇情，結果還是被程湛給看上了？

其實她跟原主的性格差別很大，一個靜若處子，一個動如脫兔。

原主能在短短一個星期之內，就跟程湛走到一起，并不是程湛單方面的示好，而是互撩。

但她不是。

對于程湛，如非必要，她根本連一個眼神都不想多給。

可是為什麽劇情，還是往這個方向發展了……

真的只是因為這張臉嗎？

賀南星的反應，在程湛意料之中。

她跟他所接觸過的其他女生都不一樣，幹淨的就像是深山裏的一汪清泉，沒有被任何髒東西污染過。

自然應付不來這種突發狀況。

他起身，走到她這邊彎腰把叉子撿起來。

眼尖的服務員看到了，連忙走過來詢問：“您好，請問需要換一個叉子嗎？”

“換一下吧，謝謝。”程湛把弄髒的叉子遞過去。

賀南星全程低着頭，兩只手緊緊攥着校服裙擺。

很快，服務員拿了一把新的叉子過來。程湛先接下，然後遞到她面前。

視線中的那只手非常骨感，手指修長，指甲修的很幹幹淨淨，像鋼琴家的手。

可事實上，這卻是一只用來夾煙的手。

賀南星松開裙擺，伸手去接，程湛沒松開，她拽了一下拽不動，只能擡起眼皮看他。

明亮的眸子裏，泛着盈盈波光。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到底願不願意讓我當你男朋友？”他輕笑一下，換了個說法，“或者，你願不願意當我女朋友？”

女，朋，友。

再簡單不過的三個字，可是程湛在說的時候，心裏卻像繃了一根弦。。

婦女之友何東磊，還有現在不怎麽愛跟女生接觸的林洋和歐楊一鳴，他們都曾有過自己的女朋友。

唯有他。

長這麽大，只看過別人談戀愛，卻從來沒有遇見過一個能讓他為之心動的人。

沒人知道。

其實那次在麻辣香鍋店裏，他跟賀南星第一次正式見面的時候，就已經一眼萬年了。

所有人都只能看到她臉上那塊可怕的疤痕。卻沒有發現，她動人的眼睛裏，裝着一個多麽美好的世界。

那般清澈，不摻雜任何雜質的眼神，同齡人裏再也找不出第二個。

賀南星又把手給收回來了。

她端端正正地坐在那裏，輕聲喊着他的名字，“程湛。”

“嗯？”

“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她的表情變得很認真，“我們不一樣，方方面面都不一樣，所以不适合在一起。而且作為高中生，學習才是最重要的事情，現在也不是談戀愛的時候。”

程湛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但負面情緒并沒有被激起來。

他只是很平靜地闡述着一個事實，“怎麽的，你看不上我？因為我不僅學習爛，還抽煙喝酒打架，不學無術，所以配不上你這種乖乖女好學生。其實你心裏是這麽想的吧？”

“我沒有因為那些看不上你……”

“那為什麽要拒絕？別拿要以學習為主這種屁話當借口，我半個字都不會相信。”

賀南星不吭聲了。

這時門口又進來一男一女，她無意間一瞥眼，臉上的表情頓時僵住。

視線停在那邊，再也移不開了。

程湛察覺到不對勁，扭頭看過去，是江離和一個穿着性感的女人。他們選擇了就近的位子坐下，沒有往裏面走來。

眼神太容易出賣人了。

程湛回過頭，看着賀南星失落的表情，不屑地輕哼一聲，“你真的喜歡江離？”頓了兩秒，又冷言冷語道：“如果今天是他坐在這裏，說想當你男朋友，你是不是會毫不猶豫地答應？”

是嗎？

她想也許是的。

學習确實只是個借口而已。

歸根結底就是因為她不喜歡程湛，所以不可能答應他。

她覺得自己變得有些虛僞了。

“我們不要再讨論這些了。”賀南星單方面結束了這個話題，“快點吃飯吧，我得早一點回去。”

出門的時候許文娟千叮咛萬囑咐，讓她吃完飯一定要及時回家，不要在外面呆太長時間。

噼裏啪啦囑咐一大通還是不放心，又把手機塞給了她，說是方便聯系。

如果再不抓緊時間吃飯回家，估計一會兒電話就該來了吧。

“賀南星。”

程湛哪裏還有胃口繼續吃東西。

他鄭重其事地提醒她，同時也是在給自己加油打氣，“你記住了，只要是我想得到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的。”

如果得不到呢？

就毀掉嗎？

賀南星的腳底，升起了一陣寒意。

分班考試的成績全都統計出來了，跟原先一樣，後面幾個班幾乎沒有什麽變動。

二班和三班總共有四個人擠進了一班，而一班也有三個人被踢了出來。

賀南星就是其中之一。

她英語試卷沒做，數學考得也不高，只有一百分，不僅沒能留在一班，還被分進了四班。

易芳萍到校長辦公室幫她申請補考的時候，五班和六班的班主任也在。

兩個都是因為班裏學生闖了禍，被叫進來談話的。

校長見易芳萍過來了，就先把她們給晾到了一遍。

“易老師有什麽事嗎？”

校長笑着問。

“校長。”易芳萍扶了扶眼鏡說：“我是來替我們班賀南星申請補考的。英語考試的時候，她發高燒昏睡過去了，所以只寫了兩道選擇題。”

“我覺得像這種特殊情況，學校應該再給一次機會。”

以往的考試，從來沒出現過類似事件。

如果是後面幾個班級，校長肯定會一口回絕，但一班不一樣，那群學生個個都是勤奮努力的好苗子，是學校的希望。

而且賀南星他有印象，當時是以高達一千多分的成績，進到一班的。如果現在因為身體的原因被分去四班，對孩子來說打擊的确是有點大。

四班的班風有目共睹，萬一她去到那裏被不學無術的學生同化，或者從此一蹶不振。

那對學校來說，無疑也是一種損失。

校長正思考着。

坐在沙發上的五班班主任孟婕突然開口：“易老師，這恐怕有點不太合适吧？”

易芳萍看向她。

“為什麽不合适？她不是故意睡覺，而是身體情況導致的，我覺得學校應該給予理解。”

“全年級這麽多人，因為身體情況而影響到考試的多得去了，我監考的考場，就有個學生吃壞了肚子，考試途中跑了好幾趟廁所。那他是不是也可以申請補考？”

“我贊同孟老師說的。”六班班主任倪芳芳坐不住了，“學校從來就沒有過這種先例，規矩一旦被破壞，那誰還願意遵守？四五六七班就不提了，如果讓你們班學生補考，那二班和三班的學生會怎麽想？”

“畢竟如果多給一次機會，沒準兒那些徘徊在一班線外的學生，就能進去了。”

說完兩人交流了一下眼神。

平時一直被易芳萍給壓着，現在可逮着機會開怼了，她們當然不會客氣。

校長的心思無疑動搖了。

兩人說的也沒錯，畢竟補考這種事情是瞞不住的，一旦破例給賀南星開了後門，必定會有學生覺得不公平。

萬一事情鬧大，就不好處理了。

他只能秉持公正的态度。

“易老師，你也聽見了，孟老師和倪老師所言不無道理。衆所周知，一班學生的學費是分文不收的，很多學生擠破了腦袋想進去。只給賀南星一個人補考的話，肯定是會引起其他同學不滿的。”

“可是校長……”

“就這樣吧。”校長打斷她，“考多少分就是多少分。平時你就多關照着她一點，争取下學期，再考回到一班。”

新的班級名單，是當天中午被貼在公告欄上的。

賀南星和樂星雨吃完飯從食堂出來，遠遠地看到那邊被圍得水洩不通。

“肯定是班級名單出來了。”樂星雨既激動又緊張，“南星，咱們趕緊過去看看吧。”

賀南星并不想過去。

因為課間操時間，易芳萍已經找過她了，說是補考申請學校沒給通過。

并且她的總分數線，連二班三班的标準都沒達到，所以被分到了四班。

“沒事的。”

易芳萍見她臉色不好，又安慰道：“這次純屬意外，不能怪你沒考好。去四班了也沒關系，繼續好好學習，下學期一定可以再回來的。老師相信你，也等着你的回歸。”

……

“我不去了”賀南星有些無精打采，“你去看吧，有點不舒服，我先回教室。”

樂星雨想着她肯定是感冒還沒好，才會不舒服，只好一個人來到公告欄前，擠進了人群中。

在一班找到自己的名字後，心裏的大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再找，果然沒有賀南星的名字。

英語才四分，也正常，想必是分到二班了。

結果她在二班找兩遍過來，也沒有，三班還是沒有。

最後在四班的名單中，發現了賀南星的名字。

“天吶。”樂星雨驚呆了。

南星居然被分到了……四班？

那麽垃圾的班級，還能好好學習嗎？

而且老師上課基本也都是糊任務，不會盡心盡力去教的。

同時在找賀南星名字的還有展笑，看到她的分數一落千丈，竟然進了同樣屬于渣渣班級的四班，差點笑出聲來。

這就是學霸？

上學期那一千多分是怎麽考的，抄來的吧。

“展笑。”張潇潇從七班那邊走過來告訴她：“你真的進七班了哎。”

展笑一點也不意外，“全都交的白卷，能不進七班嗎？”

七班第一名總分連一百都不到，不愧是垃圾中的戰鬥機。為了跟程湛在一個班，她也算是煞費苦心了。

畢竟名字後面跟的是零蛋，真挺不好看的。

中午程湛沒出去吃飯。

看過新的班級名單後，他回到教室睡了一覺，醒來後直接到校長辦公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