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賀南星以前哪裏遇到過這種情況, 小臉兒頓時變得紅撲撲的，像是打了一層腮紅。
而且程湛這行為，以及剛才說的話, 分明就是小痞子小流氓嘛。
她想要逃走, 但是掙脫不了他的禁锢。
教室裏安安靜靜的，能清晰聽到兩人的呼吸聲。
“神經病啊，你走開。”
賀南星伸手推他的胳膊，“讓我出去。”
程湛垂眸，看着眼前臉都快紅成西紅柿的女孩兒，心情莫名愉悅了幾分。
頭好像也沒那麽疼了。
不過，她是真的很容易臉紅啊。
好像有種說法是，容易臉紅的人單純？現如今社會上，單純的人已經不多了吧。
他忍不住輕笑, 來了興致, “我要是不走開呢？頭疼都不忘給你買牛奶, 你罵我神經病？”
“真夠沒良心的。”
兩人距離太近, 程湛的聲音在耳邊旋繞，賀南星始終不敢擡頭看他，只能低頭望向地面。
“牛奶又不是我叫你買的。你要是再這樣, 我就……”
軟糯糯的威脅語氣，後面幾個字卻沒有說出口。
程湛往後退了一步。
兩只撐着桌面的胳膊繃得很直, 這樣他的高度就跟她差不多了。他看着她輕抿的唇，挑挑眉，“你就怎麽樣？”
“我就告訴老師去！”
“？？……”
沒想到等半天，等到的竟是這樣一句話。
程湛心中的陰霾瞬間被一掃而空。
他笑容明朗，擡起手，像對待孩子般拍了拍她的頭, “小朋友，都多大了，這點兒事還需要去麻煩老師？就你這膽子，這麽容易害羞，以後怎麽當班長管理好班級啊。”
害羞是真的容易害羞。
雖然賀南星一直有在克服這個問題，但始終不見成效，臉紅是不受控制的。
她也很想像林佳悅那樣，說話做事落落大方。
可是真的很難。
賀南星擡眼，程湛已經放下了自己的雙手。
“好了，不逗你了。下樓做操去吧。”
今天周一，開始做操前得進行升旗儀式。
這會兒所有班級都已經在操場排好隊了，各班班主任也正在陸陸續續地過去。
賀南星知道如果她跟程湛一起出現，必定會成為全場的焦點。
所以她沒有走前面，選擇了從操場後面的那個入口下去。
程湛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後。
然而即便是這樣，還是引發了不小的騷動
關于賀南星沒有毀容的事情，已經在學校論壇上傳開了，帶了手機的人都知道。
三班不知道誰說了一句，“那不是賀南星嗎？”
然後整個班的人齊刷刷回過頭，又帶動了其他班級的人回頭。
前面老師見狀，不明所以，也惦着腳朝後面看了過去。
賀南星向來不喜歡被人過度關注，哪裏承受得住這些目光，趕緊小跑着鑽進班級隊伍裏了。
隔壁五班有兩個女生在低聲讨論，“她真的好漂亮啊，以前完全看不出來。”
“化了那麽醜的妝，當然看不出來。”
“她幹嘛要把自己臉化成那樣？這下校花要重新選了吧？”
“估計是的，畢竟确實比林佳悅好看。”
吳晴晴聽着這些話，氣不打一處來。
先前她根本就沒把賀南星放在眼裏過，夠資格稱之為情敵的，從來都只有林佳悅一個人。
可是眼下這情況，再結合上個禮拜，程湛逼她向賀南星道歉的事情來看，明顯已經對她上心了吧！
再也沒辦法拿“他只是在耍她”這種話，自欺欺人了。
升旗儀式結束後，各班級班長得到班級隊伍前面領操。
賀南星從來沒領過操，今天頭一回，站在前面見那麽多人盯着自己，難免有點緊張。
江離跟另外兩個國旗手，把國旗升上去綁好後，下來的時候剛好經過賀南星身邊。
他沖她笑笑，低聲道了句：“加油。”
等賀南星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站在了一班隊伍前面。
兩人中間隔着二班和三班的班長。
隊伍裏，程湛的眼神逐漸變得陰冷。
三班有男生跟戴康偉開玩笑，“阿戴，你們班長突然變得這好看，是不是做操都有動力了？”
“那還用說。怎麽樣，要不要轉來我們班？”
“去了也沒用啊，人家又看不上我。”
“那可說不定，萬一……”
戴康偉話還沒說完，屁股突然被人踹了一腳。
對上程湛冷冰冰的眼神，他立馬嘿嘿幹笑了兩聲，“湛哥，開玩笑，開玩笑……”
一套标準的廣播體操做下來，賀南星累的額頭滲出了汗，底下的其他同學，明顯也有些蔫兒了。
大家都在等着解散，然而政教處梁主任卻拿着話筒走到國旗臺，開始了自己的發言。
關于學生會會長換屆的事情。
候選人兩名，江離和王海翔，下午會把投票卡片發放到每個學生手裏，然後明天正式開始投票。
接着換成教導處的李主任，他一接過話筒，表情立馬變得嚴肅起來。
“接下來，教務處有一則處分要通報。上周高二理科<五>班的吳晴晴同學……”
聽到吳晴晴的名字，賀南星一下打起了精神，仔細聽着，果然是關于吳晴晴往她椅子上倒膠水的事情。
處罰是讓吳晴晴寫兩千字檢讨，于下周一升旗儀式的時候，當衆道歉。
對于吳晴晴那樣一個好面子的人來說，這也算是一個重罰了。
賀南星沒什麽不滿意的，解散後，她被彭超叫到了辦公室。
彭超心裏雖然也很好奇，她之前為什麽要把自己化成那樣。但作為老師，打聽這些明顯是不合适的。
所以便沒多說什麽。
他拉開抽屜，從裏面拿出一張報名表遞給賀南星。
“這個是‘金筆杯’作文大賽的報名表。去年我們班是沒有同學參加的，但是今年你過來了，所以我想讓你報名參加一下。”
“重在參與，拿不拿獎無所謂。”
每次這種關于學習方面的比賽，他們班總是墊底，連個願意出來裝模作樣的人都沒有。
五六七班好歹還有主動報名的。
也不怪其他老師總是暗地裏，嘲諷他帶了群一無是處的廢材……
賀南星把報名表接過來看一眼，用不大的聲音說：“其實我本來就有意報名的。”
“那就再好不過了！”彭超聽了，立馬興奮地舉起拳頭為她加油打氣，“賀南星同學，老師相信以你的實力，肯定能拿獎為咱班争光的！”
賀南星：“……”
剛才不是還說拿不拿獎無所謂嗎？
投票卡片是下午上課前，發放到各個班級的。
投票截止日期為周三下午五點，也就是後天。
放學的時候賀南星看到幾個學生會成員，搬了兩個投票箱放在宣傳欄旁邊。
一個上面貼着江離的名字，一個上面貼着王海翔的名字。
樂星雨拉着她走過去，站在江離的投票箱前。
拍了拍箱頂說：“南星，咱們得想辦法幫江離拉拉票。”
之前她就這麽說過。
賀南星依然覺得不靠譜，“這個投票拼的是人緣吧，不是想拉就能拉來的。”
“總有那麽一批牆頭草，稍微給點好處，就能把他們的票給弄過來。其實這種投票水分挺大的，聽說上一屆會長，就是自己找人幫忙拉票，才坐上那個位子的。”
“那你準備怎麽做？”賀南星問。
“我晚上回去好好想想。”
樂星雨挽着她往校門口走去，“你現在不是四班班長嘛，說話肯定有分量，讓你們同學都把票投給江離呗。”
“啊~”她停頓一下，“不過現在程湛也在你們班，他跟江離是死對頭，你得背着他才行。不然估計肯定又要找你麻煩。”
不遠處，展笑冷冰冰地瞪了賀南星一眼，打着電話走開了。
賀南星沒注意到展笑。
她看看樂星雨，忽然覺得自己對江離的喜歡，跟她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
畢竟她就沒想過要幫忙拉票，而樂星雨卻一直當做正事放在心上。
“星雨。”
賀南星忍不住問她：“你真的很喜歡很喜歡江離嗎？”
“那當然。”
樂星雨沉思片刻繼續說：“其實有件事一直沒告訴過你。就是高一上學期的時候，有段時間我爸沉迷上了賭.博，把家裏錢輸的幹幹淨淨，導致我媽動個小手術的錢都拿不出來。
後來班長知道了，是他二話不說就借了五千塊給我，助我們家渡過了那次難關。所以，他的事情對于我來說，比我自己的事情更重要！”
五千塊對于學生來說，真不是筆小數目。
當然，程湛他們那種富家子弟就不包括在內了。
賀南星不禁好奇起江離的背景。
五千塊能說拿出來就拿出來，而且還被人撞到過乘坐勞斯萊斯到機場。
應該是非富即貴的家庭吧……
晚上睡覺前，賀南星接到了樂星雨的電話，那頭神秘兮兮地讓她明天早點到校。
她問了半天也沒問出對方想幹什麽。
次日，只能一大早就往學校趕了過去，連早餐都沒來得及吃。
樂星雨比賀南星更早到，拎着兩份早餐站在路邊，看到她從公交車上下來，連忙招了招手。
“南星，這邊。”
賀南星小跑着過來，樂星雨奇怪道：“哎，你今天怎麽不穿校服褲子，又穿回裙子了？”
“褲子洗了。”
“不是還有一條嗎？”
“……你快點說吧。這麽早過來，到底有什麽事呀？”
樂星雨幹笑兩聲，指向旁邊的超市，“看那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