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補上了,還有一更,要很晚,明天早上看吧。
給太後請安之後,林楚楚就帶着宋纭英去了自己的玲珑居,林楚楚臨時把東廂房當做了倉庫,在裏面擺了不少做好的胭脂。
宋纭英自己也曾鼓搗過胭脂,知道并不難,主要還是在于材料和配比,結果等着看到林楚楚做成了管形的胭脂,頗有些不敢置信。
“這胭脂怎麽是長條的,要怎麽用?”
林楚楚為了把胭脂做成現代的形狀,費了不少心思,找了不少工匠,終于用木頭做了出來,但就是這殼子價格不菲。
“宋姑娘,你有沒有覺得,每次塗胭脂有些麻煩?用這種就不會,我試給你看。”林楚楚拿出一個,管身上做了玫瑰花燙金圖案,看着就很是貴氣,往外一拉就拉出了蓋子,然後在下面擰了下就發現正紅色的胭脂就這樣自己冒了頭。
宋纭英稀奇的不行,說道,“這是?”
林楚楚拿了一個鏡子過來,然後對着鏡子示範怎麽塗胭脂,為了讓胭脂凝固的更為徹底,她和趙小六也是費了不少心思。
“這個想法可真好!”宋纭英喜歡的不行。
林楚楚拿了一個錦盒出來,打開來,在紅色絨布上躺着五只胭脂,“這是五種顏色的胭脂,就送給宋姑娘吧。”
宋纭英很是驚喜,然後就迫不及待的打開了其他的胭脂,發現還真是五種顏色,而且每一種都有不同的效果。
“楚楚,你可真是厲害,到底是怎麽想出來的?”然後說道,“給我來十盒,不,二十盒,我要拿去送人,這東西實在是好,我娘,還有我祖母,嬸娘她們都會喜歡的。”
林楚楚原本不想收銀子,畢竟能讓京城閨女宋纭英用上,這名聲就打出去了,宋纭英作為女主,是京中很多人效仿的榜樣,帶貨能力非常強,她上次在壽宴上穿的那種料子,不過幾日就已經賣光了。
只要大家知道,宋纭英買了她制的胭脂,肯定馬上就大爆,更何況,林楚楚在胭脂的配料裏加了一點桃花,加上趙小六的手藝和這新制管形包裝,也絕對是讓人欣喜。
宋纭英卻是不肯,拿了一張銀票出來,林楚楚知道大部分的閨閣女子都不會在身上帶銀票,其實這時候銅錢才是常用的貨幣,可見出門的時候就準備多買一些回去了,不過想着她剛才的歡喜的模樣,顯然是真的喜歡。
見宋纭英給的誠懇,倒也沒有推辭,想着,她走的時候在多送幾盒給她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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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纭英看似高冷,但是真正和你交心的時候就不一樣了,成了十分溫柔善解人意的女孩,她把林楚楚當做救命恩人,更因為之前瞧不上她而內疚,所以更是待林楚楚一心一意。
兩個人年齡相仿,又加上宋纭英一心想要讨好林楚楚,兩個人倒是相處的十分的融洽,她在林楚楚這邊用了午膳,小歇了一覺,看着天色要黑了這才舍不得要走。
只是走之前,顯得有些心事重重,林楚楚就知道她有話要說,但想了想還是沒問,她估摸着林楚楚是想說姜承颢的事情。
但是這件事她無話可說,畢竟她就算是為了生存,也是和姜承颢牽扯不清了,而宋纭英正是姜承颢的未婚妻。
她根本就沒有立場說這件事。
不過宋纭英最後還是憋不住了,等着林楚楚把她送到了門口,眼看就要走了,拉着林楚楚的手說道,“楚楚,我不知道怎麽說,但是這件事壓在我心裏很久了。”宋纭英咬了下唇,顯得有些難過,“我也想和姜承颢成親,然後好好過日子,可是我實在是歡喜不起來。”
林楚楚知道通過幾次事情的錯過,姜承颢和宋纭英之間是徹底的彼此厭惡了,也真是無奈,她也不知道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
“我要想辦法和姜承颢解除婚事,畢竟是成親一輩子的事情,一想到要看着他的臉……,心裏就害怕。”然後宋纭英眨巴眼睛,眼巴巴的看着林楚楚,似乎在鼓勵她說出自己的心事。“楚楚,你看我把掏心窩子的話都給你說了,其實我也不在乎姜承颢到底喜歡誰。”
林楚楚突然就理解為什麽這麽多人喜歡宋纭英了,就像此刻的她,簡直可愛的不行。
“我是王妃收養的孤女,王妃待我如親生一般。”林楚楚這就是一種解釋了,王妃把她當走親女兒一樣,而兄妹是不能成親的不是?
見林楚楚低着頭說出這番話來,宋纭英頓時就明白了,她頗為傷感,說道,“車到山前必有路,不要灰心喪氣。”
林楚楚,“……”
這是一個未婚妻唆使另個一女子和自己的未婚夫在一起嗎?o(╯□╰)o
送走了宋纭英,林楚楚就回到了玲珑居,結果錢嬷嬷卻是興奮的在一旁等着林楚楚,見她進來,說道,“姑娘,你猜,今天下午誰來了?”
林楚楚先是帶着宋纭英去給太後請安,畢竟她是姜承颢的未婚妻,然後又去給王妃問安了,當時好像沒見什麽客呀?
“誰來了?”
“是那位在京中十分受人尊敬闵夫人。”錢嬷嬷怕是林楚楚不知道,解釋道,“就是那個岳陽的闵家,出過一位大儒,七八位三品大員的闵家,這位闵夫人出嫁之前因為容貌出衆,又加上才華橫溢,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知道多少人家求娶,這位彭大人為了娶她為妻,一直等到二十多歲。”
林楚楚知道這個闵夫人,是吳皓的舅娘,也是在原著過的最好一個人,夫妻恩愛,兒子争氣,婆母也是十分的和氣。
主要還是丈夫彭大人,心裏只有闵夫人一個人,從來不看旁的女子。
闵夫人名聲大噪當然不是因為夫妻恩愛,而是因為自己寫了一本左傳新注,因為解析的透徹,還帶出闵夫人特有的見解來,書都給賣空了。
就是皇帝曾經也讓彭大人喊了闵夫人過來,一起探讨過。
“她來不會是要提親吧?”
“那自然!”錢嬷嬷笑眯眯的說道,“闵夫人是吳皓吳公子的舅娘,自然是為了給吳皓提親的,那可是吳家呀!哎呦,這婚事可是十分的好,王妃肯定會同意的!”
林楚楚一想就明白了,肯定是吳皓覺得她現在是縣主的身份了,就跟家裏說了來提親,也不知道怎麽說服彭氏的……,居然說動了闵夫人來提親。
但是林楚楚一想到婚後兩個人吟詩作畫的風雅日子就要瘋了,她就是一個冒牌貨,還是個俗人,吟兩句詩還行,但是真要探讨更深層的東西,頭都大了。
而且等着吳皓發現,她胸無點墨,是不是就會厭棄她?
她想也沒有想的就去了燕王妃的院子,丫鬟環兒看到林楚楚,笑着說道,“林姑娘,你來了!”
林楚楚看到環兒炯炯的目光就有些後悔了,環兒是王妃喜歡的貼身大丫鬟,肯定是在一旁伺候茶水,聽了闵夫人來的目的,見林楚楚過來,以為她是着急。
古代婚事都是長輩做主,根本就沒有她說話的餘地,但是她是真的不想嫁給吳皓。
王妃等着闵夫人走後,很是有些惆悵,忍不住對趙嬷嬷說道,“你說,我這樣做是不是都擋了楚楚那孩子的好事?”
趙嬷嬷覺得這吳皓也是十分的難得,生得好,出身好,還滿腹的才華,這會兒主要還是沒高中,又加上吳家做事十分的低調,但是一旦中了進士,就不一樣了,肯定會名聲大噪,到時候到他們家說媒的人估計能排成長隊了。
吳家還沒有納妾的習慣,多好的婚事呀!可是這話不能對着王妃說,正在想着如何開口就看到林楚楚在窗口晃悠,她馬上就說道,“王妃,那不是林姑娘嗎?”
王妃正在憂愁,看到林楚楚來了,馬上就說道,“這孩子,在外面晃悠什麽?快讓她進來。”
不一會兒林楚楚就走了進來,看到王妃正在坐在炕頭上,只她一個人,而且茶水已經涼了,就知道那闵夫人剛走,難道來晚了?
林楚楚也知道不該說,但是她不想這樣被動,說道,“姨母,我剛聽說那位闵夫人來了?是為了我的婚事嗎?”然後咬牙,直接跪了下來,說道,“姨母,我不想嫁過去。”
燕王妃大驚,直接就站起來扶着林楚楚,說道,“好孩子,地上涼,別是這樣跪着傷了膝蓋了,快起來,我們之間還有什麽話不能說!難道你只是嘴上喊我姨母,心裏根本就沒有認真過?”
燕王妃的語氣很是的溫柔,這讓林楚楚心裏十分的溫暖。
等着林楚楚起來,燕王妃就讓林楚楚坐在自己的身旁,說道,“你向來乖巧聽話,能這樣進來,肯定是有什麽原因,快說說,姨母不會生氣的。”
林楚楚憋了半天,只好诋毀吳皓,說道,“聽說這位吳公子十分的傲慢,而且很喜歡才華橫溢的女子,夫人知道我,就是字還是跟着夫人練,才能看稍微入眼,只是在吳公子裏,估計就跟小兒的字一樣醜。”
燕王妃聽了這話,終于松了一口氣,笑着說道,“楚楚,顯然咱們想到一起去了,我也覺得這個吳皓不合适。”
林楚楚,“……”這是拒絕了闵夫人?
燕王妃說道,“我本來不想對你講的,但是到了這會兒也沒什麽好隐瞞的,畢竟是你的婚事,你還是知道才好。”
林楚楚,“???”她忽然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燕王妃說道,“你表哥出征之前就偷偷跟我說,軍中有個男子,十分的出衆,家世也相當,他想要讓他做自己的表妹夫,只是這将領也是有志氣,想着這一次領了戰功在來求娶,我自然不能就這麽答應,畢竟人都沒見過,但是你表哥做事十分的穩妥,想來也是深思熟慮的,所以也同意等他一年了。”
林楚楚從王妃的院子理出來的時候,因為心不在焉差點就踩空,摔在地上,還是扶着一旁的柳樹這才穩住了身子。
等着回到了玲珑居,她關上門,忍不住大聲罵道,“姜承颢,你這個無恥小人!”她就說姜承颢怎麽就這麽乖乖的走了,原來還留了一手!
一開始就想要占了她的清白,後來不行,就直接這樣,釜底抽薪了!
林楚楚氣的晚上多吃了一碗飯,在錢嬷嬷委婉的提醒下這才沒有再次添飯,主要最近姜承颢不在,她心裏壓力一小,飯量又上來了,再加上她是易胖體質,這會兒肚子已經有些鼓鼓了。
錢嬷嬷悄聲問道,“姑娘,王妃是怎麽說的?您這是自氣什麽?”
對着錢嬷嬷林楚楚沒有什麽可隐瞞的,就把王妃的話跟錢嬷嬷說了,錢嬷嬷就說道,“世子爺性子雖然有些冷,但是做事卻是十分穩妥,他說那個人十分的出衆,想來也不差的,至于戰功,只要世子爺稍微使點力氣,還不是手到擒來……,等等,這不會是世子爺擔心,他不再的時候,姑娘定了親事吧?”
林楚楚肯定的點頭,說道,“正是這樣。”
“造孽!姑娘如今可是縣主的身份,世子爺怎麽還能這般糟蹋姑娘?要真是喜歡,何不直接退了婚事,明媒正娶!”
錢嬷嬷比林楚楚還生氣,兩個人關着門,一起罵姜承颢,林楚楚心裏終于緩解了一些,冷靜了下來,說道,“總會有辦法的。”
等着姜承颢失蹤,這件事口頭婚事也就作廢了不是?但是原本她想要提前準備,結果如今卻是只能等到姜承颢失蹤再去談婚事了。
這件有些棘手,就六個月的時間,怕是來不及,要是姜承颢直接失蹤一年就好了。
晚上,秋分悄悄的過來,對着林楚楚說道,“小六回來了,說外面有人遞了消息過來,正是跟在鋪子裏的趙小六說的,是個小書童,說他們公子已經病了好幾日了,連續發燒,郎中說要是在不退燒,腦子要燒傻了。”
“是誰?客棧,難道是蘇川?”
“不清楚,那人只說是在客棧裏,姑娘就知道了。”
***
這個在客棧裏的人,不用說就知道是誰了。
秋分一直都站在原地,她知道林楚楚的所作所為,雖然沒有親眼所見,但是也能想象,只是在夜裏要想要出入燕王府,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林楚楚雖然覺得蘇川就是個棒槌,簡直不堪大任,但是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就這樣病下去,她手上有加了桃花瓣的藥,這東西的藥效,就是臨死的人吃了都能活過來,區區一個發燒,應該不在話下。
“秋分,你跟門房的杜三熟悉嗎?”
就在這時候,錢嬷嬷突然推門而入,說道,“姑娘,您不能在這時候去看那位。”
錢嬷嬷難得嚴肅的表情來,說道,“要是姑娘真的不放心,我就帶您去看下,您看可行?”然後苦口婆心的說道,“姑娘,您如今好容易被封為縣主,又是有了闵夫人來說親的那種榮耀,雖說因為世子爺的緣故沒成,但是也不至于淪落到,嫁給一個一個小小的,沒有家世的舉子,可不要因小失大。”
林楚楚很想去看看蘇川,但是也知道錢嬷嬷說的對,她不能大晚上去看一個單身男子,一旦暴露,她名聲就毀了,說道,“嬷嬷,那你帶我去一趟吧,進了內室一盒藥丸出來,說道,“這是三粒藥,您務必看着他吃下去。”
錢嬷嬷覺得只要不是林楚楚去就放心了,最近這段時間,林楚楚的主意是越來越大了,以前她還是自己一個人的前程拴在林楚楚的身上,自然是要為她做打算,而如今……,連她獨子也是被林楚楚所用,在新開的胭脂鋪裏當掌櫃,更是要謹慎才是。
可以說只要林楚楚嫁得好,她就能跟着雞犬升天,自然是越發用心了。
“這是什麽藥?”
“段郎中走之前給我的,治風寒的銀翹丸,您給他吃就是了。”
錢嬷嬷點頭,說道,“奴婢這就去了。”
晚上林楚楚一直都有些心神不寧,直到錢嬷嬷回來,告知她,已經見過蘇川,還給他用了藥,這才放心的睡了過去。
一大早,林楚楚就起床,然後漱洗完畢就準備去找蘇川。
另一邊,吳皓聽聞燕王府委婉的推拒,頗有些傷心,垂頭喪氣的坐在椅子上,吳皓的生母彭氏瞧了,頗有些頭疼,說道,“要是旁人,娘是不可能同意的,她要是個賢淑守貞的,會讓你生出這樣的心思來?顯然也是個不安于室的,只是想了想,在信陽侯府的賞花宴上大放異彩,那曲子讓為母實在是喜歡,又加上在那樣的火勢中,居然還果敢的想辦法救出了寶珍郡主和宋纭英,就想着,也或許有些小心思,但是卻很有手段,正是你需要娘子人選。”
“娘!”吳皓很不喜歡彭氏說林楚楚不安于室,“楚楚不是那樣的人。”
彭氏卻說道,“你太像你爹了,才華有餘,不夠圓滑世故,寧折不彎,你這樣以後也只能像你爹那樣,止步于六部,無法進入內閣。”
“爹那是剛正不阿!”
“要不是我在後面給你爹收拾爛攤子,你以為有今天?還不是靠着我們彭家?”彭氏氣的指着吳皓罵道,“怎麽就跟你爹一模一樣。”
“娘,這根楚楚有什麽關系!”
“娘就想着給你找個有手段的娘子,這樣才能保着你,在仕途上一路平安。”彭氏提起林楚楚露出幾分贊許的神色來,“能從一個孤女,攀上那個冷清的燕王妃,還被封了縣主,也實在是了不起。”
吳皓突然像是看到了希望,說道,“娘你的意思是……”
“娘一定會給你争取到這門親事,但是相對的……”彭氏冷冷的看着兒子說道,“你明年務必高中。”
吳皓大喜,說道,“娘,您說什麽就是什麽,不就是高中?我明年給你拿個狀元郎回來,到時候您可不要忘了您剛才的話。”
彭氏又好氣又好笑,還頗為吃味,但是想着,兒子這樣有個盼頭,願意努力也是一件好事,反面一個有手段的女人,而且是讓兒子喜歡的女子,嫁過來肯定會牢牢抓住兒子,然後夫妻恩愛,日子也是和和美美的,到時候她也不用為兒子整日操心了。
“可是娘,您要怎麽讓燕王妃同意這婚事?”
彭氏道,“這你就不用管了,總之等着娶媳婦就行。”
吳皓知道彭氏頗有手段,父親以往得罪了不少人,都是彭氏想辦法去解決的,倒也放了心,又跟彭氏說了幾句話就回到了院子裏,想着要好好讀書。
只是剛坐下來沒多久,就看到随從過來,悄聲說道,“少爺,我聽客棧的人說,蘇公子病了,高燒不退,很是吓人。”
吳皓豁然起身,想起那天蘇川痛苦的神色來,忍不住想着,也怪不得他那麽難過,林楚楚這樣一個絕色女子,世間只此一個,別人都不是瞎子,總有人看到她的優秀。
可是兄弟情一回事,娶妻卻是另一回事,他可做不出謙讓的事情。
雖然這麽想的,但是在屋內踱步了許久,對着随從說道,“給我備車,去一趟高升客棧。”
自從蘇川病了,就被高升客棧的掌櫃挪到了旁邊的一個宅子裏,按照掌櫃的意思,“不是我不近人情,而是病了這般重,而我們客棧裏可都是要考試的舉人老爺,萬一其他人染上了可怎麽辦?”
雖然免掉了這些日子以來所有的費用,但是也顯得過于冷漠了,和之前一臉笑容的,巴結的模樣大為不同。
蘇川的随從氣的夠嗆,對着蘇川說道,“狗眼看人低,呸!”
林楚楚趕到了的時候快晌午了,昨夜錢嬷嬷來過,自然是知道蘇川被移到了一旁的民宅,其實按照錢嬷嬷的意思,給了藥,就算是仁至義盡了,沒必要過來,但是林楚楚堅持,她也沒辦法。
蘇川的書童張道把林楚楚帶了進去,感激的說道,“多虧姑娘昨天送來的藥,我們少爺吃了就退燒了。”
蘇川躺在有些簡陋的木床上,上面油漆掉落,看起來斑駁老舊,褥子倒是好的,是嶄新的綢緞,只是越發顯得和這老舊的屋子格格不入。
“少爺,您看誰來了。”
蘇川昨夜裏吃了林楚楚的藥就退燒了,那之後就喝了一點白粥就睡了過去,早上又開始發燒,補了一粒藥丸,退燒之後就又睡了過去。
張道的提醒下,蘇川睜開了眼睛,迷迷糊糊的似乎看到魂牽夢繞的林楚楚,他簡直喜出望外,但又覺得不太真實,說道,“難道是我在做夢?”
蘇川生的眉清目秀的,這會兒卻因為病情,顯得很是憔悴,嘴唇發青,臉色蒼白,看起來很是狼狽,可是因看喜悅目光發亮,特別是那一雙眼睛,還是那樣的溫柔,像是寧靜的湖水,看着就叫人心裏安穩。
“是我。”林楚楚坐在了床沿上,聽到她的聲音,蘇川才有了真實感,他向來都是守規矩的人,一直都十分的害羞,這一次卻是大膽的握住了林楚楚的手,道,“你還記得小時候,我們都在一個胡同裏,那時候多病瘦弱,他們都欺辱我,是你幫我教訓了那些人,我一直都記得呢,結果我剛才卻夢到你嫁給別人了,把我給忘了。”
林楚楚記得這件事,但是卻沒有任何的感動,其實原主照顧蘇川不過就是因為喜歡他的一個玩具,那是一個水風車,極為難得,原主求了父母良久都沒買到。
林楚楚換了話題,說道,“你好些了嗎?”
“不好,我差點死了。”蘇川經歷過生死,這會兒已經是豁出去了,所謂的面子也好,自尊也好,都不在重要,“吳皓說叫人你去家裏提親了。”
林楚楚覺得蘇川不合适,他性格太軟綿了,根本就沒辦法對抗姜承颢回來之後的暴怒,至于吳皓,也不合适,這兩個人……她是準備不再聯系,用這種方式委婉的推拒掉,誰知道蘇川居然這般癡情?
“你是因為這件事生病的?”
蘇川道,“我心愛的女子被人搶走,還是被我當做兄弟一般人,我如何能忍?”蘇川道,“那時候就覺得,還不如就這樣死了。”
林楚楚,“……”
吳皓急匆匆的到了客棧,結果知道蘇川被挪到了附近的民宅,氣的對着高升客棧的老板說道,“狗東西,你這樣待蘇兄,不就是以為他是外地的舉子,沒有門路?他要是順順利利的治愈了倒是好說,要是有個萬一,我一定不會輕饒你們。”
“吳公子,我也是沒辦法呀,得了急病,就是要挪出去,這是規矩呀!”客棧老板很是苦哈哈的說道,覺得自己真是倒黴,原本以為蘇川是以後必定高中的進士老爺,給他們高升客棧打一個活字招牌,結果卻是個短命鬼,灌了這麽多藥下去,愣是沒有任何的效果。
吳皓甩袖子,帶着侍從就去了旁邊的民宅,結果怒氣沖沖的過去,卻是看到一個熟悉的人,正是林楚楚身邊的丫鬟秋分,她在門口看似無聊的嗑瓜子閑聊,實則之注視着來往的人群。
他突然就有了不好的預感,只是很快就搖頭,對自己說,林楚楚和蘇川同鄉,蘇川病重,她來看望是應該,但是心裏卻還有個聲音在說……,孤女寡女的,有什麽好看的?分明就是有私情!
其實當初蘇川發怒的時候,吳皓就覺得不對勁兒了,但是他不願意去相信,因為他相信林楚楚不是那樣的人。
可是蘇川也不是信口開河的人不是?
吳皓心中沉重,想了想又想,讓侍從去問附近的住戶,知道可以從後門矮牆進去。
生平第一次,他翻了牆進去,走到了窗口,側耳聽到,“我心愛的女子……”正是把兩個人剛才的話都給聽進去了。
“你們倆在幹什麽?”
林楚楚吓的站起來,然後就看到窗戶被人從外面拉開,露出吳皓的傷心欲絕的面容來,他表情痛苦不堪,但還是輕自鎮定,一字一句的問道,“楚楚,你難道真的和蘇川有私情?那你和我的事情算什麽?難道都是你在騙我?”
林楚楚尴尬的扶着額頭,覺得自己可真是倒黴透頂,居然讓這倆人湊在一起了,好了,終于暴露了。
但是心裏卻是有種說出來的解脫,想着這樣也好,省的她以後一個個想辦法斷絕……,正好趁着這一次斷了幹淨。
看着吳皓憤怒的神态,蘇川終于察覺出異樣來,“吳皓兄,你在說什麽?就算是婚事不成,你也不至于這樣吧?”
錢嬷嬷在門口看到吳皓闖進來,吓的魂飛魄散,但是卻毫無辦法,因為這個場景,已經沒有任何争辯的餘地了。
“楚楚,你快跟吳皓兄說,我們才是真正郎情妾意的,你那些信,我還存在匣子裏呢,一封都沒有落下……”
聽了這話,吳皓臉色就更加難看了,“什麽信?”吳皓問道,“難道你除了我,還給蘇兄寫信不成?”
林楚楚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吳皓,蘇川,我實話跟你們說,你倆都是我仰慕的人,一時沒辦法取舍,只能這樣一直搖擺。”林楚楚露出難過的表情來,頓時眼淚撲簌簌的就落了下來,說道,“我不是個好女子,對不住你們,在這裏給你們賠不是了。”
吳皓和蘇川看着林楚楚梨花帶淚的樣子,神色那樣哀切,那樣的柔弱,瘦弱的肩膀一顫一顫的,都心軟了。
“這不可能!”
這兩人顯然都受了不少的打擊,林楚楚是打死也不能承認故意勾引兩個人的,必須是難以取舍,“怪只怪,楚楚只有一個人,而心裏卻裝了兩個人,以後忘了我吧,我配不上你們。”林楚楚說完就關上門,大步的往外走,看着很是傷心欲絕的樣子。
其實林楚楚自己都被自己話給蘇到了,但是想着這樣說也會讓兩個人好受一點。
錢嬷嬷上了車來,緊張的問道,“姑娘,他們不會把這件事捅出去吧?”
“放心吧,不會的。”林楚楚感概萬千,決定以後再也不勾三搭四了,今日太刺激了,快把她吓出心髒病來了,果然渣女不是人人都能當的。“無論是對我還有餘情,還有想通了,都不會。”
前者是因為餘情未了所以不會說出,而後面則是因為太丢人,所以更不不會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