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章節
,一直到老爺子端然的臉上。
嘴角展開抹不易察覺的笑意,顧橫暗自腹诽。
真不明白這些人的腦回路,他們早就撕破多少回臉,怎麽還以為是一家人,是他長輩,能做了他的主呢?
細長的手指扣上了外套最後一個扣子,他對封建大家長似的爺爺,揚了揚自己弧度硬朗的下颌。
露出這些年少見,桀骜不遜少年時痞痞的壞笑。
“爺爺,我不缺女人,也不愁女人。你們要是有那個精力閑心,還是多關心關心承森吧。畢竟他還是我們家名正言順的顧二少爺,總要有個能帶出去的媳婦是不是?”
啊,一聲凄厲的尖叫後,水晶杯帶着紅酒砸了過來。
顧橫穩穩一個錯步,避開了受刺激過度繼母砸過來的兇器,扔下句跳梁小醜大步離開。
滿屋子的客人親朋面面相觑,富麗堂皇的大廳裏寂然無聲。
周至誠從醫院停車場沖到急救室門口時,正面對兩輛幾乎同時抵達的救護床。一瞬間覺得自己活在場鬧劇中。
臉色清白低聲□□的父親,大肚子流血疼到啞聲嘶喊的夏萱。走向自己父親是不用取舍的選擇。
但他那顆還是血肉構成的心,到底有一分飄走了。
在周爸爸被送進手術室不久,顧橫也帶着助理匆匆趕到。
“師姐,沒事吧?”
“嗯。”
“你放心,我聯絡的大夫醫術都是一流的,舅舅一定會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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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空剛從夏萱手術室外沖下樓的周至誠,聽了他們的話抿了抿唇,做出後來無數次連他自己面對起來,也啞然失笑的決定。
上前兩步,他拜托道:“顧橫,幫個忙,我一個朋友早産,聽護士的意思大人孩子都很危險。”
朋友早産?真說得出口!
對于朋友輕重衡量向來壁壘分明的顧橫,被他可恥的話逗笑了。
帶着洞悉一切的了然,他的劍眉斜挑,語氣裏第一回露出高高在上的傲然與不屑。
“你以為你是誰?”
這話可真夠傷人的,但卻是不争的事實。
要是沒有方落,周至誠恐怕連跟顧橫搭上話的機會都沒有。
又憑什麽可以理直氣壯,以朋友身份相求呢!
這七八年,顧橫待周至誠向來朋友一樣尊重平等,偶爾一起吃飯聚會時,玩笑逗趣也親熱的很。
所以,第一次被如此難堪冷待的周至誠,一時竟然沒有反應過來。傻呆呆看着眼前精致俊朗的臉,好一會回不過神。
顧橫卻懶得跟他對視,把助理送上來的水擰松,分別遞給手術室門口緊張不已的舅媽和方落。
“師姐,喝點水,放心,沒事的。”
被扔在一邊,很沒臉的周至誠,想到樓上夏萱捂着肚子一聲聲滲人的慘叫。
還有一個病房,護士抱出來不知道誰家渾身青紫。剛剛窒息死去的嬰兒,太陽穴上的青筋不由暴起狂跳。
被逼到絕境,已經不是人,殺死過孩子一次的他,此刻只能做出這樣的選擇。
顧不得面子,顧不得會傷到誰,走到方落跟前,周至誠無力的垂下手。
“落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孩子是無辜的,夏萱也實在可憐。”
面對低聲為別的女人祈求的周至誠,這段時間也鬧到心力交瘁的周媽媽頭也沒擡,只用力握了握外甥女的手。
不管是不是自己的血脈,畢竟是兩條活生生的人命,善良的周媽媽實在說不出什麽。只能垂頭不語。
很能理解她的方落,到是淡然自若的笑了下。
果然,再美好也經不住日積月累的消磨傷害。
曾經的愛情早已千瘡百孔,在心底焚化成灰。
曾經小心翼翼構建起的幸福,如同千辛萬苦堆砌起來的沙堡,一個浪打過來所有的心血,記憶,都消失無蹤。
在感覺不到心疼心傷的方落,瞬間了悟了感情上的所謂此一時彼一時,心口一松整個人釋然下來,轉頭勾勾唇角對面色木然的周至誠點了下頭。
“好。”扭轉頭,她聲音平靜自然的拜托顧橫:“再麻煩你一次,幫一幫我哥哥的朋友和孩子。”
意料中的意外,顧橫目光凝在她臉上,不用言語,寒星般的眸子裏意思鮮明。
【你說的是真話?】
方落見他劍眉輕揚的疑問,也用眼睛默契無聲回了一句。
【真的。】
抿成一條直線的唇舒緩的松開,顧橫唇角似笑非笑彎出相當美妙的弧度。就仿佛得到了多大的快活一樣。
看着一邊還急巴巴等待的周至誠,他笑的更真了,迅速撥通了電話。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離婚,女主就自由了!是從身到心,全部的放下自由!男主e on!
明天是情人節,後天大年三十,小天使們是不是都沒有時間看文了????
過年期間,布丁要不要暫時停更,等完年小天使都有空在繼續呢????糾結中!!!
第 38 章
搶救室的燈終于熄滅, 周爸爸的手術很成功。
一家人把病人送到病房後,都長長出了口氣。
忙上忙下取藥辦手續的周媽媽, 在母嬰樓層不由自主停下腳步。
透明大玻璃裏面,一個個或酣睡或小腳亂踢,天使一樣的可愛嬰兒, 讓她情不自禁露出了笑容。
順着指引線向前,終于看到了她的小孫子。
保溫箱裏是只有28周多, 搶救了一天才活下來的男嬰。
不足三斤體重,瘦到讓人心疼的身子上插滿了管子, 眼睛怕細菌感染被東西小心遮着。
小小嬰孩肺部功能還不全,自主呼吸也困難。奶水喂着都費勁。
這情景只要是為人父母的看了, 恐怕都受不了。更何況是上了年紀, 盼孫子很久的周媽媽。
她靜靜站在玻璃窗前,看了這個意外中得來的孫子很久很久。
想着昨天晚上陪她說了伴宿心裏話後,伏在她懷裏有些哽咽的外甥女方落。
心疼、心恨、也心酸、心難的周媽媽垂下眼簾, 長嘆一聲兒孫自有兒孫福,走的頭也不回。
清晨的病房,只有一家四口人。
周媽媽坐在病床邊削了兩個完整的蘋果, 一個切成牙遞給老伴, 一個完整遞給方落。
之後從容的洗手, 走到二十四樓的窗邊, 對着兒子語氣平靜說着決絕不可轉圜的決定。
“至誠,你一會就去跟方落去把離婚手續辦了,之後財産上不許虧了她知道嗎?”
什麽?
周至誠以為自己幻聽了。
“媽, 你說什麽?”
周媽媽拿出戶口本,冷靜清楚的重複了一遍剛剛的話。
“我說你馬上跟方落去把離婚手續辦了,不然我就從醫院大樓上跳下去。之後你還不答應,你爸爸也會跳下去陪我。”
“舅媽,你?”方落也被一向溫柔舅媽嘴裏此刻的狠話吓到了。
周媽媽擡手止住了她要出口的話,只平靜的看着兒子等他的回話。
母親的性子外柔內剛,從來有一說一不玩什麽虛的,既然開了口必然會做到。
為父親大手術,為搶救新生兒子,半刻不得閑的周至誠,幾乎兩天兩夜沒合眼了。
此時,看着站在窗邊,随時準備淩空一跳然後血濺三尺的母親,他腦子都要炸了。
僵坐在椅子上,看着一點眼光都沒給自己的父親。
不用多想,就知道這必然是心正德正父母商量後的決斷。
看着站在窗邊神色堅毅的母親,他幾乎哽咽的哀求。
“媽,您幹嗎一定要逼我呢?明明知道我只愛落落,這回只是一步走錯而已。
當初我确實壓着夏萱進了手術室堕胎的,誰知道她怎麽又帶着孩子出來的。
那孩子如今已經生下來了,活生生的哭着動着,我總不能再殺了他一次。
何況他剛出生,什麽也不懂,什麽也不知道,自然誰養就跟誰親。
我以後再不會跟夏萱聯系,這孩子就是方落親生的一樣了。”
聽了這話,被特特提到,并且讓人自作主張安排個兒子到膝下的方落,沒有反駁,也沒有接話,只眼角微不可查的翹起下下。
心口不僅在也沒有了無端的疼痛,竟然還湧起不屑與不恥。
周至誠看着妻子嘴角的冷笑,父母眼裏的怒氣,急迫為自己最好的安排辯解着。
“媽,您當初不也把落落親生女兒一樣的養大了,你們不也是沒有丁點的血緣關系嗎?”
呵呵呵,周媽媽用手蓋住眼睛,悲苦的大笑好久,忽然一掌打在窗戶上,厲喝。
“正是沒有丁點的血緣才可以的,如果方落是你父親的血脈,我早就把她掐死了。”
冷意狠毒的話,說得平平靜靜就更加滲人,一向大膽的周至誠,簡直被母親吓到了。
“至誠,人不能太自私。設身處地才是夫妻、朋友相處之道。我問你,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