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劍鞘?那是何物?混在劍三辣麽多年了,他就沒見過劍鞘!

別說藏劍沒劍鞘,就是七秀明教那雙劍和彎刀,不還是就這樣背着的麽!也只有蠢羊(純陽)那群道士們偶爾用一用劍鞘!

“殺人兵刃,何須劍鞘束縛。”羅星洲很淡定的瞎扯淡。

劍鞘何用?自然是為了保護兵器利刃不會受潮受損,同時攜帶的時候也不用擔心傷到自身。游戲裏是西山居懶得做,真要放在現實裏,如此鋒利的利刃還随身帶着,也不怕不小心噗呲紮着腎?

羅星洲那句話,就是很嚴肅的在扯淡。

話是有些扯,白祁卻很是贊同:“靈器不比凡兵,無需特別保護。若是背着都能被其傷到,我也沒資格再揮劍了。”言外之意,背着劍都會不小心噗呲被紮到腎的,廢物到這樣還玩什麽劍。

老板張了張嘴,不追問了。

他就是好奇,又不是一定要追根究底。而且這劍厚重成這樣,真要再套上一個劍鞘,估計和門板也差不多了。

罷了,別人的事,他也管不着。

羅星洲和白祁取了劍後,并沒有回雪山頂,而是就近找了一個客棧歇息。白祁剛剛得到一把趁手的劍,現在正歡喜着,總是惦記去哪裏試試手感,并不打算繼續泡寒潭。白祁沒有回去的意思,羅星洲自然高興,說真的他可不想再挨一宿的凍了。早晨起來四肢都是僵的這滋味着實不好受。

馬上就要亥時,夜已經很深了,街上除了打更的以外少有人走動,哪裏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唯一門口兩只燈籠亮着的就是客棧,倒是好找的很。

客棧裏安安靜靜的沒有什麽人,只有一個小二坐在大堂裏打着哈欠,似乎在守夜。羅星洲和白祁進去後喊了他一聲,那快要睡着的小二這才醒過神,見兩人來了立刻上前招呼:“兩位客官,打尖還是住店?”

“這個時候,還能打尖?”羅星洲往後廚的方向看去,竟然還真亮着燈,燒着火。

“哎,這時間本是沒有飯食了。”小二探口氣,回頭看看樓上客房的方向,見沒有人,這才低聲對羅星洲道,“今兒來一位客人,年紀不大要求挺多,這大半夜的還非的用靈草煮雞湯喝。您知道仙人吧,那人一出手就是好幾塊寶玉般的靈石,掌櫃的得罪不起,這不,讓我和廚子給炖呢。您要是想吃什麽,趁着現在我兩個都在,也給您做一份。”

“那就麻煩你給我弄點簡單的小菜吧。”羅星洲笑道,說着給小二一塊碎銀,“還有房間嗎?”

“有是有,可惜只……只剩下一間上房了。”小二道,“剩下的是下房大通鋪,好幾個人擠一起。您若是只有兩位,小的勸您用上房湊活一下,床大,睡得下兩個人。都這個時辰了,這城內也就我們一家客棧是通宵開門的,與其外面露宿,不如擠一擠片瓦遮身。”

白祁道:“一間上房。”

“好嘞,您二位要熱水洗澡嗎?”小二又問道,“現在去燒,等飯菜上來了,水也差不多了。您一吃完,也剛好可以洗澡。”

“我要洗,他就……”羅星洲瞧了一眼拿着鑰匙往樓上走去的白祁,對小二道,“他就不用了。”

天天泡寒潭的人,應該是不喜歡泡熱水的。

小二應了一聲,扭頭就奔廚房去。

為一個有禮的美人服務,總比被一個趾高氣揚的半大小子驅使要更加有動力。

房間為甲字三號,在東邊往西數的第三個房間,白祁前腳進去,羅星洲後腳跟上,可這腿正打算邁進門坎,隔壁甲字二號的房間門就打開了,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走出來就開口問道:“我的夜宵怎麽還沒好?”

聽到這聲音羅星洲一愣,扭頭便看見一張熟悉的臉。那人喊完後才發現旁邊站着一個人,扭頭一看愣了一下。

“你怎麽在這裏?”羅星洲看着巫墨,讷讷道。

巫墨心中冷哼,我在這裏呆了有十多天了,今日白天還碰到過一次。如果不是那易容到時間撐不下去,他不好直接回下屬的那個院子,也不會跑到這裏住。只是這話卻不能說出口,巫墨便挑起眉梢回答道:“怎麽,星洲哥哥可以在,我就不可以?”

“不是,那個……”羅星洲有些尴尬,他記憶中上次見到巫墨的時候還把這想将自己帶走的人弄傷了,雖然是迫不得已為之,但算起來他心中還是有愧。雖然巫墨對慕溪下了黑手,可畢竟是想将他也安全帶走的。

“你的傷,沒事吧。”羅星洲問道,即使有手下留情,卻也心中惴惴。

“沒事。”巫墨聲音冷淡道,“那星洲哥哥呢?和慕家的那個順利逃脫了?怎麽,沒有做他的房中人呢?”巫墨低沉着聲音對羅星洲道。

“我與他不是那種關系。”羅星洲解釋道,突然想起屋內還有一個白祁,門開着,他和巫墨的話白祁全都能聽見,頓時話一轉對巫墨道,“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巫墨眼角一抽,想起了今日看到的那個黑小子。

這是認真的?

“星洲哥哥喜歡的人啊,那我倒是想要見一見。”巫墨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轉過頭看向開着門的甲字三號房間,“就在這裏面是嗎?”說着擡腳就要往裏走。

“等等……”羅星洲慌了,立刻跟進去。

白祁正坐在桌子上細細摩挲着手中的這把重劍,巫墨進來後白祁都沒有擡眼去瞧,等到巫墨開口問道:“你就是星洲哥哥喜歡的人?”的時候,白祁才擡起眼皮看着他。

“那是他的事,你去問他。”白祁淡淡道。

巫墨心中憋屈,他之前和慕溪搶來搶去的沒搶到,這人離得到不過伸個爪子的距離,竟然棄若敝履?巫墨扭頭看向羅星洲:“星洲哥哥,他這麽說。”

“我知道。”

“他不要,我要。之前的事情我不計較,既然星洲哥哥對慕溪無意,他又不喜歡星洲哥哥,不如哥哥跟了我吧。”巫墨道。

羅星洲搖頭:“喜歡是我的事,拒絕是他的事,要跟着也是我的決定。我不打算離開。”

巫墨的臉色這下徹底陰沉了下來,前所未有的難看。

“哦,是嗎。”巫墨冷聲道,“不過看上這麽個沒本事的黑炭,星洲哥哥的眼睛也該治一治了。他有什麽好的?”

白祁摸着重劍的手一頓,擡眼看向巫墨:“你剛才說什麽?”

白眼冷臉他看了不少,少有遇到那些當着他面說他不好看的人,沒有當場爆發并不代表他心寬不在意。至少敢這樣說的,沒有能繼續活着的。

“沒本事,長的又不好。”巫墨冷臉瞧着白祁道,“還要我說第三遍嗎?”

“不必了。”白祁将重劍拿了起來,“戰。”

巫墨冷哼:“好。”

他們現在都很不開心,需要打一架。

“宿主,藍顏禍水啊。”

羅星洲:“呵呵。”你閉嘴!

禍水你妹夫。

羅星洲瞧了一眼雙方的等級,一個三十八,一個三十五。白祁就不說,巫墨這麽快就築基了?

而且等級比自己還高兩級。雖然等級差的不是特別多,可這血條,巫墨竟然是白祁的兩倍?這段時間以來巫墨到底是怎麽成長到這地步的?開挂了吧。

白祁揮舞起重劍,沖着巫墨就拍了出去。

巫墨後退三步,擡手便抽出了一把彎刀,想要接住白祁的攻擊。可是脆弱單薄的寶器哪裏是厚重的靈器的對手,只聽到當啷的一聲,彎刀碎裂。眼看這那重劍就要砸到巫墨,突然一只手伸了出來,将巫墨拉到一邊躲過一擊。

轟隆一聲,重劍落在了巫墨身後的門框上,劍氣将外面走廊的扶手都劈成了渣渣。

小二本來是在後廚看着那道菜的,眼瞅着就要出鍋了,突然聽到客廳內轟隆聲,心中感覺不好,立刻小跑了過來,然後就看到了樓上被毀壞的木頭殘渣。

“哎喲我的娘啊。”小二不禁慘呼道。樓上那房間門被拆了,走廊也壞了一半,扶手徹底報廢,這……這得花多錢才能修好啊。

巫墨順着抓住自己胳膊的手一看,是羅星洲,這嘴角便有些忍不住的勾了起來,看着白祁的眼神竟然是有些得意。

白祁眉頭微微皺起,看着羅星洲,等待他的解釋。

“這個……在這裏出手總是不好。”羅星洲尴尬笑道,他出手幫巫墨的時候壓根就沒有考慮太多,現在仔細一想,作為‘喜歡’白祁的他确是不應該幫助對白祁出演嘲諷的巫墨。但是他總不能真的坐視不管吧。

“把這裏毀了,我們就沒地方住了。”羅星洲道,“而且是我給你鑄造的這把劍,總不希望它傷害……”

“是星洲哥哥鑄造的這把劍?”巫墨驚愕道,那把劍是靈器,羅星洲竟然也會煉器?

“那哥哥還會什麽?除了烹饪以外?”巫墨急忙問道,“煉丹會嗎?”

“算是會吧,怎麽了?”羅星洲道。

巫墨的嘴角勾起,輕聲念道:“原來還會煉丹啊,那符篆呢?”

“這個真不會。”生活技能裏可沒這一項。

“我還以為哥哥無所不能呢。”巫墨笑着起身,看向白祁道,“罷了,沒有趁手的兵器,今日我就先認輸好了,寶器怎麽抵得上靈器呢。這賬,我們它日再算!”說着就快速的後退一步起身,消失了蹤影。

白祁身上的冷氣越重,尋不到巫墨的身影,就轉身看向羅星洲。

羅星洲渾身一顫,而後果然聽到了好感度下降的系統提示音。

真是麻蛋啊!巫墨,你誠心來克我的吧QAQ。

“出去。”白祁冷冷的下着逐客令。

羅星洲可憐巴巴的眼神瞅着白祁,“出去,我住哪裏?”

“他不是走了嗎?隔壁空了。”白祁冷漠道,“既然你與他關系甚好,何妨住在他住過的地方?”

很好,選項擺在了眼前,去隔壁住,和執意留下。

羅星洲用五秒的時間稍微思考了一下,去隔壁住是絕壁不行的,尤其是白祁特地強調‘住在他住過的房間’,另一個意思不就是躺在他躺過的床上麽!他要是心大的去睡了,白祁這條線妥妥兒BE了。可是留下……

瞧了一眼白祁的冷漠臉,羅星洲根本就沒有繼續觸他黴頭的膽量。反正這裏不是真的游戲,只有這兩個選項。就算真有,他難道不能開辟出第三個選項嗎!

“我真的不能留下嗎?”羅星洲眼巴巴的瞅着他。

白祁冷了臉:“別讓我說第二遍。”

很好,沒戲。

“那我在外面給你守夜吧。”羅星洲笑道。

白祁不置可否。

羅星洲微微嘆氣,走出門去将倒下的門豎起來,勉強充當一下門擋風用。然後一轉身,就看到了小二那張泫然欲泣的臉。

“……要賠多少銀子你們掌櫃的不會生氣?”羅星洲問道。

小二那要哭不哭的臉一下子陰轉晴,看着羅星洲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救苦救難的觀世音,把羅星洲看的頭皮發麻。

“這個差不多……要五十兩銀子。”小二說着都沒什麽底氣。畢竟要賠錢,十幾兩銀子夠了,可是要讓掌櫃的不生氣還露出笑來,肯定得加倍才行。

幸好今晚上掌櫃的回自己家抱婆娘去了沒住在店裏,否則還真不知道該怎麽面對。別說挨罵,他這個小二挨打都有可能。

羅星洲聽後也沒有遲疑,痛快的拿出了五十兩銀子交給店小二,店小二立刻笑成了花,瞧着隔壁的房間确定那個小煞星确實是走了,這才對羅星洲道:“那位客人看着似乎和您認識的樣子,他點的靈草炖雞湯剛好做完,已經付過錢了,您喝嗎?”

“算了吧,我現在什麽都不想吃了。”羅星洲道,“熱水澡也不需要送了,小菜和炖湯什麽的,你和後廚的人一起吃了吧。”

“這,這怎麽好意思。”小二驚愕道。

“沒事。”

“那您要去隔壁住嗎?那人也是兩個多時辰前才住店,屋子應該是沒動。小的也可以先給您收拾收拾。”小二道。

“不必了,我就這兒吧。”

“這……客官,夜裏天寒,半夜可能會下雪,就算是在屋內,外面也是冷的很啊。”

“沒事,不用管我,我在這兒挺好的。”

見羅星洲實在堅持,小二也是沒了辦法,無奈道:“那小的給您抱個厚被子來?”

“不必了,我也是修仙者,不怕寒冷的。”羅星洲道。

“您……是仙人?”小二驚慌問道,而後想了想又點頭,“認識那樣的人,也不該是普通人,您若是堅持,那小的就不多問了。”說着便退了下去。

羅星洲看着小二拿走蠟燭,大廳的燈光也逐漸暗淡下去,羅星洲嘆了一口氣對系統道:“你說的沒錯,白祁果然是渣男。”

系統道:“宿主你相信我的話了?”

“信不信另說。可你看看現在,他用着我鍛造的重劍,住着我花錢租的客房,卻把我趕在門外面,不是渣男是什麽?”

系統:……

這就渣了?這位爺日後渣的地方多了去了,這算什麽!

外面的說話聲白祁聽了個一清二楚,可他就是不為所動,仍舊看着那把重劍發呆。

巫墨的那句話其實也是白祁想要問的,羅星洲到底看上了他哪一點?

說長相,白祁的長相不好看到被人鄙視,說實力,白祁的資質和實力的确出衆,可羅星洲之前身邊的那慕溪,今日遇到的巫墨,看着都不是簡單的人物,他就算再怎麽天資出衆,卻絕對沒有将那兩人比的一文不值的地步上。而且那兩人的外貌都極為出衆,這兩點加起來,綜合分數都比他白祁不知道要高多少。而那兩人似乎都對羅星洲有意,他怎麽就能看上自己?

不是為臉,不是為實力資質,那就是他背後的靠山?

都得到了可以加入太極世家的簪子,他哪裏還需要自己的那些靠山?

他身後站着的不過是個萬妖谷的長老,可入了太極世家後面站着的可就是一整個太極世家!再者,人妖不同路,萬妖谷就算再怎麽厲害,也難以在人類的道修中給羅星洲多大的助力。

更何況……羅星洲可是在這個重要關頭跑到這裏來,怎麽都不覺得會是因為靠山……

白祁左思右想得不到結果,排除掉所有不可能的之後就只有一個答案……羅星洲想要他的血!

妖族混血與其他妖修不同,血脈雜駁力量不純粹,若是覺醒就好,若是無法覺醒那一生都如同一個普通人一般,而且有妖族的血是沒有辦法走道修的。不僅這一點很糟糕,混有妖血的人還有一個巨大的危機,就是血液被他人奪走熔煉。普通人可以使用某種秘法将對方的血奪走熔煉到自己身上成為混血,進而淬煉血脈為妖修。

但是搶奪別人血脈後覺醒的幾率會在原混血的覺醒幾率上再打折扣。如果原來的那位半妖有一半的可能可以覺醒,那搶奪之後覺醒的可能就變成了四分之一。

因為幾率的降低,再加上有妖族血脈的人無法修道,因此盯上人妖混血的人都是靈根太雜難以休仙或者根本沒有靈根的人。畢竟覺醒失敗後徹底與仙無緣,這種後果誰都承擔不起。而羅星洲作為一個單靈根,還是已經築基的單靈根,他真的有必要盯上白祁的血嗎?

可若是說為別人搶奪……白祁又覺得這不可能。

因為搶奪必須在被搶奪者毫無防備的時候進行,這就需要信任,所以只能需要血脈的人來接近他才行……

其實就算羅星洲是雜靈根,憑借着他築基期便可以做出靈器的本事,已經可以說是數一數二的煉器師了。到時候不僅不缺師門靠山,甚至很多人都會捧着他,哪裏需要他白祁?

更何況,他還有那樣的本事……

白祁為這件事整整思索了一宿,也沒有想明白羅星洲究竟在他身上圖謀什麽。

次日清晨,白祁從冥想中起身,将重劍拿起來走出房門,然後便在門口看到了蹲坐睡覺的羅星洲,這樣的睡姿讓白祁回想起了在那日回到雪山時看到的羅星洲。他就是這樣的姿勢睡在亭子前等着自己。

白祁心中一動,同時也有一種‘他或許是真的喜歡我’的想法。

“為什麽不睡在隔壁。”白祁這句話脫口而出,話一出口他自己也是愣了一下。若是平時他才不會多管這些。

羅星洲睜開眼睛看着白祁,笑道:“因為你看起來并不希望我去隔壁睡的樣子,而且……我不想離你太遠。”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