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護妻狂魔

在王府舉辦壽誕的前幾日,白國公一家便抵達京都。

白國公的馬車停在氣派厚重的朱紅色大門前,小厮連忙上前牽馬。

白國公掀開簾子,入眼便是王府的飛檐紅牆,富麗堂皇的門前兩座鍍金石獅子莊重肅穆,顯得他的馬車與禮金上不得臺面。

再看看王府小厮下人的穿着,他瞬間覺得自己連下人都不如。

冉清谷連忙急切迎了上去,一見到白國公,他便佯裝激動,撲上去抱住白國公:“父親。”

他姨母雖性子溫和軟弱,但在大事上還是分得清的。

他相信他姨母在來京的路上已經跟白國公交代過此事。

白國公膽小如鼠,貪生怕死,也只能忍着。

畢竟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更何況,對方是商容與,大溯王朝第一魔王,如果被戳穿,他怕是會讓整個白家生不如死。

冉清谷早就料到了,白國公現在騎虎難下,只能聽他的話。

白國公蠕了蠕嘴唇,還未開口,便聽到冉清谷在他耳邊耳語:“欺君誅九族,仔細你全族的性命。”

白國公臉色煞白,顫抖着嘴唇,連雙腿都打着擺子。

真是家門不幸呀。

成王與王妃也連忙上前迎接:“國公長途奔波辛苦了,先入內喝杯茶休憩會兒。”

白國公一生見的最大的官怕是眼前這王爺了,他滿臉油光的臉上扯了半天扯出個微笑,雙腿雙手抖個不停,連連顫聲:“好,多……多謝王爺。”

成王朗聲笑着:“你我是親家,不必如此客氣,快入內。”

冉清谷繼續站在馬車下等着。

卻不想第二個出馬車的,是那位寵妾江氏。

江氏穿着大紅色綢緞抹胸裙,金絲線制成的流紋披帛,妝容豔麗,一向刻薄的眼角此刻更是惡毒。

她下馬車狠狠瞪了眼冉清谷,好像憤恨冉清谷搶了她女兒的榮華富貴。

她在白國公府嚣張慣了,一向以主母的身份自居,饒是到了京都,也沒改性子,比白國公夫人先下馬車,走在前頭。

但這到底是京都,她那刻薄張狂的脾性雖未改,但見到王爺王妃,骨子裏慫了,行了一個并不怎麽标準的禮。王妃錯将江氏當成了白國公夫人冉裳,便溫和說:“不必多禮。”

她看看這位面容豔麗又有幾分刻薄小家子氣的女子,再看看腦滿腸肥矮冬瓜似的白國公,目光再次落到冉清谷身上。

這兩位是怎麽生出白毓這麽個國色天香的女兒的?

雖心中疑窦叢生,她依然保持着貴族風範,微笑:“夫人辛……”

王妃的話還沒說完,冉清谷徑直走了過來,一腳踹在江氏的膝蓋彎處。

江氏被踹得趔趄跪在王妃面前,白國公心疼得連忙去扶她。

江氏氣得指着冉清谷罵:“你這個潑……”

在北城,她沒少去老宅鬧事,老宅裏的人,她是見一個罵一個,對于冉清谷這個拖油瓶,她更是罵的很難聽。

但這次,她還沒罵出聲,就見到商容與冷冷瞪着她,眼神犀利如刀。

江氏不寒而栗,話被憋了回去,吓得縮在白國公懷裏,小聲啜泣着。

冉清谷冷冷瞪着她:“你一個賤婢出身的小妾,有什麽資格比當家主母先行,又有什麽資格來到王爺王妃面前?來到王爺王妃面前,自當行跪拜禮。”

王妃簡醉歡恍然。

原來這就是白國公的寵妾。

聽說白國公門戶衰落,靠着發妻冉裳娘家的財力發跡,方能保住公爵府的榮耀。

之後又看上冉裳的陪嫁婢女,該婢女是個人精,會哄白國公高興。

在冉裳父親生意失敗後,婢女撺掇着白國公吞了冉裳的嫁妝家産,将冉裳趕往老宅子六七年。還辱罵發妻出身自工商家庭,屬于下九流。

如果不是她的兒媳是白毓,她也不會去了解這些家宅龌龊事。

現在看看這小妾的言行舉止,果然是粗鄙至極。

她再看看白國公那小心切切的模樣,更是反感嫌棄……

這樣的家族,是怎麽教出來世子妃這種知書達理進退有度手腕樣貌俱佳的女兒的。

想來,也是那位國公夫人的功勞。

簡醉歡對國公夫人好感倍增。

冉清谷倒不怕那江氏兜他的底。

白國公貪生怕死,江氏毅然,更何況他姨母無子,将來白國公府的公爵之位是江氏兒子的。

她一個賤婢出身的,将來能做國公母親,她比白國公更舍不得死。

他站在腳踏上,沖着馬車喊着:“娘,我扶您出來。”

冉裳艱難的掀開車簾,額頭都是冷汗。

冉清谷詫異握住冉裳的手:“娘,您怎麽了?”

他急切掀開冉裳的衣袖,冉裳手臂上到處都是烏青發紫的傷痕。

他回頭冷冷瞪着白國公。

若猜得不錯,在他姨母告知此事後,被白國公毒打了一頓。

白國公果然心虛的低下頭,不敢與冉清谷對視。

他曾見過冉清谷的手段,又陰又毒,咬你一口,你找不到傷口,卻能疼得徹夜難眠,生不如死。

當初冉裳要将小冉清谷接回白家,他雖不同意,但也不想落人口舌。

更何況,這個與冉家毫無血緣關系的病秧子是冉家的唯一繼承人。

雖說冉家落敗了,但好歹曾富庶過一方,家裏值錢的寶貝還是有的。

他暗中交代過不少大夫,想辦法把這個病秧子弄死,後來冉裳見這病秧子病情加重就将他送回冉家。

之後再無音訊。

卻不想之後冉清谷再被接回白家,這病秧子竟然身體越來越好了。

據說請了一方道士改了個名就好了。

好了又如何,冉裳已經去了老宅,冉家的家産已經成了白家的了。

可是未曾想,他接二連三在冉清谷手上栽跟頭。

冉清谷看着冉裳手上那些烏青傷痕,再看冉裳起身困難,動一下便滿頭大汗,心裏一疼。

他姨母見人之處尚且如此傷痕,可想而知她傷得多重。

冉裳臉色蒼白,不想被人笑話,艱難露出一個笑:“行路時,施舍了幾個乞丐,卻不想被他們哄搶,這才傷着了,不礙事,谷兒,你別擔心。”

王妃連忙吩咐侍衛:“去宮裏請禦醫來。”

侍衛:“是。”

冉裳連忙道謝:“謝謝王爺王妃大恩,臣婦沒事。”

商容與走上前來,伸手将冉裳扶下來:“娘,既然到了王府,就當這裏是自己的家。”

冉裳一愣。

成王世子看着也不像傳說中那般暴戾無度。

自從冉清谷代她女兒白毓出嫁後,江氏氣急敗壞,覺得是“她女兒白毓”搶了自己女兒的婚事,因此找了她很多麻煩。

平日裏江氏沒少嚼舌根子,将成王世子的殘暴弑殺惡行說給她聽,還說她女兒遲早會被世子給弄死。

她在北城心驚膽戰,生怕冉清谷暴露,被成王世子殘忍折磨死。

就連做夢,也都是冉清谷渾身是血斷手斷腳的模樣。

跟冉清谷最初投奔她,手腳筋脈被挑斷渾身都是傷一模一樣。

她每次午夜都被吓得驚醒,非要去佛堂念幾遍經才能睡着。

就連她為數不多的銀錢也全都拿出去救濟窮人,以此來為冉清谷積功德祈福。

如今見到成王世子,卻如天人一般,雖眉宇間滿是戾貴之氣,卻也溫和有禮。

她心中的隐憂漸漸淡了些:“毓兒,娘看到你就好了。”

商容與攬着他的肩膀微笑:“娘,你放心,世子妃在王府一切都好。”

冉裳點點頭,小心翼翼連聲說着:“好,好。”

劉側妃看了半晌,問:“府上不是有個表少爺嗎?為何不見?”

冉清谷狐疑。

為何劉側妃知道府上有個表少爺?

他深居簡出。

就算在北城待了五年多,左鄰右舍都不一定能認出他,遠在京都的劉側妃怎會知道?

莫非她找人調查過他?

冉裳禮貌道:“谷兒他自小體弱多病,前些日子四方游學遍尋名醫治病去了,連我也不知他現在在何處,故而沒有來。也難得側妃惦記着他。”

劉側妃笑:“原來如此,我還以為表少爺怕見到世子妃,有物是人非之感呢。”

商容與面色一沉:“側妃還真是閑,白天協理王府,晚上纏着父王,現在還能得空調查我的世子妃,怎麽着,這麽有空,何不去尋尋那表少爺,把他找來王府,看看他跟我的世子妃是怎麽個物是人非呢?”

成王喝道:“容與,你怎麽跟你長輩說話的?”

要不是現在當着親家的面,他早就大罵小兔崽子。

王妃簡醉歡附和:“快給你父王道歉,當着岳父岳母的面,這麽沒大沒小。”

商容與冷嗤:“若不是當着岳父岳母的面,我絕不是三言兩語就好打發了。世子妃既然是我妻子,我自當護她周全,本世子從不喜歡別人的手伸的太長,祖宗我都不怕,長輩又如何?”

這話搞得劉側妃下不來臺,她哭哭啼啼便進了院子。

成王哄了一上午才哄好。

劉側妃是個審時度勢的人。她知道成王非常溺愛嫡子,從小就如掌上明珠一般,如今嫡子這麽不堪,卻也是他的心頭寶。

而且,以商容與那脾性,當着面警告她,總比他背地裏下暗手來得好。

今天算她倒黴,商容與見白家人如此欺負他的世子妃,想要警告白家人。

她直接撞到刀刃上,被他殺雞儆猴了。

白國公與江氏回到偏房心驚膽寒。

那商容與果真如傳言的那般暴戾猖狂。

劉側妃好歹是聖上寵妃的親妹妹,他卻敢如此拿她開刷,一點顏面都不留。

就連成王也拿他無法。

好像……

他挺護着冉清谷的。

話說冉清谷手段真的太厲害了。

以男人之身男扮女裝嫁入王府,卻還能讓這王世子護他如此,不惜跟成王翻臉……

白國公一想到冉清谷在見到冉裳傷痕時瞪他的眼神。

他三魂直接去了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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