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付科儒做了一個深呼吸。

半響,察覺到這個簡單的動作對安撫情緒并沒有太大的幫助,他又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但他的視線依舊熱切,如同灼熱的火焰一般注視着栾明黎。

他這才意識到栾明黎長得是真的好看。

不是那種雌雄莫辯的好看,也不是何歡還沒有張開,帶着些孩子氣的精致的好看。

也不是溫鶴珺那還帶着些許童年精致的模樣,但已經長開拔高,帶着優雅的氣質和良好的教養,而從骨子裏凸顯出的如同最珍貴的人偶般的好看。

栾明黎發現付科儒一直在盯着他看,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直覺告訴栾明黎,這個視線當中有什麽東西超了标,其中似乎包含對自己外貌的評判,還有些別的什麽。

這讓他覺得有些憤怒,于是幹脆地冷哼了一聲。

勉強被安撫下來的心又開始了蠢蠢欲動。

溫鶴珺察覺到了這一點,反手過來輕輕地拍了拍栾明黎的肩膀全作安撫,甚至偷偷的朝着栾明黎眨眼。

考慮到栾明黎逐漸變低的耐心,溫鶴珺邁開了腿。

他原本打算讓付科儒再腦補一會的,雖然不知道這家夥想了些什麽,但根據溫鶴珺的了解,絕對不是真實的方向。

從付科儒逐漸滿足的眼神中就能看出。

讓一個人在最美好的幻想巅峰被打落低谷,未嘗不是一種慘痛的折磨。

溫鶴珺對這個方案還挺感興趣的。

“得不到就毀掉”不是他的風格,不過“毀掉東西時要毀的徹底”是可以寫入他的守則的。

但自己的好朋友對此感到了不适,那還是盡早解決吧。

付科儒對現在的他來說只不過是一個需要毀掉的東西而已,還沒有資格與相處的不錯的朋友競争。

付科儒看着走來的溫鶴珺,腦海當中因為美好幻想而逐漸喪失的理智,終于回到了應該有的那條線上。

付科儒終于反應過來,所謂的美好幻想八成是不存在的,因為他所做的事情都已經暴露。

在性格一向高傲的溫鶴珺眼裏,他的地位大概已經一落千丈,直接從一個友達以上戀人未滿的朋友變成了陌路人——剛剛那冷淡的無視就是最好的證明。

溫鶴珺微笑:“付科儒……你不好奇我是怎麽知道的嗎?”

“……你知道了什麽?”付科儒下意識的反問,問出口才想起溫鶴珺已經知道自己包養何歡的事情,這個問題的問的必然也是何歡。

溫鶴珺勾起嘴角,露出一個冷漠的笑,神态冰冷的并不說話。

付科儒被看的有些慌,有些慌亂的伸出手,想拽住溫鶴珺的胳膊。

但他并沒有成功。

溫鶴珺輕巧的一個後退便躲過了付科儒的手,連頭都沒有挪動半分,依舊保持冷冷的笑容注視着他。

“看來你還是挺好奇的。”溫鶴珺拉長了語調,看了一眼不遠處的何歡,又看了眼已經有些朝這裏看來的圍觀群衆。

在大庭廣衆之下講這些偏向**的事情,似乎不怎麽好。

但這主要還是付家的家宴。

付科儒在自己家族裏的人緣可不算怎麽樣。

又剛剛有黎昕梓的事情放在前面,大家都讨論過一輪,并且對這種戀愛腦并且背叛家族的行為感到了恥辱和憤怒。

這種情況下,将付科儒推出去不失為一種不錯的選擇。

即使自己也略丢臉面,但性價比依舊高的令人心動。

況且,如果能将輿論引導的好,丢臉的人還不知道到底是誰呢。

溫鶴珺的目光微微閃爍。

“既然你那麽好奇的話,我就告訴你答案吧。”

付科儒本來想說他不想聽,并且做出一切追求和挽留的動作,将溫鶴珺重新挽留回來。

但理智告訴他這難度實在太高,而情感又憤怒的叫着想搞清楚究竟是誰破壞了他的完美計劃。

他最終還是沒有伸手。

站在角落裏努力的壓縮着存在感的何歡頓時渾身僵硬,甚至收縮了瞳孔。

溫鶴珺眼底的神色變得更加冷漠。

“是……你以為完全在你的掌控之下,絕對不會出什麽狀況的小替身哦。”

“你說什麽?”付科儒驚愕。

“我沒有!”何歡的反應甚至比他還快上半分。

他風也似的竄過來,伸手就試圖揪住溫鶴珺的衣服。

但兩人有不小的身高差,體型實際上也有不少差距,何歡用了一把力,溫鶴珺卻連晃也沒晃一下。

何歡的臉頓時變得慘白。

因為沖動過度而有些發紅的臉頰與慘白的臉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提高了可信度。

至少在付科儒的眼裏,原本只有一分的可能性變成了五分。

付科儒本來是不信何歡會背叛自己的,他覺得何歡不可能那麽蠢,明明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個替身還跑到正主的面前亂晃,何歡的生活費都還是他在支付呢。

但何歡的動作和表情讓他原本堅定的信念産生了動搖。

溫鶴珺開口的語氣更加嘲諷:“半個多月前……還是一個月前?時間有點早,我實在記不太清。”

“何歡跑過來告訴我,你這兩年在養他當替身。”

“他一開始不知情,直到聽說你正在打探關系,試圖讓親屬同意與我在一起——”

“我一開始是不怎麽信的,但他長得确實很像初高中時候的我,那個時候我還沒有長開,和現在的他能有七八分像。”

“所以我就多關注了一些。”

“我竟然從來不知道,你對那個時候的我懷抱着這樣的心思。”

說到這裏,溫鶴珺冷嘲:“對未成年懷抱有這樣的心思,你可真是龌龊啊。”

那個時候的溫鶴珺還是個未成年呢,付科儒特地找了與未成年時的他長得差不多的何歡,懷抱着怎樣的心思,是個人都能猜到。

付科儒瞬間僵硬住了,嘴巴張張合合,瘋狂的在腦海中尋找着為自己辯解的詞彙和方法。

原本周圍就聚攏了些因為好奇而探過頭來的人,聽到這話時瞳孔微微閃爍。

雖然目前還不清楚具體的情況,畢竟現在主要還是溫鶴珺的一面之詞,就算是幾個幸災樂禍于有人醜事外揚的家夥,也還沒有上來打斷兩人的對話。

換作證據确鑿的情況,這幾個人大概就早早的竄上來說幾句尖酸刻薄的話,以滿足自己內心當中的虛榮欲了。

不過這并不妨礙遠處的人聊得火熱。

“沒想到付科儒他竟然戀童?”

“戀童還算不上……不過你們看剛剛跑出來的那個人,好像是替身吧,看起來也還沒有成年的樣子……你們說……”

狐疑的目光紛紛落在何歡身上,把他給狠狠吓了一跳。

何歡下意識的就想跳起來否認自己未成年的猜測,但又有些猶豫,覺得這說不定能為自己制造輿論上的利益,又變得遲疑起來。

一時間想不出什麽解決方法,何歡幹脆利落的咬了一口自己,淚水瞬間盈滿了眼眶。

他哭出來了。

作為一個擅長演戲的人,這幾乎是他的本能了。

就連嘴角都因為咬的太多而造成了傷口的感染,現在吃飯都要細嚼慢咽,痛苦不已。

真哭假哭并不重要,看着何歡滿臉委屈和傾訴欲的表情,許多人都将鍋直接推到了付科儒身上。

反正溫鶴珺也說了這位替身先生之前一點也不知情。

雖然選擇戀人的時候眼光選的不怎麽好,性別不對人格又有問題。但這位叫做何歡的人,其他表現還是足以接受的。

淚眼汪汪的何歡捂着臉,心裏不由得有些得瑟。

盡管在許多事情上段數不如對面那一位溫鶴珺,但他在賣慘和讨人喜歡上一向是很強的,這可是從小鍛煉出來的手藝,絕對不能丢的那種。

看現在,圍觀群衆的輿論導向已經開始傾斜向了自己。

“我們付家最近怎麽總是出這種奇奇怪怪的人呢……”

“先有一個私生子的孩子,又有一個主支的孩子,付家這是遭了什麽孽啊……”

“那兩個倒都是可憐人,溫鶴珺算是我看着長大的了,雖然我們年紀相差不是很大,但他就像是我的弟弟一樣,看他這樣讓我好難受啊。”

有人忍不住那麽感慨着。

他也是付三爺爺的孫子,屬于年紀最小那一批,和栾明黎是同輩,不過也大上個好幾歲。說他看着溫鶴珺長大,那可真是一點毛病都沒有。

何歡長得确實跟未成年時的栾明黎有點相像,他也忍不住愛屋及烏。

他的話音剛落,就聽到了溫鶴珺急轉直下的話。

“我其實并不怎麽關心你們兩個怎麽狗咬狗,畢竟你們兩個簽訂的替身協議都已經到了我手裏——”

“什麽時候?!”付科儒幾乎跳了起來,“我不是鎖起來了嗎?”

單純的推測還可以想辦法解釋,要是這玩意真的作為證據出現,那就說不清了。

“怎麽可能!”何歡也跳起來,“我明明已經燒……”

兩人話音剛落,同時暗叫不好。

這樣的回答,不是在實錘自己确實擁有這樣一份協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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