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苦悶

林二嬸心想，這小子确實有點東西，這功夫可不是一般人就能有的。如果讓別人知道了豈不會來的人趨之若鹜。還會輪得到自己麽？

出于私心。林二嬸搖了搖頭。

“我這病怎麽好意思往外說，我可是個婦道人家。”林二嬸的神情擺明了寫着，我就是個弱女子。你也好意思讓我往外說。

胡飛失望的嘆了口氣。

“不說就不說吧。不說也罷。”

胡飛剛要起身，林二嬸便抓住他。

“你。不想說點別的要求了麽？”林二嬸這種近乎于直說的暗示。胡飛怎麽聽不懂。只是胡飛搖了搖頭。

“今天就算了吧，嬸。你需要靜養。”胡飛頓了頓。

“不過我會來上幾次的，你這個病十分棘手，說不定我前腳剛走。你就開始疼上了。至少這一周我都要來這裏給你治病。”此刻的胡飛，早就嚴重的體力不支，哪有心思想那些男女之事。現在浮現在胡飛腦海裏的，只有自己家的大炕。

“還來就好。”林二嬸聽胡飛說還會來。心中頗喜，喜形于色。

胡飛道別回家。雖然今天接連治了好幾個病，但是卻沒有一個能讓自己作為宣傳資本的。一點成就感也沒有，更何況今天算是徹底看清了村裏人對自己的态度。根本就沒人相信自己能還的清這筆錢，村裏人的不信任深深的觸痛了胡飛敏感的神經。

回到家裏。胡飛終于如願以償的睡了一覺。

第二天一早，胡飛數了一遍自己的積蓄，加到一起也只有一千五，這一年想要還債，還差得遠呢，現在就連胡飛自己都開始不相信他能還清了。

胡飛內心苦悶，在村子裏四處走走，村裏人離的老遠，就對胡飛指指點點說三道四。胡飛覺得自己被孤立了，深深的感受着這些來自周圍的惡意。

踢走腳下的小石子，胡飛看到了村口的小賣店。

“李嬸，給我拿一瓶二鍋頭。”胡飛早就聽說酒能消愁，只是自己從前滴酒不沾，這次胡飛也想嘗嘗放縱的滋味。

“有啥煩心事啊？”小賣店的李嬸，天天和人來人往的人聊家常，也是村子裏唯一賣酒的地方，李嬸的丈夫是跑縣城的。每次都能帶回來點新鮮玩意。頗受村裏孩子的喜歡，一家人脾氣都挺和氣，所以生意這麽多年還是挺紅火。

“沒啥，沒啥……”胡飛搖了搖頭，從兜裏掏出寶貝鋼镚。

“還債的事吧？沒事，村裏人不會眼睜睜看着你被胡三財欺負的，畢竟……”李嬸沒有往下說，畢竟這胡飛是個孤兒，從小村裏人對他都是照顧有加，所以胡飛才不至于走上彎路。

“謝謝李嬸……”胡飛拿了酒回家，雖然聽了李嬸的話心頭一暖，但是治标不治本，這債終究還是要還的。

回家之後，胡飛打開酒，一股刺鼻的酒精味道差點讓胡飛嗆哭。

原來酒的味道這麽怪，為什麽那麽多人愛喝它呢。胡飛百思不得其解，輕輕的呷了一口，又辣又嗆，連連咳嗽，簡直難以下咽。

胡飛定了定神，一狠心，一口喝了小半瓶，便口水直流，差點吐出來。

“阿飛哥，你在家麽？”聽着銀鈴般的聲音，胡飛知是李萍來找自己了，想到這裏，心中更是一緊，又喝了一大口。

李萍見門沒鎖，便一蹦一跳的跑進屋子，看到胡飛正在酗酒，大吃一驚。

“阿飛哥，你怎麽喝上酒了？”李萍的語氣裏滿是關懷。

這時酒勁已經開始上來，胡飛隐約覺得自己舌頭有點大，腦袋有點沉，但是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暢快。這種感覺讓自己如釋重負。

“啊啊……你別管。”胡飛不想多說，胡飛酗酒就是因為李萍，李萍家的債務對于胡飛來說，實在是太過于沉重了。

“有什麽事，你可以和我說呀，從小到大不都是嘛？”李萍看到胡飛不想理自己，嗔怒道。李萍一派天真的樣子，讓胡飛更加喜歡，可是即使喝了酒，胡飛仍然沒能開口對李萍說出喜歡，胡飛深知，現在的自己還不能給李萍一個幸福的未來。也許許晴嬸子說的是對的，就算為了李萍着想，也應該學着放手吧。

“我想喝酒是我的事，你管不着！”胡飛近乎吼了出來，如果是平時的胡飛，一定不會用這種語氣。但是此刻胡飛心中只想讓李萍離自己遠點。胡飛一心認為，現在的自己應該遠離李萍。

“阿飛哥，你從小到大都沒這麽兇過我……”說着，李萍的大眼睛濕潤起來，哭的梨花帶雨，一跺腳就走了。

胡飛心裏無限的悔恨，看着手裏的半瓶酒，重重的扔在了地上。滿屋子彌漫着一股酒精的味道。

現在胡飛親手趕走了唯一一個願意主動關心自己的人，心裏一陣空蕩，但是酒精的作用下，胡飛感覺仿佛是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飄在天上。雖然心中悲傷萬種，但是胡飛已經顧不上細細體會，胡飛起身跌跌撞撞的躺在炕上，頭重重的撞在牆上也不覺得疼。

這時一個男人走進了胡飛的家，看着胡飛在炕上爛醉如泥的樣子嘆了口氣，輕輕的拽過一旁的被子蓋在了胡飛的身上。又做了些熱水。靜靜地看着胡飛。

轉眼到了晚上，胡飛悠悠轉醒，發現自己的衣服放在一旁，記憶也有一些模糊，只記得自己對李萍吼了一聲，便記不清了。

“你醒了啊，年輕人啊，多好的年紀，怎麽能大早晨就在家裏喝悶酒呢？”這個說話的人，正是雙皮山村的村長，王波。

“村長，你怎麽來了……”胡飛這才知道，原來是村長來到了自己家裏，照顧了醉酒的自己，想到這裏，胡飛臉一紅低下了頭。

“李萍跑到我那，和我說你出事了，我來了一看，你躺在那，滿屋子酒味。有什麽事想不開啊？”村長關切的語氣讓胡飛更加不好意思，想到自己那樣兇李萍，李萍仍然是關心自己，更是無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