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四節課開始之前回到學校
暗嘆了口氣。
等等!
真田心裏突地一個激靈。
他和幸村,應該算是交往中了吧?
他極速回想起來,他們親吻過,他也有告白……雖然隐晦,但幸村也的确給予了回應……嗯,應該算吧?
“怎麽了,弦一郎?”幸村發現真田神思不屬,關切地問道。
“啊……”真田回過神,遲疑着開口,“精市……我們……我……”
我喜歡你,我們是在交往吧……
他想這麽問,可話到嘴邊,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他骨子裏還是老派的作風,那些直白的愛意他總也無法傾訴出口。
“嗯?”
出于對自家幼馴染的了解,幸村大致能猜出真田在想些什麽。
真田是讷于言而敏于行的那種人,他一向體諒且縱容着,但如果連句喜歡都說不出口,那就太過分了。
在醫院那天是氣氛恰到好處,可如果今天真田還給他來同樣的一句“月色真美”,幸村發誓他絕對會一腳把真田給踹出去。
幸村有點小委屈。
明明真田才是那個先喜歡上的人。
可這幾年反倒是他更加患得患失,心懷忐忑,吃醋吃得亂七八糟(連手塚的醋都不放過)。
要是最後連喜歡也由他先說,他覺得他肯定會憋屈死的。
幸村不自覺地雙手抱胸,後背靠在椅背上,笑容淺淡,注視着真田。
真田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并沒有注意到。
片刻,他深吸一口氣,猛地站了起來。
幸村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只見真田幾步走到他的面前,單膝跪下。
幸村:“!”
幸村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
他的腦袋裏第一時間閃過求婚什麽的……
可他才十四歲不到,這也太超過了吧!
真田伸手去握幸村的右手。
幸村稍微掙了掙,沒有掙動,就放棄了。
臉頰很快染上一抹紅暈。
他努力強裝鎮定,和真田對視,總覺得先移開視線的那個人就輸了,而他……才不要跟任何人認輸呢!
真田凝視着幸村,将他的手放到嘴邊,輕輕吻了一下,然後又抓着他的手移到心口處。
幸村能清晰地感受到真田心髒的脈動,砰砰,砰砰砰,有力而快速地跳動着。
他的手指一顫,下意識地往回抽了下,卻被真田緊緊握住,牢牢地固定在那裏。
“弦一郎……”
他覺得他的心髒似乎也跟着這個節奏咚咚咚地劇烈地跳動起來。
“精市。”
真田不想再錯過了。
以一個臣下的姿态向幸村表達他的愛意,是他所能想到、所能做到的極致。
既是效忠,亦是示愛。
“我,真田弦一郎,愛慕幸村精市,終我一生,矢志不渝。”
幸村怔在那裏。
愛慕嗎……
現在已經很少有人用這句來表白了。
大家都只會說喜歡,我喜歡你,我中意你……
包括他在內,他之前想過的也僅僅是“我喜歡弦一郎”而已。
他想他還是低估了真田對他的感情。
愛慕啊……
那強烈的,忠誠的,愛意。
幸村的心中似乎有花在緩慢地盛開。
一朵一朵綻放開來,一如他臉上的笑容,粲然美好。
“我很開心,弦一郎。”
幸村居高臨下,凝視着真田,隐約從那雙棕褐色的眼眸裏看出一絲忐忑與不安。
他的手指滑過真田硬朗的顴骨,最後落在真田的唇角。
他傾身過去,在真田的唇上印下一吻。
“我想我也是愛你的。”
“精市……”
真田激動起來,再沒有什麽比聽到來自幸村的表白更讓他興奮的了。
他反客為主,捧起幸村的小臉,吻了回去。
這一吻吻了很久才結束。
不知何時,他們的姿勢已經從一坐一跪,變成兩個人都站立着。
幸村軟軟地倚靠在真田的懷中。
真田抱着他,仍有些意猶未盡。
“我……我可以留下嗎?”真田在他耳邊小聲問道。
幸村紅着臉想,這也太快了吧。
但還是羞澀地點了頭。
……
和真田睡在一起……
幸村縮在被子裏,纖長的手指緊緊攥住被角。
他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小孩子,所以想的比較多,難免有些緊張。
衛生間的洗浴聲漸漸止歇,真田穿着浴衣走到床邊,掀開被子,躺了進來。
幸村偷眼看過去,只見真田十分板正地躺在那裏,雙手交疊在腹部,似乎生怕不小心碰觸到他……
幸村暗地裏松一口氣之餘,又有那麽一星半點的失落。
他開始懷疑起自己的魅力,有點不甘心地問:“你、你不做嗎?”
真田被他這麽直白的一問,肉眼可見地紅了臉。
“太、太松懈了!對我們來說這個還太早吧。”
真田的目光落在幸村的臉上,不敢有一絲偏移。往下一點點就是精致小巧的鎖骨……咳。
“精市,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
他珍惜幸村,想要和幸村永遠在一起。
幸村撇嘴,說得好像急着想要做些什麽的人是他。
不過真田對他的珍視讓他相當滿意,他決定大度地不跟真田計較這點小事。
他沖真田甜甜地笑了,“我都聽弦一郎的。”
真田還沉浸在幸村少有的甜蜜笑靥中,就感覺到有什麽碰觸到自己的大腿,冰冰涼涼的……
幸村舒服地吐了口氣,“好暖和。”
是幸村的腳!
不……不止兩只小腳腳,幸村整個人都挪了過來,一雙手更是環到他的腰間……
當意識到這一點的同時,真田呆滞了,身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繃緊。
幸村不滿地掐他的腰……硬邦邦的,沒掐動。
“放松,弦一郎。”幸村語帶笑意,卻仰起臉,露出一副可憐巴巴的神情,“我有點冷……”
真田迅速回過神。
糟糕,他竟然完全忽略了幸村的手腳冰冷。
真是……太松懈了!
真田努力放松,小心地去握幸村的雙手。
卻被幸村拉着環過脖頸,最後安置在幸村的肩頭。
現在幸村在他的懷裏,手底的觸感圓潤溫滑……
幸村霸道地将長腿搭在真田的腿上。
“弦一郎是我的。”幸村仰臉向真田一笑,“我也是弦一郎的了。”
“精市……”
真田……真田覺得他需要再去一次衛生間。
一夜過去,什麽都沒有發生。
作者有話要說: 真田:……有點難熬。《$TITLE》作者:$AUTHOR
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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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出櫃
真田起來的時候,天還暗着。
他早已習慣了每天早上四點前起床。
可懷中軟玉溫香,他花費了比以往更多的心力,才咬牙從床上爬起來。
“弦一郎……”幸村迷迷糊糊的,右眼稍稍張開一道細縫。
真田趕緊安撫道:“時間還早,再睡一會兒。”
幸村大概是想起了真田非人類的作息時間,卷着被子翻了個身,很快又睡了過去。
真田順手把被角掖嚴。
今天雖然是周六,他們網球部并沒有停止訓練。
此時時間尚早,真田先回到家,直接去了道場。
精神上的鍛煉提升,是他每天從不間斷的修行。
将近一個小時後,他才結束打坐及劍道的練習。
一出道場,他就看到背着手站在門外的祖父。
真田愣了愣,趕忙行禮,“爺爺。”
真田弦右衛門擺擺手。
“幸村家的那小子,好些了嗎?”
“尚未痊愈,不過截至今日恢複良好。”真田回答得一板一眼,“接下來還要看複建的進展。”
“嗯。”
真田跟随着祖父的腳步,沿着小徑向主屋慢悠悠地走去。
他想了想,實在想不出祖父特意等在門外的緣故。不過他沉得下心,靜靜地跟在祖父身後,沒有突兀地出聲。
“弦一郎……”
“是!”
真田弦右衛門本以為今天弦一郎并不會回來晨練,沒想到當他散步到道場的時候,弦一郎已經在裏面了。
他不想打擾弦一郎的修行,于是就在門外等候。
在這等待的時間裏,他望着凜冬時分百花落盡略顯蕭瑟的庭院,和牆角那一支怒放的臘梅,不禁思緒紛飛。
人老成精。
這句話說得實在沒錯。
真田弦右衛門很早就發現弦一郎看待幸村家那孩子的目光不對勁。
只是他們年紀還小,弦一郎更是懵懵懂懂。他便沒有戳破,想着年少情熱,可能過幾年感情就變了。
沒想到最近幸村生了一場大病,生死間的掙紮反而點醒了弦一郎(誤)。
他冷眼旁觀這些時日,越來越發覺弦一郎似乎深陷其中。
而今日既然遇見了,他難免想要提醒幾句。
“你和精市那孩子,現在是什麽情況?”
真田聞言,心下一驚。
祖父突如其來的發問,全然在他的意料之外。
好在有前世的經歷打底,他依舊表現得沉穩。
“爺爺。”個性使然,他不會對家人有任何的隐瞞,他十分直接地回答,“我會和精市在一起,一輩子。”
真田弦右衛門一時無言。
他預想過弦一郎可能沉默,可能推托,也可能猶豫着告訴他“我喜歡精市”……卻唯獨沒有猜到,弦一郎竟然會堅定地說出“和精市一輩子在一起”這種話來。
完全不像是一個未滿十五歲的少年所能講出來的。
他心生糾結,可同時心中又湧上一絲驕傲。
這是他弦右衛門的孫子!
敢做敢當,小小年紀就已經是個扛得起事的男子漢了啊。
祖父一直沒有開口。
真田并不如何緊張。
畢竟在前世,祖父對這件事所抱持的是默許的态度。
直到走到主屋的門口,真田弦右衛門才停下腳步,轉身面向真田。
“我本來想過要阻止你們的。”真田弦右衛門說得很慢,“你們還小,這種事情不是你們這個年紀能夠決定的。”
真田張口想說些什麽,卻被真田弦右衛門揚手打斷。
“不過我了解我的孫子。”
真田弦右衛門直視真田的雙眼,目光銳利,似乎看到真田的心底深處。
“我想,他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麽,是這樣的嗎,弦一郎?”
真田下意識想要壓一壓帽檐,手指微動,緊接着就意識到他此時身着劍道服,并沒有帽子戴在頭上。
“是的,爺爺。”他回答得極其堅定,“一生之中僅有一人值得相互思念,于我而言,那便是幸村精市,也只有幸村精市。”
真田弦右衛門微微嘆了口氣,神色緩和下來,“既然有所決斷,那就堅持下去吧。始亂終棄實乃大逆不道。弦一郎,你可不要堕了真田家的名號。”
真田心下一松,腰背板直,深鞠一躬:“是!”
有了祖父的首肯,真田更加直率地表現出他對幸村的親近。
這些天,他幾乎都留宿在幸村家。
真田弦右衛門難免有些憂慮,隐晦地提醒他:“有些事,等成年之後再做會更美好。”
真田頂着一張黑紅黑紅的俊臉,義正言辭地對祖父說:“爺爺,您多慮了。幸村的父母還沒有回來,我只是不希望他一個人在家出什麽意外。”
真田弦右衛門:“……”
他是年紀大了,可他也曾有過飛揚的青春,他怎麽可能不清楚少年人的自控力有多低。
不過弦一郎向來言出必行,而且以弦一郎對精市的珍視,是不會在精市還沒有痊愈的時候做些什麽的……
他稍稍放了心。
幸村的父母在聖誕節前飛回日本。
抵達的那天,真田陪着幸村一起去機場接人。
大概是幸村在電話裏說了什麽,一見面,幸村父母不停地感謝真田。
真田忙不疊地還禮。
幸村在一旁言笑晏晏。
新年前夜。
和家人吃過年夜飯,真田休息了一會兒,便去了道場,進行日常的肌肉鍛煉和居合拔刀的練習。
真田弦右衛門雖然欣慰于弦一郎的勤奮與堅持不懈,但仍忍不住念叨了一句:“弦一郎,還是要注意一下勞逸結合。”
“是。”真田向祖父行禮,“我明天早上就不去道場了。”
新年第一天,他給自己放了假。
真田弦右衛門微微颔首。
望着真田走向道場的挺拔的背影,他突然想到什麽,表情一瞬間糾結起來。
明天早上不去道場……弦一郎這小子,該不會晚上要偷偷跑去見幸村精市吧?
……如果真田知道他的祖父在想些什麽,他會說:“您多慮了。”
真田按部就班完成了今日的訓練計劃,然後帶着滿身汗水去了浴室。
等到他穿着黑色的浴衣一身清爽地出來,窗外已經有零星的花火在空中綻放。
他站在窗前,沉默着凝視着遠處絢爛璀璨的花火。
他很想去見幸村,但是……不可以。
幸村和父母許久未見,他不想貿然打擾他們的團聚。
清冷的室內突然響起電話鈴聲。
真田一愣,似乎有心靈感應,第一反應就是:是精市打來的電話!
他幾步跨到桌前,拿起手機,果然,上面顯示的正是幸村精市的名字。
“精市!”
“接得有點慢啊,弦一郎。”幸村似真似假地抱怨,“在做什麽呢?”
“在看煙火。”真田回答。
那邊幸村輕笑一聲,“巧了,我也是呢。”
真田深吸一口氣。
和幸村一起看花火,這可是他心中的野望之一。
只是……如果幸村在他身邊就好了,那樣的話,他就可以……
“喂喂?還在嗎,弦一郎?”
真田回過神,趕忙應道:“精市,我在!”
“原來在啊……”幸村故意拉長了語調,語氣中含着一絲揶揄的笑意,問道,“弦一郎在想什麽呢?”
“精市……”真田在幸村面前總是分外乖巧,誠實地回答道:“我想抱抱你。”
抱抱……
幸村瓷白的面頰上漸漸染上淡淡的一層粉紅。
還好沒人看到。
真田在他心中從來都是一副老實人的形象,如今這話一出,他才發現,原來老實人也不那麽老實啊……哼哼。
電話裏一片靜默。
他能聽到那邊真田壓抑着的喘息聲。
還有輕輕地從唇齒間發出的那一聲飽含着渴求的呼喚:“精市……”
SEIICHI。
明明只是一個被人叫慣了的名字,他卻聽得渾身顫栗,胸口處更是湧上一股暖熱的甜意。
“……等、等下次見面。”他小小聲地說。
真田聽到了,“嗯……”嗓音格外低沉。
那一晚,他們站在各自的窗前,望着外面花火在空中一一綻放,聆聽着彼此的呼吸聲,直至夜深。
新年一過,幸村便開始前往位于神奈川的運動醫學診所,在秋田醫生的指導下,進行進一步的複健。
幸村媽媽本來是準備留下來照顧幸村,不過卻被幸村委婉地拒絕了。
“夫妻分居可是大忌啊。”幸村跟媽媽開了個玩笑,接着又輕描淡寫地說道,“媽媽,放心吧,我已經痊愈了。”
其實這也不算謊言,他已經恢複到了普通人的程度,站立行走都沒問題。只是作為一個運動少年,想要重返球場,他仍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臨行前,依舊是真田跟着幸村一起去送行。
幸村媽媽不放心,拉着幸村的手,連連叮囑着。
“不用擔心我。”幸村笑眯眯地把真田拽到身邊,“有弦一郎呢。”
大概是真田的面相實在沉穩(老成),給人的安全感十足。
幸村媽媽愣了一下,明顯放松下來。
幸村:“……”什麽嘛,弄得好像他多不值得信任似的。
幸村暗地裏不滿地撇撇嘴。
注意力永遠放在他身上的真田第一時間發現了,悄悄伸手過去,握了握幸村的手,以示安慰。
幸村瞟他一眼,笑意漸漸染上眉眼。
真田默默松了口氣。
作者有話要說: “一生之中僅有一人值得相互思念”、“始亂終棄簡直大逆不道”,出自《葉隐》,關于衆道之愛/同性戀。
PS,我覺得真田幾乎就是武士道的化身,所以……就請自由地衆道吧!《$TITLE》作者:$AUTHOR
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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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王者歸來
新年剛過沒幾天,國二的第三學期就開學。
明明兩個人已經确定了關系,可見面的時間卻越來越少。
真田忙于課業與網球部的訓練。
而幸村仍然在家自學,每天去診所複健。
偶爾晚上真田會跑去幸村家見上一面,拉拉小手,親親小嘴。
時間飛速流逝。
轉眼間第三學期在忙碌中過去。
春假幸村去了法國和家人一起生活。
這讓以為總算有時間和幸村共處的真田失落不已。
雖然郵件和通訊未斷,真田仍抓心撓肺地想念幸村。
好在假期只有半個月而已。
幸村在開學前就回來了。
真田去機場接了幸村,在回神奈川的一路上,他都緊緊地攥着幸村的手,一直到進了幸村家才放開。
幸村微笑着,手雖然被捏得有些疼,但仍然放任了真田的舉動。
一進門,真田就把幸村猛地壓在門板上。
幸村被驚到,褐色的眼眸微微睜大,“弦一郎……”
真田輕輕親了下幸村的額頭,“精市,我很想你。”
幸村心裏甜絲絲的,表面卻傲嬌地撇嘴,動了動被真田握在掌中的手腕,抱怨道:“你吓到……”我了。
後半句還含在口中,沒有說出來,真田就已經迫不及待地壓下來,姿态兇猛地親住了他的嘴。
“嗚……”
這回真田連舌頭都伸了進來。
幸村有點被真田的熱情吓到,僵了幾秒,才漸漸适應過來,生澀地回應。
缱绻的一吻很久才結束。
幸村腿都軟了,如果不是真田的大手扶在他的腰間,他可能就會順着背靠的門板滑坐下去。而真田只是氣息略粗,目光侵襲,緊緊盯住他,像只狼。
弦一郎……好像很會的樣子……
他似嗔非嗔地瞪了真田一眼。
軟綿綿的眼神完全不似平日裏的淩厲。
真田被他看得簡直還想再親一次。
真田忍不住舔了下他的脖子。
惹來幸村紅着臉的抱怨,“我還沒有洗澡。”
他的意思是他剛下飛機,身上髒兮兮的。
可聽到真田的耳中,就被琢磨出另一番含義……
真田有點狼狽地後撤一步,微微弓腰,“那、那你快去。”
幸村眨眨眼,視線下移,瞬間領會。
他輕笑出聲,揶揄的目光打量着真田。
真田的臉黑紅黑紅,眼神閃躲。
“那我先去了。”幸村沒繼續打趣真田,徑直走向卧室。
等他拉開門,頓了頓,回頭朝真田別有意味地一笑,擡手搖了搖,“如果需要的話,也許我可以幫你哦,弦一郎。”
那只手白淨纖細,手指颀長。
真田幾乎想象得出那只手輕巧靈動的場景……
真田……真田的腰彎得更低了。
幸村嘻笑一聲,進了卧室。
留下真田雙手撐着膝蓋,緩了半天才平靜下來。
唉……這真是甜蜜的折磨啊……
一想到距離他們成年還有三四年,真田就止不住深切的嘆息……
又是一年的四月。
新一學年開學了。
網球部的正選們升入國三。
國三分班時,真田和柳生被分到A班,而幸村去了C班。
真田有點遺憾。
五月的某一天,剛剛就任風紀委員長的真田正在校門口執勤,擡眼間,突然望見款款行來的幸村。
他頓時吃驚到說不出話來。
昨晚他留宿在幸村家,探問過幸村,目前複健的進度如何,而幸村避而不答。
他當時心生憂慮,還想着今天一定要直接打給秋田醫生詢問是否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
今天一早他離開的時候幸村還沒睡醒。
沒想到現在居然看到幸村出現在了校門口……
真田一時手足無措。
幸村笑彎了眉眼。
“真田。”
“幸、幸村……”
“我回來了。”幸村頑皮地歪歪腦袋,“不歡迎我嗎?”
真田定了定神,“歡迎歸來!”
他很想給幸村一個擁抱,可惜校門口人來人往……嗯,忍不了了!
真田猛地上前一步,猿臂輕展,将幸村緊緊地摟進懷中。
那一刻他把一切都抛在腦後。
頭腦中僅剩的那一丁點理智才讓他沒有就此親吻上去。
幸村笑眯眯地回抱他,順手還在他後腰上拍了拍,“辛苦你了!”
看到真田抱上去的那一刻,在一旁的柳生幾乎呼吸停滞。
不知道是不是他心中有鬼想太多……
他做賊心虛般,下意識看了看四周。
周圍往來的學生們大多吃驚地朝他們望了過來,不過臉上的神色與其說是驚訝他們抱在一起,不如說是驚喜于幸村的出現。
不少女生甚至興奮地尖叫出聲。
柳生略微松了口氣。
“幸村!”
眼看這兩人終于分開了,他毫不猶豫地沖上去,帶着一臉激動神情,同樣一把摟住了幸村。
幸村略有點懵。
不過他反應很快,溫柔地笑着,也回抱過去,嘴裏說着同樣的話:“辛苦了,柳生。”
柳生完全是在給這兩人打掩護。
結果他這一舉動卻點燃了旁觀衆人的熱情。
和幸村略有交情的同學一個接着一個撲了上來,要和幸村擁抱。
真田:“……”
真田的臉黑漆漆的。
柳生:“……”
柳生覺得他大概做了什麽蠢事……想跑。
校門口的鬧劇最後終結于真田忍無可忍的怒吼。
“太松懈了!”
身為風紀委員長(兼任幸村精市初上任的男朋友),他理直氣壯地喝斥并阻止了衆人,并将幸村保護在他的臂彎之間。
安靜地窩進真田懷裏的幸村掩唇偷笑。
下午部活訓練。
丸井之前就聽同學說起早上發生在校門口的事件,當時他一臉可惜地表示,早知道他晨訓後也去校門口就好了。
等到部活時,幸村出現在球場的那一刻,丸井蹦跳着迎了過去。
“幸村君!”
跑到近處,丸井張開雙臂,臉上露出一個期盼的表情,“我也想抱,可以嗎?”
幸村失笑。
他一向偏愛自家部員,笑眯眯地上前一步,主動抱了抱丸井,“文太,這段時間辛苦了!”
丸井的小臉頓時變成和頭發一個色號,連連搖頭道:“不辛苦!不辛苦!”
他把臉埋進幸村的胸口,軟軟地撒嬌。
“我好想你啊……幸村君。”
幸村摸摸他紅燦燦的頭發,“我也很想文太啊。”
真田:“……”
真田在一旁黑着臉運氣,暗地裏琢磨着該給丸井增加訓練量了。
這是幸村病愈後正式回歸網球部的第一天。
他和真田與柳在場邊讨論訓練計劃與比賽事宜。
神奈川縣大會網球賽即将在六月開啓。
他很慶幸他能趕在那之前痊愈。
複健的過程比他想象中更加艱辛,好在他堅持了下來。
柳仍有些擔憂,問道:“精市,你現在真的完全恢複了嗎?其實你不用着急,縣大會……”
幸村笑吟吟地打斷了他的話:“蓮二,我好像離開得有點久了啊……”
柳不明所以。
“陪我來一場吧。”幸村望向球場的目光裏透着向往與興奮,“好久沒上場了,很寂寞啊……”
柳不由得睜大雙眼,看向笑得傲然霸氣的幸村。
不過和幸村打一場,近距離體會一下他是否真正痊愈,這的确是個不錯的主意。
“好。”柳欣然點頭。
真田在一旁有些郁悶地壓了壓帽檐。
寂寞的話……難道不是應該來找他嗎?
部長和軍師的比賽,場邊很快彙聚了網球部的所有部員。
切原豔羨地望着場內,“被搶先了!柳前輩好狡猾,我也想挑戰幸村部長的……”
仁王抓了把切原那一頭海藻亂發,嘲笑道:“等你什麽時候先勝過真田再說吧。”
柳生:“!”
柳生側目。
仁王的感覺十分敏銳,立刻回視柳生,“怎麽?我有說錯嗎?”
別說真田了,就算是和桑原,切原的勝率也不過五五開。
“……沒有。”柳生移開視線,是他想多了。
仁王的手指無意識地卷了卷自己的小辮兒,“搭檔君,總覺得你好像有什麽事瞞着我……”
“你的錯覺。”柳生扶一扶鏡框,一臉正派地說,“比賽開始了,注意看。”
仁王:“……”更不對勁了!
比賽結果六比零。
幸村理所當然地獲勝。
他沒用任何絕招,只是基礎的球技,接到對方打來的球,再将球打過網,他的動作看上去舉重若輕。
旁觀的部員們不約而同松了口氣,原本對幸村實力的隐約的擔憂煙消雲散。
幸村一出球場,真田當先迎了上去,拿着幹淨的毛巾直接給幸村擦拭臉上和脖頸處的汗水
幸村嫌他粗手粗腳,從他手中抓過毛巾,還斜他一眼,小聲抱怨,“手那麽重,很疼的。”
真田小意地道歉,“我下回一定注意。”
柳生……柳生覺得他兩只狗眼都快瞎了。
柳的注意力還在剛剛結束的比賽上,他的氣息有些不穩,神情卻十分興奮,“精市!我好像有點想法,我的新招……”
“哦?”幸村很感興趣,站在原地就要和柳讨論一二。
眼看柳就要長篇大論起來,真田趕忙提醒道:“不要在原地站着。”劇烈運動之後,還是要動一動,讓心跳慢慢恢複正常。幸村剛剛病愈,更要注意這些細節。
幸村和柳應了。
兩人一邊在場邊做舒展運動,一邊激烈地讨論着。
晚上回家的路上,幸村仍是一副興致很高的模樣。
他今天打了一場球,手感居然還在,看來他一直私下進行的模拟想象訓練的确很有效果。
“弦一郎,我很高興!”
幸村笑容滿面,“我回來了,還記得入學前我說過的話嗎,你和我,讓我們一起奪取天下吧。”
“好!”真田微笑。幸村是他的信仰,幸村的願望便是他的願望。
“今年拿到全國冠軍,然後我們一起去高中部,嗯,再來一次三連霸好了!”
幸村想了想,又說,“不過上了高中,我可能就要去打職業比賽了,也許沒辦法顧及國內的比賽……唉。”
幸村側頭望向真田,“弦一郎呢?要和我一起進軍職網嗎?”
真田實話實說:“不,我已經答應祖父了,我将繼承家裏的道場。”
頓了頓,他有些歉疚地說,“抱歉,精市。我……”
“不用道歉,弦一郎。”
幸村沉默了一瞬之後,揚起笑容,“那麽就讓三連霸為你的網球之路劃上完美的句號吧。”
“嗯!”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他們适用于羅朱條款……不過……腦補吧。
某日部活結束後的某個小片段——
社辦裏,真田剛剛換好了常服。
幸村走了進來,拍了拍真田的肩膀,“有點慢啊。”
真田瞟了一眼窗外,這個時候訓練早已結束,部員們走得差不多了,外面空無一人。
他心中一動,伸手一把攬住幸村的細腰,嗓音低沉地喚了一聲:“精市……”低頭就要去親幸村的嘴。
卻沒想到幸村猛地推開他,整個人後跳,瞬間就竄出好幾米遠。
真田:“……”
真田眯了眯眼,低吼道:“仁王雅治!”
……
……
事後仁王跟柳生抱怨:“可吓壞我了,差點兒,就差那麽一點點,我就被黑面神親到了!”
柳生側頭看了看仁王妃色的薄唇,唔……
……
……
至于幸村……
幸村似笑非笑地盯着真田,居然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來,太難看了!
真田自知理虧,“我這周的訓練會雙倍……不,三倍完成!”《$TITLE》作者:$AUTH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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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最終的勝利
幸村的痊愈歸來,給立海大網球部注入了一記強心針,立海大一路勢如破竹,先是在縣大賽上創造了比賽最短用時的新記錄,接着又一舉拿下關東大賽冠軍。
這一場對青學的決賽結束,真田下場之後仍有些神思不屬。
6比0的比分仍然挂在記分牌上。
前世輸掉的比賽,在他全力以赴的攻勢下,贏得出乎意料的輕松……
如果那個時候他并沒有那麽自負……
如果那個時候他贏下了決賽……
是不是幸村就不會把責任都扛在自己的肩膀,拼了命地要重返賽場……
幸村戳了戳他,“弦一郎?”
真田猛地回過神。
幸村那帶有一絲疑惑的笑臉頓時映入他的眼簾。
一時間,他有一種時空交錯的恍惚感。
“你怎麽了?該不會是累了吧?”
幸村玩笑了一句,以真田的體力,累到失神這種事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
真田輕輕搖頭,抓住幸村的手,語氣低沉地說道:“精市,我贏了。我們贏了。”
上輩子他沒能完成對幸村的承諾,而這一世他終于做到了。
幸村挑眉,反手握了回去,毫不吝啬地誇獎道:“做得很好,弦一郎。”
他看得出來,真田的反應有點不對勁。
包括賽前,真田特別要求擔任這場比賽的S1。
他當時并不覺得如何,現在回想起來,真田似乎隐藏了些什麽。
不過……每個人都有不願言訴的心事。
他并不介意真田也有一些無傷大雅的小秘密。
拿下關東大賽十六連勝的立海大少有地給部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