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清冷師尊的小狼狗(十六)
他的記憶中曾經和葉瀾曾經有過一面之緣, 雖然因為時間久遠,對她的印象有些模糊, 但依稀記得是個嬌豔潑辣的女孩,而如何那張鮮活的面龐現如今變成如此駭人的模樣,葉城主知道他的本該死去的女兒沒有躺在棺材裏, 而是在牆壁裏面嗎?抑或是....他是知情人?
“宗主。”雲霄緩步走過來,道:“韓掌門要帶着蒼玑門的弟子去外城, 說是失蹤的人很可能在城外。”
林策見他雙眉緊蹙,知道他心中必定不以為然, 不過也是,邯雲宗和蒼玑門本就不對頭, 還指望他對蒼玑門的人有什麽好臉色不成。
“随他們去。”
“是。”雲霄低聲應道, 目光一轉,在林策和玄颢身上來回打量,神色有幾分複雜。
不知不覺天色已晚, 林策因為心中有事,給雲霄說了聲便提前回去了,玄颢自然要跟着他一起。
回去的路上林策和玄颢倆人并排着走在一起, 因為心事重重, 林策不小心撞到了一個正和同伴打鬧的小孩。
“小心。”
林策說着就伸手扶住小孩, 碰觸到了小孩的手腕後, 不由動作一僵,面色有幾分不自然。
待那小孩離開後,林策仍然神色恍惚, 似是受到了巨大的沖擊。
“師尊。”玄颢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林策這才回過神來,澀聲開口道:“你早就知道了?”
玄颢笑道:“師尊這是何意?”
裝裝裝!明明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就是不告訴他!仿佛看見他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是件很有趣的事情一樣!林策也不知從哪裏來的怒氣,冷着臉推開他的手徑直回了城主府。
玄颢被他推開後,望着自己被打的微微發疼的手,表情有一瞬間的怔忡,但是随後又恢複了正常。
“主上,為何不告訴他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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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忽然一道沙啞的聲音,仔細一看,正是之前的那個灰衣青年。
玄颢冷哼一聲:“要我如何開口,說這裏的人除了他都得死嗎?依他的性子。不和我拼命才怪。”
見他動了怒氣,灰衣人将頭埋到更低,再不敢說話。
“還有那個擅作主張的蠢貨。”玄颢眼中一片冰冷,朝灰衣人道:“你先退下吧。”
話音剛落,灰衣人便化作一團黑霧消散在原地,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林策回了城主府時,天色已經黑了下來,他舉步徑直往靈堂走去,只見堂中披麻戴孝跪了一地的人,見他氣勢不善,還以為是什麽找茬的,直到葉城主上前笑着叫了聲“宗主”,這才放下心來。
“宗主來這裏有何要事?”
林策冷冷的吐出兩字:“開棺。”
話音剛落,衆人皆變了臉色,葉城主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憤聲道:“宗主這是何意?”
如此亵渎去世之人的言辭,也難怪葉城主如此生氣。
林策不再多說,徑直就要上前開棺。幾個家仆見狀立即就要上來攔他,都被林策一一避開。
棺蓋被打開時,有膽小的丫鬟發出驚呼聲,而一旁的葉城主似是不忍再看一般閉上了眼。
“果然。”林策望着空蕩蕩的內棺,喃喃道。
葉城主聽見他說話後,睜開眼睛,看見棺材裏面空蕩蕩的,神色頓時大變:“我女兒的屍身去哪了?!”
林策仔細打量着他的神情,半晌才緩緩道:“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你這是何意!”葉城主顫聲道。
林策還沒來得及回答,便聽到傳來一陣喧嘩聲,原來是邯雲宗的人和蒼玑門的人回來了,只是兩個門派的人皆神情凝重,腳步匆忙。
“出什麽事了?”林策望着最先進來的雲霄,開口道。
雲霄搖了搖頭,面色有幾分難看:“我們出不去了。”
林策面色微變:“什麽意思?”
雲霄道:“方才蒼玑門的人本想去城外,結果走了許久卻又回到了原地,給我們說我們本不信,又一起走了一遍,最後還是回到了原點。”
林策聞言心裏咯噔一聲,暗道莫不是鬼打牆,可修真之人最不怕的便是鬼了,哪裏會有不見眼的鬼找修士的麻煩。
唯一的可能便是....
“陣法。”林策開口道。
雲霄面色似有觸動:“你是說....”
林策道:“有一種陣法能困人與無形之中,并且能慢慢吸收掉陣中之人的靈力,而成陣的代價便是.....”語氣頓了頓,低聲道:“三百七十四個陰時陰歷陰年出生的人”
這樣便可以解釋那些失蹤的人去哪了,恐怕現在已經成了陣中冤魂了。
聽見林策說靈力會被慢慢吸收,衆人皆面色大變,試了試果然發現靈脈凝滞,竟然只能使出幾成修為。
“這可如何是好?!”韓掌門面色有幾分焦灼,開口道。
林策沉默不語,這次幕後之人明顯是有備而來,設計好了一切,就等他們乖乖鑽入圈套,當真是好手段。
“大師兄,你怎麽現在才回來。”
林策聞言一怔,擡眸望去,只見玄颢緩步走進靈堂,面上仍帶着溫和的笑容。
“我惹師尊生氣了,只好等他消消氣才回來。”玄颢目光越過人群落在他身上,一臉似笑非笑。
玄鏡愣愣的哦了一聲,雖然他不能理解為什麽,但識趣的沒再追問。
林策清咳一聲,不由将目光落在別處。
目睹這一切的雲霄,眉頭皺的更厲害了。
“宗主,你方才還未說我女兒的屍身在哪裏。”一旁被忽視良久的葉城主開口道。
“不用問了。”玄颢的視線從林策身上移到他身上,微微一笑:“她的屍體在哪裏,想必沒有人比你更清楚了。”
此話一出,衆人皆神色大變,紛紛朝葉城主望去,目光驚疑不定。
“一派胡言!”葉城主怒目圓睜,看起來被氣的不輕。
見他神情不似作假,衆人心中開始有些動搖。
玄颢嘴角微揚,不急不緩的開口道:“你這張皮披了這麽久也不怕悶壞了自己。”
“林琅君。”
“什麽?!”率先驚呼出聲的是韓掌門,他難以置信道:“你說他是我徒弟?開什麽玩笑!我徒弟正在閉關,休要胡言亂語!”
被人如此質疑,玄颢倒也不動怒,依舊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
林策知道玄颢這話十有八九卻是真的,雖然不知是什麽原因讓他決定不再袖手旁觀,但總歸是一件好事。
現下需要解決的是另一件事,他神情凝重的望向一旁的葉城主,只見他面皮開始緩緩蠕動,似是有什麽東西要破皮而出。
待看見人皮緩緩褪完後,衆人皆倒吸一口冷氣,果然是那林琅君!
“岐山君,好戲還沒來得及上演,為何要打斷我的計劃。”
林琅君手執執扇輕輕搖晃,分明是一個風流俏公子的形象,哪裏讓人想得到這人
“岐山君?”聽見這個名字,衆人皆神色震動。
岐山君不是已經死了嗎?當初圍剿岐山之行中死的不能再死了,稱的上是挫骨揚灰,怎麽會忽然換了個殼子再出出現在他們面前。
林策心中暗道要完,他還沒有做好玄颢的身份被曝光的準備。
被如此多的目光注視着,玄颢輕嘆一聲,不急不緩道:“看我做甚,現在你們更應該擔心的是自己的小命。”
韓掌門面色十分難看:“好啊,你們邯雲宗勾結魔頭,其心可誅!還妄稱第一大宗,真是笑話!”
林策冷哼一聲:“彼此彼此。”
這話說的極打韓掌門的臉,他面色不善的望向一旁的林琅君。
“你這孽障,到底是怎麽回事!”
聽見這話,林琅君眸色一沉,右手輕揮紙扇,一股靈力攜着勁風,直襲向韓掌門。
韓掌門頓時被擊飛到三尺開外,因為修為被吸收一大半,靈力護體比較薄弱,頓時噴出一口鮮血,看起來傷的不輕。
幾個蒼玑門的弟子見狀連忙伸手去扶他。
“啧啧,真難看啊。”林琅君語帶憐憫。
“師尊你不是說陣中之人的靈力都會被吸收嗎?”玄鏡望着眼前的場景。不安道。
林策的面色也十分難看:“我還沒說完,這對施陣之人無效。”
“那我們豈不是死定了。”玄鏡快要哭出來了,喃喃自語道:“大師兄變成了魔頭。我們又莫名其妙的進了這個陣法,這都是什麽事啊。”
林策望向林琅君,緩緩道: “這其實是一座死城了吧。”
他今天碰到那個小孩就發現他竟然沒有脈搏,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城裏的人大概都死光了,現在“活”着的那些只是障眼法。
“當然,如果沒有身體裏的那些蠱蟲,他們現在就和死人沒有兩樣。”
聞言衆人面色十分難看,朝那些丫鬟仆人望去,發現他們果然像沒有接到主人的指使一般,麻木的隐在黑暗中,不再擺出鮮活的表情。
“葉小姐喜歡上的那個修士是你吧。”
林琅君聞言笑容一滞,沉聲道:“別給我提那個蠢女人。”
“我早就說過她的親人不靠譜。她不相信,最後落得這個下場,活該!”
原來金陵城雖然遠離戰亂,但仍然有一個致命的問題—饑荒,城民們餓的前胸貼後背,但仍要勒緊褲腰帶上繳一部分給城主,作為給邯雲宗的供奉。
眼看饑荒越來越嚴重,葉城主決定面子功夫還是要做的,下定決心請了個道士來做法。
而請這道士應該是葉城主生平最後悔的事情了,因為這道士金口玉言,斷定了葉城主的女兒便是一切災難的源頭,只有以她祭天,金陵城才會逃過此難。
這句話對于絕望中的城民來說無疑是救命的稻草,猶如溺水之人一般,只要有一絲希望,便會緊緊抓住死也不松開。
葉城主一開始是拒絕的,這激怒了積怨已久的城民,他們一舉沖進了城主府,叫嚷着要他将妖女叫出來,全然忘記了平時這個被他們叫做妖女的人是如何對他們施粥布飯,廣施援手的。
自私懦弱的葉城主自然選擇了退縮。将自己的女兒交出去以報平安。
知道這些後林策不由有些唏噓,這件事雖然不是邯雲宗造成的,但也有他們的原因。
“所以你就殺了那些城民和葉城主洩憤?”
“當然不是。”林琅君冷笑一聲:“誰會為了這種蠢理由勞神費力。”
雲霄沉聲問道:“那是為了什麽?”
林琅君眸光一閃: “我當然是為了尊主。”他故意将尊主二字咬重,眼裏帶着些狂熱。
見話題又扯到玄颢身上,林策心下一沉,目露擔憂的望向玄颢。
只見玄颢微微一笑,眼中卻一片冰冷:“你為了誰你自己最清楚。”
“尊主不理解我一臉苦心啊。”林琅君裝模作樣的搖了搖腦袋:“看來還是等解決完這些礙眼的人之後,我們再慢慢談。”
話音剛落,衆人耳邊便響起一身慘叫,只見本在一旁靜止不動的蠱人群忽然暴起,離得最近的一個弟子被扯住了手臂,好在周圍的弟子反應迅速,這才能夠及時脫身,但即使如此,他的傷口變得烏黑發紫,一看便是有毒,只能說兇多吉少了。
“小心,不要被他們傷到。”
林策拔出青何劍,現在雖然少了些靈力,但是對付這些蠱人還是綽綽有餘。
雲霄手中長劍招式不停歇,見蠱人似乎察覺不到疼一般,即使被砍成兩截,也能蠕動着爬起來,繼續朝他們襲來。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忽然他目光一頓,看見玄颢帶着笑意站在一旁旁觀,完全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視線只落在宗主身上,只要他表現出應付不過來的意思,便會幫上一點,對其他人卻視而不見。
“宗主,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們先撤吧。”雲霄退到林策身邊,低聲道。
果然那邊玄鏡玄弈兩師兄弟已漸漸處于下風,靈力會漸漸耗竭,但是蠱人不會停止襲擊。
連蒼玑門的弟子來不及去拉回重傷的掌門,眼睜睜的看着他被蠱人啃咬殆盡。
“走!”林策心中很快有了計較。簡短道。
見他們想要離開,林琅君面色一冷:“想走,哪有這麽容易。”
說着就是一股勁風襲來,林策面色凝重,可還未到面前,那勁風便被一股強悍的靈力輕而易舉的化解了。
“師尊,你先走,我待會去找你。”玄颢目光望向林琅君,眉宇之間似籠罩着寒霜。
林策十分感動,然後立即帶着一行人離開,開玩笑,玄颢不光有攻略任務對象這個身份,而且目前修為可以說得上深不可測,怎麽可能會輕易挂掉,與其關心他,還不如好好擔心擔心自己。
待屋內只剩下兩個活人面對面時,林琅君幽幽道:“我這可都是為你啊。”
這話說的玄颢心中冷笑不止,誰不知道他打的心思,擅自設計了這個圈套,本想打算借着他的手合力将這些宗派一舉滅掉,然後找機會朝他下手。
想必林琅君覺得他的修為在陣中被壓制了,孤注一擲說不定還能将他鏟除,拿到內丹,這可是在靈墟中他就觊觎的寶貝。
出去後只需要對旁人一說,魔頭已被合力鏟除,各大門派損失慘重,那他這個唯一的幸存者以後的路可以說是一帆風順,當個掌門還算是小的。
玄颢面無表情道:“你若要對付旁人我管不着,說不定還樂見其成為你添一把火。可你千不該萬不該對他出手。”
“他?該不會是你的那個師尊吧。”林琅君眸色一動,裝模作樣的感慨道:“想不到尊主竟是個癡情種。”
話音剛落,便直接一道劍氣襲來,林琅君閃身避開,但側臉還是被劃出來一道細細的血痕。
“竟然動怒了。”林琅君輕輕用手指揩了揩臉上的血跡,而後望着指尖的一點猩紅,輕聲道。
玄颢手持無盡劍,面沉如水,眼神仿佛再看一個死物一般。
林琅君眼底湧現出殺機,一聲令下,只見蠱人朝玄颢蜂擁而上,将他團團圍在中央。
玄颢嘴角浮現出冰冷的弧度,靈力瞬間暴起,一股勁風宛若刀刃一般将蠱人撕扯成碎片,滿室彌漫着濃郁的血腥味。
林琅君失聲道: “這不可能....你怎麽會還有如此高的修為。”
玄颢露出了嗜血的笑容:“你的陣法吸收靈力,我的內丹源源不斷的提供着靈力,所以對我來說是無解的啊。”
這句話猶如重石一般敲擊在林琅君的心上,望着對面人的笑容,他的心不由漸漸下沉。
玄颢使的招式依舊是邯雲宗的劍法,但與論劍大會不同,不需隐藏實力後,招招狠辣,取人性命,再加上他自身深厚的靈力,林琅君漸漸顯出潰敗之勢,看起來好不狼狽。
劍鋒相撞發出清脆的響聲,只見火花四濺,林琅君捏了個劍訣,額上隐隐有冷汗涔涔而下,顯然是在勉力支撐着。
玄颢道:“還有什麽招都使出來吧。”
話音剛落,只見林琅君的劍竟然在眼裏底下消失了,連一絲劍氣都不曾感受到了。
玄颢微微蹙眉,而後倏然往右側首,一股靈力從他手中擊出,清脆的劍碎聲響起,只見那通體雪白的長劍竟然被四分五裂,而後像是不堪重負一般,摔倒在了地上。
“雕蟲小技。”玄颢揚唇道。
林琅君的笑容僵在臉上。面色隐隐發白,手中靈力彙聚,只見一股青色的靈力爆出,就要直襲向玄颢的面門。
玄颢微微一笑,不急不緩的側身一避,驟然消失在原地。
林琅君見狀面色大變,急忙往後望去,可這時依舊遲了,小腹處傳來一陣劇痛,他低頭望去,只見長劍從自己下腹刺出,鮮血頓時滲透了衣袍。
玄颢像踢死物一般将他踢在地,林琅君眼睛睜的直直的,鮮血出他的口中不斷流出,他的身體也開始不斷痙攣,宛若一條爬動的蠕蟲。
“啧,真難看啊。”玄颢眼裏仿佛帶着對蝼蟻的憐憫。和方才林琅君對韓掌門如出一轍。
“我要去找我師尊了。”玄颢緩緩舉起無盡劍,輕輕拍了拍他的臉,溫聲道:“就此別過。”
如果不看他染血的手,聽他語氣只叫人以為是好友告別。
劍鋒閃着瘆人的冷光,眼看就要朝他的脖子砍去,忽然門外飛快掠進一個黑影,直直的就要擋在林琅君的面前。
玄颢神色一怔,手下略一遲疑,只見一個青灰色的人頭擋在他的面前,從模糊的五官在依稀可以分辨得出是一個女子,想起師尊說的話,他挑了挑眉,叫了聲“葉小姐。”
人頭晃了幾圈,似乎在回應他的話。
“你不會以為你能阻擋住我吧?”
人頭搖晃了一下,那模糊的臉上竟浮現出幾分哀傷。
“他将你的頭放在陣眼之中,要你承受無數冤魂的折磨,你還要如此對他嗎?”
見人頭毫不退讓,玄颢輕聲嘆了口氣,緩緩将劍收鞘,淡聲道:“看在師尊的份上,我便給你個面子,留他一個全屍。”
本打算将他頭砍下,然後也放在陣眼之中,現如今也只好作罷。
林琅君已經處于昏迷當中,他的傷勢過重,過不了多久,便會命不久矣。
人頭安靜的躺在他的身邊,仿佛生前那樣一般。
玄颢搖了搖頭,不再去看他們,緩步朝外走去。
這些人這些事都與他無關,他現在只想找到他的師尊。
而此時的林策卻遇到了麻煩,城主府外一片漆黑寂靜,但他知道有無數蠱人隐藏在黑暗裏,他只有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不會讓它們有可趁之機。
在随時有蠱人出沒的外面行走無疑是個愚蠢的決定,所以林策帶着一行人來到了一家無人的裁縫店裏,打算等天亮再行動。
林策收劍入鞘,正打算好好歇一歇,忽然發現衆人的目光都注視着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林策:“有話就說。”
雲霄道:“你何時知道玄颢的身份?”
林策略微思考後答道:“和你們差不多時間。”
他當然不能回答他一早就知道,并且還朝着感化這個魔頭的目标前進吧。
雲霄語氣一沉:“既然如此,為何不早些告訴我們。“
見林策沉默不語,便又繼續道:“岐山之行我們費了多大的功夫才殺死那魔頭,哪裏想到他竟然還會奪舍重生,重生也就罷了,哪裏想到會進到邯雲宗。”
說到最後,雲霄又幽幽的嘆了口氣。
這一聲嘆氣聽的林策有些心塞,他解釋道:“我見他這世并未殘害無辜,所以想給他一次機會。”
“宗主你糊塗啊,要知道本性難移......”
話還未說完,便聽到門外傳來指甲劃在門板上的刺耳聲,弟子們面色一白,拔出長劍舉在面前,神色警惕。
林策也站起身來,拔出長劍舉在面前,神色警惕。
林策也站起身來,拔劍出鞘,目光注視着岌岌可危的木門。
就在大家都以為木門就要倒塌時,忽然,那種刺耳的刮痕聲戛然而止。
而後,木門被人緩緩從外面推開,只見一個渾身是血的玄色身影站在門口,正是玄颢本人。
“你說,本性難改,是嗎?”只見他微微一笑,眼裏卻一片冰冷。
“是又如何?”雲霄絲毫不懼。
玄颢眯了眯眼睛,嘴角揚起冰冷的弧度。
接收到危險信號的林策立即打算充當調和劑,但雲旭的人設又不允許他長篇大論,最後只得幹巴巴的吐出幾一句。
“以後再說這些事,現在先考慮如何安全脫身才是要緊事。”
玄颢目光幽深:“林琅君想必已經去陪那個葉小姐了,至于蠱人更是不足為懼,現在我們就将事情說清楚。”
雲霄道:“你既是魔修,混入邯雲宗有什麽目的。”
玄颢嗤笑出聲:“這話說的實在可笑,當初可是師尊帶我回去的,這話你可要好好問問師尊。”
感受到衆人的目光齊刷刷的停在自己的臉上,林策的面色一會青一會白,嘴角微抽憋出一句:“是我帶回去的。”
雲霄難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剜了他一眼。
“宗主,正是正,邪是邪,如果旁人知道了我們邯雲宗的首席大弟子竟然是魔修,而且還是那個本該死去的岐山君,這讓旁人如何看待邯雲宗,他們只會說邯雲宗與魔頭沆瀣一氣,更有甚者還會懷疑岐山之戰中邯雲宗到底是敵是友。”
雲霄越說衆人的面色越難看,玄颢的表情也越來越冷,眼看氣氛漸漸凝滞,林策澀聲道:“可他也救了我們。”
雲霄面色一滞,就在林策以為他要退讓時,就聽他繼續緩緩道:“自古正魔不兩立。”
這句話不知道從哪裏激怒了玄颢,只見他的眼底一片冰冷,語氣暗啞:“好一個正魔不兩立。”
語罷,手中靈力暴漲,一股勁風直襲向雲霄的面門,雲霄瞳孔一縮,閃躲不開,頓時感到小腹傳來一陣劇痛,被擊飛到三尺開外。
“雲霄!”林策低呼出聲。
“峰主!”玄鏡等人立即上前去扶住雲霄。
林策看着雲霄的傷勢,心中有些焦急。雖然他平時有些唠叨,但總像老媽子一般操心着自己,看見他受傷怎能不着急。
“大師兄!”玄鏡難以置信的望着玄颢,似是還是不敢相信他的舉動。
玄颢微微一笑:“我可不是你的大師兄,畢竟正魔不兩立啊。”
這孩子怎麽被人一激就見效,雲霄說的話你就當放屁好了,怎麽還當金玉良言記在心上。
玄颢緩緩拔出無盡劍,只見劍身通體漆黑,寒光乍現,俨然是嗜血的利器。
此劍一出,就算有心存僥幸心理的人也該死心了,無盡劍正是當年那大名鼎鼎的岐山君之物。
林策低斥道:“玄颢!”
玄颢微微一笑:“師尊,你也相信正魔之分嗎?”
林策望着他,沉默不語,心裏卻在咆哮:我當然不會相信啊!冷靜點好不好!大佬麻煩你把劍放一放啊!
玄颢面色一沉,眼裏似有萬千寒冰,只見他緩緩的走過來,黑色的霧氣在他身邊萦繞着,仿佛從地獄中走來的惡鬼一般。
“這裏的人除了你都得死。”
冰冷的話語給在場人心中蒙上了一層陰影,衆人的面色都有些難看。
玄鏡率先持劍,直視着玄颢,顫聲道:“大師兄,你還叫你最後一聲大師兄,你當真要叛出師門。”
“叛出師門?”玄颢仿佛聽到了什麽好笑的話一般,肩膀抖的不停,半晌,才冷聲道:“你錯了,我可是魔修。”
語罷,一股強悍的靈力猶如玄蛇一般呼嘯着朝玄鏡襲去。
“小心!”林策驚呼出聲。
一旁的玄弈面色微變,拔劍替他擋住了靈力,待看見玄弈的動作後,林策心裏才稍微松了口氣。
還來不及緩緩,又看見劍氣呼嘯,夾雜着黑光,風馳電掣般襲向兩人的命門。
“結陣!”林策低呼道。
玄弈面色微沉,與其餘邯雲宗弟子一起,雙手捏了個繁複的陣決,只見衆人的長劍皆高高飛過頭頂,形成了一把巨大的寒劍。
寒劍通體雪白,渾身散發出幽幽白光,一看就是難得的聖器。
“砰”的一聲響起,劍氣與寒劍撞在一起,白光與黑芒交織在一起,發出刺眼的光芒,強悍的靈力波動在空氣中傳播。
林策的衣袍被風吹的獵獵作響,他以袖掩目,遮擋住刺眼的光芒。
邯雲宗的保命陣法果然不同凡響,要是雲霄不受傷加入結陣當中,說不定此時威力更大。
不住過了多久,邯雲宗衆人面色隐隐開始有些發白,眼看就要支撐不住,他們的靈力本就被吸收的所剩無幾,現在結陣無疑是在透支生命。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入v啦~撒發發~感謝看到這裏的小可愛~給你們比小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