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傳聞中的太子殿下(二)

木揚的回答解開了自己的疑惑,“這些都是宮中秘辛,我也是多方打聽之後方才得知。據說太子殿下在娘胎裏中了毒,因而出生便帶了病氣,但是如果好好調養,就算身子不那麽強健,也應該與正常人相差不大。可惜,在他十三歲那年……”

“怎麽了?”季淮墨心裏一咯噔,暗道,果然出事了。

“聖人遇刺,而在他身邊的只有太子殿下。當時有一個人一劍刺來,來勢洶洶,太子無法,只能以身擋劍。也就是那一次,他傷了心脈,從此大多數時候只能纏綿病榻。”

“……”季淮墨聽到這個的時候,雖然早已有所預料,但是他的心還是揪痛了一下。他無法想象那麽美好的太子哥哥什麽都做不了,只能躺在床上的時候,那種心情。

季淮墨設身處地,都覺得自己一定是生不如死,何況是一國儲君。他記得十年前,太子哥哥的處境就已經非常不好了,如今什麽都幹不了還要忍受病痛的折磨,後宮前朝的那些豺狼虎豹,豈不要生吞活剝了他?

不行!我要見他!我一定要見他!

于是季淮墨直接招手喚來守在門口的年輕管事,對他耳語幾句,再将一個香囊放進他手中,囑咐他一定要交給太子殿下。做完這一切之後,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并不知道太子殿下在哪個雅間,只好目光追随着管事的身影,終于見到他進了正對着自己的一間最大的雅間。

那裏帷幕重重,還有雕花屏風阻隔視線,季淮墨并看不太清裏面的一切,只偶爾能捕捉到一片一閃而過的藏青色衣袖。

想來,那就是太子殿下了。

身後的木揚眼見季淮墨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同一個方向,不由得有些吃味,于是便語氣頗酸地開口:“他不會見你的。”

“不試試怎麽知道呢?”

“……”木揚眼見他在做無謂的掙紮,便也索性不再管他,自顧自地給自己斟了一杯酒自飲自樂起來。

而這時,樓下也早已因為太子殿下的這半闕詞再度炸開了鍋。

“絕對啊!絕對啊!”

“男兒志,當報國,少年時。壯年何事憔悴?卻道敵未滅。紫金關外飲恨,赤誠心事誰憐?千萬莫回首。伊人獨望處,春暖花開景。”

語言雖沒有太華麗,但卻淺顯易懂,就算是稚子或老者也能輕易明白其意,更重要的是,他字裏行間透露出來的蒼涼無奈之情,沒有親身經歷過戰争的殘酷,是寫不出來的。

Advertisement

季淮墨也覺得他寫到自己心坎裏了。

太子哥哥不愧是太子哥哥,就是懂自己。季淮墨此時腦海裏又浮現出了夢中的場景,不由得露出了些許懷念的神情。

又過了一會兒,剛才被季淮墨派去的那個年輕管事,小跑着回來,手裏拿着那個香囊。

季淮墨瞧見這番情景,不由得心又重重地沉下去。

他知道結果了。

被拒絕了。

木揚瞧見他這番心裏頗不是滋味,“別傷心了。以阿墨的身份,見聖上都是一瞬間的事,更何況是太子殿下。”

“可他若是打定主意不見我呢?”季淮墨不知為何,突然就脫口而出這句話,說完之後,他自己都愣了。

“他不會不見你的。”

“你又不是他,你怎麽知道?”

“……”

“對不起,我太激動了。木兄不會怪我吧?”

“怎麽會?這兒已經沒什麽好看的了,不如我陪阿墨去城郊跑馬場走走,換換心情?”

“不了,時候不早了。一會宮中還有晚宴,我下午爽了父王的約,如果晚上還不去,他該大發雷霆了。”季淮墨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對一個商人之子說這麽多。他只知道自己對木揚這個人有種一見如故的感覺,雖然剛認識不久,但應該可以交心。

木揚笑笑,“那好吧。我讓木易送你過去?”

木易就是老大在外行走時用的化名。他們幾個的名字都是按照“一、二、三、四……”的排行來取的,再冠以“木”姓。

比如老六就叫木柳。

“不用了,我的人會來接我。”季淮墨說着就率先走下樓,等到了門口,果然見一輛同樣帶有冀北王府标識的馬車停在門口等候。

季淮墨和木揚拱手告辭之後,就快走幾步掀開簾子準備上車。就在他彎腰準備進去的時候,又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回過頭來,“今天,我很開心。期待跑馬場。”

“……”木揚一愣,随即笑着搖搖頭,随意揮了揮手。他本就姿容出衆,如此一來更是迷倒了不少從這經過的小娘子,就連打馬而過的男子也頻頻回望。

這讓季淮墨的好心情瞬間又沒了。他的目光沉了下來,直接進了車廂,沒有一絲留戀。

馬車很快就揚長而去了,只留下木揚在身後望着那淡淡的車轍,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主子,我們也回去?”

“嗯。”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