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辯論(一)
“并且,我猜想,這瘋魔也許與太子殿下有關。”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不是……”正昏迷不醒嗎?
跟他有什麽關系?
“我也不知道。”
“喂!你……話說一半可不是君子所為!”
“你不是號稱時事百曉生嗎?連你都不知道,我又會從何得知?對了,你不是要分析嗎?說了半天就那麽一句話,到底行不行?”
“行,怎麽不行?其實我想說的是,其他人你都可以不用在乎,只兩個人,可能成為你的勁敵,一個是楚明王的義子,楚雄,另一個,就是晉炜。”
“……”剛走了個楚樾,又來了個楚雄,這姓楚的怎麽專門來擋他的道?
“這個楚雄是什麽來頭?”
“據說原先是一個江湖人士,一朝落魄暈倒在楚明王府門口,被楚明王收留,從此對他死心塌地。”
“……”還真是老套得不能再老套的故事。
“而且,此人擅長暗器傷人,你與他交手的時候要多加小心。”
“比試不允許使用暗器,一經發現取消資格。他應當不會做這種吃力不讨好的蠢事。”
“非也非也,他的暗器發出來從來沒有人發現過。”
“哦?”
“他的暗器是一根細長的針,刺入體內不會覺得疼,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中招了。而此針因為細如毫毛,也不會輕易被人發現。更狠毒的是,針尖淬有劇毒,中針者會突然倒下暴亡,卻查不出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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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楚家的都是些什麽人?三公主嫁入這樣的家庭,不知是幸還不幸?
據季淮墨所知,這三公主安佩玉也是“人物”。被德妃娘娘和四皇子嬌養得專橫跋扈,脾氣暴躁。當然,最令人诟病的還是她在楚王府豢養了三十面首,全部都是數一數二的美男子。可憐楚世子,頭頂無數綠帽,還要在外面維持自己斯文有氣度的形象。
“怎麽了?是不是想到什麽?”
“只是想到這一家子都挺厲害的。”
“啊?哦,對了,提到楚家,我倒想起四皇子,他被提前解除了禁令,今晨出來了。”
“出來了?”季淮墨歪着頭,怔怔地重複了一遍。
“嗯,這次選拔他也會去,好像是聖上給他的差事,讓他去做判官。你說,他會不會趁機給你使絆子?”
“應當不會,畢竟他也算是個聰明人。我比較好奇的是,他是如何讓皇上解除禁令,并且給他這個差事的?”
“哼!”一提起這個,宋齊飛就憤怒,“他對皇上說,他有法子救太子殿下。”
“……”一提起太子殿下,季淮墨也淡定不能了,他一下子抓緊手中的欄杆,“他說什麽?”
他直覺安欽哲說的東西一定不是什麽好的。他司馬昭之心,誰都知道。
宋齊飛聳聳肩,“這我就不知道了,我還沒有神通廣大到這個地步。”
“呵,聖上竟也相信這種無稽之談。”
“怕是已經走投無路,死馬當作活馬醫了。”宋齊飛輕聲道。
他擔憂地看着季淮墨的側臉,淌進這趟渾水,日後再想抽身,也就難了。
而此時,季淮墨想的卻是,無論怎樣,自己一定要一舉奪得這元帥之位,這是改變季家未來的唯一方法,亦是幫助太子殿下的唯一路徑。
明天,就是元帥選拔的第一場。屆時将篩選下大半實力不濟的人,只留下少許能力強悍的繼續角逐第二場。
本次參與選拔的不多不少正是二百個,他們無一例外都是各王公侯爵家的精銳,也有像季淮墨這樣世子親自下場的。
不過他們一般不會一開始就下場比試。因為第一場是采取混戰的模式,即所有參加選拔的人一起上,最後留下64人進行下一場選拔。
如季淮墨這些領隊,通常都是等場上人都差不多了才下去。
季淮墨與宋齊飛分手後,信步走到了他初到洛都時進過一次的珍珑閣,發現這個地方依舊是這麽熱鬧,人潮湧動。不由得感嘆,無論将士如何在外征戰,九死一生,這些在後方安享太平的文人,貴族們,永遠都是如此“無憂無慮”,只知沉浸在自己營造的風月場景中。
其實這倒是季淮墨誤會了。珍珑閣畢竟是木家的産業,是不會允許這種醉生夢死的場面出現的。此時,這裏正在進行一場辯論。
而這場辯論恰恰是由太子殿下未昏迷前即興所作的《飲馬論》而引發的。
這篇賦的主題核心是圍繞安國是應該與奇麗一戰到底還是應該議和而展開的。今天的辯論主題也是這個。當然,大部分人都是主戰,只有少數主張議和。
季淮墨進去的時候,辯論正進行到極為熱烈的程度,雙方紛紛争得面紅耳赤,幾乎就要不顧形象地動起手來了。
“荒唐!簡直荒唐!蠻夷都破了我南慕大門長驅直入了,爾等不思守衛家國,竟還想着讓朝廷和親議和!這豈不讓外人以為我安國軟弱可欺?等到日後誰都可随意踐踏的時候,又上何處哭去?”
“就是!暫且不說朝廷沒有那麽多的适齡公主,就算是有,我等男兒不提槍上馬,躲在女子後面安享太平,讓後人如何評說?”
原來他們的話題已經不知不覺歪到朝廷該不該遣公主和親上面去了。恰好,身為月國王後多年的大公主随月國大部隊已經抵達洛都城外,大概後日就會進城,這更是為這次辯論增加了一個理由。
因為大公主遠嫁多年,安、月兩個始終維持着友好和平的關系,從未爆發過戰争。大公主更是将安國先進的文明和作物帶入月國,更是教導月國的百姓耕種,改變他們擇水而居的狀态,讓他們徹底安定下來。
由此可見,和親是使天下免于紛争的唯一辦法。
主張議和的人如是說。
理所當然又被“主戰派”反駁得一無是處。到了最後,雙方各執己見互不想讓。才有人提議看看太子殿下的《飲馬論》是怎麽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