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冤孽
“師妹……”
我驚叫着醒過來,才發覺天已大亮,我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娘一臉擔憂地坐在床頭。
“好孩子,你可算醒了,還有沒有不舒服?”
我搖搖頭,娘扶着我坐起身,丫鬟敏兒端了湯藥進來,“小姐可算醒了,夫人守了您一個晚上了。”
“謝謝娘。”我咧着嘴笑。
“你呀你。”娘伸手戳我的腦袋。
敏兒把湯藥遞給我,我接過,小口小口地喝着。
“荇兒,你大晚上的一個人跑到後山幹嘛去了?”
“啊……我……這……”我遲疑着,不知該怎麽解釋,父親做的那些事,娘應該是一無所知,不然依照娘的性子,是不會和父親這般恩愛的。我還沒弄清楚所有的事情,為了不讓娘擔心,暫時還是不要跟她說了。
“你這孩子,怎麽跟你大哥似的,說話支支吾吾的。”
昨晚上我暈倒後,不知又發生了什麽事,我已經暴露了,按說父親他們是不會放過我的,應該是娘去後山找我,他們才不得已留了我一命,只是,娘為什麽又會恰好出現在後山?
我喝完湯藥把碗遞給敏兒,握着娘的手,“娘,您怎麽知道我在後山的?”
“昨兒個大半夜,你大哥跑來跟我說你在後山暈倒了,我趕快去了後山,果然看到你倒在地上。”
竟然是大哥通知的娘,他應該是看到了昨晚在後山發生的事,知道父親不會放過我,只好叫來了娘。可我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又說不上來。
“大哥有沒有說他是怎麽知道我在後山的?”
“他沒說,我當時還問他,他都看到你昏倒了,怎麽不直接把你帶回來,他支支吾吾地不吭聲,不知道怎麽回事。”娘嘆了口氣,“你大哥呀,娘是越來越看不透他了,腦子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整天游手好閑,也不幫你爹分擔,還有他和雯雯的婚事,當初是他非要娶雯雯,都訂好了迎親的日子,誰知他又反悔了,死活不肯娶。陳家的人來催過好多回,我和你爹也跟你大哥說過幾次,他都不聽,後來,我們便想着把這樁婚事給退了,不能讓你大哥耽誤了人家姑娘……雯雯也是個倔丫頭,她跪在我面前跟我說她決不退婚,她要等你大哥,等到他願意娶她的那一天,不管多久,她都等。唉,真是冤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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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
我安撫地握了握娘的手,娘也苦着臉笑了,“算了,不說你大哥了,我們來說說你吧。”
“啊,說我什麽?”
“說說你和繼文的事呀。”
我撇撇嘴,“我和他……能有什麽事?”
“三年前,你們不是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了嗎,你爹跟我說繼文挺喜歡你的,還上門提過親。”
娘這句話裏的信息量太大也太難以接受,三年前,我和游繼文竟然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了,他還上門提過親,真是想都不敢想,昨晚上馬雲依也說過游繼文好像是喜歡我的。
咦……這怎麽可能?
游繼文每次見了我那眼裏的鄙視厭棄,藏都藏不住,上次還害得我浪費了一桌子的好菜,我對他也着實沒什麽好印象。
“你怎麽想的,跟娘說說,繼文可是個不錯的孩子,千萬不要錯過了,你要是不好意思,娘替你去跟他說……”
越說越沒譜了,我急忙打斷了她,“娘,我累了,我想再睡會,您也快些回去休息吧,昨晚都沒睡。”
我直接躺了下了,蓋好被子,閉上眼睛,假裝睡着了。
“你這孩子,那你好好休息吧。”娘替我掖了掖被子,起身往外走去,走了兩步又回過頭,“差點忘了,這是昨晚在你身邊發現的,給你。”
娘遞了個東西到我面前,我睜開眼,瞧得竟是師妹的面紗,我伸手接過,一時之間,心中五味陳雜,昨晚那些夢裏的畫面又都浮現在了腦海裏。
師妹呀師妹,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我什麽時候才能知道全部的真相。
想着想着便又睡着了,再醒來已是下午。
“小姐,夫人說讓您醒了後去她房間一趟。”
我剛醒來,敏兒走了進來,我渾身沒勁,腦袋也暈暈的,只好讓她伺候我穿好衣裳。
從我的房間去娘的房間要路過水池,水池邊上是一片竹林,我随着敏兒往前走,發覺路好像越走越偏,我正要開口問她,她卻先停了下來。
“怎麽停下了?”
她忽的從衣袖裏拿出了一把匕首,朝我走了過來,我吓了一跳,混沌的大腦也瞬間清醒了,“你想幹什麽?你別過來,我喊人了啊……我……”
她的動作很快,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刀已經抵在了我的脖子上。
“小姐,對不住了。”
“你……你別沖動,我……你好歹讓我知道是誰要殺我吧。”
她不理會我,握着匕首就要刺進我的頸側。
“娘……”
我朝着她的身後虛喊了一句,她回頭去看,我一把推開她,趕緊往前跑去。發現被騙了,她又過來追我,我邊跑邊回頭,瞧見匕首朝我飛了過來,趕緊側身還是慢了一步,匕首劃着我的胳膊飛了過去,我吃痛,腳步一慢,她已經追了上來,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
白衣女子飄落在眼前,與此同時,四周出現了很多黑衣人。
敏兒掐着我的脖子威脅她,“妖女,不想她死就束手就擒吧。”
白衣女子看了我一會,把手中的劍一扔,我沒覺得她使了多大的勁,可那劍卻直直地插入了青石地板,一條長長地裂痕蔓延到了敏兒的腳下,似是在挑釁。
“你……”
敏兒果然生氣了,擡手一示意,四周的黑衣人就持劍朝她刺去,她完全不抵抗,任由他們的劍在她的身上留下一道道傷口,鮮血染紅了素白的紗衣。
“你還手呀……你不要這樣……”
我心疼極了,沖着她哭嚎,她依舊帶着面紗,我只能瞧見她帶笑的眼睛。
我瞧着她渾身的血,頭又開始隐隐作痛,有什麽東西就要沖了出來,丹田之中的那股暖流也越來越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