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桑曼語暈的徹底,但這件事卻很快發酵起來。
宴會現場有不少拍攝的名人的攝影師,這是桑淳特意準許的,本以為會擴大的他們桑家的名氣,卻不想被其中一名攝影師拍到了桑曼語掉落裙子的全部經過,随着宴會結束,這些照片便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散播了出去。
當桑騰和伍美茹知道的時候,聞風而來的狗仔和娛記都開始撰寫關于這場宴會的醜聞就等着明天搶占熱搜。
桑曼語剛醒來便聽見隔壁伍美茹的尖叫聲。
“那些照片是怎麽散播出去的?!你們到底怎麽辦的事情為什麽讓那些攝影師進來拍照?!我告訴你明天要是我女兒的照片出現在新聞上,我叫我老公全部辭退你們這些飯桶!”
桑曼語一聽整個人如掉冰窟。
宴會結束,急忙吩咐完桑騰立刻回到了套房裏,同行的還有桑清和桑淳。
桑清是肯定要來的,作為這次宴會從頭到尾的贏家,她必須要看一看失敗者是如何在她面前痛哭流涕的,雖然心裏爽的可以,但她神情卻一派着急。
桑騰一進門就聽見了伍美茹刺耳的尖叫聲,他粗眉一皺讓憑白受牽連的助理離開。
伍美茹看到桑騰仿佛看到了救星,她快步上前握住他的手,神情有些瘋狂道:“老公,不能讓那些照片流出去!你快告訴你手下的那些人讓他們攔下來!這是要把我們的曼語害死啊!這全是盛明珠陷害我們曼語,我們曼語多無辜!這麽多人憑什麽只有我們曼語掉了衣服,桑清就……”
“啪!”
像是只被掐住脖子的母雞,伍美茹尖銳的聲音戛然而止。
“老、老公……”她不可置信的捂着臉。
後面的桑淳忽然捂住了桑清的眼睛,他不想讓自己單純善良的妹妹看到這些。
正看得津津有味的桑清:“……”
哥你擋我眼了。
“你還敢有臉指使我做事?你知不知道今天要不是有清清在,老子的臉就要被丢盡了!!”桑騰氣得脖子通紅,額上青筋凸出看着有些駭人。
伍美茹渾身一抖吓得不敢再說話。
就在這時,桑曼語從卧室裏弱柳扶風的走了出來。
“爸爸不管媽媽的事,是曼語不好,爸爸疼了曼語這麽多年,如今曼語不如姐姐給你丢人了,都是曼語的錯要怪就怪曼語沒有姐姐那麽讨爸爸喜歡吧。”桑曼語扶着門邊慢慢滑落,她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桑騰緊皺的眉頭沒有說話,即使面對這個以前驕傲的女兒他現在依舊很生氣。
他不說,但桑清卻不能。
“曼語,爸爸這些年對你如何你心裏清楚,你可以把責任推到我頭上但請你不要怪爸爸,他是個好父親不應該受到指責而且這件事本就是你做的不對啊。”桑清滑下桑淳的手铿锵有力道。
“曼語沒有……”桑曼語貝齒輕咬,直搖頭,心裏恨不得想把桑清那張嘴給縫起來。
“爸爸,曼語這是在怪清清搶了爸爸,可都是爸爸的子女哪來的什麽搶不搶的?而且曼語在那麽多人面前出了這種事,丢的是我們整個桑家的臉,清清難道不心疼嗎?難道就因為清清是姐姐就應該承擔妹妹的錯?”桑清雙目含着霧氣看向桑父,悲傷至極道。
“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事情,曼語你怎麽能怪你姐姐呢!你姐姐當時還擋在了你身前保護你,你怎麽能這麽想你姐姐!你叫我太失望了!”經過宴會種種,桑騰本就對大女兒父愛奔湧,一聽清清這般話當即格外的生氣,想都沒想直接指責了桑曼語。
“曼語不是這個意思,是姐姐她……”
“看!曼語又在怪我了,爸爸、哥哥清清要不要把心挖出來給她看看才讓她知道清清的真心啊。”桑清捂着胸口低頭哽咽了一聲,桑淳立刻心疼的摟着她對曼語怒道:“你怎麽能怪清清呢,她又沒有把你的裙子給扯下來!咱們這裏最無辜的就是她了,這還是她的歡迎宴會呢。”
“桑淳!曼語可是你妹妹!你怎麽能這麽說她?!”伍美茹捂着臉憤怒的指責道。
“那清清還是我親妹子呢!我怎麽就不能說了,做錯了事情就應該承擔責任,推三阻四的那還是個人嗎?!況且這不是她第一次推卸責任了,上一次盛明珠在家裏摔下馬毀了容的時候,她也是把所有的錯全怪在了清清頭上!這次還是!”桑淳這個炮仗脾氣直接點了起來,梗着脖子跟伍美茹嗷號着,把之前的舊賬全部翻了出來。
伍美茹和桑曼語頓時傻眼了。
抹着淚的桑清心裏給桑淳點了一個贊,他替她說了,完美。
桑騰聽到這話怔了一下,像是想到什麽,随即狐疑的看着伍美茹:“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什麽毀容,怪在了清清頭上?桑淳你說!”
伍美茹立刻慌了神,她猛地拉住了丈夫的手臂顫聲阻止卻被他一把甩開:“說,桑淳你說!”
桑淳也在氣頭上,直接把當時所有的事情都說了一遍,說完桑淳這個耿直的小夥子還問了句:“爸爸你難道不知道嗎?我以為阿姨告訴你了。”
桑曼語看着毫不留情的桑淳,徹底哭出了聲,這不是那個以前她生一點病就心疼到不行的二哥!
聽完了後桑騰額上青筋又爆了出來,他看着還委屈哭的二女兒和顫顫發抖妻子。一時間怒火中燒氣得差點沒站穩,還是桑清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下一秒,他猛地抓起桌子上的杯子朝牆壁上狠狠砸去。
“锵!”的一聲,玻璃四碎,房間平靜的心跳聲都能聽見。
“這個家到底誰做主!”桑騰爆吼一聲。
伍美茹吓得倒在了地上,立刻心虛低下了頭。桑曼語只感覺一陣眩暈,渾身冰涼,恍惚間她瞥向了桑清。
在桑騰和桑淳看不見的位置,桑清大大方方的朝她揚唇一笑。
掉衣服,潑硫酸……真不愧是這對母女能想出來的,如果沈朔光當時沒有碰巧聽見伍美茹的念念自語,還真就防不勝防了。
如果不是她桑清而是換了一個女孩,這輩子就被毀了。就憑這一點,桑曼語你死不足惜。
攬着桑淳的胳膊,桑清笑的越來越燦爛,看着她的笑容,桑曼語只覺得頭皮發麻不寒而栗。
“翻了天了!!伍美茹我告訴你,你給盛家的錢你自己掏別想讓老子給你補上!老子拼死拼活的為了整個家到頭來你們母女兩個竟然合起夥來騙我!曼語,爸爸從小疼你到現在,你就是這麽回報老子的嗎?!”
桑騰當真是傷心了,粗眉皺成了山丘,語氣都帶着顫抖。
桑曼語不停的搖着頭,她起身忽然噗通一聲跪在了桑父面前,哭聲撕裂道:“爸爸,曼語沒有,曼語只是不想讓你失望……”
桑騰心煩意亂的很,他擺了擺手表示不想聽二女兒的解釋,今天他的心傷透了,面子也丢了還全是以前當寶貝寵的女兒闖的禍。
桑騰氣得手抖:“別說了都別說了,你現在馬上停止一切社交活動,呆在家裏直到這件事風波消下去後再說,還有!你立刻就跟你姐姐道歉!”
桑曼語滿臉淚痕不敢置信的看向爸爸,明明受傷害的是她憑什麽給桑清道歉?!
“快點!跟你姐姐道歉!!”桑騰如今是鐵了心的要讓桑曼語長記性,直接恨聲道。
伍美茹想阻止剛一站起來就被憤怒的桑騰一巴掌又扇了回去。
伍美茹當即哀嚎了一聲,桑淳立刻捂住了桑清的眼睛。
桑清:“……”
桑騰本就極其以自我為中心,面對這種脫離掌控的事情,他根本保持不了冷靜,他感覺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家業全都被妻子毀了甚至還在瞞着他,今天是那麽大筆錢,後天就是桑家的企業了!
眼看着事情終不了了,桑曼語嗫嚅着嘴唇,臉像是被人扇了好幾個耳光一樣疼,她跪在地上,朝着桑清精神恍惚輕聲道:“對不起……”
一句對不起,她這麽多年的驕傲和矜持全部被打碎了。
桑清一聽,這道歉不真啊,當即撥開桑淳的手,快步走到桑曼語身邊佯裝要扶她起來實際根本沒有用力:“爸爸,雖然沒有聽清妹妹的道歉但這件事就算了吧,雖然她從清清一進家門就老是怨清清,但清清相信是親姐妹一定會好好相處的,爸爸你不要氣壞了身子,清清心裏很擔心。”桑清委屈連連道。
桑騰一聽當即呵斥道:“道歉就有個道歉的樣子!給老子大點聲!”
桑曼語擡眼看着桑清,她知道剛才那句話是挑撥離間但她不能阻止要不然爸爸會更生氣,桑曼語目光閃過一絲狠絕,她緊握手指,之前因為漂亮而做的美甲深深的嵌入了掌心肉裏,她對桑清一字一句道:“對不起姐姐,是曼語不對。”
字字咬牙切齒。
桑曼語跪在桑清面前,這句話徹徹底底的讓她輸得幹淨,桑清滿意的朝她笑了笑。
“既然妹妹已經誠心道歉了我也就原諒了,爸爸不要生氣了,清清真的很擔心你的身體。”桑清溫和大方道,順便口頭孝順了一下桑父。
原諒桑曼語這輩子都是不可能的,她桑清向來有仇必報有恩必回。
“清清放心,爸爸沒事。”
桑騰沉了一會,等氣息稍微平息後他摸了摸桑清的腦袋,近幾年他真的很少這麽生氣過了,他雖然把面子看的比誰都重要但總歸是個父親,本來還有點心疼二女兒當中掉衣服但桑淳把之前盛明珠毀容,二女兒把所有錯全推到大女兒身上,妻子還賠了這麽多錢的後。
桑騰徹底怒了,那點子心疼瞬間消失。
多次累加讓他對二女兒失望至極,他甚至懷疑自己的教育方法錯了。
此時的桑騰忘記了,桑曼語可是他以前當衆宣布過是他最驕傲的孩子。
正想敲打敲打伍美茹的桑騰這時電話忽然響了,他看了一眼大步離開。
他走後,桑清滿意的勾起唇角,她溫柔體貼的惡心着桑曼語:“曼語,姐姐接受你的道歉,因為姐姐知道你現在有多麽痛苦,雖然你剛才的話确實傷到了姐姐,但……沒關系的,清清能忍下來,姐姐的心曼語日後便知道了。”
呵呵,玩不死你個小垃圾。
桑曼語垂着頭沒有說話,異常安靜,伍美茹想說但想起了剛才桑騰的警告她動了動嘴硬是憋回去了,只是厭惡的看着桑清。
見伍美茹如此,桑淳氣呼呼的拉着桑清離開了。
為了擺平這件事,桑騰花了大價錢從那些如鬣狗般的娛記和狗仔裏買回了那些照片,拿回照片的第一時間,桑騰就直接叫來了一個傭人讓她趕緊燒掉。
他一個連女兒卧室都不進的人,怎麽可能會親***燒這些照片,只能叫家裏的傭人操作,一張都不能留下,看着傭人燒着照片,桑騰滿意的離開了。
就在他剛離開,塞莉就把廚房的火給關了,拿着還沒有燒的照片去找了桑清小姐。
桑清如此就意外的獲得了桑曼語的醜照多張。
——
在酒店裏住了一晚上,在中午十二點前,桑曼語和伍美茹便灰溜溜的回去了。桑騰奪了伍美茹的管家權,她以後想大手大腳的花錢是不可能的了,甚至連借她弟弟的那筆錢估計都難還。
兩個人死都想不到這場本該是桑清災難的宴會成了她們的災難,唯一令兩人感到慶幸的是,經過警察調查,潑硫酸的那個人只拱出了接頭人,他沒有根本不知道兩人的存在,倒是花錢封住了接頭人的嘴躲過了一截。
但同樣的,伍美茹和桑曼語兩人的流動資金空了。
兩人走後,桑清和桑淳在這個經濟繁榮的城市玩了四天。
趁着這四天,沈朔光跟桑清說了他的猜想,桑清也不是個拖時間的人,立刻開始了實驗,最終确實如他所說。
沈朔光的活動範圍以這個翡翠镯子為中心往外擴散直徑為二百米的距離,也就是在這個二百米的距離內,他可以随處飄,一旦超過二百米,他就會被一堵透明的牆給堵住。
得出這個結果後,桑清的小腦袋瓜靈機一動,她機智道:
“你不是想回沈家看看能不能和你的身體融合嗎?我有個絕妙的辦法!我先買一只鴿子,訓練它半個月等它技術熟練後,我再把翡翠镯子套在它脖子上指揮它飛進沈家老宅,這樣你不就可以進去了嗎?假如你沒有融合想出來,我吹一聲口哨,鴿子聽到聲音,套着镯子飛回來了!”
桑清說的興致勃勃,眼睛都亮了。
她可真是個小天才,完美的合作夥伴。
沈朔光沉默了一會,他問道:“為什麽不選個靠譜一點的動物?”
“什麽動物?”
“你覺得鵝怎麽樣?”沈朔光內勾外翹的雙眼中帶着戲谑。
桑清就是再傻也能聽出他開玩笑的語氣,當即又是一個白眼警告。
已經适應了她白眼的沈朔光平靜又慈愛的看着她
桑清最受不了的就是他這種宛如看智障般的眼神,捏了捏食指骨節不情願道:“知道了,回去找個時間去一趟沈家老宅外面送你進去。”明明鴿子最好的辦法!
“崽崽果然最喜歡爸爸了。”沈朔光看着桑清和崽崽一樣的小動作,情不自禁的脫口而出。
桑清:“……”
書裏明明寫了沈朔光是個矜貴冷漠的霸道總裁,但書裏從沒有說過,他是個隐藏版的憨憨,他竟然把游戲中的虛拟人物當成了女兒,雖然不知道是什麽游戲,但可以感覺出這個霸道總裁不是百分之百純金的。
“你就壞吧。”桑清嬌哼一聲,轉身去了這裏最大的商場為自己添置新衣服。
沈朔光見她反抗崽崽這個稱呼,心裏不由的有些欣喜,不管怎麽說這是他們父女關系邁進的一大步。
老父親沈朔光樂呵呵的跟在崽崽身後。
買完衣服的桑清便和桑淳回到了桑家。
在家裏休息了一天,隔天上午桑清便叫司機把她送到離沈家老宅很近的一個公園裏。
吩咐好司機三個小時後來接她,桑清便下車離開了。
沈家老宅在一個深巷胡同裏,不同于桑家莊園的別墅宮,它顯得幽谧又寂靜,四周還長着參天的郁蔥大樹,更顯的安靜。
在沈朔光的指揮下,桑清順着最外圍的房子慢慢靠近着胡同,将要接近沈家老宅胡同時,看着出入口的傳達室和站在外面的兩個保安,桑清呆住了。
“你個憨憨,你從來沒說過你家胡同門口有保安啊,胡同裏怎麽能有保安的啊?”桑清壓低聲音略帶委屈道。
難道從來不失利的清清,今天就要失手了嗎?!不要啊~~
“抱歉崽崽,這一條胡同全是爺爺的房子,估計是害怕出事所以才招來的保安,以前沒有的。”只不過有監控而已,但監控也只是對準了老宅的大門,崽崽順着邊走就不會進入到監控的視線裏。
“你就是個憨憨。”桑清撅了撅嘴,把細藤編的遮陽圓帽摘了下來,今天天氣很熱她白淨的額頭上出了些汗連秀頸上都流了一滴汗珠。
桑清拿着帽子氣呼呼的扇了扇,越扇越熱。
沈朔光看着她濡濕的眼睫特別心疼:“要不先回桑家吧,太熱了,等天涼了在來也不遲。”
桑清抿了抿嘴有些不情願就這麽放棄。老話怎麽說的來着,來都來了……
桑清烏溜溜的眼睛朝四周轉了轉,忽然看見不遠處正在行駛過來的一輛低調的黑色汽車,這車的行駛方向正好是沈家胡同,那胡同前的兩個保安看到車已經提前把護欄打開了。
“那是我大哥的車。”沈朔光皺着眉頭瞥了一眼車牌號。
桑清一聽,腦中迅速浮現了一張在宴會上見過的臉,她清澈的眼眸直接亮了。
桑清當即将耳旁的所有碎發挽到耳後,露出了那張清麗絕美的臉蛋,整了整裙子緩緩蹲下,雙臂抱着膝蓋,一張小臉搭在手腕上,面朝一旁神色瞬間萎靡無神,精神乏力。
炙熱燦爛的陽光無情的打在她的身上,為她鍍了一層亮光卻也更顯嬌弱,額頭上的汗珠像是水晶般劃過她白皙的臉頰,唇瓣微幹看起來恹恹無力。
她像是一朵被驕陽灼曬的玫瑰,蔫蔫的模樣讓任何人看了都忍不住心生憐惜。
原本應該從她身旁經過的汽車,忽然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