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桑騰帶桑清去法國的這一天,桑曼語忽然發燒的厲害還想見桑騰。
桑騰無法只能進到她的卧室來看看她,桑曼語拉着爸爸的手淚眼朦胧,撒嬌着不讓他離開。
她這個樣子讓桑騰瞬間想起了她乖巧的小時候。
“你好好呆在家裏,爸爸和你姐姐去巴黎給你買衣服。”桑騰難得溫柔起來。
“爸爸不要去好不好,曼語想讓爸爸陪着。”桑曼語意識到爸爸态度軟化,她乘勝追擊哽咽道。
“那怎麽行,爸爸不去難道讓你姐姐一個人嗎?”桑騰粗眉一皺,顯得有些不悅。
要是放在以前他如今肯定會推掉工作陪女兒的,但如今這乖巧孝順的女兒一多,桑騰就不那麽在乎桑曼語了,更何況她之前還把他的臉差點丢盡。
桑曼語也意識到桑騰現在和以前态度的轉變,她貝齒輕咬,眼眶泛着紅色楚楚可憐的看着爸爸,她像是個小孩搬無理要求道:“那讓姐姐也不要去了,一起陪曼語吧,曼語昨天做噩夢了,夢到了飛機出事曼語不想爸爸和姐姐出事,就陪曼語這一次吧爸爸。”
伍美茹在旁邊輕聲抹淚:“曼語昨天做噩夢,吓得一晚上沒有睡着今天早上就發燒了,是真的被夢裏的場景吓到了 ……”
看着二女兒擔驚受怕的模樣,桑騰粗眉皺起。怎麽在他馬上要飛去法國的時候曼語就夢見這種事了,不吉利。
桑清見桑騰還不出來,就知道桑曼語又作妖了,她直接進到了桑曼語的房間,看着桑騰緊皺的眉頭又看了看床上一臉郁色的桑曼語當即明白了,這是裝病呢。
索性就讓你真病!
“爸爸我看妹妹前幾天的狀态就有些不好,老是幻聽和幻想,用老家那邊的說法是不是中邪了?”桑清一臉關心的問道。
“我沒有!”桑曼語立刻反駁。
“曼語你前幾天還敲我房門在我面前不知道為什麽的哭呢,而且爸爸也說過你最近心浮氣躁可能真的是因為這樣,你老是喜歡想着一些有的沒的,可不就邪風入體生病了嗎?曼語,生病就要吃藥你拉着爸爸做什麽,爸爸工作忙不能陪你,但還有阿姨呢,你也大了,不要在和小孩子似的耽誤爸爸工作,這還是阿姨說的呢。”
桑清朝伍美茹笑了笑,當初她朝桑騰撒嬌被伍美茹指責的話現在原封不動的還給了她女兒。
伍美茹嘴差點氣歪。
聽清清一說,桑騰也想起來了,最近二女兒确實不對勁,她的行為和舉止都頗為怪異,聽管家說這孩子經常走神,甚至一做就是一整天。
桑曼語不知道桑父現在的想法,她經常走神是因為被桑清這個賤人給氣的,一做就是一整天那是在思考如何毀了這個賤人奪回桑家的地位!
“曼語,你好好休息等爸爸回來帶你去寺廟看一看。”桑騰抽出手,轉頭看着伍美茹冷聲道:“你整天呆在家裏沒事幹就好好照顧曼語,鴻軒當初被你忽視造成了心理傷害,如今你還想要曼語也這樣嗎?身為一個母親不擔心自己的孩子,你扪心自問你當媽媽合格嗎?”
伍美茹被他突然一吼吓了一跳。
聽到桑騰說起鴻軒,她心裏也是一陣憋屈。她當初生下鴻軒後發現自己的體重增長了三十斤,臉上也多了一些斑斑點點她忙着做美醫美和減肥根本無暇照顧鴻軒,她認為只要交給保姆就好,在他們這個階級不都是這麽過來的嗎?
誰知道那個保姆那麽不盡心……這又不是她的錯,要怪就怪那個保姆啊。
伍美茹在心裏嘀咕但也不敢朝丈夫說。
桑騰說完,拍了拍桑曼語帶着桑清離開了,任憑桑曼語在後面如何喚他,他也沒有再回頭。
臨出房門前,倒是桑清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桑曼語,她巧笑嫣兮道:“曼語,中邪不可怕等姐姐回來帶你去寺廟看看,順便幫你驅邪。”
最後一個字咬的很重,桑清勾着唇角轉身離開。
桑曼語氣得把枕頭狠狠地朝門口扔了出去。
伍美茹看着他們離開也不裝了,她攬着快要氣瘋了的女兒小聲說道:“你舅舅說最近有家電視臺在搞一個什麽有錢人直播節目,可以全程跟蹤拍攝,媽媽盡量争取到,到時候讓全國人民都看清桑清這個小賤人的嘴臉!叫你爸爸還怎麽護着她!”
桑曼語一聽,原本陰沉的目光直接亮了。
這對母女還是低估了桑清清,比裝她能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裝,她能裝一輩子,職業素養可謂十分高。
——
一行人順利坐上飛機,十個小時候後,他們在巴黎國際機場成功降落。
這還是桑清第一次來其他國家,帶着一點小新奇和桑父和助理從VIP通道來到了機場內部。
巴黎時裝周的到來導致機場來往的人尤其多,機場外面接送的車輛也是一輛接着一輛,由于接他們的車堵住了,桑清跟着桑父來到了vip休息室等了一會,剛一坐下,桑清便察覺到鄰座的好幾個金發碧眼的外國人老是盯着她看。
那目光火熱的簡直要把她戳穿似的,桑清順着他們的目光看過了過去,要是在本國偷看被當事人發現肯定會不好意思,但這幾個外國人不同,他們看到桑清的正臉後目光更火熱了。
其中一個金發藍眼,高鼻深眉的帥氣男人還朝着桑清走了過來。
“你好美麗的小姐,從你一進來我就注意到了你,你是我的見過最美麗的女人,我覺得如果今天不說出這句話我可能會後悔一輩子,可以給我你的聯系方式嗎?謝謝。”男人微微俯身,他聲音醇厚像一杯百年紅酒,那雙湛藍色的眸子映出了桑清美麗的臉龐。
桑清繼承原主記憶,原主的英語不錯,再加上沈朔光一直在空閑時間教她英語,她自然能聽得懂這老外說的是什麽,只是還沒說話,身邊的兩位父親先不樂意了。
沈朔光眉頭緊皺,他飄在半空中,用最平靜的語氣說出最嫌棄的話:“男人,這個崽崽是我的!我勸你滾——!”
桑清:“……”
桑騰表現的沉穩些,用着流暢的英語道:“先生,這是我女兒,有什麽事情跟我說就行。”
他早就做好了女兒被搭讪的準備了,只是沒想到他們下飛機這還沒到十分鐘呢。
男人聽不見沈朔光的聲音但他能聽見桑騰的,當即怔了一下這才看到美女旁邊的父親。
看着男人的目光不再看向崽崽,沈朔光贊許朝桑騰點了點頭,這還是他變成鬼後第一次對桑騰有好臉色。
美女的爸爸就在身邊,男人打消了旖旎的念頭朝桑清說了聲抱歉便紳士的回到了座椅上,其他看桑清的男人和女人也讪讪地收回了目光。
畢竟桑騰剛才的嗓門也不小,他們都聽見了。
很快接車就到了,桑騰帶着桑清離開,路過那個男人時,他特意朝着桑清點頭致笑,笑容格外俊朗。
“男人,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沈朔光目光格外陰鸷的擋在這人面前,無能的咆哮着。
桑清離開的步伐更快了,雖然他們都看不見也聽不見,但她總感覺丢人丢大發了。
這一邊桑清快步離開,那一邊沈朔光依舊狠狠的瞪着這個外國人,因為這個外國人他還朝着桑清消失的地方流連忘返,這簡直激怒了如今心眼比針尖還小的沈朔光,他又打不到這個人,只能用他銳利的目光殺死他!
直到和桑清的距離到達二百米時,企圖用眼神殺死對方的沈朔光忽然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扯住了領子,像個小雞崽子似的被提起,在沈朔光懵逼了一秒後,猛地朝桑清的方向“嗖”的一聲拽走了。
桑清永遠都猜不透沈朔光在她回大學經歷了什麽,原本那個溫柔只是嘴欠的憨憨如今變成了一個整天疑神疑鬼甚至有一天還特別嚣張的告訴她,全世界除了他以外都是壞人的這麽個……傻子。
難不成當時在沈家被吞噬了靈魂才導致如今這幅德行的嗎?
桑清啧了啧嘴,默默的看着坐在一旁板着臉暗搓搓生悶氣的沈朔光。
因為靈魂的缺失,導致了沈朔光內心潛在的人格浮出水面。人或多或少都會有些副人格,他們隐藏在主人格下,只有在情緒失控或者波動過大的情況下才會臨時出現一次,并不是人格分裂如果細說可以歸類于多種性格。
就算再活潑好動的人有時也會感覺疲憊想縮在角落安靜下來、向來老實善良的老好人也會突然暴起攻擊他人……這都是潛在的性格。
而沈朔光如今就把他偏執陰暗極其沒有安全感的一面性格完全赤裸的展現在了桑清面前。
沈朔光生了半天氣面色稍霁,一擡眼便看見崽崽正在看着他,她不知道看了多久,那目光帶着笑意落在他冰冷的靈魂上,暖洋洋的。
瞧她一直看他,沈朔光的表情越來越正經,臉頰卻悄悄的紅了。
(# ̄^ ̄#)
他不氣了,今天的崽崽依舊是那麽在乎他!
——
巴黎,有着“世界時裝之都”的美譽。作為國際四大時裝周之一,每年兩次的時裝周,每次都會吸引來自世界各地的設計師和模特齊聚于此。
這裏的紅毯和觀衆席一直都是各國明星争奇鬥豔的舞臺。
此次時裝周開場秀的品牌來自于世界頂尖時尚集團,藍血家族的一員世界奢侈服裝品牌——LK。
秀場場地定在國家公園內的一角,還沒有開始場外已經聚集了各國名流,各家時尚雜志的記者穿梭其中不停的對準穿着精致華貴明星和富商拍着照。
明明是上午,但天色卻十分陰暗,看着天上聚攏的烏雲,秀場外的觀衆有些擔心,她們竊竊私語着。
“上帝啊,不會要下雨吧,我聽說這次是個露天秀場要是下雨的話吉爾伯特準備了大半年的展出秀就會泡湯了。”
“LK連續三年的銷售額降到了低谷,已經快脫離的頂尖奢侈品牌的座椅了,而且你們知道嗎?上一任設計師卡特醉酒撞了人,吉爾伯特也是個倒黴蛋,剛一想大展拳腳就接了這個爛攤子要是被一場雨毀了,按照他的脾氣恐怕會瘋。”
“奧——可憐的伯特,但我不想成落湯雞。”
“誰不是呢。”
秀場外的人看烏雲還沒有消失甚至越聚越多的模樣,有些人講究的直接離開了,但大部分都派人拿了雨傘或者雨衣以防真下雨。
在時裝秀場上,沒有一件衣服是在被雨水浸透後還能顯示出原本的美麗姿态。
場外的觀衆憂心忡忡,場內的氣氛也尤其緊繃,臨時接替位置的首席設計師吉爾伯特更是氣的跳腳。
“天氣預報和監測局不是說今天會是一個風和日麗的太陽天嗎?!為什麽天上那該死的烏雲越來越多了!他們工作不就是提供準确的天氣信息的嗎?!如果今天真的下雨我就一頭撞死在這該死的國家公園裏!”瘦瘦小小的穿着暗紅色西裝的吉爾伯特指着場地外面那棵大樹喊道,甚至開始說起了意大利母語,顯然一幅處在崩潰的邊緣。
周圍穿着絲綢外袍的模特們面面相觑都不敢上前安慰這個時尚圈出名脾氣壞和挑剔的設計師。
而工作人員更不敢觸其黴頭,紛紛垂着頭聽他咆哮。
吉爾伯特·拉爾雖然脾氣壞人也格外挑剔,但因為其出色的設計天賦和能力從初秀封神到現在一直都是時尚圈頂尖的設計師,他的風格像是他的脾氣一樣豐富多彩,前場秀可能是優雅高貴後一場就變成了豪放和狂野。
一年前因為沒有了靈感缪斯一直沒有設計出完美的時裝,這一年好不容易設計出完美出色的時裝打算驚豔整個巴黎時裝周,結果還沒開始就遇到了下雨天。
延期是不可能的了說不定會和其他品牌撞了時間,到時候這些身兼數場秀的模特和觀衆都不知道能不能湊齊。
吉爾伯特深深的呼了幾口氣只能按照原定計劃,讓秀場開始。
外面的觀衆跟随着工作人員陸續進入便看到一片鮮花圍簇的露天秀臺,他們默默的握緊了雨傘。
天上的雷聲在這時乍起,今天注定是一場和雨水的狂歡,所有人都這麽想着,有些人甚至打了退堂鼓,畢竟被雨水澆頭的感覺可不美妙。
桑清和桑騰來的晚一些,跟着工作人員進入到了秀場。
沈朔光對走秀并不感興趣所以就沒有跟來,不感興趣其一,更多的是尴尬,在他還“活”着的時候曾受邀跟合作的商業夥伴去看了一場著名的內衣秀。
沈朔光出生在一個十分龐大優秀的家族裏,接受的是最頂尖的教育,雖然他長了一張灼灼其華的妖孽樣,但實其骨子裏還是很含蓄保守的。
他感覺肆意的盯着人家的露出的大腿和胸很是沒有禮貌,女人看還好,但男人看就完全變了一個性質。那次內衣秀足足有一個半小時,他的商業夥伴看的津津有味目光都熱了,但他卻全程尴尬的腳趾頭都要摳出一套三室兩廳來了。
打那之後,他對任何時裝秀都敬謝不敏了,甚至都能咬着牙不陪在崽崽身邊,天知道他這個老父親做出了多大的內心糾結!
雖然是霸道總裁但沈憨憨出奇的羞澀。
秀場很漂亮在國家公園裏的一片花田裏,為了防止蚊蟲甚至在背靠花田的位置搭建起了一排排白色的輕紗,風一吹,輕紗晃動帶着花香,場面格外的仙氣,唯獨有一點不好就是天氣了,把周圍的美景襯的一點生氣都沒有。
桑清擡頭看了看雷聲轟鳴的大陰天,又低頭瞧了瞧自己這從頭到腳一身精致的打扮,為了今天能漂亮些,她特意穿上了很好看的鑲鑽高跟鞋和設計感很強的雪紡長裙,這一下雨別人她不知道,但她一定會走光,雪紡布料被雨水浸透可是很薄的,說什麽都不能讓一場雨破壞了清清今日份的美貌!
在雨點将要落下,觀衆席紛紛默契地開傘瞬間,桑清裝作玩手機的樣子快速點開了環境輔助【日麗清風襯美人】并直接開到了八級。
這技能一出,原本震耳的雷聲戛然而止,雨珠不再落下,天上翻滾的暗色烏雲漸漸朝周圍擴散,絢爛的陽光突破陰雲的重重桎梏,像是一道沖出雲層的聚光燈準确無誤的降臨到了桑清的身上。
很快便有觀衆注意到這一奇觀,他們放下雨傘驚呼聲接連響起,所有人的目光紛紛聚焦在那被日光垂愛的美麗小姐身上。
她身穿挂頸露肩款式的雪紡連衣裙,顏色是淡淡的煙熏藕紫色,露出的直角肩弧度勻稱白皙,兩只寬松下垂感很強很輕薄的燈籠袖設計,襯的桑清胳膊纖長又優雅,挂在脖頸上的雪紡布料上手工縫制着一片片祖母綠色的亮片和圓潤的白色小珍珠。
不盈一握的細腰被一根同色亮片的腰帶堪堪包裹住,裙尾修長下落緩緩搖曳,微微晃動可以看見她裙擺下那一雙璀璨的鑽石高跟鞋。
她沐浴在金光之中,渾身上下散發着柔和的光芒,宛如一位降臨人世的精靈女皇,絕美的臉上都帶着優雅與高貴,一陣清風裹挾着花瓣襲來,圍繞在她身旁飛舞飄灑着。
美的在場所有人心髒砰砰直跳。
站在一片陰暗之地的她,在這一刻宛如神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