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這一戰不算大打出手,卻也讓道宗中人對白少川兩人的實力有了個初步認識。至少除去五大長老外,哪怕是修為高出兩人一線的掌門,都不敢有十足的把握說自己能敵過二人其一。

大長老笑眯眯地摸了摸胡子,眉目慈祥地看着兩人:“多謝兩位小友援手,我道宗上下感激不盡。”

白少川暗自翻了個白眼,笑容滿面:“長老客氣了,不過舉手之勞。”廢話,人都打到臉前了,他們倆能不還手麽?“若長老沒有其他交代的,晚輩二人就先行離去,待準備妥當後再上門叨擾。”

“有勞了。”大長老挽手行了半禮,十足的誠心誠意。

前文說過,修真一脈慣例就是打了小的來老的。白曉上頭不止有師兄,還有個十分強大的師傅化須真人在。

兩人要為入鬼域之眼做準備,專程前往一處修士專營的拍賣會去。至于接下來的打算和之前的一些經歷,盡數寫在了傳信的紙鶴裏報備給化須真人。

結果自然不用說,化須真人被兩個冒失孩子氣得胡子都要飛了!安澤更是收拾東西就打算追上來和兩人一起入鬼域之眼,堪堪被化須真人攔下這才作罷。

好歹是自己的徒弟,化須真人活了兩百多年,自問看人還是有幾分水準的。雖然他家小徒弟并不是人。

白曉說白了就是傻了點,但不至于莽撞沒分寸,加上靈物本能直覺在,決定要進入鬼域之眼必然是有原因的。更何況,白曉身邊還跟着個心思通透的白少川在。

可安澤就不同了,一則他實力不足,又因着從小在現世長大,這種真正屬于修真界的行程去了只有死路一條。二則,白少希修行日漸步入正軌,只是以前的病給他留下些後遺症,面對化須真人總會有些拘謹,根本定不下心來修行。這指點和照看,還得有安澤來完成。再三,化須真人表示,他還是很擔憂自家大徒兒的幸福生活的。這一趟去了,不丢命自然好,丢了命那就沒戲了。再說萬一回來以後白少希和他生分了怎麽辦,自家徒兒那麽蠢,又要廢上幾年的功夫才能把人追到手。

化須真人表示,自己真是憂國憂民,為徒兒們操碎了心!

可是小徒兒管不了,大徒兒又不用管,化須真人一肚子火氣也沒處撒啊!可巧,玄門的人不長眼,打人打到自家徒兒身上了,這必須得治!

化須真人剛凝丹,實力算不上強悍。何況玄門有一門派的人,哪怕化須真人是金丹巅峰,那也扛不住一群人群起而攻之。

但是活了兩百年的靈寂期,還能紫氣不滅甚至順利晉升金丹,這其中的因果自然大有來頭。

修真一脈始于道宗,卻是萬法同宗演出千萬不同。修行之道分出魔修道修鬼修等等,卻也還有無數不同的蹊徑。化須修行之前,曾是一位赤腳大夫的小徒,因天賦奇高得了赤腳大夫傳授祖傳心法。自此,以醫入修行之道,濟世之心便為心境之巅。

當然濟世之心也并非聖母。化須真人分得清好壞,心中自有衡量,為人處世行醫救人都靠着心中的衡量來斟酌,從未行差踏錯。也正因如此,功德積攢之下,讓他明明壽數将近,卻毫無瀕死之相。最後又在關頭之處得遇白曉,機緣巧合淨化體內靈氣,在洞府中凝丹。

而正因為他這道心穩健,面對白少川洞府中如今算得上是至寶的靈草之流,依舊不起波瀾,平常對待。

這番機緣是運數牽引,也是功德回報。

話轉回來,以醫入道者,可救得不止是普通人,還有修士。加上化須真人天賦靈根為木,對于煉丹頗有心得。

誠然,因着環境與資源的限制,化須真人煉制不出高階丹藥。可在修士寥寥無幾的現在,這種在萬年前都搶手的丹師,幾乎是被人供着的存在。

玄門一派的修士不可能全是高階,多得是天賦頗好卻欠缺機緣的弟子。天下間機緣又只有那麽一點,還各個都隐藏的很深,不可能全都讓玄門弟子找到。這丹師所出的丹藥,自然就是珍貴無比。

所以哪怕他們對外再趾高氣揚,也是不敢輕易得罪如今修真界的獨苗丹師。面對化須真人,玄門掌門也從來都是客客氣氣,笑容滿面的。

前文也說了,化須真人的确醫者仁心,卻不代表是個逆來順受忍氣吞聲的。

你打了我徒弟,難道露個笑臉就能抹過去當沒發生嗎?那必然不可能!

所以化須真人帶着自家小徒孫,雄赳赳氣昂昂去給小徒弟找場子了!

說起這個小徒孫,化須真人真是一提起來就滿心歡喜。

他修行太久,無論是收徒還是結緣,都講求因果運數。若是無緣者,向來都是點到為止,不多加糾葛的。

可白曉不講究這個。畫室中和張鑫澤培養出了感情,本來打算介紹給師傅收個小師弟的,結果被化須真人以無緣拒絕,便轉而收到自己門下,還帶着人跑到化須真人面前恭恭敬敬認了個師祖。

雖說化須真人算得他與張鑫澤無師徒之緣,卻在白曉認下張鑫澤後才發現,這孩子與他們幾個都隐約有所牽連,之後居然越來越深,隐隐有割舍不斷的意向。

因此,化須真人索性手把手帶人,替徒弟教導,也撇去了那些緣分命數,只當是任性一回。

這一帶,才發現了不同。

張鑫澤今年不過十歲,頭腦靈活心思通透,許多小孩子通有的毛病幾乎都沒有。最重要的是,這孩子居然難得的心性堅定。

偶然一次巧合下,張鑫澤接觸到了化須真人培育的靈草,竟是幾天功夫把靈草養的越發茁壯。化須真人好奇之下一查探,這才發現這孩子居然也是天賦木靈根,甚至比之化須真人還要純淨上幾分。

這可是樂壞了老頭,當即連哄帶騙的教着人引氣修行。

如今離那件事已過三個月,張鑫澤卻已經隐隐約約摸到了煉氣的邊,只差幾絲提點便能正式踏入修行。

不過化須真人也有自己的思量。

張鑫澤不似他們這些人,親緣盡斷,牽絆大多都在一起,不必擔心百年後的生離死別。所以日後的路到底如何走,還要看張鑫澤自己的選擇。只是這時候他太小了,很多事情還不懂得,也不能與他直說。

索性引氣入體不會影響命數,哪怕一輩子停在這階段,也頂多是身強體健壽數長久一些,不會與常人有太多差異。

化須真人已經想好,再過幾年,如果張鑫澤摸不到煉氣的邊,也不想走這條路,便教給他一套武學,讓他能有個強身健體自衛防身的手藝。

十歲的張鑫澤不太懂找場子是要幹嘛,可是他聽出來了師祖是說師傅被欺負了啊!

敢欺負他師傅,必須要揍趴下!就像三班總仗着比自己高比自己胖就欺負自己,最後被自己打腫了的馬小胖一樣!

于是一老一小就這麽雄赳赳氣昂昂,在安澤一臉無語地表情下,奔向來去玄門找場子的路!

玄門掌門聽說化須真人上門,還樂颠颠的大開家門迎人入內。

結果化須真人一進門,就面色不善地開口:“聽說貴派長老以大欺小,都打到我徒弟身上樂?”

掌門一臉懵逼:你徒弟不是好好呆着呢麽,早十幾年前你就帶着人四處刷臉,讓這圈子裏的人看見他恨不得繞着走,生怕一不小心把人傷了,換個你拒絕來往的名單。我們哪敢啊!

張鑫澤人小鬼大,許是看出玄門掌門的茫然,趕着開口道:“我師父叫白曉!”

掌門繼續懵逼臉:白曉?誰啊?沒聽說過啊!你又是誰?你師父又是誰?

化須真人捋了捋胡子慢悠悠道:“我前些年剛收下一名小徒弟,名為白曉。前些日子,小徒有些私事前往三清道宗,不料撞上了貴派中人。不想一言不合,竟是被貴派中人傷了。小徒年幼,卻向來性子平和。何況他不過是個靈寂期的孩子,應當不至于沖撞了貴派中人吧。”

玄門掌門瞬間換了表情,一臉的“卧槽你在逗我?”的表情。

瑪格叽,靈寂期還是孩子?你特麽在逗我?那我玄門上下幾百號弟子不都得是爬着走的嬰孩兒?

等等?三清道宗?

玄門掌門很快意識到,自家兩位長老去執行任務時,好像是和三清道宗出了手。不過瞅那架勢,明明是自己人比較慘啊?難道他們傷了人,其中正巧有這位大仙的徒弟?

“咳咳……那個……”玄門掌門清了清喉嚨,飛快想着調節矛盾的方式:“化須道友啊,前些日子我玄門與道宗的确有些沖突。不過這其中似乎有些誤會,令徒是哪位我們也沒見過,或許是真錯手傷人。不如你帶令徒來我玄門,我們負責把人治療好!這件事……就讓他過去吧!”

化須真人微昂下巴,一臉地‘懶得搭理你’:“我小徒兒機靈,倒是沒受傷。不過你玄門的人可是擡手直接沖他招呼了,這件事不得不算一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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