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是要飯的嗎?

清冷的院落裏,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表情恭敬的站立着,在他的右手邊,坐在一個穿着白色休閑服的中年男子,他手裏拿着白色的瓷杯,表情淡然的喝着茶。

放下瓷杯的同時,他的聲音在清冷的院子裏響起,“事情如何了?”

他是白秋思,白玉邈的大伯,是白玉邈真正的撫養者,也是縛魂者一族的現任族長。

白玉邈站在他面前,将被重新封好的書交給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語氣尊敬的開口禀告道:“事情比想象當中複雜一些,不過好在解決了,楊陌那邊我已經解釋了,他不會多事,只是……”

“只是什麽?”

“只是有意外出現在那裏的一個人,他穿的破破爛爛的,說話也吊兒郎當,但是他卻知道我們家族的縛魂絲,而且似乎也知道它的用途。”

“是嗎?”白秋思微微皺眉:“Q市居然有這樣一號人物,倒是讓人意外。秋明,你去查一下,調查清楚那個人的底細。”

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微微颔首:“是,父親。”

白秋明離開之後,白秋思起身走到白玉邈面前,他上下将他打量了一番,确定他毫發無傷時,稍稍松了口氣:“雖說你是縛魂者一族的繼承人,歷經傷痕那是必要的,但你最好還是不要受傷,免得你爸懷疑。”

“知道了。”

“另外,楊陌那邊你交涉清楚,務必讓他保密。”

“是。”

白秋思這邊無事之後,白玉邈回到自己房間裏,有些無力的躺在床上,疲累的盯着天花板看着。

他回想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那個叫做秦天的男人,雖然看似吊兒郎當的,不像是什麽有大本事、有背景的人,但是他那把充滿靈修的扇子,以及藏在扇子裏的那把劍,卻不是普通人可以擁有得起的。

他是誰,身份如何,尚且是個謎。

回來之前,他特地拜托楊陌幫忙調查一下秦天的底細,也不知道他那邊能不能調查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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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擡起右手,手腕上有一根很明顯的紅繩,但實際上它卻是寄存在他的手腕命脈裏面的,縛魂絲在,他就能活着,若是縛魂絲被人給抽走了,那麽他也就命不久矣。

那是他成為縛魂者,将縛魂絲放入身體的第一天開始就知道的事情,這是每個縛魂者都必需的,不過,除他之外,其它縛魂者所用的縛魂法器都各不相同,成為縛魂者之後都需要再經歷一次考驗,得到法器的認同之後才能使用,否則即便是得到了,也只是廢物一個罷了。

窗外的樹枝輕輕抖動着,樹枝上不知何時飛來一只渾身毛色通紅的鳥,漆黑的眼珠子正看着屋子裏的白玉邈,它時不時動一下腦袋,最後将注意力放在了他手腕上的“紅繩”上面。

“咕咕——”

它叫了兩聲,忽然的笑了,撲騰着翅膀正要飛進去屋子裏的時候,卻被一只手給拎了起來,抓着翅膀随意的甩了甩,然後朝着天空不知道哪個方向給丢了出去。

“咕咕!”

秦天拍了拍手上殘留的毛,然後一屁股坐在了樹枝上,背靠着樹幹,看着屋子裏的白玉邈,不知道他是在想些什麽,臉上沒有笑意,表情也似乎有些疲憊。

秦天抿了下嘴唇,看來他在這裏過得也沒有想象當中那麽好,這個屋子看似牢籠,而屋子裏的白玉邈就像是被束縛住的金絲雀,飛不出來,就連叫喊都做不到。

縛魂師,可不是想當就能當的,尤其是白玉邈這種注定要成為縛魂者的人,更是要付出比他人百倍千倍的努力。

秦天搖了搖頭,往樹下一傾,憑空消失在了那裏。

白玉邈忽的朝着窗戶的方向看了眼,看到的卻只有飄落下來的幾片樹葉,再無其它。

三天後。

楊陌拿着他查到的秦天的資料出現在了白玉邈的面前,他将那疊資料晃了晃,語氣裏有些無奈:“沒想到那個姓秦的居然還真的是個道士,就住在城外的道觀裏,平時行為瘋瘋癫癫,總喜歡胡說八道,他師傅年紀大了,就由着他到處胡來,也不管他。”

白玉邈拿過那疊資料,上面十分詳細的記錄着秦天的所有資料,就連愛好是抱着枕頭睡覺這種事情都寫的仔仔細細。

在楊陌出現之前,他甚至都以為秦天是個什麽世外高人,只是在裝瘋賣傻而已,但是現在的資料卻顯示,他是真的是個傻子,明明是個正經道觀裏面的道士,不在道觀裏好生修煉,跑到外面來瘋,穿的像個要飯的,這不是在丢他們道觀的臉嗎?

楊陌說:“既然人已經查到了,要把他帶回來問話嗎?”

“不用,”白玉邈搖了搖頭:“他沒犯什麽事情你也沒有理由他帶回警察局問話,既然不是我所想象的結果,那便無所謂了,讓他繼續瘋着吧,不礙事就好。”

“嗯。”

剛走了幾步,他忽然又想起來了件事情,猛的拍了下額頭:“對了,差點忘記了,星期五晚上的同學聚會你一定要去啊!不然我可沒法跟他們交代。”

“……”

白玉邈最讨厭的就是人多的聚會了,尤其是這種表面是聚會,實際上是變着法子秀自己過得多好的同學聚會,特別的讨厭。

而楊陌已經看透了白玉邈的心思了,他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之前你可是一次都沒去過,讓我這個班長很為難,所以這次你必須要去,到時候我會來接你,衣服你随便穿穿就好,反正你的衣服都是名牌。”

“……”

楊陌是高中班長這件事情,還真是讓白玉邈沒法接受,他還記得當時楊陌就是憑借着個頭高和高冷的外貌獲得了花癡中二班主任的喜愛,然後莫名其妙的就當了三年的班長。

他嘆了口氣:“記得擋酒。”

“沒問題,那就這樣決定了,星期五晚上七點我來你家門口接你。”

“不用了,你把地址發給我,我可以開車過去。”

“不行,你半路跑了怎麽辦?你以堵車為借口走到半路就繞到別的地方去了怎麽辦?還是我來接你比較靠譜。”

說完,楊陌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走了,表情是難得的愉快。

白玉邈“切”了一聲:“你來接我,我照樣有辦法半路跑掉!”

默默地坐在樹上的秦天把他們的對話聽的清清楚楚,尤其是白玉邈最後那句話,他忍不住的笑了下,然後掐了下手裏的紅色布谷鳥,面帶微笑的把它提到眼前,語氣溫溫柔柔的說道:“死野雞,你要是再敢沒事跑到他身邊來,我就真的把你給烤了吃了!”

“臭蟲子,本尊可是靈獸,你撒開你的爪子!別妨礙本尊來找救命恩人!”

“喲呵,還說不聽是吧?”

秦天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然後活動了一下肩膀,最後将紅色的布谷鳥朝着遠處使勁的丢了出去。

“咕——!”

星期五晚上。

楊陌早早的來到白家的門口等着白玉邈,以防他半路逃跑。

白玉邈穿着一身很簡單的休閑裝,不是名牌,卻很舒适,他很少穿這樣的衣服,但他覺得今天是這樣穿的最好的時機。

楊陌微微挑了下眉頭:“你确定要穿成這樣去嗎?你的迷妹們可是會心碎的。”

“開你的車吧。”

車子開到一半,忽然颠簸了一下,楊陌沒在意,但是副駕駛座上的白玉邈卻蹙眉了,他冷冷的聲音在車廂裏響起:“你是怎麽進來的?”

“啊?”

楊陌不明所以的瞥了一眼身邊的白玉邈,然後往後視鏡了一瞄,就看到了翹着二郎腿坐在後座上的秦天,他笑着跟他們招了招手,嘴裏還叼着一根不知道哪裏來的棒棒糖。

楊陌的神經頓時緊繃起來了,白玉邈坐進來之前車子裏是只有他一個人的,而且白玉邈上車的時候他也往後座上看了,那裏根本沒人,可是這個秦天,是什麽時候出現在那裏的?

他為什麽一點感覺都沒有?

白玉邈從外套的口袋裏掏出一把匕首,身形一閃就将匕首的鋒刃對準了秦天的眼睛,他目光寒冷:“你是怎麽進來的?跟着我們想做什麽?”

秦天瞬間做出投降的姿勢,笑嘻嘻的解釋道:“我就是搭個順風車而已,我的寵物丢了,我正要去找我的寵物呢,正好就是和你們一路的,不介意吧?”

當然是……非常介意!

楊陌把車停在了路邊,白玉邈下車後直接把秦天給揪了出來:“你要找寵物自己打車去,別跟着我們。”

“我沒錢,”

秦天理直氣壯的說着:“白先生你這麽有錢,不如借我一點點吧,我保證會還給你的。”

“……你是要飯的嗎?”

“嗯……要是白先生願意白給的話,那我就是要飯的,我完全不介意的。”

“……”

白玉邈略微煩躁的從口袋裏拿出錢包,将裏面的現金拿出來重重都拍在了秦天的手裏:“你這個人知道什麽是羞恥心嗎?”

“……”秦天有些茫然的擡起頭,然後特別認真的看着他,回答道:“我不知道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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