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在青曉詢問下，很快巫女說明了事情緣由。
盂蘭盆節即将到來，那是一個百鬼将出，群魔亂舞的日子，為了守護村子的平安，這位巫女蹭特意細心勘查過周圍的妖怪蹤跡，發現了許多不好的跡象，最後她終于在一名妖怪口中得知消息。
巫女神情凝重，布滿皺紋的面容上一雙眼睛卻十分明亮：“妖怪出沒的痕跡非常多，附近村子也漸漸有村民失蹤，這裏荒蕪貧瘠，本來不是妖怪喜愛的地方，它們如此這樣頻繁的出沒，只是為了一件事。”
蒼老的巫女深深嘆了口氣，緩緩吐出一個名詞：“它們要舉行……百鬼夜行。”
百鬼夜行？
青曉默默下巴，這個詞大名鼎鼎如雷貫耳啊，她不止看過不少作品，甚至打過許多以百鬼夜行主題的游戲活動，還玩過一個百鬼夜行泡帥哥撩小姐姐的游戲來着。
想到這個游戲，少女表情有點微妙。
但巫女接下來的話語，讓她明白這個世界的百鬼夜行，與曾經接觸的游戲或者動漫完全不是一個世界。
“不是每一次盂蘭盆節都會有百鬼夜行，只有他們遇到值得慶祝的事件才會出現，大多是因為出現一名強大征服了諸多妖怪的王。”
“在王的帶領下妖怪們聚在一起進行慶祝的災禍，其危險程度與領頭那名大妖怪相關，若是那位王稍有善心還能留下一些活人，但這極少發生，大部分的百鬼夜行……”
巫女閉了閉眼，嘆息着說道：“所到之處，必然以殺人為樂，烹人為食，人的血是他們慶祝節日的美酒，人的肉是他們大啖的美食。”
“百鬼夜行肆虐過的村莊，只會剩下枯骨，怨氣久久不散，最後化作新的妖怪。”
随着巫女的話語，青曉心中浮現許多殘酷的場景，她忽然想起自己來到這世界的那個夜晚。
雖然只是随手救了那對母子，但麻之葉驚恐的面龐與童子觸目驚心的傷口，還有妖怪肆無忌憚戲虐的态度，她依然記憶猶新。
與她曾經預感的一樣，這個世界的人類，确實如同路邊草木，砧板魚肉，她抿唇，心間生出一縷不平意。
“百鬼夜行催生的妖怪，往往非常強大，并且沒有理智，但是不知道為何，這樣的妖怪總喜歡往平安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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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天皇才會下令，一旦發現百鬼夜行，必須阻止，但是這個命令不是為了減少妖怪的殺戮，而是因為怨氣會形成新的妖怪。”
“夜行的妖怪太多了，七月半正是妖氣猖狂時候，即使是平安京的大人們，也有些被這些妖怪重傷甚至害死，所以越到現在，他們往往會等大妖怪們盡興後，再想辦法平息怨氣，或者幹脆消滅怨氣生出來的妖怪。”
青曉問：“那死人呢？？”
巫女平靜的說道：“至于這些庶民，死了就死了罷，他們那裏關心這些。”
她口中說的殘酷，但話語中只有認命後的平靜。
青曉皺眉：“所以他們就不管了？？難道不怕人死光了？？？沒有人給他們種地，他們喝西北風嗎？”
“大人說笑，有靈術在，他們怎麽會吃庶民種的普通食物。”巫女搖搖頭。
青曉語塞，又堅持道：“我就不信有那麽多陰陽師可以養活整個平安京，他們不吃那他們的家人下屬仆人呢？都跟着他吃嗎？！”
少女敏銳的直指關鍵：“還有他們的衣服呢？房子呢？就算陰陽師吃特別的糧食……那鹽呢？柴呢？我就不信了這些陰陽師會自己去挖墨來畫符，或者說他們甚至連磨墨都不會親手去磨吧！”
這回輪到巫女啞口無言，确實如少女所言，陰陽師會攝取特殊的食物，但其他的他們仍然需要普通人供奉。
“所有他們就這樣吃着村民的供奉，坐看他們去死嗎？！他們和妖怪有什麽區別？！”
這些話語如尖刀插進巫女心髒，讓她久久不能回答。
巫女婆婆不再說什麽，嘆了口氣，垂下眼簾。
空氣裏陷入微妙的沉默，青曉不太習慣，扭頭向外望去，忽然對上兩顆亮晶晶的圓眼睛——是村口巫女帶在身邊的那名小女孩。
雖然心情不好，但看到這麽可愛小蘿莉，青曉下意識對着她笑了笑，無聲的揮揮手。
悄悄偷看她的小女孩吓了一跳，立刻的縮到門後，看來這個小朋友還有點害羞。
回過頭注視這位年邁老人，青曉等着她從自己的思緒中回神。
憑借她所言，青曉徹底了解了什麽是書上說的‘人命賤如草芥’，看來，她真的來到了一個與自己格格不入的時代呢。
又長長嘆一口氣，巫女繼續說道：“當然，并不是所有的大人都會坐看百鬼夜行發生，以往也有一些身份尊貴的大人為了保護村民而受傷，甚至……犧牲。”
“确實，就算是最可惡的階層，也會有他們的背叛者，這就是人性可愛的地方……算了不說這個。”青曉有些煩躁，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入口苦澀，與其說是茶不如說是葉子泡水，淡而無味難喝至極。
“還是說說百鬼夜行吧。”
雖然聽不懂青曉話語裏的詞彙，但大概明白她的意思。
老人神情緩了緩，變得溫和平靜，端起茶杯：“所以，在看到大人您如此迅速趕到時，我誤認為您是平安京派來的大人，才做出如此失禮的行為，讓大人您為難。”
其實巫女很希望少女能留下來拯救這個村子，但現在她又知道，其實不用多說什麽，這位年輕的大人自然就會留下來。
青曉決定先打聽具體情況，再做考慮。
随即問出自己從剛剛就有的疑惑：“你怎麽會知道我來這裏？”
是提前發現？還是獵人通風報信？少女好奇。
“大人說笑，您的靈力如此純淨強大，我怎麽會感應不到呢？”
這已經不是巫女第一次評價她靈力了，少女眨眨眼，小聲問道：“看得到啊？”
“這是我們巫女最基本的能力，不然怎麽侍奉神靈大人，而且大人您對自己的氣息毫無隐瞞，也不正是為了告訴我們自己的到來嗎？”
“啊？還能隐瞞的嗎？”
“大…人？難道您不知道嗎？”
一頓烏龍解釋後，這位萌新終于知道自己一根雞毛都沒看到的原因
——她渾身是靈力毫無遮掩，就像一個铮亮大燈泡，一般的動物被這股靈力威懾，顯然立刻遠逃。
“但比起您身上的靈力，您帶的那一把劍氣勢更加強大，在它身上，我似乎感受到了暴虐毀滅的力量。”巫女說道。
青曉：“……”阻止她和炸雞速配百分百的原因找到了！九月你這個叛徒！
毫無遮掩的靈力，如同直接告訴妖怪們這裏有一名強大的靈力者，可以用來警告妖怪，但也會吸引一些大妖怪。
青曉能平安無事走到這座村莊，說明這附近的妖怪應該都打不過她，所以除了個別憨憨，大部分都不敢上來鬧事。
至于最開始那幾個沒逃跑的山槌，只能歸類于連靈力都感應不到的辣雞。
巫女沒想到這位年輕的大人連這樣的常識都不知道，顯然不是來自平安京的陰陽師，但她身上蘊含的靈氣卻極其強大，或許是有其他來歷。
知道青曉對靈力的運用一竅不知後，巫女決定主動教授她運用靈力的基本方法，同時還把神社裏的書籍借給青曉翻閱。
經過幾日事無巨細的指點改進後，青曉的靈力運用稍微精妙一些，也學會了如何隐藏自己的氣息，運用靈力的時間從八天延長到了十天。
神社裏的書并不多，除去巫女自己的傳承不能翻閱，只有兩本介紹妖怪，一本介紹靈力的書，青曉果斷拿出爪機把這些書都拍了下來，以供以後複習。
這片土地生存的妖怪很多，沒有種類之分，但靈力者主要分為幾種。
一是學習陰陽道的陰陽師，二是神道的巫女、神官，三是佛道的比丘，剩下多是一些不成氣候的野路子，甚至還有一些靠劍術斬殺妖魔的武士。
無論巫女做這些是不是為了讓自己留下，青曉已經把這個恩情記在心中。
幾日後，。
青曉向巫女坦言自己想幫助她，但是不知道自己的能力夠不夠，畢竟百鬼夜行，而她只有一人一劍。
少女語氣誠懇道：“我覺得……我沒有辦法幫你們。”
但這時，老人卻改變了主意。
巫女深鞠一躬，溫和笑道：“大人你有這份心就已經很好了，但是百鬼夜行十分危險，還請您帶着那對母子盡快離開，我所做的這些事不需要您回報什麽，您也不必為此介懷。”
“您未來可以做更多的事，何必在這裏枉顧了性命。”
這麽年輕就已經擁有強大的靈力，并且難得的純善之心，巫女希望她能成長起來救更多的人，而不是夭折在現在的災禍裏。
聞言，青曉忽然想起了麻之葉。
這位偉大的母親，好不容易從吃人的村莊和妖怪口中逃出來，接下來卻要面對百鬼夜行這樣殘酷的災難，就算青曉能攔住大部分的妖怪，可是又怎麽保證她能活下去呢？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叭叭叭：最近在打一個巨棒的游戲，命運2.
第一次覺得一個游戲的副本可以做的那麽漂亮，不是單純的精致或者華麗，而是宏偉、充滿了星際未來的美麗。
當我站在斑駁的白色巨岩上，看着岩石剝落露出的精致電路面板，望着一望無際的雲海，雲海裏懸浮着環繞電子程式的奇異建築，還有懸浮在天空的巨大恒星，心裏就有一種說不出的震撼。
太美了！我都不想做任務了，只想住在副本裏，無論是灼熱的地心，巨大的飛船，虛空的高塔，幽冥深處的光，無處不透露出宏偉的美麗，看到這些就能理解，無論宇宙是黑暗深藍還是星辰大海，都值得人類渴望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