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

杜小千騎在馬上,晃蕩着雙腿,由于生長環境原因他自小便是與馬兒親近,外祖父對此樂成其見,在他八歲生辰時還送了一匹棗紅色的蒙古馬作為生日禮物,那匹馬性情剛烈,非主人不得親近,就算是他也是用上好的草料和它打了一年的交道才能得它的認同,想到這裏,他心中嘆了口氣,也不知道那匹馬現在是否還在等着自己回去。

眼前這個男人盯着自己死死的,防止自己逃跑,要去找什麽勞什子聖手,還動不動拔劍威脅他,雖然語氣可惡了點,但是看過自己的本來面目後也沒有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看來這個人倒也不是恃強淩弱的無恥之徒。

兩匹馬停在一家野茶館門前,茶館老板眼前一亮,這兩人一個清俊一個嬌媚,穿着打扮都是一等一的好,想來是哪家有錢的公子哥出游,提着茶壺殷勤道,“兩位客官來點什麽?”

杜小千和孟朗一先一後地做到張桌子旁,孟朗四處打量,入眼處是一片青蔥,驕陽曝曬,在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地的地方能有個野茶館,當真是趕路人的天堂了。舒爽地喟嘆一聲,“來一壺綠茶解渴方好。”老板支應一聲樂呵呵地下去了。

兩旁都是解暑的人,一桌上坐了一男一女,兩人将劍放于桌上正竊竊私語着什麽,另一桌是兩個白發蒼蒼的老人領着一個八、九歲左右的小子,那個小男孩兩眼不時地瞟向孟朗這桌,看向兩人的眼神裏充滿了好奇。

一壺茶很快上來了,兩人靜靜地品茶,突然,“哎呦!我肚子不舒服,孟兄,你在這裏稍等片刻,我解決完馬上回來。”杜小千突然捂着肚子,身上的汗珠滾落打透華美的衣裳,秀美飛臉龐分外狼狽,緊接着還沒等孟朗颔首,杜小千就如飛矢一般地快速沖出茶館 。

孟朗毫不意外地看着這場由杜小千自編自演的戲,心中一陣無言,似是算準自己不會傷害他一般,幾乎是每到一個落腳處,杜小千剛吃完飯就會出現肚疼、頭疼、胃難受、流鼻血各種稀奇古怪的症狀,對此杜小千本人不知去哪裏算了一卦,說是自己和他的八字反沖,只要離開自己他的病就會不醫而逾。

孟朗閑來無事,遷就着這個少年,看着那道細小的身影很快地和周圍環境融為一體眼中閃過一絲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寵溺,“徒兒”被自己送走了,現在也開始解決這些小喽啰了。

幾乎是和孟朗提劍同時,兩邊的人發難,那對年輕男女分攻孟朗的上下兩路,另外一對老人也站起身子,拿出武器,身子彰顯出與年齡極為不符的靈活,四人将孟朗圍在包圍圈內,孟朗揮劍抵擋,“玉面聖手”的厲害之處當然是他的醫術高超,再次和年輕男子對擊了一掌,轉身後退幾步,廣袖揮舞間一陣灰色煙霧以他為中心散開來,孟朗臉上露出了冷笑。這煙霧可是專門為這些人準備的。自七年前圍剿魔教起,“玉面聖手”就如一塊磁石一般,走到哪裏都會跟着幾條小尾巴,這些人有的是魔教殘餘,有的是求醫看病,還有的則是看重了自己的醫藥秘術,想要囚禁自己占為己有,但是不論是哪類人,他們的希望都注定是要破滅了,“玉面聖手”可不是稚童任人擺布的,就算是不用藥,單單是武功就足以讓孟朗自保了。

四個人看見自己的目标一揮衣袖,心知不妙,連忙封閉五識,但是反映終究是慢了一拍,只感覺粉末落在眼中一陣刺痛,接着眼前就再也感受不到光線的照射變成漆黑一片了,孟朗退出戰局,站在一旁靜靜地看着眼前的四人互相用武器試探、然後就是一陣混亂,他心知這四個人日後除非碰見自己,否則這雙眼算是毀了。

話說杜小千捂着肚子跑到樹叢裏,如無頭蒼蠅般在叢林裏找着出路,眼中哪有什麽痛楚,而是冷靜地打量着自己當下的環境。如果說第一次這個姓孟的找到自己是巧合,那麽十來次下來這已經不能單單是緣分解釋的了,這個混蛋肯定是給自己身上做了什麽手腳,天知道每次都以為萬無一失的藏身處總是被他“碰巧”路過,看着他如貓逗老鼠般調侃的眼神心裏的火噌噌地冒,恨不得把那個混蛋淩遲一萬遍。

這邊心裏罵着,一邊打量着四周,不分方向地快速跑着,一刻鐘過去了,饒是杜小千身體健朗也是攤在一棵樹上不住地呼哧呼哧地喘,卻不想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落入一個人的眼中。

在客棧中的那個“男孩”,不,是號稱“千手易顏”的孔顏,現在也不是什麽七、八歲的孩童模樣了,身形被秘術恢複到成年時大小,挂在身上的小兒衣衫遮不住全身,散成布片,粗壯的身子穿了稚嫩小兒衣服的模樣分外滑稽,他靜靜地覆在林間高空的樹幹上,觀察着這個人的一舉一動。

方才在客棧時,他注意到“玉面聖手”眼中藏匿的情緒猜想兩人關系不凡,所以在杜小千逃跑時緊跟其後,可能是身形小的原因,孟朗打鬥時居然沒有注意到一起消失的幼童。緊接着,他眸子一緊,他看到那個少年的前方赫然是本應該被圍困的孟朗,眼中閃過一陣後怕,只怕那那四人便是折了吧,但是一想到主子的命令,那個可怕陰森的男人,臉上神情變得堅定不可動搖,看來他必須得虎口拔牙了。

看到那張熟悉的俊顏,臉上那似笑非笑的眼神,這一切在陽光下是那麽的精致,讓杜小千有了一絲恍惚,心中突然生出世間之美、美莫過此的感覺,心裏一下子是充盈的,看着那在光影婆娑下靜好的容顏,心中的不甘反而如煙霧般消失不見,杜小千站起身來,硬着頭皮走到孟朗面前,橫豎都是這樣了,反正大不了就是一頓嘲笑,他也習慣了,這般想着,頭低得更低了,錯過了孟朗□□的臉色。

只感覺脖子上一涼,杜小千心下就有了計較,這些江湖人怎麽這麽沒新意,連綁架姿勢都是一模一樣的,腳趾頭都能猜到緊貼皮膚的是什麽,正所謂一回生二回熟,有了孟朗打昏自己的那次鋪墊,心裏的緊張反而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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