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Moonlight

剛和晏禮住在一起的時候, 時顏還想過沈思寧會不會找上門來。

畢竟聽徐潮之說,在這之前都是晏禮住哪裏,她就追到哪裏去的, 非常的執着。

不過随着時間的推移, 沈思寧遲遲沒有出現,時顏就差不多把這茬給忘了。也是這會兒看見紅色法拉利才想起來,有多少富婆對晏禮虎視眈眈。

不過今天這個也不一定是對晏禮有意思。

可能只是工作上有事, 所以順便帶了他一程。

“我突然想起來, 你之前說過有富婆想包他吧?”趙千霓朝法拉利消失的方向努努嘴,“是那種情況麽?”

時顏相信之前晏禮做過的保證, 搖搖頭,“我覺得不是。”

看晏禮對沈思寧的态度就知道,如果是那種情況, 他應該不會坐她的車。

“是也沒關系,看兩人的狀态還沒成, ”趙千霓拍拍她的肩,“而且你不也是個小富婆嗎, 比鈔能力還不一定誰怕誰呢!”

趙千霓的話從某種程度上來說, 也沒錯。

這麽多年來, 傅月宜雖然和時安平分居了, 但并沒有離婚。時安平在每年時顏生日的時候, 都會向她轉移一定比例的股份。

像是一種補償, 又像是一種證明自己對家庭的眷戀。

但那些錢時顏都沒動過。

前幾年的時候,時安平還經常打電話來, 問問她的情況。但時顏每次都是簡單回答,絕對不多說一個字,後來時安平打來的頻率也就降低了。

要是, 真的到了跟富婆比鈔能力那一步。

她也不會動那個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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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的時候,端午沒有飛撲過來。

時顏就知道它這會兒肯定是在晏禮身邊,一走出玄關,果然看到男人坐在沙發上,而貓在他身邊玩。

最近因為季節原因,端午掉毛比較多,像個行走的蒲公英。

晏禮的西褲上被蹭了一身的貓毛,他居然都不介意。

“去哪了?”他極其自然地問。

時顏知道晏禮跟人相處一向比較随心,這句話應該也只是順口一問,但還是不可避免地有點兒緊張了,“和高中好朋友在樓下喝咖啡。”

她想很自然地加上一句,“看到你從紅色法拉利上下來”。

但是又覺得這個話好像要逼他交代什麽似的,不夠友好。

于是就咽下去了。

而晏禮似乎也沒有跟她說這件事的意思,兩人跟平時一樣開着電視聊了幾句天,因為回家的時間都有點晚,就點了外賣。

明明之前兩個人也是這樣相處,但時顏總覺得有哪裏空落落的。

這就是喜歡上一個人的心情嗎?

好像變得有點貪心了。

時顏慢慢嚼着一只蝦餃,卻沒嘗出什麽味道來。

“想什麽呢?”晏禮已經吃完了,把另一份豉汁蒸排骨推到她面前,“不喜歡吃蝦餃就換一個。”

“啊不是,我挺喜歡吃的。”時顏說,她低頭看了看自己沒怎麽動過的粥,不說話了,認真吃了起來。

等她吃完之後,兩個人收拾了桌子。

晏禮似是順口一提,“上次那個相親對象,還找過你麽?”

時顏搖搖頭,“沒有了。”

非但沒有,還有點避如蛇蠍的意思。

上次時顏接了一個律所的外文合同翻譯,好巧不巧就見到了張律師,張律師全程都非常公事公辦,只在結束之後暗示了一句,要是你沒那個哥哥,我還是非常願意和你在一起的。

一副非常遺憾的樣子。

時顏不知道說什麽好,最後假裝沒聽到,非常幹脆地跟張律師告了個別。

既然說到相親這個話題。

而她又明确了自己喜歡的人是誰。

時顏覺得這個時候應該給自己解釋一下,想了想道,“我以後不會去相親了。”

晏禮挑了下眉,“嗯?”

随後,他像是了解了什麽似的,笑了聲,“你也确實不需要。”

才多大年紀,就愁嫁了麽?

“嗯,”時顏知道他和自己想的不一樣,不過眼下也不急于解釋,她暗暗握了握拳,“我要先賺錢,賺很多錢。”

晏禮似是有點意外,低聲重複,“賺錢?”

為了避免他看出什麽,時顏不能再往下說了,只認真點點頭,“嗯。”

她回來的這一路上,衡量了一下自己的競争力。

雖然說晏禮不是那種會為了金錢出賣色|相的人,但如果富婆恰好長在他的審美點上,又一心一意喜歡他,又願意出資給他提供幫助,讓他東山再起。

時顏換位思考了一下,覺得很難不動心。

所以,既然其他的方面沒法改變。

她就只能從金錢上武裝自己了。

翻譯這一行,只在公司接做項目的話,每個月工資是非常顯而易見的。

在申城這樣的大都市,絕對不算高薪水平。

新譯的老板對于兼職沒有任何限制,前提是不能影響正常工作。時顏入職一年,已經憑着過人的能力接到過不少私人翻譯任務,時薪往往非常豐厚。

甚至還有人想挖她去其他公司。

不過時顏對于物質沒有太高的要求,工資加上基金股票的一些收入,已然能讓她在申城過得很安逸。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這天午休快要結束的時候,時顏跟人敲定了一個周末的翻譯任務。

對方需要兩名譯員,問她還有沒有其他人選。時顏想起隔壁小組一個關系不錯的同事,前幾天剛說了自己買房急需賺外快,于是起身過去找她。

隔壁辦公室門是關上的,時顏敲了兩下,推門進入。

眼前的景象卻着實讓她驚訝了一下。

“有的人真是一點都不懂合住的禮貌呢,垃圾從來都不倒,晚上聽音樂用公放,沒經過我允許就把朋友帶到家裏來。”鄭萌雙手環在胸前,看來也是忍無可忍,一邊翻白眼一邊說,“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房東打個電話也要被記恨。”

容丹坐在位置上冷哼,“好像你吃了很大的虧似的,我沒給你交錢嗎?”

“交錢?”說到這個,鄭萌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你還好意思說,我那個地段的房子欸,月租至少兩千五吧,你一個月只給一千而已!”

時顏對這兩個人吵架不感興趣,想着自己是有正事的,便走到那個同事的旁邊,小聲把外快的事情說了。

“哎呀,我有時間的!太好啦!謝謝你顏顏!”同事非常感激。

“不用謝的,那我和那邊說一聲。”時顏小聲道。

“你這就走啦?”同事顯然正吃瓜吃的有勁,拉着時顏坐下,“容丹不是最近心情不好嗎,剛才鄭萌在秀恩愛,容丹就陰陽怪氣地說了句她每天晚上都跟男朋友打電話,打到十二點。”

“然後兩個人就怼起來了。”

時顏點點頭,“這樣。”

“你以前不是也和容丹住在一起嗎……”同事話還沒有說完,鄭萌的嗓門就高了起來,“我房子太小不值兩千五?我房子小你當時住進來怎麽不嫌棄,怎麽還一口一個‘鄭萌你最好了’呢?”

容丹攥了攥拳,轉回去面對電腦,“我不想和你吵,你非要把辦公室變成這麽雞飛狗跳的地方嗎?”

“有什麽問題嗎!既然都撕破臉了,我也不介意把話說得更清楚一點,跟你住在一起這麽久我真的忍不下去了,”鄭萌對于容丹息事寧人的暗示視而不見,一點都沒在怕的,小嘴叭叭就開始數落容丹的十大罪狀,聽得其他人目瞪口呆。

“住在一起不收垃圾确實挺讨厭的……”

“還亂放東西。”

“鄭萌的房子好像是在桂蘭苑吧,房租居然就一千啊,也算對容丹不錯了。”

“……”

聽到同事們的議論聲,鄭萌得意地翹了下嘴角,她環顧四周,這才發現時顏不知道什麽時候來了,這會兒正要低調往外走的樣子。

“哦對了!你還說時顏有這個那個毛病對吧,真虧我以前居然相信了,現在想想,她一沒收你房租,二沒限制你幹這幹那,你完全就是不識好人心給她潑髒水吧?”

一時間,同事們的目光都聚焦過來。

“哇,”同事一直以為容丹是租在時顏家裏,驚訝道,“你那個地段房子應該更好吧,居然沒有收她的房租?”

時顏沒想到自己還是被卷進來了,輕輕嘆了口氣,如實道,“我也挺後悔的。”

要是當初是出租給容丹的,關系反而更簡單。

前後兩任室友都直接或間接地表達了對容丹的意見,大家哪裏還有不明白的道理,加上跟容丹相處的時間長了,對于她是個什麽樣的人也基本有數。

表面上不說,但能跟她拉開距離的時候,還是盡量都拉開了距離。

周末的那個外快時薪很高,但累也是真的挺累,結束已經接近九點。

因為申城的交通一向比較擁堵,時顏有車也習慣坐地鐵,到小區的時候已經又過了一個多小時。

她開門進屋,發現客廳燈火通明,熒幕上播着一部經典電影,晏禮還沒回房間,靠着沙發,半阖眼皮,明明看着很疲倦,卻又不回去休息。

他在等她回家嗎?

這個自戀的想法冒出來第一秒,時顏就把它掐斷了。

她放下包走過去,輕聲問,“你怎麽還在看電視呀?”

“有個電影沒放完,”晏禮擡起眼皮,朝熒幕上示意,聲音帶着一股倦意,“今天回來得挺晚,公司有事?”

“噢,我接了一個外快。”時顏如實道。

“怎麽,真要努力賺錢?”

“啊,”時顏點點頭,“是。”

晏禮挑了下眉,“為什麽?”

“為了,”時顏視線在他身上停留了半秒,又快速移開,努力抽象了一下道,“為了一個很想買到的東西。”

“嗯?”晏禮看向她,“什麽東西?”

“……這個不告訴你。”

晏禮笑了,“怕我跟你搶啊?”

“不是的。”

“很貴?”他換了個問法。

時顏不露聲色地點點頭,“很貴。”

“很稀有?”

“特別稀有。”他是獨一無二的。

“說說看?”晏禮似是來了興趣,他換了個姿勢,單手撐着額,聲線散漫,“我認識的人還挺多的,沒準就幫你買到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  買男人找lily,沒有中間商賺差價。(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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