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節
白的面孔,呂顏不知道為什麽竟有些想哭,有些哽咽的說道,“人死不能複生,你要節哀”
“我若知道見那一面會要了他的命,我寧可終生不再見他!”儀清喃喃自語着,“為什麽?”
“我想,就算他知道進宮見了你後會丢掉性命,他也會來的”呂顏輕輕為儀清捋了捋頭發,“他這麽愛你,能夠在死之前見你一面,已是無憾了,逝者已逝,你又何苦讓他在天上多一份擔憂?何苦讓他走最後一程的時候,也不安心呢?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夜,是冷的。
儀清的淚水悄然而至,這是最後一次,最後一次為那些無法兌現的諾言,為生命中最深的愛戀而落淚。
牡丹花開:義結金蘭
翌日,綠倚剛剛把準備的早膳端進來,便看到儀清已經在自己梳妝了。
“小主怎麽起來了?”
平時這個時辰,小主應該還在歇息,況且昨日還淋了一場雨,這太不正常了!
“綠倚,一會子用完早膳陪我去東廂房見見呂才人”
妝後的儀清面凝鵝脂,唇若點櫻,眉如墨畫,神若秋水,那雙從未有過神采的眸子,此刻多了些堅定,顯得炯炯有神。
“哦”綠倚木讷的應了一聲,完全被儀清神一般的恢複速度所震懾,看着眼前的清秀佳人,這還是她的主子嗎?
儀清複又走到桌前,随意喝了幾口粥,便扔下碗同綠倚去了東廂房。
到時,呂顏才剛剛起身梳洗,透過銅鏡,呂顏看到了那個美豔女子,微微笑了一下,從容的拿起桌上的脂粉,往那幾個熟悉的位置輕輕點了點,“姐姐可是想通了?”
儀清慢慢地走進殿內,“這不就是你希望的嗎?”
呂顏轉過頭,“姐姐誤會了,我之所以會這樣,完全是因為綠倚的委托而已”
“你也誤會了”儀清走到呂顏的一旁,順手拿起一支珍珠銀簪,細細把玩着,“不管你是出于何種目的,但畢竟你讓我見到澤之,雖然是最後一面,但澤之的死我相信與你無關,因為憑你的能力還不足以能夠調動這麽多人,所以,我想要和你談個條件”餘音未落,那支珍珠銀簪已經恰好戴在了呂顏的髻上。
呂顏笑着撫了一下色澤明亮的珍珠,“正好,我也想要和姐姐談條件,不如姐姐先說吧”
“我們都是這一屆的秀女,現在皇上獨寵清荷,你我又是新人無權無勢,想要翻身很難,所以…”
呂顏接道,“咱們要互相扶持”
儀清一副你最懂我的樣子望着呂顏,笑着拉起呂顏的手,“聰明!在這後宮中人人都以姐妹相稱,但誰又是真心相待呢?不如這樣,咱們結義金蘭”
“我也正有此意”
“擇日不如撞日,走吧”
二人便攜手向外走去,看得一旁的依曉和綠倚那是一愣一愣的,這倆人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了?
更讓依曉和綠倚震驚的是,這二人一出來便噗通一下跪了下去。
“我鈕钴祿儀清”
“我呂顏”
兩個聲音再次響起,“在此結為姐妹,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
“等一下!”儀清開口阻了呂顏,“應該這樣說,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不同年不同月不同日死!”
看着呂顏有些疑惑的面容,儀清再次開口道,“後宮争鬥從來都不會少,指不定哪一天就會成會鬥争中的犧牲品,我可不希望你和我一起死!我希望我們不論是誰先離開,對方都會好好的活下去”
望着儀清真摯的眸子,呂顏的心泛起一股熱流,握緊了儀清的手,“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不同年不同月不同日死!”說完後,呂顏又掉頭,“我們誰都不要死,我們都要好好的”
“嗯”儀清應了一聲,二人跪天跪地跪神以後,終于起了身。
一旁傻愣了許久的依曉和綠倚終于反應過來,這下倒是不愣着了,反倒傻笑起來,此刻,啓祥宮成了整個皇宮最暖的地方。
牡丹花開:囑托
紫禁城的雪似乎永遠也下不完,白皚皚的,遠遠望去,恍若夢境。
坤寧宮內——
“皇後娘娘,還有五天便是家宴了,您要不要看看麗貴妃準備的如何?”說着月芽為漪绫斟了滿滿一杯茶。
“她能有什麽花樣,家宴要是出了事,她自己也難辭其咎,月芽,陪本宮去一趟靜文宮吧”
月芽生怕漪绫一個不小心就着涼了,開口勸道,“娘娘,外面風雪大,您的身子骨兒怕是受不了?不如月芽去把文妃娘娘請來吧”
漪绫笑着揮了揮手,“不用,放心吧”說着,漪绫便從木椅上站起來,月芽連忙順手拿了一件鬥篷蓋在漪绫身上,手忙腳亂地拿了一個暖爐,便跟上了漪绫的步子,“娘娘地滑,您慢點兒”
雪地裏,月芽就這樣扶着漪绫慢慢行走,“娘娘,您小心一點”
費了好大的勁兒漪绫才來到靜文宮,來薰見了漪绫,躬身行禮道,“奴婢拜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裏面請——”
漪绫跟随來薰進了靜文宮,遠遠地便開始喚着,“落袖姐姐!”
“漪绫,你身子骨不好,怎麽來了?一點都不知道愛惜自己”文妃見漪绫大老遠地跑來,心下又是感動又是擔憂。
“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放心吧,落袖姐姐”
文妃聽了現下心裏也寬慰了不少,将漪绫安置下來後,對着來薰吩咐道,“秋兒,去給皇後娘娘準備一碗熱羹來”
“是,奴婢這就去”
文妃坐在漪绫的一旁,緩緩說道,“家宴的事,你放心,那瓜爾佳冉琪野心可不小,她不會錯過這次的機會的”
漪绫幾乎是用懇求的語氣說道,“落袖姐姐辦事,我還不放心?只是姐姐啊,我覺得我時日無多了,姐姐,若是有一天我殁了,你不要再受太後的牽制,以你的能力,絕對能夠勝任皇後的位子!咳咳,姐姐,我死了,你便再也沒有顧忌,放開手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好嗎?你答應我!”
聽完漪绫的話,落袖的臉色瞬間就白了起來,有些焦急的詢問道,“漪绫,你在說什麽啊?什麽你快死了?不要再說胡話了!”
“不!”漪绫生平第一次打斷落袖的話,“姐姐,你一定要答應我!你當我說胡話也好,你一定要答應我!”說到情急處,漪绫忍不住再次咳嗽了起來,見漪绫咳得眼淚都快出來了,落袖也不忍,改口道,“好好好,我答應!我答應還不行嗎?別着急啊”
緩過氣兒的漪绫掉過頭,有些欣慰的說道,“姐姐,說話可要算話,若是妹妹真的死了,你一定要做自己”
心裏慌了神的落袖絲毫沒有注意到漪绫話中的異常,也不曾去深究過,來日,落袖定然會悔恨自己當初為什麽不去深究,為什麽沒有追問下去。
“行了行了,別說話了,來薰,宣太醫!”文妃一邊替漪绫舒氣,一邊沖外面的來薰吩咐道。
“是!”
良久,來薰這才帶着太醫院的一位老太醫匆匆趕來。
“老臣拜見皇後娘娘、文妃娘娘!”
文妃打量了一下跪在地上的老太醫,開口問道,“太醫可是太醫院首席太醫?”
這位張太醫恭恭敬敬地說道,“回文妃娘娘的話,正是,老臣姓張,名建樹”
“張太醫,您德高望重,勞煩您給皇後把把脈,看看這到底是怎麽了”
“喳!”
張太醫應了一聲,心中默默地為自己祈禱着,許久過後,這才開始替漪绫把脈。
“怎麽樣了?”
張太醫猶豫再三,想着那人陰森森的面孔,只好跪在地上按照那人的吩咐來說,“回文妃娘娘的話,皇後娘娘常年體弱的原因應該是早年間生過一場大病,落下了病根,雖然這些年一再調理,但,只能緩解病症,無法調理過來!”
文妃的眉頭微微蹙起,“大病?”
落袖比漪绫遲進王府兩年,漪绫見落袖一臉的不解連忙開口解釋,“姐姐,初進王府的時候,漪绫的确生過一場大病,從那以後身體卻是越來越差”
文妃嘆了一口氣,對這張太醫揮了揮手,示意他下去,繼而又對漪绫說道,“身體是自己的,自己要愛惜,別整日裏就知道說胡話!”
“知道了,姐姐,時辰也不早了,我先回坤寧宮了”
說着,漪绫已起身向外走去,瘦弱的身影讓文妃的心有些刺痛。
雪,又下了,覆蓋了一切的罪孽……
牡丹花開:小插曲
一年一度的家宴即将到來,紅色的宮牆被厚厚的雪遮蓋着,不過去絲毫沒有影響到它的威嚴,一切如舊。
“太妃娘娘,皇上來了”念奴俯在太妃耳邊輕輕說道。
放下手中的繡花樣子,太妃順着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