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賀洲聽見這話,臉都黑了,咬牙切齒地說:“邱言至,你腦子有問題,別在我這兒撒潑!”

孟齊康只覺得平白被污蔑,氣得渾身顫抖,說話都有些不連貫:“我們什麽也沒發生,我們……我們只是普通的,普通的朋友關系。”

“普通朋友?”邱言至差點兒笑出了聲,“你別告訴我賀洲喜歡了你快20年,連你給的破鈴铛都擱身上帶着,你對于這些都一無所知。”

“邱言至!你給我閉嘴!”賀洲厲聲呵斥道。

“……鈴铛?”孟齊康愣住了,他呆呆地轉過頭看着賀洲:“你從那個時候就……”

你才知道啊,偶像劇女主。

邱言至終于笑出了聲,只恨此刻手中沒有瓜子。

但他一低頭就看見了手中的餐盒。

嫩綠色的新款餐盒。

清新亮麗。

一如他邱言至的頭頂。

一想到他剛剛又開心又期待地認認真真準備飯的模樣,邱言至就氣不打一處來。

砰地一下就把這餐盒給扔了。

哪知這餐盒也有脾氣,被摔到牆上後又彈了起來,最後直直地朝着孟齊康的方向砸了過去!

千鈞一發之際,賀洲猛地撲上去,緊緊地把孟齊康抱在懷裏,那餐盒啪地一下就砸在了賀洲的背上,餐盒蓋子就在這一刻被砸開,紫菜蛋花餃子湯順着賀洲的脊梁直流而下。

新的餐盒保溫效果就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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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洲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那熱湯流過的地方,呲啦啦地冒着熱氣。

孟齊康驚叫一聲,緊張地去看賀洲被燙了的地方,他眼眶通紅,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反倒是賀洲輕聲安慰他沒事。

“啪、啪、啪。”

邱言至伸手鼓了幾個掌。

他輕笑一聲:“真是郎情妾意,感人肺腑。”

邱言至看着他們,臉上的笑容逐漸斂去,語氣相當平靜。

“從今天起,我邱言至就不跟你們玩了。祝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子孫滿堂!”

說罷,他推開門。

辦公室門口呼啦啦站了一堆的人。

全都在豎着耳朵認真聽八卦。

到底是聽到了多少,就要看着門的隔音效果了。

不過現如今,邱言至也根本不在意了。

看見邱言至推門出來,那群人又呼啦一下散開了。

邱言至目光所及的空間,立刻變得開闊而空曠。

他背挺地很直,步子很穩,臉上面無表情,不喜不怒不落魄,很快便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之中。

邱言至從公司出來之後拐進了旁邊的一個公園。

這裏花也真,草也真,樹也真。

摘下一片葉子,甚至還能擠出鮮嫩的汁液來。

邱言至卻只是坐在公園的椅子上。

嘆了一口氣,像是很疲憊似的。

輕聲說。

“大黃,退出游戲吧。”

“真不玩了?”大黃悄悄問。

“不玩了。”

“因為他倆睡了?”

邱言至搖了搖頭,“不知道。”

從開始到最後。

一直都是他和孟齊康在說。

賀洲一句話都沒對他解釋。

如果不是無法解釋,就是不屑于解釋。

從始至終。

他邱言至就沒在賀洲心裏占半分田地。

他現在一想起早上做飯時的激動和昨天晚上躲在被窩裏偷笑的模樣,就覺得莫名諷刺。

他真傻,真的,他還真以為鐵樹能開花。

這個游戲他玩了一個月,盡心盡力,廢寝忘食。

到頭來,也不知道是他在玩兒游戲,還是游戲在玩兒他。

“那你為什麽……”

“大黃。”邱言至笑了笑,“你們這游戲真夠坑人的。”

他唇角一點一點變平。

“不帶這樣的。”

邱言至從游戲艙出來之後煩躁地過分。

裹着被子從白天睡到了晚上。

做夢都夢到了賀洲冰冷的眉眼。

直接被氣醒。

邱言至坐在床上,依舊有些生氣。

什麽垃圾游戲。

毀我青春。

遲早破産。

就在這時,邱言至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是個陌生的號碼,邱言至皺了一下眉頭,接通了電話。

低沉的男聲響起:“你好,我是費思浩。”

費思浩……誰啊?

等等,這個名字怎麽……莫名耳熟。

邱言至揉着太陽穴想了一下。

終于在昨天晚上被扔進垃圾桶的名片上找到了關于這個名字的記憶。

邱希成的那個朋友?

邱言至皺了皺眉,本想随便找個理由挂斷。

一擡頭就看到了屋子角落已經關閉了的那個全息游戲艙。

邱言至也不知腦子裏是哪根筋不對勁。

竟開始和那人聊起了天來。

沒想到聊起來也不太尴尬。

但邱言至這一天都沒吃飯,摸了摸扁扁的肚子,說:“費先生,先不聊了,我該去吃飯了。”

“嗯?那你要吃什麽飯?”

邱言至走下床,趿拉着拖鞋,走到餐廳。

看了一圈都沒找到什麽能吃的東西。

看來是昨天把人辭了,新的家政還沒過來。

邱言至嘆了口氣,拿出一袋泡面,對着電話裏的人說:“看來我要吃泡面了。”

費思浩低低笑道:“那要不要出來和我一起吃?”

邱言至放下泡面,站在原地,笑着說:“費先生請客啊?”

費思浩:“嗯,想吃什麽?”

“馄……”邱言至的聲音戛然而止。

“馄饨?”費思浩問。

“除了馄饨,別的都可以。”

費思浩聲音溫煦:“那你家在哪裏?我現在去接你。”

“不用了,你說地址,我自己去就好。”

費思浩笑了笑:“第一次約會,邱同學可不可以給我一個表現的機會。”

邱言至:“長明路,林森公寓,2棟。”

電話那頭停頓了一瞬,才緩緩開口:“你的門牌號是……”

“2071。”

費思浩忽然低低地笑了起來。

“怎麽了?”邱言至問。

“你打開門。”費思浩說。

邱言至不明所以地走過去,把房門打開。

門口明明什麽都沒有。

就在邱言至準備重新關上門的時候。

對面的門忽然被打開了。

一個英俊的男人笑吟吟道:“吱吱,我在2072。”

邱言至眨了下眼睛,擡頭看去。

大抵是能讓邱言至看得上眼的容貌總有些相似之處。

這人眉眼之間,有幾分像邱言至喜歡的男明星,也有幾分像賀洲。

可當費思浩沖着邱言至溫柔地笑的時候。

那份若有若無的相似感就又被沖淡了幾分。

約莫是受夠了賀洲的愛搭不理冷嘲熱諷。

這費思浩舉止溫文爾雅,态度彬彬有禮,邱言至竟然還覺得有點兒不自在。

邱言至長久以來,為了隐藏自己的性取向,還沒有真地和誰談過戀愛。

費思浩卻顯然是個戀愛高手。

他會帶着邱言至去兜風,站在橋上看這個城市最美的夜景。

他會記住邱言至的口味,花兩個小時排隊去買邱言至喜歡吃的糕點。

他和邱言至并肩走的時候會不顧及路人的眼光,大大方方地牽住邱言至的手,寒風吹過時,自然而然地把邱言至的手藏進自己的口袋。

在兩人第三次出門約會的時候。

風有些大。

邱言至冷地縮了一下脖子,費思浩便走進店裏買了一條米白色的圍巾。

他認真地把圍巾圍在了邱言至的脖頸。

然後他看着邱言至的眼睛。

眼神溫情地像攪亂了一池春水。

語氣溫柔地能融化冬日的積雪。

“吱吱,當我男朋友好嗎?”

邱言至眉眼彎彎,笑得比他還燦爛。

“好啊。”

另一邊。

“賀總,學校那邊沒有人見過邱先生,也沒有找到他的任何消費記錄和出行記錄,連手機都沒有開機過,而且這一周以來,我們的人基本上已經搜遍了這座城市所有的監控視頻,但是仍舊沒有發現邱先生的身影,雖然很抱歉,但我們合理懷疑邱先生可能已經遭遇了什麽不測……”

“……繼續找。”

賀洲把臉深深地埋在手裏,聲音沙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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