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彼此相害
鐘書言的聲音突然消失在手機裏，我內心一陣驚慌，在以為他不會管我的時候，他突然開口，那麽緊張又那麽慌亂，“不怕，不怕，我來救你，我現在就來救你，小雨你不要挂電話，我現在就來了。”
我沒有力氣再回答他的問題，可是迷糊之中我似乎聽見他叫錯了人，他是把我當成了明雨嗎？
為什麽？難道曾經明雨也這麽向他打電話求助過？我不知道，更加無從知道，我只是盡量的保持着最後一絲的清醒，護着懷裏的手機，讓他能夠有足夠的時間可以找到我。
我躺在冷冰冰的地上，在無盡的黑暗裏等待着。
在這樣的絕境裏我能想到的人居然也只有鐘書言，這個莫名的就陷入我的人生的男人。我一直在思索他剛才是否真的叫錯了人，想想又覺得可笑，他就算是叫錯了又如何呢？我們之間的婚姻本就是合作的關系而己。
我就這樣胡思亂想了許多，在我已經感覺身體有些麻木的時候，門外傳來打鬥的聲音，我努力的挺起身體，擡頭看去。
門被一腳踹開，鐘書言猶如英雄般出現在門口，他看見我的瞬間，眼神裏多了絲怒氣，我心想自己是否給他招來了麻煩，道歉的話剛到口邊，鐘書言已将一把抱入懷中。
我倦縮在他溫暖的懷裏，靜靜的看他，身體裏的那些疼痛好像也在慢慢的散去，“我……”
“我帶你回去。”沒有一聲責罵，鐘書言輕柔的聲音似帶魔法般，平複着我身體裏的傷痕，是我的錯覺嘛，總覺得他抱着我力氣那麽輕，我好像在被當成珍寶一樣珍惜着。
那些擔心漸漸消散，我在鐘書言的懷裏漸漸沉睡過去。
第二日，我醒來的時候，病房裏只有我一人，額頭上的痛感漸漸回來，我伸手摸了下，額上已經被厚厚的紗布包裹起，喉嚨又覺幹得厲害，剛想開口說話，已經有護士走進來。
“你終于醒啦，有什麽需要的嗎？”
“不好意思，可以幫我倒杯水嘛，我有點口渴。”
護士将水杯送到我面前，笑起，“你可算是醒了，你老公才剛才，他可是守了你一夜呢。”
“我老公？”我一時沒有會意。
“是啊。”護士又說：“昨天就是他送你來醫院的啊，他是姓鐘吧。你可不知道昨天他送你過來時臉上那心疼的表情。昨天幫你包紮好，檢查完，都說只是皮肉傷了，他還是守了你整整一夜，剛才是有人來找他，他這才離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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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埋頭喝水，護士說得很是興奮，我卻不知道該怎麽對這件事情做出反應。
鐘書言他守了我一夜？為什麽？
明明想知道原因，心底卻又好像在害怕什麽，寧願保持着最後的那點幻想。
“對了，你既然醒了，那就打個電話給你家人來照顧你吧，你還這沒吃早餐呢，讓他們給你送點過來。”
“知道了，謝謝，”護士離開後，我一個人坐在病床裏，然後突然不知道該做什麽，打電話給家人嗎？誰又會來照顧我？我開始有些迷茫了，現在的我好像真的沒有一個人可以依靠。
“看來我來得還算及時，餓了吧，給你買了點早餐。”在我陷入沉思的時候，嚴成拎着早餐就走進病房。
我驚訝的看他，“你怎麽會來？”
“鐘書言去辦事了，給了我地址讓我來看看你。”嚴成将一碗粥放在我面前，“小心燙。”
我疑惑了，“為什麽？你既然是鐘老爺子的人為什麽你還會替鐘書言辦事，我真的開始不懂你的立場了。”
“這個世界上本來就不是每件事情都能說得通得。”嚴成嘆氣，“說吧，這一次到底又發生了什麽事情？據然所知這幾天鐘老爺子并沒有什麽動作。”
我笑得略帶凄慘，“是莫清光。”
“他？”嚴成驚訝，“他動你做什麽？他和你不是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嘛，現在你被踢出了莫家，他一個人不是過得更自在些，又何必對你出手。”
我信任嚴成，但是不代表家醜就可外揚，我也實在說不出口莫清光和溫菲菲之間的事情。
嚴成是聰明人，他一眼就看出我的心情也不再問，只是一個勁的讓我吃早餐。
一個人住院多少都會讓人覺得寂寞，有他陪着我确實不現胡思亂想，“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我現在一個人會有多悲慘。”
“受人所托，自然就要做到。”
嚴成的話再次讓我想起鐘書言，想起他昨晚嘴邊叫出來的名字，想起一切的種種，一時間有些後悔自己沒有看清墓碑上的那張照片，按奈不住心裏的猜測，我鼓起勇氣，“嚴成，我像她嗎？”
“誰？”嚴成不解。
我長呼一口氣，“明雨，我有沒有哪個地方長得像她，哪怕只有一個微小的地方，微小的動作。或者，或者只是……”
“沒有。”嚴成打斷我的話，鎮重其事的看我，一字一句，“你沒有一點像明雨的地方，又或者說你們兩個根本就是完全不成的人，不管是長相，還是性格，又或者是平時的舉止，你們都截然不同。”
嚴成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他的每一句話回答在都抹平着我心裏的揣測與猜想。
我笑笑，“我可以接受我們之間的婚姻沒有感情，但是我不能接受自己是另一個的人替身。我就是莫清陽，不管活得多麽凄慘我依然是獨一無二的莫清陽。”
“這你剛才的這段話，明雨是不會說出來的。”嚴成似乎陷入回憶裏，“明雨太柔弱了，就算沒有鐘老爺子的阻止，我也不覺得她就适合鐘書言，更何況她的身份還那麽敏感。”
“她是什麽身份？”我問，“她和明南有關系嗎？”
嚴成點點頭，“她是明南名義上的妹妹，不過誰會不知道明南其實對這個名義上的妹妹早就癡情一片，如果不是因為有鐘書言的出現，恐怕他們早就在一起了。’
“會嗎？如果明雨不愛明南的話，就算沒有鐘書言的出現，他們也應該不會在一起呀，或許會出現另一個男人也說不定。”一個人是否和一個人在一起，不是取決于是否有別人的出現，而且是否愛那個人吧。
嚴成臉上帶了些迷離的表情，笑着搖頭，“明雨和明南當時已經訂婚了。”
我驚愕，“什麽？！”
“所以說我明雨太過柔弱，她是願意接受命運安排的人。”嚴成一邊遞了杯水給我，一邊又繼續說着，“要不然你以為明南為什麽這麽恨鐘書言，不止恨她讓明雨離去，還恨他搶走了自己已經差不多要娶到手的女人。明南一族在黑道上頗有勢力，鐘老爺子一直不肯，也是因為如果兩家結親，到時候鐘氏家族必定會和黑道挂上勾。”
“可是這也不能算是鐘老爺子對明雨動手的原因。”我脫口而出。
嚴成看我，“或許他也有錯的地方吧，不過誰又全都做對了呢。莫清陽，我讓你走不只是因為鐘老爺子的命令，我其實也不想讓你卷進他們的家族争鬥，就現在他們的相處模式，早晚有一天他們會對付對方，更何況中間還插着一個歐陽家，到時候你也會被波及。如果你聰明的話，其實真的該離開。”
因為嚴成的話語裏多了絲關切，我原本執意的心也柔軟了不少，目光沒有焦距的看着遠處，似喃喃自語，又似在回答着嚴成的問題，“我想和他站在一起。”
“什麽？”嚴成不确定的又問。
“嚴成，你看過鐘書言立在明雨墓前的背影嗎？”我反問後又開始陳述，“我看過。我們領證的那天我們在墓地裏相遇，他站有明雨的墓前，好像站在自己的全世界面前一般，又好像失去了全世界。那時候我就在想，我現在上去推他一下，他是不是會直接倒在地上，無法再站起。”
我沒有聽見嚴成的回話，自己的思緒也飄得很遠，“我不知道明雨，明南和他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麽樣的事情，可是那一刻起我心底就有一個想法，我想和他站在一起，站在他的身邊，為他擋去那些狂風暴雨，哪怕當時的我還倒在風雨裏無法直立。”
待我說完，嚴成臉上已覆上了一層不可置信，“莫清陽，如果你足夠聰明的話，你就不該對鐘書言産生感情。”
“感情。”我忙搖頭，“嚴成你說什麽呢，我只是想站在鐘書言的身邊，其實的什麽感情也沒有。”
“真的嗎？你沒有愛上他嗎？哪怕只有一點點的喜歡也沒有？”嚴成一副顯然不相信我的模樣。
我心裏突然有絲害怕，更有絲慌張的情緒慢慢的從心底往上蹿流，我真的開始慌了，為了表示我自己的堅定，我肯定的點頭，“恩！我沒有喜歡他，更沒有愛上他，嚴成你不要誤會好嘛，我和他之間的婚姻本來就建立在合作之上，我嫁給他只是為了給自己尋找一點安身之處。你想想也明白，當時的我那麽狼狽，有鐘書言這樣的人願意收留我，我怎麽會不要。而且我這麽現實的人怎麽會愛上他，我能夠坐在鐘家少奶奶的位置上就可以了，其它的就算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