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午睡過後節目組安排做游戲，趕羊群拾馬糞，內容多慘烈不說，反正孩子們玩的挺開心，而大人們卻是渾身狼狽。
踩了一腳羊屎都是好的，還有撲在地上滾了一身草不說，衣服上也不可避免的粘上了被壓扁的糞便。
最倒黴的是楊凡，他因為覺得自己運動神經最好，所以一馬當先沖到前面，羊群把他圍在了中間，然後不知怎麽腳下打滑摔倒，被幾只羊踩了好幾腳不說，好像張嘴哇哇叫的時候有只從他身上路過的羊正巧翹起了尾巴。
羊群很快被趕走，他卻跪在地上哇哇大吐，臉色慘白慘白很狼狽。
導演看到這樣的意外情況差點樂死，轉頭就跟自己的助理說把這段千萬剪出來放片頭裏，絕對能吸引不少觀衆。
程向東手裏拿着根小木條，站在遠處滿目同情。
他隐約看到楊凡從嘴裏吐出個什麽東西，至于到底是什麽，他拒絕走過去看清楚。
拍完這個游戲後天已經快黑了，篝火點燃，節目組請來了大師傅給制作烤全羊，孩子們沒見過這個，各個興奮不已。
爸爸們喝着馬奶酒吃着烤全羊，渾身舒暢，程向東就喝了一小杯，他對白酒這種東西不太感興趣，在國外這麽多年已經習慣了喝紅酒香槟。
大師傅不光烤了一整只羊，旁邊的小爐子上還給孩子們烤的雞腿，乖仔抓着個雞腿啃的滿臉油，衣服上也滴了不少油點。
程向東沒管他，只是時不時歪頭提醒他把飯吃了不能光吃肉。
吃完飯各自回到蒙古包就打算洗洗睡了，韓嘉木再一次不請自來。
保持着笑容和熱情，程向東等到所有工作人員離開，室內攝像頭關閉後，才唰一下落下嘴角，冷着臉對正脫衣服的男人說道：“你是不是沒把我之前的話聽進去？”
韓嘉木側頭看他，眼中帶着迷茫，手下卻正給擡着腿翹着腳的乖仔脫鞋。
“你說了很多話，哪句？”
“……”深吸口氣，把罵人的惱怒壓回去，“我說，你這樣會讓別人誤會咱們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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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會什麽？”
“誤會你和我關系匪淺！”
“咱倆本來就關系匪淺。”韓嘉木把小鞋子放到旁邊，繼續給乖仔脫褲子，順便把旁邊放着的熱水壺拿過來在盆裏倒了水，這是一會兒程向東要洗臉用的，剛才他跟乖仔已經洗過了，“我以為你應該清楚。”
程向東額角的青筋止不住的跳動了兩下，他擡手在額頭上按按，忍耐道：“我清楚，但是我不想別人也清楚。”
“為什麽，你以前并不在意。”
程向東終于意識到他倆好像沒站在一條線上，想法有區別。
他皺眉，盯着韓嘉木手腳不太利索的把兒子衣服褲子脫了，然後一大一小鑽被窩後，問道：“你不在意？”
“有什麽可在意的，只要不是親口承認，誰會想到？多說以為咱倆上學的時候關系就好，現在關系更好。”韓嘉木把被子往上拽拽給乖仔蓋好，瞥了他一眼，“你不睡？明天早上肯定還得折騰。”
程向東嘆了口氣，走過去洗臉刷牙，這地方條件有限想洗澡是不可能了，他只能把燈關上用熱水浸濕毛巾然後略擦了下身體，想了想又換了盆幹淨的水後洗了個頭發。
他應該考慮把頭發稍微剪短一些了，出門在外真的不太方便，雖然很好看。
乖仔縮在被子裏，跟韓嘉木小小聲說話，今天小家夥太興奮，有點兒玩瘋的意思。
韓嘉木聽着他說，時不時應一聲，氣氛很和諧。
程向東擦了頭發後看了看被韓嘉木摟在被窩裏的兒子，上床鑽被窩，“乖仔不許再說話了，趕緊睡覺。”
乖仔馬上從那邊滾過來，結果發現程向東這邊被窩涼嗖嗖的，又咕嚕嚕滾回去，“爹地，我跟韓爸爸一起睡，你也來，暖和。”
程向東對兒子呲牙，心說小混蛋，這才多久你就跟他這麽親昵了，這要是以後知道他是你生物學上的親爹，你還不得跟他跑了？
這麽想着，他又狠狠瞪了眼韓嘉木，混蛋家夥，不光給他添堵還要跟他搶兒子，敢搶，咬死你！
韓嘉木被他瞪的莫名其妙，雖說屋裏沒燈可他仍是能感覺到從程向東那邊散發出來的怨氣。
兩個大人誰也沒說話，乖仔也打了個哈氣，翻個身臉對着程向東，縮在韓嘉木的被窩裏閉上了眼睛，沒一會兒就睡着了。
小孩子說睡就睡這技能真是不錯。
一期節目錄制了三天兩夜，最後播放的時候要剪短到兩天一夜，到時就看節目組後期怎麽剪接了，這跟他們來參加節目的人沒關系。
在外邊折騰瘋跑了三天，乖仔性格上多少也發生了點兒小變化，會主動跟小朋友們打招呼了，回程的飛機上程向東把王新欣用手機錄的視頻給兒子看，他還笑呵呵的指着裏邊的小朋友把名字後喊了一遍，顯然跟另外五個小朋友處的關系不錯。
“爹地，為什麽韓爸爸不跟咱們一起回去啊？陳叔叔和鵬鵬哥哥都一起走了。”乖仔扒着扶手，扭臉看程向東。
“他有事，等下次就能見到了。”程向東摸摸兒子的臉蛋，沒多解釋。
本來韓嘉木也是一天的飛機回國都，結果劉森森告訴他高成立給他接了個高端手表廣告，得過去拍了，然後他只能眼睜睜看着程向東抱着乖仔從另外一面登機，自己還得等一個小時才能走。
這幾天身邊人太多做什麽都不方便，韓嘉木其實有挺多話想問程向東，可惜事與願違，知道分開兩人也沒再單獨相處過，程向東好像在躲着他。
這麽想着，他抿着嘴臉色冷下來，坐在他旁邊的劉森森陡然一驚，轉臉看他，這又是怎麽着了，自己什麽話都沒說啊，怎麽就突然放冷氣了？
他也不能多問，怕點了炮仗，幹脆老老實實縮在旁邊，低頭翻看手裏的行程本。
程向東父子倆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快到的時候給父母打了電話，車剛開進小區還沒拐到停車場就看到不知什麽時候等在那裏的程爸爸，打開車門乖仔跑出來朝着程爸爸撲過去。
“爺爺～～”
程爸爸趕緊把他抱起來，使勁在臉蛋上親了兩口，“可算回來了，想死爺爺了，你想爺爺不？”
“想～～”乖仔摟着爺爺脖子，蹭臉。
程向東向司機道了聲謝，把行李箱拿下來又讓王新欣回去休息，然後一手一個箱子托着走過來，“回家再親，爸你把他放下，五十來斤呢多重。”
“你小時候我也抱着來的。”程爸爸瞪他一眼，抱着乖仔大步往前走，彰顯自己就算快七十歲也很有力氣，不老。
程向東輕笑着搖頭，知道他爸不服老也不再說什麽。
下次拍攝是一個星期後，程向東這幾天的活動範圍只在小區和周圍的超市，市場，別的地方基本不去。
習慣做個帶孩子的宅男，讓他再跑出去跟玩耍他還不習慣。
期間，韓嘉木給他打過兩個電話，一個接了沒說兩句話就挂了，另一個是他在洗澡的時候乖仔接的，他洗了二十分鐘，一大一小聊了二十分鐘，也不知道是怎麽聊的，反正那天晚上他兒子可開心了，一直嚷嚷着要韓爸爸陪他玩。
“東東啊，”早上去買完菜，程向東把菜放到桌上後，聽到在廚房裏的媽媽喊自己，趕緊探頭過去，“媽，啥事？”
程媽媽端着熬粥的砂鍋轉身，努努嘴示意他把剩下的早飯拿過來端上桌，然後問道：“寶兒一直說韓爸爸韓爸爸，那是誰？跟你一起拍節目的朋友？”
放盤子的動作一頓，擡眼看他媽，“呃……我這次錄的那個節目，韓嘉木也去了。他跟乖仔相處的很好，”說到這兒，他看到媽媽笑的很燦爛的表情，想了想後問道：“媽，你喜歡他演的戲？”
“喜歡啊，他可是老中青三代的男神。”六十多歲的老太太了，居然也追星！
“上到八十下到八歲，是不是都喜歡他？”
“那到沒有吧，”程媽媽不知道想起了什麽，突然笑了，“他好像不太招小孩子喜歡，咱家寶兒能跟他處的好也是緣分。”
程向東也想到了拍節目時那幾個孩子對韓嘉木的排斥，無奈的搖搖頭，“媽，我跟你說個事兒，你聽了以後別太驚訝。”
“什麽事？說吧。”
“我跟大……”
“爹地～～～”
程向東把話噎了回去，轉身對叫自己的兒子彎腰，伸手，一把抱起動作熟練。
“爹地，我自己刷牙洗臉了。”乖仔摟着他脖子蹭臉，跟爹地蹭臉他最喜歡了。
程媽媽看了兒子一眼，問道：“東東，你剛才說什麽？大什麽？你大哥？”
“啊，我想說等會兒吃完飯帶乖仔去我大哥那邊找暖暖玩會兒，中午就別做我倆的飯了。”
程媽媽點點頭，把粥盛到碗裏。
等程向東帶着乖仔出門，程媽媽一邊看電視一邊覺得剛剛兒子的反應不太對。
“老頭子，東東剛才好像要跟我說的不是去向南那裏的事兒呢。”
“不去向南那他能去哪？都多大的人了你還管他。”
程媽媽微微皺了下眉，還是有點兒疑惑。
程向東開車帶着乖仔是去找程向南沒錯，可他剛剛想跟媽媽說的不是這句。
他其實想說的是自己跟韓嘉木的關系，也只是一時沖動，被打斷了就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