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不是人(2)

小夜左文字的話, 總算讓對話從審神者剛才的驚人自爆上轉移開了。剩下的刀劍付喪神們嗖地湊過來圍成一圈,觀察起了昏迷中的短刀。

不同本丸的付喪神本來都長得一模一樣,只不過因為大家由不同的審神者供應靈力,所以身上所散發出的靈力自然各有不同。

——這就像指紋一樣, 是最簡單有效的區分方式。

再有就是每個本丸的付喪神受審神者、其他刀劍的影響, 性格也會不一樣, 這個是靠言行舉止來分辨的。

可現在藥研渾身都散發着春川樹的靈力, 很難分辨他身上是否帶着刀劍們所熟悉的另一位審神者的靈力。而且,他還在昏迷着,既不會說話也不會動……

其他的左文字和山姥切他們左看右看, 也不知道小夜到底是從哪裏看出這個藥研和他們失蹤的藥研有點像的……

宗三垂下頭問小夜, 小夜也說不出所以然來, 只是用招牌的兇巴巴眼神凝視着兄長, “我也不知道, 是……直覺吧……可能是聞到了仇恨的味道。”

那是什麽味道啊?

話雖如此, 不過其他刀劍也不會質疑短刀直覺的準确率。因為直覺是省略掉推理邏輯, 依據個人腦海中的積累所下的判斷。簡單來說, 短刀的偵查能力就是了不起,脅差之外的刀劍們就是比不上, 有什麽辦法?

何況, 春川樹在默默當背景旁聽了一會後舉起了手, 在吸引到大家的目光後輕聲說:“我同意小夜的看法, 我也覺得他應該是你們認識的那個藥研……”

連審神者都這麽說, 刀劍們基本上已經确定他們找到失蹤的藥研了!

然而大俱利伽羅竟然第一次主動搭話問了一句:“為什麽?”

雖然他這樣聽起來有點像是不信任審神者, 不過……其實黑膚的打刀只是想聽聽審神者是怎麽判斷的,也想知道審神者是否知道更多關于藥研和其他短刀們的情況。

審神者雖然剛才言明了自己是個非人類,不過他總不會也像小夜一樣說“是直覺吧”, 也許他推測和判斷的依據更容易讓人理解呢……

可惜,審神者的答案比起小夜的就更沒有借鑒價值了。

——春川樹在面對提問時,一向都是盡量有問有答的。聽到大俱利伽羅的提問,他也馬上回答了:“因為我之前下過決心要找回本丸裏失蹤的短刀們,然後藥研就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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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俱利伽羅沉着臉望着審神者:“…………”所以?他是真的不懂這句話和沒說有什麽兩樣。

發現大俱利好像不懂,春川樹不怕麻煩地繼續解說:“他是我被送到這裏之後遇見的第一個刀劍付喪神。我看到我們本丸的刀帳上面有藥研藤四郎,他是藥研,我們刀帳上也有藥研,所以你懂吧?這正好就對上了,他肯定是我們的藥研!”

幸運值點滿了的審神者就是有這樣自信。

大俱利伽羅無話可說。他真是後悔為什麽要多嘴問審神者,聽起來簡直比小夜的直覺論更奇葩。

不過,如果是他們本丸失蹤的藥研被困在了這裏,那大家也就大概能推測到他們的第一任審神者遭遇了什麽,藥研又是遇到了多麽可怕的事才會在內心産生了迷茫,逐漸滑向暗堕的深淵。

他們過去的審神者……就是死在這種境遇裏的嗎?刀劍付喪神的情緒都低落起來,想到這一切都源于一些人刻意的算計,而他們做這一切竟然還都是為了取樂,他們的心中就又充滿了無處發洩的怒火。

春川樹發現,自己周圍的氣壓好像莫名又降低了。

他能理解自己的刀劍付喪神心情變差,不過普通付喪神的心情會影響周圍的環境嗎?新手審神者不敢肯定這種變化到底是出于什麽原因,萬一其實只是他搞錯了,這代表着一會島上會下雨呢……

“我們先別研究藥研到底是誰了好嗎?等他醒過來直接問他吧。”春川樹仰着頭問,“現在,能請你們幫我的忙嗎?”

“只要是您的吩咐。”壓切長谷部馬上彎下腰,沒有二話地表示自己什麽都能做。

由于他的爽快,春川樹的眼睛裏溢滿了開心和愉快。

“我們去生火把這個蘑菇烤了,我答應要讓藥研嘗嘗的,我們趁着他暈倒的時候做好了,這樣等他醒了正好就能吃到。”

春川樹把毀滅蘑菇遞給長谷部,感覺這個島真不愧是自己創造的地方,簡直是棒極了。在這裏食物除了烤着吃外就只能生吃,這樣長谷部就不用在每次做飯前經受煎熬左右為難了。

長谷部捧着蘑菇時的心情還是很緊張的。他心理壓力相當大,不明白一顆會爆炸的蘑菇怎麽能架在火上烤……這麽做真的不會死嗎?

江雪彎下腰,從春川樹的懷裏抱起了藥研。

審神者帶着刀劍付喪神們順着來時的小橋走下了懸崖,指着橋一邊堆着的木頭和幹草,指揮他們先搬木頭再放幹草支起火堆再生火。

刀劍付喪神經常出陣會在野外吃飯,所以鑽木生火難不倒他們。

不過,眼看着小夜用自己的本體切開蘑菇,長谷部用樹枝把它們一塊塊串起來架在火上烤,大家圍坐在火堆旁的表情就都十分嚴肅,生怕它遇到火會炸開。

而且,審神者春川樹大人剛才确實有說他不是人是植物吧?植物為什麽會不怕火呢?山姥切坐在春川樹身邊就很緊張,在心裏琢磨着:如果一會發生了爆炸,我就把自己的披風解下來兜頭罩住審神者大人,把他拖到自己身後保護起來……

想到這裏金發打刀又突然想起來,他仿佛在時之政府走廊裏見過防火宣傳片,似乎有那種專門用來滅火的毯子也是白色的。如果有機會,就用攢下來的私房錢買一條替換掉身上的披風吧。要保護好人類審神者和植物審神者還真是有很大不同呢……

即便審神者開解他只是被誘餌迷惑的獵物,然而山姥切仍然不可能輕易原諒自己。他心事重重,一開始還沒有發現周圍其他人類都在看他們這群人。

包括春川樹在內,火堆邊的所有人顏值都遠高于人類的平均水準。刀劍付喪神們全都穿着跟其他參與者全然不同的奇裝異服,發色和眼睛的顏色也都相當奇怪。審神者春川樹雖然穿着正常的衣服,可鮮亮幹淨得一點都不像是剛在叢林中來回疾走了好幾個小時的樣子。

他們簡直像混進大雁群裏的孔雀一樣醒目。

按照常理來說,就算春川樹、藥研和小夜看起來都只是沒什麽力氣的小孩,可至少江雪他們都是高大的成年男子,腰上還挂着刀,無論從哪方面想都不可能好惹。

各自為政的參賽選手開始也都理智地覺得,這些人是一夥的,還是別去搶他們的吃的吧。有些更機靈的人甚至都已經發現上一批找了他們麻煩的倒黴蛋正在懸崖上挖土,可也許是架在火上烤的蘑菇味道實在太香了,他們的理智還是一點點地崩潰了。

他們就這樣在主辦方和刀劍付喪神沉默地注視下,一步步地湊了過來。

春川樹支着下巴,一邊用期待的眼神一遍遍上下掃視正在火上烤着的蘑菇和烤蘑菇的長谷部,一邊給所有靠近過來的人安排了工作。

他先是把那幾個全神貫注工作了幾個小時、已經瀕臨崩潰的勞工替換下來,換上新人。然後,把第二批人送去修建花房小木屋。

在《虛拟村莊》的游戲裏,一男一女被玩家放在花房門口就會打個啵,一起走進小黑屋裏幹點什麽,再出來時有很大可能會抱出一個嬰兒。

這座島上現在沒有女人,女人應該也不會想要跟島上這些殺人犯生孩子。雖然春川樹自己也能利用這個世界裏脫胎于《模拟人生》的法則元素調整他們的性別特征,賦予這些男人能夠生孩子的能力。

(在男女的性別分類下,這些參賽者目前的屬性都是人體結構男性化、服裝偏好男性化、可以讓別人懷孕、能使用立式馬桶。春川樹只要微調一個屬性,把一部分人“讓別人懷孕”這個屬性調整成“可以懷孕”就可以了,全程無痛,簡直不要太簡單。)

——可是真的人類不是游戲裏的小人,春川樹知道自己不能給他們強制配對。就算壞人沒人權,可被他們生下來的孩子又沒犯錯誤,憑什麽要擁有一對人渣爸爸?擁有一個特別好的爸爸的審神者不想讓其他小孩因為自己的原因遭遇這種命運。

不過,島上總要有個房子住的吧?要知道這裏很容易就會下雨了,雖然他很喜歡被雨淋,可人類和刀劍可能不會喜歡。

所以,蓋房子排在疏通河道之後,也要馬上着手進行。

等第三波人湊過來,審神者就派他們去清理海灘上廢棄的坑井,等這個塞滿了石頭和雜物的地方被清理出來,放進被火燒紅的石頭,再鋪上結實的葉子,就能用來烤椰子吃了。

島上的椰子只有在這個地方被烤熟才會變成可食用的東西、在樹莓被吃完前,這個坑井最好得被清理出來。不過,鋪在石頭上的葉子是河道邊快要枯死上的植物上長出來的,只有在疏通了河道恢複了淡水小溪之後,這株植物才會精神起來,葉子也才摘得下來。

等河道疏通後,植物複活,地坑也挖好了,這些人就暫時不用擔心挨餓了。

不過這座島上就是沒有任何的工具,以上工作都得徒手進行。在這一點上,春川樹不覺得有什麽問題。最後一波過來的人,不是惡念最少就是最聰明冷靜,審神者就派他們負責最輕松的采摘樹莓工作。

等給所有人都安排了工作後,春川樹充滿了成就感,感覺自己特別調配有度賞罰分明。他轉過頭對山姥切說,“山姥切,你看,我說的都是真的吧?沒人能拒絕奶牛花上的蛋糕,就算他本來不愛吃甜的也一樣。”

山姥切沉默地點了點頭——剛才一直在挖河道現在終于可以休息的那幾個人正在像瘋子一樣手舞足蹈地狂叫,有的捂着肚子跺腳、有的仰面朝天張着嘴用手狂指、有的捂着臉不停地哭泣,覺得真的安心許多。

他現在相信自己沒有讓春川樹大人覺得麻煩為難了,背後的烏雲和陰影總算消散了一些。沒錯,如果自己對審神者大人懷有惡意的話,現在一定也是這麽慘的……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天累癱了搬家真的好累啊戰五渣感覺自己只剩一層血皮了

給大家看遲到的更新_(:з」∠)_

模拟人生是一個特別棒的游戲,從小玩它對樹立開放多元包容廣博的世界觀特別有好處,比如它讓孩子知道這世界上的性別界定并非只有男和女這兩種死板單調的分類方式。

——by小樹含辛茹苦的老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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