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10

在把貝垂爾從燈裏弄出來,把歐爾卡的身體扔給他之後,提米利亞特意去看了眼這個時代的惡食惡魔,見人家活得生龍活虎之後,便立刻明白了rain給他寫的信中——“送你個來自未來的小天使”究竟是什麽意思。

反正小東西也快死了,世界上不可能同時存在兩個惡食惡魔,這是世界的規則所不容許的。

他想着,把梅菲撿回去養了起來。

然而小家夥比原來養的那只大的還不老實,而且到現在也沒死。

“嗚……”

第不知道多少次被打趴下後,孩子委屈地哭了起來。

“閉嘴。”

提米利亞頭疼地吼道,他是真不明白這個惡魔怎麽這麽像個人。

“明明是你自己撲過來的。”

“因為,提米不死掉的話法伊就不能存在了……”

關于自己之後的那一代“惡魔的廚師”,似乎是直接由他的複制品繼承,并且再一次光榮地和惡食惡魔攪和到了一起。

“憑什麽要我死。”

他挑眉看着被他摔到地上的小小惡魔。

“……嗚……”

梅菲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他的身體這幾年越來越差,有些縫合的傷口甚至出現了裂痕,即使如此,他也依舊活着,連提米利亞都覺得不可思議。

“對不起。”他說,“但是梅菲要保護好法伊。”

“……無理取鬧。”

提米利亞一腦門子煩地扔給孩子一塊烤薄餅。

“啊嗚~”

孩子于是沒心沒肺地吃了起來……提米利亞忽然有些為那個叫“法伊”的複制品感到無奈。

“那個叫法伊的,不是殺死過你嗎?”

“嗯……菲娜也殺死過我啊……可是還是喜歡……”

“你最近常說的菲娜又是誰?”

“嗚?嗚……不太記得了……嗚……”

“……”

這幾年,孩子的記憶時不時會發生錯亂的現象,甚至有一次,他連自己的名字也想不起來。

“啊啊——”

烏鴉飛到提米利亞身邊叫喚,似乎傳達了什麽訊息。

“我出去一趟。”

提米利亞說着,帶着紫眼睛的小烏鴉離開。

“啊嗚?”

孩子眨眨眼睛,繼續吃餅。

——分解兔——————————

“什麽事?”

提米利亞來到貝垂爾的居所。

“塞爾死了,馬薩格爾殺的。”

貝垂爾遞給提米利亞一杯紅茶,徑自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他穿着極為休閑的衣服,紫色的頭發紮成簡單的馬尾辮,絲毫不見昔日教皇的奢華繁複。

“她不是把塞爾當寵物養得挺開心的嗎?”

提米利亞抿了口紅茶問道。

“她的寵物不就是用來殺的?”

“哼。”

“你不高興?”

貝垂爾放下茶杯,看着向提米利亞。

“那是貝希的身體。”

“……也對。”

上一代惡食惡魔貝希被提米利亞殺死後,從他的身體中誕生出了新的靈魂,也就是這個時代的惡食惡魔塞爾。

“塞爾是真的喜歡上馬薩了,為了她假裝自己是個人類一樣。”

“……早知道不應該把他扔到森林,應該扔沙漠。”

“他們還有一對子女。”

“砰!”

提米利亞難得失态地摔碎了茶杯。

“不是他們的孩子,是拜托rain用他們的血做出來的後代。”貝垂爾淡定地繼續說,“塞爾似乎對人類血緣的傳承很感興趣,作為惡魔他還真是個異類。”

“……就随心所欲這點,他很正常。”

提米利亞讓小烏鴉收拾起茶杯的碎片,說道。

“你們不可缺存在的思路真讓人難理解。”

“需要我提醒你,你也是'我們'中的一員嗎?”提米利亞瞥了眼坐着說話不腰疼的貝垂爾,“新一代'喪鐘祭祀'大人?”

“不敢當不敢當,我怎麽好在'惡魔的廚師'您面前稱大人呢?”

臉皮厚度直追養父的紫發青年微笑。

他是在為歐爾卡舉行完葬禮的第三天發現自己可以聽到喪鐘聲的。

那鋪天蓋地的震動如同禿鹫在撕扯他的骨頭,他幾乎無法想象歐爾卡是怎麽忍下來了。

同一天,他被當年與他對抗的教皇候選人的支持者,以虐待非己派為由從教皇的位置上拉了下來——雖然這其實是提米利亞和歐爾卡的鍋,他真心是不知情。

“處刑人不得進入教會管理層……這種莫名其妙的世界定理,究竟為什麽存在……”

如果只是因為他成為處刑人這件事被發現,使他失去教皇的位子,那也不過是因為人定的規定,而非世界的規則。

但是他的失勢,卻與他的身份毫無關系,到現在,教會那群人還在滿大街地找所謂的喪鐘祭祀繼承人。

“因為丢了寶座不滿嗎?”

提米利亞直接坐到貝垂爾的書桌上。

“不是,我只是覺得,有些規則實在太不合理,甚至帶着個人的色彩。”

成為教皇的那段日子裏,他反複翻看了相關的文獻,這便越發肯定自己的想法。

“你打算調查規則嗎?”

“是,我懷疑現在的規則被人修改過。”

“結果你和歐爾卡選擇的,還是同一條道路。”

想要研究世界的定理,最快的方法就是研究被規則限制最深的不可缺存在,歐爾卡的實驗,也多是圍繞他們展開。甚至連身死之後,喪鐘祭祀會有誰來繼承,也是他的實驗內容之一。

“就算不是為了調查,他也會做這樣那樣的實驗的。”貝垂爾帶着不變的笑容說道,“他就是那樣的人,不是嗎?”

“……”

提米利亞沒有回答。

“對了,我這次去塞爾那邊調查,還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

“什麽?”

“塞爾和馬薩格爾的兒女,是一對雙胞胎姐弟,弟弟的名字叫貝倫,姐姐的名字……”他微微一頓,“叫菲娜。”

“?!”

……

“貝倫,走啦~修亞在等我們呢~”

他看見他的雙胞胎姐姐在遠處招呼。

“怎麽了梅菲,哪裏不舒服嗎?”

他聽見他最喜歡的法伊在耳邊擔憂地問着。

“嗚……哎?”孩子蜷縮在角落裏,子彈貫穿的疼痛和刀子切出的鮮血讓他恍惚,“哎?我是……哪一個來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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