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然而似乎在易帆離開之後司文遠就一直在走黴運,好不容易找到了聯系劇組的方式,卻被告知之前那個遭遇了空難的演員居然已經奇跡般地好了。

雖然無奈,司文遠也不能讓人家繼續躺回去,只能想辦法另謀出路。

就這樣,司文遠低着頭一邊走一邊思考,華納則默默地跟在後面不敢說話,或許是出于生物本能的恐懼,他總覺得司文遠看自己的眼神像是要把自己賣了。

事實也的确如此,司文遠的确想過幹脆把這個傻人魚賣了,也不至于現在身上一分錢也沒有,可剛冒起這個念頭,他就想起了之前聽路人說的沒有人魚演出的原因。

這個世界,人魚只能淪為生育工具。

這個星系,比之前ABO的星系好不到哪裏去。

司文遠自認不算什麽好人,他有時候也會有些小市民心态,在他來到這裏之前,他也有過見到別人有困難卻事不關己的時候,現代人的冷漠刻在了他的骨子裏,可同樣刻下的,還有一直堅守的道德标準。

之前司文遠會去救易帆倒是與這個道德标準無關,只不過是因為他當時唯一認識唯一仰仗的只有易帆而已,說到底他還是冷漠的。可是後來他見到的一切都超乎了他的認知,可以說是太不人道了。

他不認為殺害生物進食有錯,可是面對與人類長相無二的Omega和與人類相似的人類,讓他們只能淪為生育的工具,是不是有些太殘忍了呢?

他生于人人平等的時代,即使許多事情都說不上平等,但至少人還是有尊嚴的,女人的地位也得到了維權,可是Omega和人魚什麽都沒有,等待他們的只有壓迫,甚至反抗也不是沒有,只是被殘忍鎮壓了。

一個文明,如果地位被性別被欲望所局限,那還怎麽進步呢?

打住!現在該想的不是文明這類高大上卻很空的東西,而是接下來他們該怎麽填飽肚子,天知道人魚族把他們送上來的時候為什麽沒有給他們錢。

等等,錢?

“華納,你有錢嗎?”司文遠轉身,跟在後面的華納險些撞了上去。

“啊?有、有的,我有帶的。”華納默默拿出一堆金燦燦的東西。

司文遠果斷伸手把那一坨塞了回去:“這種東西能在大庭廣衆下拿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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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華納表示他不是很懂人類。

司文遠抹了抹頭上(并不存在)的汗,他雖然想出名讓易帆來找他,但他不希望易帆去警察局找他……未來有警察局麽?還是說……人魚管理所?

司文遠覺得應該就是叫這個了,簡單直白易懂,懶得起名字的作者估計也懶得改,畢竟他作為主角的名字都起得這麽随便就像起名軟件(這個真不是)裏起的一樣。

“你那些應該都是人魚的貨幣之類的吧?”

“對啊,有問題嗎?”

“有有有,問題大了!你拿着人魚的貨幣想幹嘛?讓人類抓你嗎?”

“……”華納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有點傻,還好有司文遠,他真是個好人。

司文遠:為毛感覺自己剛剛收到了一張好人卡?

“你們好,能聊聊嗎?”突然他們身邊響起了一個人的聲音。

司文遠頓時緊張得肌肉都緊繃起來了,這個人在這裏多久了,他……聽到了多少?

“抱歉,我不是有意冒犯的,我叫伊恩,有些話想與兩位交談,能去那邊咖啡廳聊聊嗎?”那人笑得和藹,很是友善的樣子,深藍色的短發使他看上去很是清爽,眉眼清淡,不是很驚豔,卻很耐看。

或許是對方的态度不錯,司文遠想了想還是點了頭,他絕對不會說是因為自己的肚子餓了的。

[原來你是傲嬌嗎?]

小黑,別鬧。

[小黑什麽鬼,你是在叫狗嗎!?]

你又沒說你的名字,不叫你小黑叫你什麽?你連封面還沒長全呢!

[本大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符文制作大全是也!]

太長了,叫你小符好了。

[符個鬼哦!難聽死了!]

哎呀你怎麽這麽逗比,你以前主人誰啊,都說物似主人,你作者究竟是怎樣一個人啊?

[……我也不知道。]小黑書的聲音難得有些傷感。

[我的意識是跟了你之後才有的,要似也是似你,至于我之前的主人,我只知道他的名字,在我誕生之前,他應該就已經死了。]

誰啊?說說看,說不定我知道呢?

[他姓何,單名一個谕字。]

……還真不認識。

[廢話,本大爺誕生的年代比你還早了幾萬年,你知道個鬼啊!]

“司文遠先……司文遠,到你自我介紹啦,人家都說過名字啦。”華納拉拉司文遠的衣服,司文遠才回過神來,剛剛和小黑書聊得太嗨了,都忘了這邊還有人。

“沒事的,我現在不也知道你的名字了嗎?我們先走吧,總站在這裏也不好。”伊恩笑笑,很不在意的樣子,領着他們去了那邊咖啡廳。

咖啡廳的裝飾一般,或許本身就不是什麽消費特別高的場所,也是,畢竟是別人請客,也不會帶他們兩個陌生人來多高檔的地方。

司文遠和華納本就有些餓了,便點了甜點,選了最便宜的,實在不好意思花別人的錢,當然了,司文遠不介意花易帆的錢。伊恩則是點了一杯咖啡,還是最苦的那種。

甜點和咖啡都上了,司文遠和華納便一臉驚恐地看着伊恩一點糖也沒有加,直接喝了一大口。

面不改色。

“伊恩先生,您不覺得苦嗎?”華納不自覺地用了敬語,或許是對伊恩的行為感到大大的敬佩了吧。

“苦?比起我經歷過的人生還有什麽可以被稱作苦呢?”伊恩直視華納的眼睛,通過華納清澈的眼,他看到的是自己眼中的混沌。

那是經歷了無數失望甚至絕望的混沌。

司文遠不免皺起了眉頭,總覺得這話聽起來怪怪的。

沒等他細想,伊恩便開始了敘述,也不知道是出于哪裏來的信任,他竟是将他們當成了傾訴對象。

“你知道嗎?有的人天生運氣就不好,不管他有多努力,不管他在一些領域取得了怎樣的成就,機遇總是不會降臨在他身上。

“我起先學的是繪畫,導師曾數次誇過我的畫,說有靈氣,但在一次很重要的大賽中,我的創意被竊取了,兩個相似的創意,勝者卻是那個家裏有權有勢的。我失敗了,在我最得意的繪畫上。後來我被冠上了竊取他人創意的帽子,繪畫這條路徹底斷了。”

司文遠有些奇怪,明明只是陌生人,伊恩為什麽會和他們說這些?甚至一開始還請他們吃飯?

“後來沒辦法,我去了一個小地方唱歌,在人類中我的歌聲還是不錯的,也有一些粉絲,好不容易有星探相中了我想帶我做個歌手,結果他招到了一個人魚。那個人魚是通過人魚的路子來的,本來應該上交給人魚管理所的,只是難得遇上一個人魚,人魚的歌聲又是出名的好,他便培養起了那個人魚,讓我教他唱人類的歌,可是正如人類模仿不了人魚,人魚也模仿不了人類,他歌聲中人魚的成分一聽就聽出來了,于是這件事便怪到了我身上。于是我明白了,只要有人魚,人類唱歌的路就走不了多遠,或者說,不幸的自己走不了這條路。”

所以之前司文遠想的果然沒錯,那條路子果然已經被摸透了,以及,真的叫人魚管理所啊?作者你要不要臉?

“于是我想了一條不會被人魚阻撓的路,那就是演人魚。演人魚會有很多在水裏的戲,而人魚一旦下水就會暴露自己,人魚管理所就會把他們抓回去,所以在這條路上只要我堅持我就有機會。可是我忘了,沒有人禍還有天災,我遇到了空難,頂替我的是一個真正的人魚,雖然他演完就被人魚管理所帶走了,但有了他的對比,我就是演得再像也比不上真正的人魚了。”

什麽?怎麽感覺有點不太對?

“于是我去接受了手術,成為了一個人工的人魚,我終于可以做到完美的演繹了,而那也是我人生的最後一次演繹,在我即将被人魚管理所帶走的那一刻,隕石降臨了我們星球,一切都毀滅了。”

這話說的,有點像重生啊!而且隕石……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我在醫院裏,我還是那個即将演出人魚的我,我還有機會,我還有人魚的感覺。以及,你還沒有來,人魚華納。”

話音剛落,華納就睜大了他漂亮的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你怎麽知道我是人魚?”

“他剛剛不是說了嗎?他是重生的,那個頂替他的人魚就是你。”司文遠扶額,華納真是傻得可愛,“不過,你的故事裏似乎沒有提及我,如果我在,華納應該不會被發現是人魚的。”

“沒錯。”伊恩點點頭,“我喊你們過來雖然有發洩一下這個應該永遠埋在心裏的秘密的原因在裏面,但更多的,是因為你。”

“我重生前,華納是去當歌手被發現是人魚的,而因為我的空難使得這部電視劇的人魚沒有人來演,導演便動用了些力量讓華納來演了。可是這次沒有出現一個名叫華納的人魚,我反而是在大街上碰到了你們,而你,司文遠,我從來沒聽說過你的事。”

“你是一個變數,我覺得,或許你能改變隕石襲擊的結局。”伊恩認真地說道,可司文遠卻覺得很奇怪,為什麽這個人能這麽篤定。

“不、不可能啊。”華納帶着些恍惚的聲音響起,“重生這種不符合科學的東西是不可能存在的啊!這違反了法則啊!”

作者有話要說: 最後那個法則以及之前提到的何谕是上一篇文裏面的,後面會解釋,這不重要- -

這篇文的主線本來只是吐槽來着的,一不小心腦洞就開大了- -

然後我這麽勤奮就沒有評論嗎?每回看手機APP通知中心顯示未讀都是站短而不是評價我好傷心來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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