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拜師大典
林殷扯繩出水面，法寶迅速收縮，目光緊盯着洞底，一路上從未回身或眨眼一次。
山頂上幾人将他從水中撈出，随手丢了個淨水咒，烘幹了衣服，就将袍子給他披上，“不錯嘛，足足待了一刻鐘。”
林殷心有餘悸，好在那個東西沒有跟上來，撣衣走到一旁，“長老，這個靈泉底下是什麽東西？”
裴青松前來替他檢查身體。
孔德潤在一旁道：“此處是天地靈穴，底下自然是直通天地之心，只不過最深處的靈壓與氣息都屬于天地初開時的混沌之氣，越靠近反倒越有害罷了。”
孔德潤摸了摸胡子，說道：“你雖服了絕靈丹，但能在水中支撐一刻鐘時間，已經很不錯了。”
裴青松點頭，将手從林殷的背上收回。伐髓水去除了他體內的雜質，又有如此純淨的靈氣灌體，使得林殷的根骨體質已經回到先天之态，筋脈暢寬無阻，“先天之體，可以了。”
林殷笑了笑，眼角的餘光一只捎帶着水潭，心裏凝重，水面此刻靜得如一面鏡子，“長老們不曾下去查看過嗎？保不準底下有什麽天材地寶呢。”
孔德潤道：“你這小子，別成天想些不勞而獲的事了，能用靈水洗髓就不錯了，敢潛下水，神仙也要掉成皮。”
“嗯？”林殷詫異。
孔德潤道：“光你嘴裏那顆絕靈丹，就要花費一千七百多種名貴靈藥煉制而成。而這顆藥甚至也只能保你一時不受泉水傷害，越往下靈氣越濃郁，天地混沌之氣可就不是什麽天才地寶了，那是催命的殺器。就你這小身板下去，怎麽化成灰都不知道。”
林殷前世倒是為此身銷道隕，但這回下潛了數百丈深，倒是沒有事。
已經洗髓完畢，幾人就從禁地離開。
物極必反，雖然靈氣對于修煉大有裨益，只道多多益善。而若是純淨到已經液化的靈氣泉，只怕能火化掉半個修真界。
這腳底下的東西實在讓林殷有些毛骨悚然。
靈心宗的人若是真對此事絲毫不知，改日那玩意兒一時興起出了土，大概這一整個宗門都要送葬了，“宗內的祖師爺既然選擇在此立派，這麽多年了，就沒有人曾下水查探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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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哪兒來這麽多問題，你小子就是看上靈泉了。這個給你，想來泡泉水記得留意身體極限就行了，這水靈氣太足，被傷了可沒有任何靈藥能夠修複。”孔德潤随手将一塊令牌丢給他。
林殷接過，這幾人對他還真是放心，“五長老，我都沒築基呢。”
誰會把一個極為容易出事的禁地通行令交給一個剛踏上修仙路的小修士。
幾個長老早在照世境裏看了他的秘境考核過程，小小年紀就如此心思缜密，想要讓林殷自己犯錯出事的概率只怕可以忽略不計了，也沒理他的賣乖，“提前找四師兄報備即可，四師兄會替你護法。”
林殷謝過，将令牌收起來，他大概短期內不會再貿然去進那個靈泉了。
談仙韻送他回主峰。
峰上已經陸續有考核通過的外門弟子住了進來，只是與真傳弟子的宿舍隔了四五裏地遠，吵吵鬧鬧的喧嘩聲沒有傳到林殷等人耳邊。
談仙韻臨走前囑咐了他兩句，“後日進行拜師大典，小河會來叫你，這兩天別閉關誤事。”
林殷确實要閉關了，靈泉洗滌導致他臨近突破築基，但遠遠用不到兩天時間。
林殷關上門，揮袖下了一個結界，随即就在床上坐下來，只見手心中的靈泉經過泉水洗滌，清澈了許多，眼睛看着，能把視線吸進那汪無形的漩渦之中。
林殷移開視線，打了個手印。開始突破築基。
直至兩日後的拜師大典，林殷在房中參了兩天掌心靈泉，聽到門外有人敲門，這才破陣出來，“微生師兄。”
微生河領着四個弟子，衆人手捧着發帶、玉簪、冠冕，一應裏袍、外袍、鞋襪，和數十種配飾而來，“林……師弟，先把衣裳換上吧，馬上就要進行拜師大典了。”
林殷揉了揉眉頭，這些行頭未免也太多了，将東西接過，進門換衣裳，一邊打趣道：“這也穿得太多了，宗門還用如此鋪張的形式主義。”
微生河笑了笑，只把頭低了一低，專心替他穿衣服，“這些都是必要的。”
林殷道：“不用師兄勞累，稍等片刻就好。”這些衣裳雖然繁瑣，林殷還是會穿的，自顧低頭系腰帶。
五人還是幫他整理了衣冠，微生河道：“這樣快些，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了，就等你過去。”
林殷微微一驚，“我沒誤事吧。”
別真是他閉關導致微生河遲遲才來，他的法陣只是警醒作用，幾人一靠近，他就能察覺出關。
微生河道：“沒有，跟我來吧。”
整理好了衣冠，幾人就出門上殿。
微生河從袖中丢出幾只紙鶴，落到地上時立即閃了一下光，拔地而起一只只仙鶴，抖了抖羽毛，匍匐在地上。
林殷騎上坐騎，一行人飛身上主殿。
仙鶴展翅，飛到雲中，遠遠就見主殿之外已經站滿了一批考核通過的外門弟子，衆人排成方方正正的列隊。
微生河一邊對他道：“此次考核合格者一共七十八人，因為秘境難度異常，本要再多刷掉半數，好在你解圍了。”
林殷笑道：“謬贊。”
他在人群裏掃了一眼，立即就看見了法門座下的弟子，領頭的正是解明姿，搖頭輕笑，“那小傻子，去法門是為難他。”
解明姿體質異常，若不是用特殊的方法，實在難以有突破。
微生河聽他這麽親昵的稱呼解明姿，早聽聞他們兩人郎情妾意，笑道：“五長老雖然話多，但向來關心弟子，解師弟在五長老門下學習，不用擔心什麽。”
幾人飛過人群後落地，微生河直接将他帶入了大殿之中，這才整袍正色道：“林師叔，請上座。”
林殷詫異地掃了他一眼，再看向大殿之上的五人，果然在邊上多出了一個空座。
林殷頓時心中了然，這些掌門長老無人合适收他為弟子，幹脆直接将他往上擡了一輩。這次拜師大典，唯獨他拜的是靈心宗的老祖宗為師。
幾人的目光朝他看過來。
掌門點頭，對他道：“林殷，上來。”
林殷整袍行了平輩的半禮，這才擡步上殿，泰然自若地坐到了衆掌門長老身側。
殿外傳來鐘鳴之聲，外門弟子陸續進門禮拜師長，殿中香煙缭繞之下，衆人的眼睛直勾勾地被上座的林殷吸引了過去。
“這……是林殷師兄？”
“他怎麽坐上面去了？”
“怎麽回事？”
“肅靜。”微生河喝停了衆人的竊竊私語。
掌門這才開口道：“今日入得山門，行拜師禮後，你等就是靈心宗的內門弟子了。往後踏上修行之路，一心向道，切不可給宗門抹黑。”
衆人齊聲應是。
掌門叮囑幾句後，擡手讓林殷起身，“本次考核，林殷的成績為特優等，由我與衆長老代行師職，收其為靈心宗第六十四代掌門的關門弟子。”
衆人嘩然，喧嘩聲緊接着就被壓停了下來。
林殷下臺走到衆長老掌門面前，微生河帶着弟子前來給他送香。等林殷拜過天地師門，行禮完畢，坐回了主位。
衆弟子三拜九叩行拜師大典，拜見上首的六人，“拜見掌門、二長老、四長老、五長老、六長老、七長老。”
禮畢後衆人散場，只留下幾個長老在殿中。
已經身為七長老的林殷不再适宜住弟子房，掌門擡手在地上亮起宗門地圖沙盤，“宗門裏還有幾座山峰都是空着的，林殷，你挑一處吧。”
林殷笑了笑，靈心宗待他不薄，他倒也不必推三阻四，選了一處僻靜的山頭，“多謝掌門師兄，就此處吧。”
掌門點頭，将房儀山的山門印交給他，“房儀山往西就是生靈谷，你既然已經築基，可去那邊挑選一只靈獸坐騎來代步。”
林殷點頭，“明白了。”
代師新收師弟，幾個掌門人絲毫不吝啬。掌門又從袖中拿出一把劍，交給他道：“這件靈寶也可伴你用幾年。”
掌刑長老便也送了一面護心鏡，是件頂級法寶，甚至可擋大乘修士一擊，就是見慣了天材地寶的林殷也忍不住眼睛一亮。
林殷得了好處，将幾人贈送的東西都收進儲物袋中，“多謝師兄師姐。”
等林殷帶好了東西出了大殿，殿外多數弟子已經離開，就在大門角裏等着微生河等幾個真傳弟子，負責送林殷前往房儀山。
微生河見他出來，撤了一步，亮出了身側的人，尴尬地笑道：“小師叔。”
只見解明姿就在幾人身後，一雙眼睛早已眼淚汪汪。幾日不見，相思成疾，眼裏的神色分明像要撲過來把他吃了，結果非要強忍着在原地一動不動。
小傻子鼓着腮，呼吸越來越急促，一不小心就從鼻子裏漏出一聲酸酸的“哼……”，被欺負慘了似地，蚊子一樣地對他叫了一聲，“師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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