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白白說，不出去。”

當眼前的小男孩說有辦法離開安全區的時候，苗苗的小腦袋幾乎搖成了撥浪鼓。

“你不是說外面有很好吃的果子嗎？如果不出去的話，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話？”小男孩虎頭虎腦，語氣卻特別犟。

“白白說，不說謊。”苗苗有些生氣地看着玩伴，“很好吃的果子。”

“那我們去找！”男孩還是固執己見，“不然你就是在說謊。”

“……”

“你們家都不誠實，我上次看見你家店裏的東西好貴好貴的，簡直就是……就是……”男孩表情有些糾結地考慮着合适的用詞，“就是騙錢！”

“白白和苗苗都不騙人！”苗苗小手叉腰，“下次讓，白白帶你去！”

“大人不會讓我們到外面去。”男孩神神秘秘地壓低聲音，“但我知道有一個非常秘密的地方，你敢不敢去？不敢去就是小騙子！”

“苗苗不是騙子！”

兩個小孩子就這麽一路摸到了安全區關閉的門橋附近，而小男孩說的秘密地點，就是人工河與安全區內水源連通的一個水口，雖然确實有一個缺口，但普通人根本鑽不進去，也就是比較纖細的小孩子才能鑽進去。

兩個小孩一前一後小心翼翼地勉強從缺口鑽了出去，但外面就是一條很寬很寬的人工河，小男孩剛從缺口鑽出來就差點滑進人工河裏，還好有苗苗一邊抓着缺口邊沿一邊拉住他。

高牆外和人工河之間只有一條非常狹窄的距離，就算是苗苗這樣的小孩子都必須抓緊高牆外的縫隙處才能站穩腳步，可以說是只有小孩子才能想出來的通道。

“我爸爸說，媽媽一直都生活在高牆的外面，所以我一個人的時候就會跑到外面坐一會兒。”男孩看着不遠處門橋的方向，“因為那座橋總是不放下來，我沒辦法到河的另一邊去。”

“那回去，吧？”苗苗有些擔心。

“不，今天不一樣，我看見好多人到門橋那裏去了！也許今天會開門！”

男孩說完之後，兩個小孩子就停在了那個缺口的邊沿，縮在別人看不見的死角，聽着外面停不下來的動靜。

“苗苗，他們在做什麽？”男孩辰辰聽見了槍響，卻并沒有害怕。

男孩來到安全區的時候還只是一個嬰孩，所以從他有記憶起就生活在安全區裏，那樣的響聲對他來說是稀疏平常的事情。以前男孩的父親還會騙他說那是煙花的聲音，後來就連大人都習慣了那樣的生活，被迫在安全區裏平靜地生活下去。

“不知道，但門橋，沒有人了。”苗苗探出頭去，“有人好吵。”

“我們可以出去了！”男孩壓制着激動的心情，和苗苗一起趁着有人在門橋那裏大吵大鬧，偷偷順着牆沿跑到門橋上，然後以最快的速度溜了出去。

只要跑到河對岸去，人工河旁那些被稱為防線的黑荊棘就足夠遮擋兩個小孩子的身影。

“白白……”躲在荊棘後面的苗苗看着安全區的方向開始後悔，但門橋卻已經開始向上升，很快就關上了安全區對外的大門。

苗苗只能回過頭去看玩伴，卻發現小男孩辰辰也呆呆地站在那裏。

“怎麽？”苗苗偏頭看着他。

“我不知道。”男孩愣愣的，“沒想到真的跑出來了。”

“找，媽媽？”苗苗還記得男孩說過，他向往外面的世界是因為他媽媽生活在安全區外面。

男孩的表情，像是從來沒有考慮過出來以後該做什麽。

“去找，果子？”苗苗還念着之前背包裏那些被她一掃而空的火毒藤果子，雖然有些想白白，但還是對傻愣愣的男孩提出了建議。

還沒等男孩辰辰說些什麽，兩個小孩就聽到不遠處傳來說話的聲音。

然後，他們看見有兩個人沿着安全區外的大路走過來，他們來的方向和之前白青弦他們來的方向相反，一男一女，一前一後，看起來關系并不是很好的樣子。

男的身後好像還背着長條的物件。

“秦商，你別想甩掉我！”大喊的女人長相看起來還年輕，但頭發竟然有些斑白，臉色也非常不好，露在外面的手臂上還有被入侵植物附身留下的痕跡，“別忘了我會變成這樣完全就是你的錯！”

走在前面的男人像是什麽都沒有聽見一樣，任憑身後的女人怎麽說都沒有半點停下來的意思。

“如果當初安全區裏的人罵我是騙子的時候你肯站出來，我就不會在那個時候離開安全區，我不離開安全區就不會被入侵植物寄生，也不會變得這樣人不人鬼不鬼！”

秦商卻并沒有回頭：“同樣的話你還準備說多少遍？”

後面的女人一愣，掙紮着加快了腳步：“秦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我出來這麽久可都是為了找你，一路上遇到那麽多危險都是為了你啊！”

秦商繼續向前走：“是我父親派人帶着你來找我，就算你和其他人一樣死在荊棘堆裏，也記得去找他。”

“你就是關心我！如果不關心我，你為什麽拼了命幫我治療，剛才又為什麽救我？”

“所以無論你覺得我欠你什麽，我都已經還清，你該回去了。”秦商看都沒有看一眼對方。

“我不能回去！”女人害怕地搖了搖頭，“那個安全區裏每個人都在逼問我，他們都想知道你是怎麽治療我的，甚至想拉我去做實驗！”

“那你以後就留在這個安全區，不要妨礙我找人。”秦商皺眉看了一眼前方不遠處的安全區。

“你到底在找什麽人！”

“……”

“一個我只認識了三天的人。但我至今還能夠回憶起我和他相處的每一秒每一個畫面，那三天的每一次綠葉輕動都比這三年來的記憶更加真實。”秦商站在風中，看着将人類和這個世界隔絕的安全區高牆，“說不定這三年就是一個夢，只要能夠找到他，這個夢就能醒……”

秦商說到這裏的時候，突然看見了站在他們前方不遠處的兩個孩子。

其中一個穿着漂亮紅色裙子的小女孩，似曾相識。

“我見過你。”秦商大步走向小女孩，有些詫異地喃喃，“但如果真的是你，為什麽三年了，你卻一點變化都沒有？”

苗苗睜大眼睛擡頭看向眼前陌生的大哥哥，她不認識對方，但一種植物的本能讓她覺得不能再讓對方繼續靠近。

于是她拉着身邊的玩伴，開始向後退去。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更新太快被要求控制字數，五月看情況加更，幹脆借此調整作息，改為下午18點更新，更新完鏡子就可以睡了，不熬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