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美人薄命

純妃的病暫時先擱置下來了,季無憂和谷冬青似乎也是悠閑了下來。谷冬青原本是想回藥王谷去了,但是那皇帝李懷卻是以純妃病情還不穩定為由,硬是要再拖谷冬青一些時日。

原本谷冬青是藥王谷谷主,藥王谷是歸前朝管,但是到前朝的最後一任皇帝覆滅之後,便成了一個獨門獨戶的江湖組織了。

身為江湖中人,向來是只管幫派之間的鬥争,不歸朝廷管,并且這些個幫派為成為朝廷的走狗而羞恥,朝廷中人若是想請的動這些江湖人士,還得頗費一番心力。而藥王谷則是最居江湖之遠的一個幫派,不喜和各大門派拉幫結派,也不喜參與朝廷事物。

而現下李懷居然能請的動谷冬青,不知道是藥王谷門派堕落了,還是這谷冬青另有所圖。

谷冬青和季無憂便免不了要再日日相對一些日子,但是這些天的相處,他們的關系似乎還是沒有什麽長進,不知道是因為同門多年感情早已化入骨髓,淡若無物,還是他們兩個彼此是真的不待見彼此。

谷冬青倒是對誰都是一副淡淡的禮貌,舉止間挑不出任何的毛病,卻是生生的讓人有了距離感。倒是季無憂是十分的自來熟,但這自來熟向來只針對女子,和宮裏的宮女混的十分如魚得水。

是什麽時候讓棠雪察覺到這厮四處散發他無處安放的魅力的呢?大概是去到哪個宮裏都有宮女一臉花癡的打聽季無憂的時候吧。

還有就是今天早上,平時仗着純妃的架勢,誰也不待見的柳兒正捧着一束開得正豔的桃花進來,臉上笑得正是燦爛。

“你這花哪裏來的?這時候桃花不是落盡了嗎?”棠雪好奇的問她。

柳兒聽了笑得一臉的得意,她說:“這是季太醫送的,他用了特制的藥水,可以使桃花在這個季節開放,并且花期很長呢!”

她正說着,臉上卻出現了從未有過的可以的紅暈。

“季無憂?”棠雪想到那個桃花精的樣子,自從谷冬青來了之後,季無憂便像撒了歡的野馬,不停的撩撥這些宮裏的宮女,上至正三品的統禦女官,下至浣衣坊的浣衣宮女,堪稱這宮裏的芳心縱火犯。

棠雪想起在龍城,他那些采花賊的行徑,便出言對柳兒勸道:“我看你還是離他遠一點吧。”

“為什麽?”

“他......”棠雪想了一會,簡短的說道:“四處留情,風評不好!”

柳兒聽了卻不以為然的說:“我卻瞧他比這宮裏......”她話說道一半,自覺失言了,便止住了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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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悶頭說道“奴婢卻覺得季太醫是極好的。”

“......”

棠雪無奈的搖了搖頭。

初五此時不知道哪裏去了,棠雪便起身前往院子裏找,卻發現季無憂正憑欄而坐,膝頭正放着一團毛茸茸的白色毛團,棠雪定睛一看,那不是初五那只肥貓,那還能是誰。

初五向來性子極為傲嬌,除了棠雪之外,對外人向來都是愛搭不理,嗤之以鼻。但是現在初五這只肥貓顯然已經擯棄了它的本性了,這貓莫非也拜倒在季無憂的衣擺下了?棠雪一臉憤憤不平地心想。

此刻的它正在順從地趴在季無憂的膝蓋上,季無憂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着初五,而那只肥貓此刻卻是一臉可恥的陶醉,時不時還“喵喵”叫幾聲,一臉親昵的向季無憂的身上蹭來蹭去。

“季太醫真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啊,連我家初五也要拜倒在季太醫的衣擺下了。”

季無憂聽了,不以為然地勾起嘴角笑了一笑,說道:“不知棠雪姑娘說的哪裏話,我哪有那麽大的魅力呢。”

“哦?季太醫看來是有魅力而不自知啊?”

“這話從何說起,我季某人再怎麽招桃花,也比不過齊王殿下啊,他可是得到了棠雪姑娘的垂青啊。”季無憂說完這句話,沖着棠雪壞笑了一下。

“你......”

“唉......可惜了,美人薄命啊。”他又搖了搖頭嘆息,帶着一絲玩味的笑容說道:“不知他聽說了棠雪姑娘的病情,會如何反映呢?”

棠雪聽完這句話,臉就立刻拉了下來,帶着一絲冷意說道:“你不準告訴他。”

季無憂似乎是很享受她的反映,臉上漾起了微笑,“啧啧啧,真是苦命鴛鴦。”

“你若是不告訴他,你就打算自己一個人孤獨死去了?”

“告訴他又能怎樣呢,徒增傷感罷了。”

“唉,真是令人動容啊!”他又裝模作樣的感慨了一聲,轉而又帶有些神秘的說道:“其實呢,你這個病,我之前說是神仙難救,其實是誇張了些。”

棠雪聽完了,眼神頓時亮了一下,她疾聲問道:“那可還有什麽辦法?”

季無憂看了她的反映,卻只是淡淡的說道:“若是一周前,那還是有解藥,但是現在我才可以真正說是神仙難救了,那唯一就是那血凝子,一周前,已經讓純妃給服下了。”

棠雪聽完眼裏的光一點一點的暗淡了下去,最後她一言不發,不再理會季無憂,只是抱了初五自顧自往寝宮走。

“喂,之前你也沒有将你的命看得這麽重啊!”季無憂在她的背後喊道。

棠雪卻是不回答她,一股腦的往前走,在白花花的日光下,她的背影像是搖搖欲墜的木偶。

誰也沒有看見,她的眼角有一顆眼淚悄然滑下,落在青磚地板上,只留下一個淺淺的淡青色的水印。

以前确實沒有想過,自己的命本來就是撿來的,看來不是自己的東西也遲早要換回去的。自己也沒爹沒娘的,來去赤條條無牽挂,有個最愛的哥哥,可是,他已經和公主定親了,遲早會離開的。

但是現在,她的內心卻渴望,能夠在這人世間,多停留一會。

她偶爾也會想到厮守到白頭的景象是什麽樣子的,有人與我共黃昏,有人問我粥可溫。

人吶,一旦有了感情,就窩囊得不行,怕死,怕失去,怕自己不夠好。

無牽無挂的大俠可以只身仗劍走天涯,可一旦有了妻女,就把馬煮了,随身的佩劍也當作了劈柴的柴刀。

回到寝殿,柳兒又一臉八卦的迎了上來:“棠雪姑娘,你的鴻雁又來信啦!”

“嗯,放着吧。”棠雪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走到書櫃下的角落裏,把手中那只肥貓塞進了貓窩,便轉身回榻上蒙着頭躺着了。

“哎?這是怎麽了?怎麽這麽反常?”柳兒嘀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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