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大一小倆憨憨
“玖玖不去睡覺嗎？”唐旭一手抱着她，一手在紙上快速抄寫。
唐玖鼓鼓腮幫子，氣呼呼的：“哥哥不睡我也不睡。”
唐旭笑了笑，“那你在這幹嘛？”
她挪動身子，小胖手握住了一根筆，不靈活地在紙上畫，“我也要跟哥哥一起賺錢。”
玖玖撐着雙下巴，雙眼認真觀察着唐旭的動作，在一張大白紙上一筆一劃認真寫。
唐旭安靜了好一會。
認真注視着這個深夜不睡覺，非要陪着他的小團子。
唐玖回頭看着一動不動的唐旭，以為哥哥困了。
剛想說話，唐旭低聲開口：“玖玖，為什麽不告訴哥哥你被欺負了？”
聲音像被迷霧圍繞的森林，悠遠深重。
玖玖愣在那裏，低頭看着眼前的白紙。
畫了幾筆她才有些難過地說：“那個阿姨說，她會欺負你們。玖玖想哥哥好好的。”
唐旭笑着揉了揉她的雙腮：“壞阿姨打不過三位哥哥。以後玖玖被欺負了一定要說出來。”
小團子點點頭。
唐旭想了想，謹慎地問：“阿姨還跟你說什麽了？”
玖玖想到了那個阿姨說的話——只要你一哭，他們就會丢掉你，抛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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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爸爸媽媽吵架，她都忍不住會哭。
可每一次哭，他們吵得更兇，誰也不理玖玖。
玖玖隐約記得媽媽不要她的那天，下了好大的雨。
媽媽說要去給玖玖買冰淇淋，她在屋檐下從白天等到晚上，都沒等到媽媽。
雨天很冷，她帶的玩偶兔子都打濕了。
小團子想到這些，黑葡萄一樣的眼睛蒙上一層水霧，看着唐旭的神情有些委屈：“阿姨說哥哥不喜歡玖玖哭，只要玖玖哭，就不要玖玖了。”
啪嗒掉了幾顆眼淚。
唐旭輕聲安慰：“玖玖想哭就哭，哥哥喜歡玖玖，無論玖玖是什麽模樣，知道嗎。”
玖玖想到了不準她哭的爸爸媽媽，聲音帶着哭腔：“可是爸爸媽媽不喜歡玖玖，玖玖一哭，他們就罵玖玖。”
說完這句話，撲進唐旭懷裏哭得愈發厲害。
從前乖巧卻依舊被人丢棄的委屈，四歲的玖玖終于找到人訴說。
唐玖的委屈，終于有人傾聽。
唐旭想了一會才明白，玖玖口中的爸爸媽媽是醫院裏被抱錯的那戶人家。
“那是假的爸爸媽媽。玖玖真正的爸爸媽媽，不知道有多喜歡玖玖。”
他父母兩年前飛機失事離開。
從小他們幾個裏，父母最寵的就是唐绮懷。
唐父常說，以後要給绮懷建個城堡，讓她做永遠開心的公主。
****
第二天早上天剛亮，唐祁過來檢查唐旭的罰抄情況，卻看見小團子趴在唐旭懷裏呼呼大睡。
而唐旭仰着頭靠在椅背上。
雖然是夏天，但家裏開着空調，這兩位也不怕感冒。
唐溫書走過來一臉嫌棄地為他們蓋上一個薄薄的被子，有些疑惑：“玖玖怎麽也在這。”
唐祁掃了眼桌上幾張絕對不是唐旭寫的鬼畫符：“估計起床看到老二在這兒。”頓了頓加了一句，“玖玖是好的。”
他對唐玖，一開始更多的是愧疚。
唐玖才是他們的親妹妹，可他們三個卻對假妹妹如此好，并且一步步讓親妹妹慘死。
但現在卻被這個小團子溫暖到。
被欺負了也埋在心裏不說，乖巧得不像是一個四歲的小孩子。
唐祁觀察了會兒，在唐溫書耳邊小聲說：“這兩個确實是我們唐家人。”
對上唐溫書疑惑地目光，指了指兩個人的臉：“流口水的能力都很強。”
唐溫書看了眼玖玖衣服上的一大片濕跡，笑了笑：“玖玖估計夢到了雞腿。”
“二哥…夢裏估計在奧斯卡頒獎典禮上吧。”
他們看了眼呼呼大睡的兩個憨憨，一起出了書房。
吃早飯的時候，兩個人一邊坐在桌上等一大一小倆憨憨，一邊坐着聊劇情。
“我覺得小說裏的唐绮懷不像是會對小孩子下手的人。”
唐祁贊同。
小說裏的唐绮懷是被嬌養大的千金小姐，一生順風順水，欺負小孩子這種事，她不屑。
進娛樂圈之前有三位哥哥替她撐腰，進娛樂圈之後三位哥哥加上一衆男配為她鋪平道路。
小說裏的唐绮懷安心享受着哥哥們和男配們的寵愛，并且這些炮灰男配從不要求唐绮懷付出，一切都是他們心甘情願。
這才是真正的女主劇本、女主光環。
女主一味得到，但不需要付出。
久而久之，唐绮懷開始習慣并且把所有人圍着她轉當作理所應當的事情。
唐家人黯然離場的時候，她除了一點點難過也沒有別的想法。
她喜歡的是唐家人對她的寵愛，而不是三位哥哥本身。
這種寵愛誰給她都行。
如果從唐绮懷角度，這當然是一本得心應手的完美爽文。
但從小說裏若幹炮灰和男配們來看，應證了一句老話：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女主光環法力無邊。
因為是炮灰，所以下場只能凄慘。
而唐绮懷昨晚欺負玖玖的舉動，大概證明了一件事。
唐祁說：“從前她做什麽都一帆風順，昨晚唐旭三番兩次拒絕她的請求，加上剛剛暴露出自己是假千金，她應該是慌了。”
“我倒覺得，這才是她真正的本性。”
小說裏的唐绮懷人生太完美，女配欺負她了，自有人替她欺負回去。
她不用在好與壞中做任何選擇，但當遇上困難時，沒有人幫她，她的抉擇就體現了她的本性。
唐祁想了想：“最近還是謹慎一點。激怒唐绮懷不知道女主光環發作又要怎麽欺負玖玖。”
“嗯，那個直播綜藝大概就是她第一次出場。二哥确實要小心些。”
說曹操曹操就到。
唐旭領着唐玖，一大一小迷迷糊糊地坐到餐桌前。
唐溫書遞給唐旭一個小冊子。
上面方方正正寫了一行字《炮灰自救指南》，唐旭眼睛一亮，接過來翻了第一面，臉垮了大半。
光白的紙上印了三個字：四歲智商版。
唐旭一把搶過大哥手裏的小說，面無表情：“弟弟你瞧不起我。你會為此付出代價的。”
唐溫書為小團子倒了一杯牛奶，看着她慢慢喝下，眼皮都沒給唐旭一個。
他哥哥什麽德行他不清楚嘛。
唐旭內心燃氣熊熊烈火，他一定要好好背下小說，給大哥和弟弟看！
不就是一本書嗎!
不就是十幾萬字嗎！
不帶怕的！
十分鐘後。
“弟弟，那本四歲智商版給我。”
一雙手伸到唐溫書面前。
“嗯？”
“我幫玖玖保管。”唐旭說得雄赳赳氣昂昂。
唐溫書把冊子遞過去的同時嚴肅囑咐：“你過幾天帶玖玖去的那個綜藝，應該會有男配出現。”
唐旭翻開小冊子，第一面是貼着一個面容瘦削男人的照片。
下面還有詳細的個人介紹。
尹深，24歲。尹家次子，去年回國。愛好烹饪美食，是享譽國際的名廚。
“他跟我們有什麽關系。”唐旭問。
“你是不是又沒看小說。”
“大哥我看了！”
“但我又忘了！”
正在吃雞蛋的玖玖無奈地跟唐溫書說：“二哥好笨哦。”
“嗯，因為他不愛喝牛奶。玖玖多喝一點牛奶。”
小團子聽完，驚恐地咕嚕咕嚕給自己灌牛奶，她才不想跟二哥一樣。
唐旭：…
“尹深是名廚，但他有很嚴重的厭食症。”嘲笑完唐旭，唐祁心情不錯地說。“這次你們去參加的《開吃吧，吃貨》唐绮懷也在。小說裏唐绮懷很可能因為這場吃播吸引了尹深的注意。”
“小說裏沒有明寫，但這是老三分析劇情後得出的結論。既然你智商不夠，你應該相信溫書的智商。”
又被諷刺的唐旭：……
“尹家你也知道，在高端食品方面做得很好。這場直播不久，唐绮懷手上多了幾個貴族食品代言，并且打造出了一個吃貨人設。粉絲很買賬。”
這個唐旭知道。
《開吃吧，吃貨》是唐绮懷吸的第一波粉，後面幾個高端食物代言讓她身價高漲。
算是她事業的起點。
唐绮懷進娛樂圈之後，他跟大哥三弟的炮灰之旅就算開始了。
想到小說裏他們悲慘的結局，唐旭變得認真嚴肅了些：“那我要做什麽？在直播上拆她擡？”
“二哥，你到時候多注意唐绮懷的直播間有沒有空降有錢人就行。”
唐旭懷疑：“就這？”
“就這。”
“其他呢？”
“其他我有辦法，二哥你專注搞事業吧。”
唐溫書心情疲憊，他二哥除了演戲，幹啥啥不行。
唐旭喝了口牛奶，勉強同意。
“對了，尹家的高端食品有哪些？”唐绮懷可能代言的吃的，他要堅決抵制！
“你們喝的牛奶就是。”
唐旭嫌棄地把牛奶挪向一邊，“玖玖別喝。這是壞人的東西。”
玖玖攥緊了抱杯子的小胖手，眼神滴溜溜地看向想跟她搶牛奶的二哥，咕嚕咕嚕喝的更快。
二哥不僅自己笨，還想讓她變笨。
喝完後暢快地放下杯子。
嘴巴上一圈牛奶跡，像白白胖胖的聖誕老人。
最後還打了一個嗝，連忙捂住嘴巴，“不是玖玖，玖玖沒有。都是二哥。”
被人嘲諷還要替四歲小團子背鍋的影帝：？
他不要面子的嗎？
桌上一片笑聲，唐祁附和地說：“對，是你二哥。”
之後的幾天唐旭帶着小團子看着各種綜藝節目，要出去拍攝的那天，給玖玖換了一身別致的衣服。
小團子穿着一件小豬寶寶的連體卡通衣，頭上帶着小豬鼻子的帽子，身上背了一個小小的豬頭包包，牽着唐旭的手，站在門口奶聲奶氣跟大哥、三哥說再見。
“二哥，你沒帶那個碗吧？”唐溫書小聲問。
前幾天他二哥拍回來一個比玖玖臉還要大的盆，說要給玖玖當碗用。
小團子這幾天吃飯用的還真的是那個。
每次吃飯玖玖小小的一個腦袋都要完全埋進那個盆裏，樣子別說多好笑了。
這種碗在自家人用用就算了，千萬直播網友面前…還是算了。
唐旭堅定地說：“弟弟放心，我沒帶！”
一分鐘後，唐旭領着小豬公主出門。
唐溫書隐約聽見小團子激動地問唐旭：“哥哥，我的大臉碗呢！”
“在包裏！”
“哥哥棒棒！”
唐溫書：……
作者有話要說： 玖玖奶聲奶氣開口：有了大臉碗，哥哥再也不用擔心我吃不飽啦。
唐旭順手往盆裏丢了一塊肉。
唐祁&唐溫書：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