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和親公主VS鄰國皇後
納蘭承萱回到宮內時差不多是午膳時分,她剛換好衣服,就聽見荷秀來通傳餘西來拜見她。
“西西用過午膳了麽?”
納蘭承萱連忙走到外殿握住了了餘西的手,表情憔悴。
“還沒,娘娘可否允許餘西與您一同進食?”
餘西反手握住納蘭承萱的收,輕輕的拍了拍。
“那是自然。”
納蘭承萱拉着餘西就坐,臉色好看了一些。
餘西今日着了一身白衣,同往日感覺不大一樣。
更漂亮了,納蘭承萱聽見自己在心中如此嘆息。
在用午膳的時候,餘西頻頻向荷秀看去,納蘭承萱眼眸暗沉,卻不動聲色的用完飯食,揮退了所有人後,納蘭承萱帶着餘西進了內殿。
“剛剛為何一直盯着我的侍女看?”
納蘭承萱說得有些不滿。
“她今日……倒是伺候的用心。”
餘西對着納蘭承萱若有所思的揚起了笑容。
“吃了些教訓,總該如此吧。”
納蘭承萱眸若秋水,雙手環住了餘西的脖子。
這兩年她的身子抽高,倒是只比餘西矮了一些,這個動作做起來也不費力。
柔軟的雙手環住脖子,餘西微微低頭,用疑惑的表情看着納蘭承萱。
“兩年前的話,你還記得吧。”
納蘭承萱微微昂着頭,聲音很輕,卻不容忽視。
“怎會忘記。”
餘西回了一個笑容。
她們之間靠的那麽近,戒備卻又那麽深。
納蘭承萱滿意的笑了,兩年前她接受了這個人的投誠,用兩年來考慮這枚棋子是否可靠,所幸沒有讓她失望。
“這不是怕姑母走了,你便忘了麽?”
納蘭承萱微微踮腳在餘西的唇上落下一吻,笑得很甜美,一如往昔。
“不會的。”
餘西退了一步,讓納蘭承萱的雙手從她的身上滑落。
“皇後娘娘真是好氣度。”
餘西皮笑肉不笑,看起來十分冷淡。
“承寵之日,別忘了提點提點我。”
納蘭承萱有些倦怠的打了個哈欠。
“你怨我麽?”
“怎敢怨你……你可是皇後娘娘啊……”
餘西的聲音誇張而諷刺。
“多謝了……”
納蘭承萱發出幾聲笑,擺擺手讓餘西退下。
當木門被合上的時候,納蘭承萱也感覺到她的心一抖,有點空,又有點不知所措。
自古以來很多女人都這麽做過,自己的寵愛不穩,她們會用身邊的侍女爬上男人床,等侍女受寵之後,多半不會忘了自己的主子,她們的地位也能夠連帶着穩固。
納蘭家的女人,向來心黑,被納蘭容月悉心教導的納蘭承萱斷不會有單純這種性格。
納蘭承萱知道餘西喜歡怎麽樣的她,她便演出一個怎麽樣的她。
納蘭承萱一眼相中這個鄰國的和親公主,其實就算餘西不自己來投誠,她也會刻意的去接近。
兩年,她們的關系越發的好起來,納蘭承萱了解到餘西喜歡怎麽樣的完美,她便弄出一個怎麽樣的完美。
天真爛漫,隐忍單純……
納蘭承萱幾乎就此沉溺,如果她真的是那個樣子該多好,可以納蘭容月的死亡卻讓她從夢一般的美好裏驚醒。
她必須利用那個人,她必須穩住自己皇後的位置。
當是一場美夢吧,夢醒了,該是成空了。
納蘭承萱拔下了頭上的簪子,握得很緊很緊,坐在床腳,有些無神的望着頭頂。
——你看你喜歡麽?
——喜歡……很喜歡。
她又小心翼翼的把簪子插了回去,坐在了梳妝臺前,開始給自己抹米分。
她才不會難過,因為她是納蘭承萱,對吧?
餘西乘着步攆看着宮內的風景。
【宿主你別難過~】
十九飄出來心疼的安慰着自己的宿主,兩年很長有沒有,小皇後真能演有沒有,自家宿主可是那麽掏心掏肺的……這他媽的狗血的套路。
“誰和你說我難過了。”
餘西語氣輕快的和十九說話。
真正的納蘭承萱本來就該是這個樣子的,餘西的眼裏帶着深深的笑意,你演我也演,最後誰會更難過呢?
【這世界就不能單純一點麽!你們這些套路的人類!】
十九哭唧唧的又飄回去了。
餘西動了動手指,露出了一抹勢在必得的笑容。
我的小皇後,可千萬別哭啊。
納蘭承萱去求見燕秋翎,臉色蒼白又焦急。
“陛下,臣妾……臣妾有些話要和你說,可否讓公公退下?”
納蘭承萱表情有些怯懦。
“四喜出去吧。”
燕秋翎頭也沒擡的開口。
皇帝身邊的太監已經換了,富德去了哪兒,納蘭承萱已經大概猜想到了。
“皇後回了趟娘家怎麽不在家歇着。”
燕秋翎擱下筆,笑吟吟的看着納蘭承萱。
“臣妾來替不知事的族人請罪。”
納蘭承萱對上了燕秋翎的眼神,跪了下來,身體伏的很低。
“哦?請罪……這罪……你請得起麽,嗯?”
燕秋翎下了臺階,居高臨下的看着納蘭承萱。
“自然是請不起的,但家父還未釀成大錯,希望陛下網開一面!”
納蘭承萱猛地擡起頭,哀求的看着燕秋翎。
“看來這罪是萬分嚴重的咯,皇後不如說來聽聽。”
燕秋翎心裏已經隐約有了些底了,臉上的笑容便越發令人尋味。
燕秋翎在詐她,納蘭承萱心裏一顫,條理清晰的開始請罪。
“家父與家兄大逆不道,意圖謀反,結黨營私,樣樣都是大罪,到這僅是家父與家兄二人之責,是納蘭家二房的過錯,與其他納蘭族人并無相幹,願陛下網開一面,納蘭家必定獻出所有權力,為陛下效忠。”
“哦?納蘭石那個家夥果然不老實啊,你這樣子和太後還真像,是朕最厭惡的樣子。”
燕秋翎厭惡的轉身,背對着納蘭承萱。
“有法子的,只要陛下你肯相信臣妾。”
納蘭承萱看着燕秋翎的背,露出了一個笑容。
“便信你又如何。”
燕秋翎轉身,和納蘭承萱有深意的對視了一眼。
納蘭承萱沒有想到,消息會傳的這麽快。
離見皇上那日不過過去了兩三天,她剛與二叔商讨完事情,就聽見荷秀前來通報。
“皇後娘娘,老爺求見。”
荷秀頭埋的很低,在納蘭承萱把眼神掃過來的時候,更是身體一顫。
“讓他進來吧。”
納蘭承萱冷冷的看着還在顫抖的荷秀,心裏一陣煩躁,留這個丫頭在身邊不過是為了迷惑父親,沒想到這個丫頭這麽不老實,居然敢打聽她的行蹤。
她已經整整三天沒有見到餘西了,每個夜晚餘西都沒有如往常一般到來,納蘭承萱有些空落,再加之要處理納蘭家麽事情,她整個人都處于高壓之下。
“你個孽障,你是不是在和納蘭誠商量奪走我納蘭家的地位!”
納蘭石一進來就暴怒的呵斥。
“若是父親你乖乖聽女兒的話的話,但也事不至此。”
“你居然去和皇上說,你是不是忘了你和誰是綁在一起的,我倒下了,你以為你還能安穩的當着皇後麽,到時候你的下場也好不了!”
納蘭石的臉色扭曲,眼神散發着惡毒的光芒。
“這些就不用父親您擔心了,外男不方便進入宮闱,就算您是我的父親,這也不合禮法,請吧。”
納蘭承萱揮了揮廣袖,态度不耐。
“你就是這樣對待你的生父的麽!早知如此,我何必生你養你,早該在你剛生出來的時候就掐死你,以免你現在來禍害我!”
納蘭石已經快被逼上絕路,他意圖謀反的事情不知被誰透露到了族裏,因為是納蘭容月讓他們納蘭家壯大至此,他是納蘭容月的胞弟,因此位列族長,而如今,他的女兒居然聯合別的族人要來奪走他的位置!
“可惜父親你沒有那麽有先見之明,在女兒剛出生的時候就掐死女兒呢,真是可惜,你早該掐死我的。”
納蘭承萱神色冷漠,納蘭石被她氣的說不出話來。
“孽障孽障!”
納蘭石拂袖而去,如果有一日他的下場堪憂,他也一定不會讓這個孽女好過的!
納蘭承萱面無表情的看着父親遠走,揉了揉眉心。
皇帝夜夜歇息在餘西那裏,餘西理所當然的成了後宮之中最受追捧的一人。
納蘭承萱心緒煩亂的行走在灌木花叢之間,她揮退了所有的婢女,想要去餘西的宮殿,卻沒想到十分湊巧,在半路就遇上了自己的目标,只不過氣氛不大對罷了。
“淑妃妹妹這話倒是擡舉我了。”
那個人的聲音慵懶,帶着輕輕的笑意,讓納蘭承萱擡頭望去。
小涼亭裏,淑妃和餘西相對而坐,言笑晏晏。
“怎麽能是擡舉呢,姐姐受寵我們這些妹妹可都是看着的,當之無愧的豔絕後宮啊。”
“妹妹說笑,皇後娘娘風姿更一籌。”
“皇後娘娘?”
淑妃那有些尖細的聲音近乎嘲諷的說出這四個字,哼笑聲讓人聽出了她的不以為然。
“現在宮內什麽形式,姐姐不會不懂,皇後娘娘我們還是莫提了,沒了太後,她……”
淑妃搖了搖頭,面若嬌花,顯得很不屑。
餘西沉默下來,納蘭承萱的心也跟着一緊,心裏暗自期盼着餘西能夠維護她。
“慎言。”
餘西只說了兩個字,納蘭承萱心裏的失望幾乎要滿溢出來。
你也是那麽以為的麽……
西西…………
“是是是,姐姐教訓的是。”
餘西在涼亭內喝茶,納蘭承萱躲在假山背後看她的側影。
“皇後娘娘怎麽在這裏,莫非那麽見不得人麽?”
淑妃的調笑在不遠處響起讓納蘭承萱猛地回神。
任淑妃怎麽譏諷,納蘭承萱都不回話,只是一直看着餘西。
聽着淑妃的嘲諷,餘西也沒有做出任何反應,納蘭承萱覺得很委屈,以前只要有人敢說她一個不好,她的西西都會幫她反駁回去的,可如今…………
淑妃覺得沒什麽意思的走了,嬌俏的向餘西和納蘭承萱告別,帶着一串宮人動靜不小的走了。
餘西的宮人守在遠處,只有納蘭承萱和餘西兩個人對視。
納蘭承萱想去拉餘西的手,卻被餘西躲過了。
“他們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麽?”
衆叛親離,莫不若此。
納蘭承萱的眼眶紅紅,在眼淚要流下之前,卻感受到了輕柔的撫摸。
似皎月似絲綢,納蘭承萱有些迷戀的感覺着餘西的撫摸。
“你又在玩什麽把戲?”
冷冷的語調把她拉進現實。
餘西仍然在輕柔的撫摸着她,納蘭承萱只覺得剎那間如墜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