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阮主席,奇男子
畫室內,大部分同學都在畫靜物——人型雕像。
而阮雲溪則坐在角落,靜靜地畫一只手。
黑色的鉛筆不斷地游走在畫板上,勾勒出淩冽的線條,镌刻出手上的紋理,一下一下一筆一筆。
腦海中漸漸浮現出了傅晟指尖的粗粝,摩/挲過的力道,以及劃過自己手心時微/妙的觸感,仿佛他的指尖化成了水,順着自己手心的紋理不斷地延/伸延展…
啪——
鄰座男生鉛筆掉地的聲音,驚碎了阮雲溪的回憶,也截停了畫板上即将成形的手。
我在幹什麽?
為什麽會畫傅晟的手。
阮雲溪錯愕的凝視着畫板,陽光中那只手好似變幻成了細碎的光影,飄忽流動延伸向前,在即将到達眼前時悄然凝聚,最終形成了傅晟俊逸的輪廓,毫無轉圜的沉進了阮雲溪的眼底。
心猛地震了兩下。
阮雲溪伸出手,貼在心髒上,感覺那裏不太正常的跳動與灼熱。
他知道他對傅晟信息素的沉迷,已經到了難以控制的程度。他的每一下觸碰,都會喚起自己無邊的沉淪與無限的臆想。
這很危險。
再這樣下去,真的會出事
耳邊傳來了幾聲嘈雜的喊聲,阮雲溪放下了筆,身心俱疲的擡頭看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傅晟和黃天霸在操場上又杠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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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要打一場籃球賽,輸了的人要跪下叫爸爸。”
“真的假的?”
“沒事,傅晟一定能贏。他認真起來,黃天霸算老幾。”
阮雲溪将畫板上的畫取了下來,端在面前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沒狠下心扔掉,将其夾在畫冊的最底層,走了出去。
陽光灑在籃球場上,照亮了操場上馳騁的少年們,青春的朝氣蒸騰而上,仿佛連空氣都有了活力。
傅晟運球與黃天霸對峙,沈陽、徐家洛在一旁防守。
傅晟抓住時機一個側身,左腿向前一邁,半個身子防住黃天霸,準備與其錯身而過,将球傳給沈陽。
黃天霸這邊一直防着傅晟,站在他面前擋着。傅晟往前跨一步,他就往前進一步。此時,看見傅晟有所動作,黃天霸往一旁的黑胖子那看了一眼。
黑胖子是個體育生,一米九的個子,長得賊壯,專業是扔鉛球,經常與黃天霸混跡在一起。黃天霸一個眼神,黑胖子就知道他的意思,正準備去防守沈陽,卻看見了面前180斤的成全。
成全揮着健碩的膀子,膀大腰圓的站在黑胖子的面前,臉上的肉随着動作不停的亂顫,不屑的挑了挑眉,“你的對手是我,專心點,哥好好教你做個人。”
黑胖子不服輸的用膀子怼了成全一下,成全立即還擊。兩人逐漸從防守變成了互怼,互不相讓的頂着,像是兩頭精壯的小牛犢子。
黃天霸眼看黑胖子是靠不住了,沈陽那又沒人防守,一旦傅晟将球傳給了沈陽,場面可就不好控制了。
不行,決不能輸。
黃天霸伸出了胳膊,在撞向傅晟的同時,用胳膊肘狠狠的怼了他一下。
“呃”
傅晟昨夜打了一夜的架,從後背到側腰都蔓延着黑青。黃天霸這麽一頂,正好怼在傷口處,尖銳的疼痛頓時蔓了上來,疼的傅晟下意識的膝蓋一屈,手一松,籃球從手裏掉了下來。
黃天霸順勢接過,正欲投籃,手臂卻被一股大力鉗在了半空中。
“誰——”黃天霸憤憤的扭頭,蹙着眉,罵罵咧咧的看向了拉住他的人。
阮雲溪扶住了傅晟,冷到極致的盯着黃天霸。
燦金色的陽光似波光粼粼的湖面,沉在少年的眼底。一點一點無聲的撕裂,破碎成細碎的剪影。
化為鋒利的刀刃,将萬物都割裂。
黃天霸怔在了當場,瞳仁震動的看着面前冷酷的阮雲溪,“阮主席,你”
“你犯規了。”阮雲溪松了手,轉眸看向了傅晟,“沒事吧?”
沈陽、徐家洛也跑了過來,“黃天霸你真特麽陰啊,打不過就犯規?”
傅晟含笑看着阮雲溪,以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擔心你男人啊?”
阮雲溪看了傅晟一眼,無聲的示意他別瞎說。眸光又轉到了他的腰上,手輕輕的撫了一下,揉了揉。alpha緊致的腰充滿了力量,蘊含的熱意透過校服襯衣傳到了阮雲溪的手心,仿佛也一并聯通了他的心。
傅晟享受着阮雲溪的按摩,飽滿到極致的唇勾起一個俊逸的弧度,眸光潋滟,缱倦深情。
“我又不是故意的,打籃球身體對抗很正常啊。”黃天霸不饒人的回怼,目光一轉看向了傅晟,“是他自己沒拿穩球,怪的着我嗎?”
“草”,沈陽不服氣的推搡着黃天霸那邊的人,氣的吹胡子瞪眼,恨不得上去暴揍他們一頓。
場面越來越混亂,阮雲溪微微蹙了蹙眉。
傅晟知道阮雲溪不喜混亂,咳了下嗓子,制止了他這邊的人。将手背了過去,悄悄的握了下阮雲溪替他揉腰的手,示意自己沒事。
在阮雲溪的手被觸碰到的那一刻,立即如含羞草般的縮了回去。
傅晟在心中竊笑。
早晚有一天他會小心翼翼的揉開阮主席那份矜持,讓他毫無保留心甘情願的在自己面前綻放。
傅晟不屑的看向了黃天霸,“你要玩陰的是吧?好啊,我奉陪到底。記住,一會兒站不穩了,就直接跪下,別強求自己。”
黃天霸氣的牙癢癢,皺着鼻子,籃球在他手中摳的滋滋響。
“還打?”阮雲溪轉眸看向了傅晟。
傅晟示意阮雲溪放心,側身在他耳邊說道,“看你男人怎麽拿第一。”
阮雲溪對傅晟滿口“你的男人”,都快聽得免疫了。無奈的搖頭,活動了下手腕,看向了在場磨拳霍霍的衆人,“加我一個。”
場上二十幾人面面相觑,仿佛聽到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一個個的表情又驚訝又豐富。
甚至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筆杆子打天下、畫筆描繪人生的阮主席居然要與一群散發着臭汗的大老爺們一起打球。這不就相當于孔老夫子加入了法家學派,從此放棄“仁義禮智信”,轉而拿起了刀劍,直接剛、奧利給麽?!
全場還在震驚的時候,阮雲溪這邊已經挽起了袖子,一臉的平靜加無所謂,坦然的就像吃完飯下樓散個步。
傅晟的表情也很豐富。
倒不是震驚阮雲溪居然下凡了,而是竊喜自己老婆真厲害,學問天賦異禀、運動如魚得水,真是舉世無雙奇男子。
當阮雲溪正式上場的時候,全場已經完全從震驚轉化為了佩服。
大家相當統一的遠離阮雲溪,能不碰他就不碰他。
一方面是阮主席寒冰般的體質,無時無刻不淬着冷意;另一方面,他身前還有一個人——校霸傅晟。
傅校霸根本沒給別人靠近阮主席的機會,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一直護在阮主席的面前,甚至都打擾到阮主席投籃了。
操場上逐漸的擠滿了同學們,大家一傳十十傳百,皆是來觀望阮主席的。
全場吶喊的聲音此起彼伏。
“貼吧小寫手”江漸、田鑫也搬來了小板凳,乖乖的坐着觀望。
這段時間,心思如發的江漸已經從日常瑣事中觀摩出了傅校霸與阮主席之間暗藏的小貓膩,所以話題已經從兩a争一b,演變成了兩a之間畸形的愛。
不過,自從改了描寫對象後,吧貼不降反升,很顯然大家比起看兩a一b,更喜歡追求刺激的aa戀。
阮雲溪與傅晟正配合投籃,一個防守,一個進攻,無比的默契。
在比賽結束的最後三十秒,阮雲溪越過黃天霸,将球傳給了不遠處的傅晟。
傅晟一個捷如飛鳥的三步上籃,奠定了這場籃球賽的勝利。
三班的同學們都在歡呼,阮雲溪也站在原地,擦了擦汗。
突然,在一片陽光灑下的瞬間,阮雲溪眼前密密麻麻的人影,逐漸的重疊變幻,影影綽綽,形成了一片白茫茫的霧霾。
以風卷殘骸之勢壓在了他的身上。
空氣中各色的信息素變得越來越濃烈,每一個人身上的氣息都在往他的身體中鑽,每一塊骨縫都在滲着痛。
阮雲溪眼前一黑,跌跌撞撞的往前走了一步。
一個溫暖熾熱的懷抱擁住了他,懷抱裏的氣息沖散了所有圍繞在阮雲溪身邊的霧霾。
龍舌蘭形成的海将阮雲溪緊緊地包裹在了其中。
在滅頂的那一刻,他仿佛化做了一只甩/尾/魚,随着浪濤沉/浮,無力的蕩/漾着、游/動着,逐漸的陷進了yu/望的旋渦。
傅晟詫異的摟着懷裏的阮雲溪,他能感覺到阮雲溪的柔/軟、熾/熱、迷/離、以及潮/濕。
傅晟不知為何,一點都不想讓人看見阮雲溪這個樣子。
任何人都不行!
他輕輕地撐/開了身上的校服外套,将阮雲溪藏/在了衣服/裏。
寬大的肩膀、強壯的胸膛擋住了阮雲溪白皙的脖頸、偏瘦的身軀、細/軟的腰線、以及yan/伸向下的筆直長腿,割裂了所有人的目光,隔絕了所有人的氣息,斷絕了所有人的存在。
“雲溪你怎麽了?”
傅晟關切的聲音在阮雲溪的耳邊響起,雜糅着他略微粗重的呼吸、熾/熱的鼻/息,尾調缱绻而纏/綿,像是粘//膩的蛛絲,附着在了阮雲溪的身上,吞噬他蠶食他。
“雲溪”
暧昧的語調,親昵的稱呼,蠱惑着阮雲溪的心。
少年緩緩地擡起了頭,桃花眸緋紅,溢着水氣,絲絲縷縷像是夏夜的細雨,布天蓋地糾/纏不休,映襯着眼前渴望的人、沉迷的氣息。
阮雲溪微微張開了唇,在任何人都看不見的地方,輕輕地含住了傅晟的喉/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