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費辛又給18班上化學課

體育生和藝術生區別還是很大,一進18班教室,撲面而來就是雄性激素過剩的強烈氣息。

19班男女生數量基本持衡,而18班五十幾個學生,女生不到十個,多數看模樣還都比較男孩子氣。

萬鵬個子很高,坐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上課約三分鐘,他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臨下課,費辛布置了作業,18班的化學課代表是個女生,紮了個利落的馬尾,長得相當漂亮。

費辛問“哪位同學是化學課代表”的時候,她一站起來,前後左右幾乎所有男生都看她——男人這種生物,無論年齡大小,對漂亮姑娘的喜歡永遠不加遮掩。

費老師高冷地點頭,示意課代表同學坐下。

有人在教室門口探了下腦袋。

費辛回頭看,是18班的班主任,姓許,女老師,教18和19兩個班語文課。

許老師:“費老師,不妨礙你吧?”

費辛:“沒,講完了。”

許老師:“那行,我叫個學生有點事。萬鵬,你出來下。”

萬鵬剛睡醒,一臉毛躁地把校服外套穿好,大步從後排出來。

下課後,費辛回理化辦公室,經過語文辦公室,門敞開着,裏面站着倆學生,一個是萬鵬,一個比萬鵬矮點的是俞仲夏,倆人正在接受許老師的教育,隔壁19班的班主任也在。

許老師正說到:“一到課間你倆就鬧事兒,還有完沒完了?”

費辛路過只聽到這一句,案情也很明白了。

俞仲夏和萬鵬不是只在他那節課的課間互揪衣領,而是每個課間都蠢蠢欲動地挑釁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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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辛當晚沒有晚自習,放學後就回了家。

費家父母今天回來得都比較早,夫妻兩人合力做了一桌子菜,慶祝兒子第一天實習圓滿成功。

費辛洗了澡,把穿了一天,十分束縛的襯衣西褲換掉,下樓來吃飯,像解除了封印,對着他媽猛男撒嬌:“辛麗萍女士!上班好累啊!誰發明的上班!我不想上班,只想在家陪你做做飯這樣。”

辛麗萍笑着拍他,又問:“學校怎麽樣?上課難不難?學生聽話嗎?”

費辛道:“還行,不難,不聽我的話。”

辛麗萍說:“十六七歲中學生,正是最難管的時候。你上高中那幾年還不是一樣,我都不想和你說話,怕被你氣着。”

費辛驚訝道:“有嗎?沒有吧,我怎麽記得是你每天都追着跟我說話,還老是不敲門就進我房間,看我在幹什麽。”

辛麗萍立刻失憶:“有嗎?沒有吧。”

費文謙說:“不管怎麽樣,別跟學生起沖突,你年紀比人家大不了幾歲,自己還是個學生,學生不服你也很正常。”

費辛道:“怎麽可能起沖突?我怎麽敢?我一個弱小無助又可憐的實習老師,教的還是特長班,班裏那些體育生,馬上就比我還高了,真要打起來沒準我還真打不過。”

“算了吧。”辛麗萍道,“是誰剛上大一,就和人家體育系因為搶籃球場打起來的?還打不過中學生?你教的要是皮特帕克我就信。”

費辛先是謙虛:“我那不是年輕氣盛才不着調嗎?早不那樣了。”

又吐槽說:“蜘蛛俠都沒我這學生變臉快。”

他把暑假撞見萬鵬欺負俞仲夏的事說了,但沒說他懷疑俞仲夏可能喜歡萬鵬這一茬,只說:“這兩個,現在都是我的學生,今天他倆還差點在學校打起來。”

費文謙不可思議道:“現在中學生怎麽這麽誇張?打人那個,還就住在咱們小區?”

費辛道:“你們見過一個老玩滑板的男生嗎?只比我矮小半頭,就是他。”

費文謙搖頭,辛麗萍卻說:“我見過兩回,住前面公寓樓的吧,家裏養了條邊牧,我見過他滑着滑板遛狗,真怕他不小心摔着。”

費辛做驚恐臉:“嚯,好家夥!運動神經夠發達的,幸虧沒認出我來,不然我不死定了麽。”

辛麗萍責備他說:“還沒說你,怎麽還把不認識的人帶回家來?”

費文謙表達不同意見:“一個十幾歲小孩兒,有什麽關系?再說還受了傷,費辛這是在做好事。”

費辛道:“主要當時看他可憐巴巴,誰知道今天就跟變了個人似的,我都懷疑是不是孿生兄弟。”

費文謙道:“這也很有可能啊。”

費辛也做了一點求證小工作,說:“我找他班主任問過,班主任說他沒兄弟姐妹,我也搞不明白。”

費文謙:“有沒可能是父母離異,檔案裏沒寫那麽清楚?”

辛麗萍道:“行了行了,你倆熱心的都不是地方。費辛你是個實習老師,也不當班主任,好好上課就行,其他事少管,你也管不了。”

“知道了媽,我就是無聊,這一天天的……”費辛凄然道,“不是吧,這才剛剛第一天?!”

颍城第七中學,大門外。

晚自習結束,學生們魚貫而出。

俞仲夏兩手空空,也不背書包,一個人出了校門。

“俞十五!”有人從後面追上來叫他。

“幹嗎?”俞仲夏回頭,是18班的一個體育生,叫楊柯,高一時候跟萬鵬和俞仲夏就整天泡在一起。

楊柯道:“鳥哥讓你去路口等他一下。”

俞仲夏道:“不等,讓他滾。”

他擡腳走人,楊柯追着說:“十五,別氣性這麽大,咱們大家好這麽長時間了,不管什麽誤會,你氣也氣夠了,都一暑假了,至于還過不去嗎?”

俞仲夏道:“誤會?你們知道……你們知道個屁!”

楊柯道:“行行行,別炸,鳥哥是怕學校裏邊和校門口不方便,班主任下午才說了,要是再看見你倆湊一起,就要叫家長了,這才開學,鳥哥不想惹麻煩,他自己才不怕叫家長,不是怕你家裏……”

俞仲夏站住,楊柯也住了嘴不說下去。

不知道俞仲夏想了點什麽,問:“哪個路口?”

一會兒,萬鵬騎着變速車從學校裏出來,看見等在門邊的楊柯,問:“怎麽就你?俞十五人呢?”

楊柯:“去路口等你了。用我跟着一起嗎?”

萬鵬:“不用。”

楊柯:“真不用?你倆別打起來。”

萬鵬:“不打,好好說。”

楊柯還将信将疑,萬鵬騎着車一溜煙走了。

轉角路口,有家便利店,俞仲夏進去買了瓶水,準備結賬的時候看到冰櫃裏的玻璃瓶裝RIO雞尾酒,又過去拿了一瓶。

到他結賬,收銀小哥看他的校服,又看他的少年嫩臉,提醒他:“這是酒精飲料,未成年不能買。”

俞仲夏成熟穩重又裝逼地說:“我十八了。”

小哥分明不信,道:“把身份證給我看下?”

裝逼失敗的俞仲夏只好改口說:“我女朋友讓買的,她看廣告說這瓶子好看,想發朋友圈。”

他拿的是瓶粉色水蜜桃味,包裝是很讨女孩喜歡,粉粉的少女心。

正是放學時候,後面排隊的學生越來越多,再多這店裏就站不下了,RIO酒精度也不高,小哥便不再堅持,給俞仲夏掃碼結了賬。

俞仲夏從店裏出來,站在路邊,RIO揣在校服衣兜裏,擰開礦泉水瓶喝了幾口。

萬鵬騎着車過來了,到他面前剎住車。

他把水瓶擰好蓋,随手一丢,剛剛好丢進萬鵬車前杠的水壺架裏。

萬鵬低頭看那瓶子,心裏有點不是滋味。

他倆還沒鬧掰之前,萬鵬每次騎這車出來,俞仲夏但凡手裏有個瓶子,都要這麽投籃似的丢着玩,也有失了準頭丢不進去的時候,還是準的時候多。

萬鵬坐在車座上,擡起頭看自己曾經最好的哥們兒俞仲夏,兩個月前他倆還好得跟什麽似的。

天大地大,兄弟最大。這話該是沒錯的吧。

俞仲夏歪頭看着那個卡在水壺架裏的塑料瓶,看樣子不準備先開口。

萬鵬決定先表态,說:“十五,那事是我不對……”

說時遲那時快!

俞仲夏從衣兜裏掏出RIO,不由分說,照着萬鵬的腦袋就狠敲了上去。

“!”萬鵬吓一跳,到底是個練田徑的,反應極快地側身一避,躲開了。

俞仲夏出手這下掄圓了胳膊,用上了八分力,被萬鵬這麽躲閃開,他的手臂慣性卻收不住,那瓶子穩準狠地砸到了變速車的車把上。

砰!一聲,玻璃瓶幾乎是炸開了。

萬鵬:“……”

俞仲夏:“……操!”

偷襲不成就算了,他自己倒被玻璃瓶爆裂那一下,弄得一手血。

便利店出來的學生,放學路上的學生,其他過路的行人,被聲音吸引,都朝這邊看。

萬鵬過了剛開始那懵逼勁兒,看玻璃瓶碎成了渣,背後一涼,難以置信地說:“俞仲夏?你他媽是想要我命嗎?”

俞仲夏把碎得只剩半拉的玻璃瓶扔了,道:“要你命怎麽了?你不該死嗎?我當你是兄弟,你搞我弟弟!你他媽…… ”

“我沒有!”萬鵬臉色都變了,道,“你小點聲!”

俞仲夏冷笑道:“你個死變态,還要臉啊?”

萬鵬說:“都跟你說了我沒有……你手!你手流血了!沒事吧?”

俞仲夏道:“滾蛋,少來貓哭耗子!”

他向旁邊倒着走了幾步,擡起沒事的左手沖萬鵬比了個中指,道:“你給老子等着!早晚neng死你!”

萬鵬:“……”

俞仲夏轉身離開的背影,氣勢還在。

其實一張臉扭曲得親媽都快不認識:我屮艸芔茻!好他媽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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