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45

周青青帶着彤彤和土土應該是出去玩了,三口穿的顏色都偏鮮豔, 彤彤是件淺色的連衣裙, 外面套了件薄荷綠色薄外套,明快活潑, 土土是黑色的休閑褲淺藍色的格子襯衣,紳士可愛, 周青青穿了件黃色的上衣,下面是條藍色的寬松牛仔褲, 腿上膝蓋上破了好幾個洞, 褲腿是毛邊。

看着青春又活力, 像是大學生的模樣。

彤彤和土土精神旺盛,小跑在前面, 周青青提着個袋子,跟在後面, 提醒孩子注意過往車子注意安全。

後來彤彤和土土又返回來, 主動幫忙提袋子, 像兩只小螞蟻。

周青青怎麽舍得用孩子, 最後還是她提了,被孩子一人吻了一下臉頰, 她笑得開心極了。

至少和時信厚在一起時候,她沒露出過這樣的笑容。

看到他們笑了,時信厚的嘴角跟着上揚,最近的糟心事情,好像也沒那麽煩心了。

這是他的加血站、充電站。

時信厚用手壓着嘴角, 覺得自己像個偷窺狂,可怕又可憐。

謝鶴翔和時信厚收網,沒有等太久,幾天而已。天辰數名高管接連跳槽,有說是另擇高枝,可天辰本就是行業的标杆,有說是這幾位屬下犯了錯,被趕走的,對了維護形象,才對外說是跳槽。

反正結果是,天辰最重要的兩個職位再次空缺,時信厚和徐虎再次回歸原位。可這次和上次又不一樣,以前認命,是謝鶴翔單方面提攜小舅子,屬于個人恩惠。現在公司管理層動蕩,時信厚和徐虎是被推着任職的,理所應當又順理成章得很。

公司裏,時信厚和徐虎關系戶的頭銜徹底拿掉了,不能不說是勝利者。

如果說失敗者,那麽應該算是謝鵬飛,和他利益來往的業務資源線,被時信厚或劫走或砍斷,出走的幾位高管大多和謝鵬飛有關,又讓幾個口口聲聲勸說謝鶴翔要容納弟弟的大功臣,成功閉上嘴巴。

謝鶴翔就是要讓所有人知道:不是他謝鶴翔不給謝鵬飛機會,是謝鵬飛真的不行。

“如果沒有受傷,我竟然不知道你是心疼我的,在這個層面上,我應該感謝他。”這是謝鶴翔第三次和徐晴求情,為的是讓徐晴原諒謝鵬飛。

徐晴氣哼哼地咧着笑,“好啊,受傷的是你,是否原諒是你的事情,我的态度有什麽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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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鶴翔最怕她這樣冷聲說話了,趕緊求饒,“他是我唯一的弟弟,是除了你之外,我僅剩的親人。這次就算了,我以後會防備着他的。”起因是公司的事情搞定了,徐晴要秋後算賬,算謝鶴翔受傷的事情,要報警查謝鵬飛的責任。

“看在你的面子上,這是最後一次,下次你不要讓自己受傷,我不會再原諒他。”徐晴只有徐虎這一個親弟弟,她能理解謝鶴翔放謝鵬飛一馬的心情,“謝鵬飛真的是不識好歹。”

謝鵬飛來探望謝鶴翔,誇張地被徐虎安排的人搜身,謝鵬飛嗤之以鼻,還是聽從安排,“如果我真的有害你的心,難道會在身上藏刀嗎?是他們蠢還是以為我像他們一樣蠢。”

“不要怪他們多心,是你的确蠢了不止一次。”謝鶴翔揮手讓人離開,他往書房走。

謝鵬飛擺弄着書架上的物件,他臉上帶着笑,說話內容卻是冷冰冰,“這次是你命大,下次不會有這樣的運氣。”

如果用動物來形容人,謝鵬飛應該是一條蛇。

“你想要怎麽樣?”謝鶴翔在桌子後面坐下,他說,“我們鬥到最後,只會是兩敗俱傷的結果,如果可以,我想和你雙贏。”

“你不想鬥了?”謝鵬飛吃驚地看着他。

“不鬥了。”謝鶴翔說,“我們争鬥了二十多年,以前是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的小把戲,後來是公司的歸屬權,現在是生命,這是個危險的游戲,我們應該适可而止。”

“呵,我親愛的哥哥,是溫柔鄉裏太溫暖,軟了你的英雄氣?聽幾位伯伯說你現在不如以前有沖勁,看來是找到原因了。”謝鵬飛用手指,滑過整齊擺放着的書脊,“你現在有家了,有重要的人了,就不想鬥了。我可還是孤魂野鬼呢,怎麽能不讓你嘗嘗這個滋味兒。”

“我再說一次,淑阿姨的死亡是意外。”謝鶴翔勸他,“如果你接受,我可以補償你。”

“住口,你不配提我媽。”謝鵬飛突然暴怒,他揮手把手邊的一本書撥到地上,“要不是你媽帶着你突然找上門,我媽怎麽可能會死,如果她不死,我才是謝家的長子,天辰應該是我的。不對,天辰本來就是我的,我媽陪着老爺子打下來的江山,不是你這個私生子。”

私生子,是謝鵬飛對謝鶴翔步步緊逼的原因。這個比他大幾歲的人,害死了他母親,奪走了父親的愛,還要讓他喊哥哥,怎麽可能。

過去的事情的确是發生了,謝鶴翔說,“天辰你想要可以拿走,徐晴、時信厚和徐虎這三個人,你不能動他們分毫。如果你同意,下周一可以開會,可以宣布這件事情。”

“天辰,本就是我的,我只是拿回屬于我的東西,不是你讓給我的。”謝鵬飛手撐在桌上,他俯視着謝鶴翔,像嗅到血腥味的鬣狗,他亮着獠牙,“謝謝你把短處說給我聽,以為天辰就能滿足我嗎?不可能,你有的我要奪過來,你有的,我要毀了。”

謝鶴翔從不畏懼和謝鵬飛鬥,這是許多年來他們兄弟的常态。可謝鶴翔現在有家庭,他為了徐晴可以讓步,可以嘗試着和謝鵬飛握手言和。他今天态度放軟,并不是表明他膽怯了。

“你看能不能做到。”謝鶴翔撐着桌子站起來,他眼神堅定,“這是我最後一次放過你。我肯退,你不肯,一定要哦逼我入絕境。既然你要鬥下去,那就鬥吧。”

“謝鶴翔這才是你,別讓我瞧不起我的對手。”謝鵬飛收回手,他閑适地轉着圈,“親愛的哥哥,你千萬別死在我手裏,我一定不會給你準備墓穴。”

“目前為止,輸的一直是你吧。”謝鶴翔回擊。

徐晴是想對謝鵬飛愛理不理的,可是她既然答應了謝鶴翔,該有的待客之道還是要有的。徐晴準備了花茶,送去書房,遇到從裏面出來的謝鵬飛。

“謝謝嫂嫂。”謝鵬飛嘗了一杯,“好喝是好喝就是不能常喝,我哥就是被這茶喝的英雄氣短。”

“愛喝不喝。”徐晴把杯子拿走了,不給謝鵬飛喝了。

謝鵬飛聳了聳肩膀,臉上露出陰險的笑容“你最好一直有他們護着,不然……你會有危險喲。”

徐晴本就是容易炸毛的脾氣,被謝鵬飛這樣挑釁,她幾乎立刻暴走,要沖上去臭罵謝鵬飛,被謝鶴翔抱住了,“別和他一般計較,你只當是遇到一條亂吠的狗。”

“狗都比他有禮貌。”徐晴快氣死了,“他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是說我以色侍人吧,說我紅顏禍水的謠言是他傳出去的吧,我要割了他的舌頭……”

“別氣別氣,他就是嘴上逞強,不是被你老公摁的死死的,無處發洩。”謝鶴翔順着她的後背,安慰徐晴,“他是嫉妒我有這麽好的老婆,心理扭曲的人理解下他。”

徐晴被謝鶴翔哄了好久,她才又笑出來。

現在越幸福,謝鶴翔就越發害怕,他把徐晴抱在懷裏,“讓時信厚給你安排幾個人,保證你每次出門有人陪着。”

“為什麽?”徐晴回抱住他的腰,她真的好喜歡抱着謝鶴翔啊。

謝鶴翔不能給她說太多,怕她生氣怕她太緊張,“你不是怕瘋狗嗎?讓人保護你。”

“有這個必要嗎?”徐晴以為謝鶴翔說的是真的狗,卻不知道他隐喻的是某個人。

“有。”謝鶴翔鄭重地說,“不然聽時新厚的建議,你先離開一段時間,我處理好這裏的事情,再接你回來。”

“又說這個,我不去。”徐晴執着,“離開這裏每天同樣提心吊膽的,還不如這樣能真實看到你們,還好受一些。”

羅城文趕在月底前到家,這處房子是他買的,但因為他在每個地方停留時間不固定,就出租給了周青青,在他偶爾回來時,會在家裏住上幾天。這裏不像是羅城文的家,更像是他打尖住宿的旅店。

土土和彤彤見到羅城文回來十分的開心,繞着他問東問西。尤其是土土,在他眼中,溫文爾雅,又是做着拯救蒼生大好事兒的羅城文,就是他心目中的超級英雄。

羅城文和兩個孩子在客廳玩,周青青在廚房就能聽到他們笑的聲音,心想孩子一定是開心極了。

“土土說你出差了一周?”羅城文分發了禮物,安頓好小朋友後,他站在廚房門口看着忙活的周青青。

周青青嗯了一聲,“公司安排。”謊話開始說了,就要說到底。

“最近幾個月,家裏一切都好嗎?”羅城文問,他每次回來都會問,像是位老朋友。

周青青笑了笑,說,“還好。”

“沒事兒就好。”羅城文主動說,“工作告一段落,給大家放個短假,我會在家多待幾天,可以嗎?”

羅城文十分細心又體貼,雖然這裏是他名下的房子,可他水電費每個月會出一半,一次性轉到周青青的手機上,說是不确定什麽時候會回來,每次計算太麻煩索性就都給了。周青青知道,這是羅城文在變着法的救濟她。

比如歸程時間,羅城文一般會至少提前半個月說明,是通知,也是讓周青青提前準備,以免她這邊不方便,到底是一位帶着兩個孩子的單身媽媽。歸來多久、何時離開,他會在回來的第一天說明。

周青青理解成,這是羅城文的尊重。

“哦,好的,你這次瘦了一些,可以在家休息一下。”周青青又感到歉意,“彤彤和土土會有些吵鬧,可能會打擾到你休息。”

“不會,他們很可愛,剛好能陪我打發時間。”羅城文溫潤地笑,他指了指臺子上已經裝盤的菜,“這些是要端出去的嗎?”

“嗯。”

羅城文一手端一個,還沒到客廳裏,就對客廳裏玩新玩具的孩子們招呼,“猴孩兒們,吃飯了。”

“好的。”土土很配合,像只小猴子一樣繞在羅城文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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