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黑貓與母親

現在是休息時間,大多數人都回休息室裏暖和去了,現場沒幾個人,也沒敢往近了靠,蘇景躍聲音又不高,章其和寧凡也沒聽清楚,倒是溫七白聽得清清楚楚。

瞬間那張臉就變得五顏六色的,咬牙切齒地看蘇景躍。

蘇景躍笑眯眯地垂眸剝了瓜子,送到溫七白嘴邊,“張嘴。”

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仿佛剛才說的那句話一點其他的意思都沒有。

溫七白被蘇景躍投喂都已經習慣了,條件反射地就要張嘴,又發現自己上當受騙,瞪了蘇景躍一眼就撇開臉去,蘇景躍不是好東西,天天挖坑讓他跳。

章其看熱鬧不嫌事兒大,那雙眼睛滴滴溜溜在溫七白和蘇景躍身上轉了好幾個來回,這才眨了眨眼看向寧凡。

他認識蘇景躍已久,從沒見過蘇景躍這樣,蘇景躍養了那只黑貓之後就開始轉性,從一個渣男變成了一個賢妻良母鏟屎官,連陸陌都說過,蘇景躍這輩子的好臉色估計都給那只黑貓了,沒想到啊,黑貓剛下線沒多久,蘇景躍就又有了新歡,而且比對那只黑貓更縱容,更放肆。

果然,渣男就是渣男,偶爾的轉性也是暫時的。

“一會兒章其請客吃飯,你去不去?”蘇景躍被溫七白這一眼瞪的心裏癢的很,心髒連着撲通通跳了好幾下。

“不去。”

“為什麽不去?”

溫七白被蘇景躍版十萬個為什麽煩的不要不要的,如果不告訴他他又要纏上一段時間,索性就實話實說,“衛卿過來看我。”

“衛卿?你那個發小?”蘇景躍又去投喂瓜子,這次非常順利地投喂成功。

溫七白嚼了兩下把瓜子咽進去才點了點頭。

蘇景躍手肘放在桌子上,指尖輕輕點了兩下太陽穴,這才松了口,“你的戲還要拍多久?”

溫七白還沒張口,寧凡就立刻邀功一樣回答,“蘇總,七白明天就能放兩天假。”

明後兩天都是女主的主場,溫七白沒什麽露面的機會,寧凡一聽自己表哥這麽說,立刻決定給溫七白放假,說不定自己表哥會追加投資,那樣他就可以把女主殺人用的菜刀換成斬魄刀了。

果然,戰鬥同盟又破裂了,溫七白側眸幽幽地看了一眼寧凡,才緩緩開口,“明天我要和衛卿一起出去。”

“出去?去哪兒?”蘇景躍擰眉,又是衛卿,又是這個衛卿,心中雖然不滿,但是他不得不承認,在他沒有遇到溫七白的那些日子裏,只有這個衛卿和溫七白最為親密,兩人互相扶持,直到現在。

“出去旅游。”溫七白說完這句話就站起來去洗手間,蘇景躍聽到耳朵裏也不知道是什麽意味。

蘇景躍聽出溫七白在敷衍,這才猛然想起,在溫七白的資料上,他的母親溫婉去世的日子好像就是在這兩天。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蘇景躍總感覺溫七白今天的眼眶有些泛紅。

溫七白擡頭望天,今天的隐形眼鏡戴的真是不舒服。

在休息時間差不多結束的時候,蘇景躍就走了,臨走的時候還側眸看了一眼正在和丁零說笑的溫七白,這才踏出攝影棚。

章其也不知道是不是閑得發慌,也不拍戲了,跟着蘇景躍閑逛,也不知道是腦子哪裏抽抽了,張口就問。

“景躍,你是不是喜歡碧瞳?”

蘇景躍沒聽出來章其這話裏是什麽意思,“什麽意思?”

“秦知書跟我說幻想裏又來了一批金發碧眼的妹子,絕對是你的菜。”幻想是本市最大的私人會所,能進去的非富即貴,章其扒拉着自己的鳥窩頭,最近他的靈感有點兒少,有必要去找個妹子激發一下自己的靈感了,“明天吧,去不去?”

蘇景躍給了他一腳。

“你信秦知書說話還不如信陸陌。”蘇景躍懶得理章其,但是秦知書那個家夥嘴裏沒有一句真話倒是真的。

蘇景躍這麽一提醒,章其确實想起來秦知書之間的種種惡劣行徑,如果撒謊真的能讓鼻子變長的話,秦知書的鼻子估計能捅穿銀河系了。

衛卿十一點多就過來了,在旁邊等着,背着背包笑眯眯地和溫七白打招呼。

“小白!”

溫七白外套套上這才走了過去,“實驗忙完了?”

“我跟導師請了假,等下周再繼續。”衛卿其實也很忐忑,他瞞着小白跟着陸陌去警察局這件事讓他提心吊膽了好一陣子,幸虧溫七白沒提,不然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呢。

附近沒什麽好的飯店,衛卿就挑了一家看上去還不錯的火鍋店。

怕啥來啥,衛卿正夾着一塊豆腐往嘴裏塞的時候,溫七白問了。

“上次你說過來找我也沒來,手機也關機,你去哪兒了?”

衛卿“哈哈”了兩聲,撒謊道,“導師臨時找我有事,我就回去了,手機沒來得及充電。”

溫七白輕飄飄地掃了一眼衛卿,“是嗎?”

衛卿:“是…是吧…”

“碰見盧澈了?”溫七白和衛卿從小玩兒到大,能被衛卿騙到就怪了。

衛卿摸了摸鼻子,含糊不清地“嗯”了一聲。

“膽子還真夠大的。”溫七白把一片土豆夾到碗裏,衛卿是普通家庭,父母也都是工薪階層,和盧澈這種富二代戰鬥力根本不是同一個級別的,他百般交代衛卿別惹事兒,別惹事兒,沒想到這家夥還是這麽亂來。

衛卿知道溫七白是為了他好,怕他們一家被盧澈打擊報複,可是,小白被盧澈那個混蛋那麽欺負,他怎麽能視若無睹。

“小白,那個盧澈就是人渣,你千萬別相信他說話,他嘴裏沒有一句真話,還往你手機裏裝竊聽器。”

溫七白擡眸看向衛卿,似笑非笑,“知道的不少嘛。”

衛卿哼哼唧唧了兩聲,撈了一片肉。

“陸陌不是好人,你離他遠點兒,還有,盧澈你以後別見。”盧澈那種富二代,就算敗了也不容小觑,衛卿做事不過腦子,遲早要吃虧。

衛卿一向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從來沒有聽到耳朵裏過。

“說你呢,聽到了沒!”溫七白戳了戳衛卿的腦袋,“再不聽話我可是要告訴你家長了。”

“我知道了。”衛卿雖然知道溫七白是為了他好,可是還是不樂意放過盧澈,遲早有一天他要把這個盧澈給解剖了。

溫七白也沒有再揪着這個問題不放。

給衛卿在酒店裏又開了一間房之後,溫七白才回自己房間,蘇景躍正躺在他床上看書。

“蘇總,你真打算在我這兒安家落戶啊。”溫七白把蘇景躍手裏的書抽出來,“你們當總裁的都是這麽閑的嗎?”

蘇景躍不置可否。

“你明天回去嗎?”溫七白掀開蘇景躍的書看了兩眼,是一本純英文的書,他也看不懂。

“你明天去哪兒?”蘇景躍盤着腿坐起來,“我送你。”

“去掃墓啊,再把我家收拾一下,明天剛好是晴天,回去曬曬被子。”溫七白回答的坦蕩蕩的。

溫七白不是本市人,從小也不在這裏長大,是上大學才來了這裏,不過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定時回去打掃整理一下。

蘇景躍見溫七白這個樣子不禁有些心裏不是滋味。

當時溫七白給那個小男孩兒錢的時候,他以為溫七白只是同情,可沒想到,其中還有這層隐情。

“其實也沒什麽特別的。”陽光正好,溫七白推開陳舊的老房子的大門的時候,回頭對着蘇景躍笑了,“你不用同情我。”

溫七白從不認為自己的母親是不幸的,那個美麗的女人總是挂着溫和的笑容,即使過着窮苦的日子也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厭倦。

因為自己的母親,溫七白才能不屈服地活了二十多年,才能和母親一樣,心中懷有希望。

從窗戶的花盆下面摸出一把鑰匙,溫七白打開房間的門,灰塵落了厚厚的一層,被門外吹進來的風帶的紛紛揚揚飛了起來,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好看。

陳舊的房子,陳舊的家具,蘇景躍卻從裏面感受到了濃濃的用心,甚至連每一個杯子的擺放位置都是最貼心的。

住在這裏的主人一定是個樂觀到極點的女子。

想到這裏,蘇景躍的眸色就是一暗。

“幫我把被子搬出去。”溫七白從櫃子裏拿出被子,他雖然定時過來收拾,可是這裏人氣太少了,不管怎麽收拾都透出一股荒涼。

等把被子都搬出去曬,家具都擦幹淨,已經晌午了,蘇景躍把涮抹布的髒水給倒出去這才問溫七白,“中午想吃什麽?”

“你想吃什麽?我請你。”蘇景躍幹了一上午的活,溫七白也挺不好意思的。

蘇景躍把水盆放下,自己也坐到旁邊,“你說,貓肉火鍋怎麽樣?”

溫七白把剛洗過的床單扔到他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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