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炸出一個黎明
“不管有沒有疤我都嫌棄你。”莊銀狀若無情道。
席跞方一笑泯之。
“這裏不是紫極宗，你們悠着點。”瞟一眼興沖沖的紫極宗衆修，莊銀不鹹不淡提醒了聲。對于全文裏他印象最深刻的秘境，他當然記得這裏有什麽，又該怎麽出去。
要他提前劇透也無所謂，原本席跞方離開無量山接着就去了不見城。因為不見城主廣邀修士，稱城外靈露谷可能有秘境出世，六大派的首腦人物和千名弟子都進去了。結果出秘境的人只剩一半不到。
靈露谷秘境分多個部分，莊銀他們現在身處的廣場是幾千年前愛慕道還真人的修士所建。
那名修士大乘境修為，原本只修了這個廣場和邊上幾棟屋舍，想将這裏作為他苦修的洞府。誰知道世間福地多半都是有主的，隐藏在靈露谷的秘境逐漸吞掉了洞府，終形成如今的靈露谷秘境。
秘境內沒有靈氣，感受不到、動用不了。修士猶如凡人。
“莊師弟知道這是何秘境嗎？”充雅封聽到莊銀對衆人的警告忙問。
莊銀擡起一根手指大喇喇數人頭，數完才回答充雅封：“我怎麽可能知道。反正跟無量山相接的絕對不會是好地方。我們走那邊，你們來嗎？”莊銀指指廣場中的雕像。
“自然自然。”充雅封回頭瞄了眼于浩石，兩人上前一步跟上莊銀。
這兩人一動，背後的天琅天璇都動了，天珠向來随大流，便都跟着一起。端雲幾人不用問，進川絕對不會棄莊銀二人不顧。
雖說莊銀席跞方叛出端雲，但端雲派人不忘其恩。
清虛山、無量山，是誰救衆人于危難，破困境得生。
原文中說紫極廣場中心的漢白玉石磚設置重重機關，需合陣法破解之數行步，否則觸動機關，牽一發動全身。
破解的方法很不巧，莊銀不知道。作者沒說每一步該怎麽走，文裏只描寫了進入秘境的大群人是怎樣誤觸機關死的。
衆人此刻扔在廣場外圍，外圍的三層石磚內無陷阱，莊銀當先走到第三圈石磚邊緣，輕拍一把窮奇示意它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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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充雅封迎上來問。
莊銀伸臂攔住他，搶走折扇使力往廣場中央投擲。但聽噼裏啪啦一陣陣轟響，大家眼睜睜看着充雅封的折扇被箭射、火燒、石壓，最後落進一個豎滿竹箭的深坑裏。
“這是！”法修齊聲驚呼。
“這裏不是紫極宗。”莊銀破天荒對他之前的話做出解釋，然後回頭問：“誰能破這個？”
修陣法之道的修士皆是沉默。充雅封死死盯着他的折扇，雖經歷多重磨難，修士手中的扇子畢竟不是凡品，沾是沾了許多灰，但尚算完好。
“并無靈氣運轉，這不是陣法，用破陣的方法破不了。”充雅封回道，其餘法修點頭附和。
“那只能踏着屍體過去了。”莊銀話音方落，機括活動聲響起，白玉石磚移動翻轉，地面重又恢複平整，扇子就這麽埋進坑裏，看不出任何陷阱機關開啓過的痕跡。
顯然，機關會自動還原，趟雷過去的想法行不通。
“不是陣法，但這番變化應是暗合了陣法之數。”充雅封目光一凜，摸着下巴道。
“毀掉機關。”資深強拆隊員席跞方只思索了幾息便提出解法。“既然此間無靈氣，陣也不過凡間之物，即使機關中的用料材質強于凡物，仍舊是人力可硬破的程度。”
簡單說就是……硬解。
充雅封等法修如茅塞頓開，然而他們高興不到一刻，充雅封提出疑問：“萬一用的寶器乃至靈器呢？我那扇子跟随我多年，已被煉化至高階法器，接近寶器。”
旁人心說誰那麽無聊去煉化一柄只作裝飾用的折扇。面上大家的神情都有些怪異。
充雅封恍若未覺，繼續一臉認真的思考這個可能性。
莊銀目測了下與中心雕像的距離，廣場是百米見方，他們距雕像大約四十三米。
這個距離對失去靈力依仗的修士來說太遠了。
如果有輕功還好辦點，或者擱在現代，他手上又合适的工具的話問題也不大。
如此琢磨着，莊銀低頭看向窮奇。
——不知道窮奇是單純靠翅膀飛起來的還是……
寒風拂過沒有靈氣護體的衆修士，他們忽覺臉頰像被冰凍的刀子刮過般疼。
躊躇不前，到最後必然饑寒交迫。
“為何不走別處？”于浩石放眼廣場四周的冰原，問莊銀。
“你沒看見地面都結冰了亮閃閃的嗎？極寒之地，腳沾上冰就會黏住，如果不及時離開，過不了多久你就要變成一座冰雕。反觀我們站的地方，地面無冰。說明地下機關陷阱的動力源是地熱一類的。”
“動力源？地熱？”聽得雲裏霧裏的充雅封歪頭觸額。
席跞方蹲下掌貼地面，“觸手冰涼，久之回溫。”
莊銀暗暗贊許主角的捧場。
修士入仙途太久，大多人都擯棄了凡人的思維，更有一部分生來就在修仙路上，沒有凡界的眼光。
修造廣場的前輩大能是名出色的法修，他精于陣法之道，且不是單純的靈陣。修士破陣會找陣眼，破壞陣眼法陣就無法運行。于是此人另行其道，用大小陣法障眼，掩蓋住陣中最不起眼的真正殺招——不以靈力運行的致命機關，令人防不勝防。
原本廣場地下的陣法共有三重。外圍沒有機關陷阱的本是第一重，幻陣。直到雕像處的部分則是第二重，機關陣。第三重是雕像本身，锢靈陣。
因秘境吞噬，靈氣被制，第一重和第三重陣法失效。第二重機關陣陷阱中隐藏的九十八種小殺陣亦失效。結果留下最棘手的部分。
最最讓人頭疼的是，大能布陣用的至少是法器，殺傷力強的陷阱甚至用上了高階寶器。
心知這些背景的莊銀手搭在窮奇頭上，一下一下的撫摸，摸得窮奇腦袋上的毛也要炸了。它不着痕跡偷瞄了眼對自己動手動腳的人，心思茫茫然飄遠。
不能感受靈氣的秘境，它似有耳聞。
“有點不對。剛才射出的那幾支箭，與九隐劍陣的九把劍陣型……相似。”進川忽然說。
衆人頓時把視線全投向端雲派的進川長老。
進川是端雲進字輩弟子，進字一輩中第一位金丹真人，掌門玉道門下親傳，也是近二百年內最年輕的金丹。如果不算上席跞方的話。
進川讀過萬仞峰頂小院裏的書，包括《乾藍陣法簡要》一類的陣法書籍，是位少有的研習過劍陣以外陣法的劍修。因此擊殺紫魔骁時他能配合莊銀布下七星大陣，破除魔物邪氣。
“細想之下，确實。”殷堯若有所思的颔首。
莊銀瞄眼殷堯，其實這貨什麽都沒看出來吧。
“可是只知道一個九隐劍陣，仍然破不了全陣。”充雅封嘆氣，精通陣法的他是真的一籌莫展了。回望身後的長老和門內師叔師伯，大家無不搖頭。
實在無法的話，只能試試強行破陣了。
“師兄，你也無法？”席跞方看見莊銀埋頭苦思的模樣，心中不忍。“若只是機關陷阱，搗毀其關節要害，自然能破……”
——卧槽！主角準備徒手拆廣場！
莊銀摟住窮奇脖子拐往一旁，順着沒有機關的地方繞向廣場一角，邊說道：“都待着別動！”
他冥思苦想半天，其實是左右為難。
假如有人能破解機關陣他就“走”到中央雕像那。假如無人可解那只能采取第二方案。
四周冰原會凍住人的話是騙于浩石的。皮膚直接接觸冰面确實會被黏住，穿鞋走不就行了。再說廣場地下有熱源，周圍小範圍內地面根本沒結冰。
不過四面皆是死路。
遠處的幾幢屋舍其中一間是建造廣場的大能住所，剩餘都是小黑屋。打開門迎接你的只會是撲面而來的箭矢。
這處洞府被秘境吞噬以後，唯一的出路只有穿過天上的結界，也就是他們的來路。
但空間錯亂使出路和無量山相連，況且他們現在飛不起來，更沒有穿越一方空間的結界的力量。
此外還有一個唯一的與大秘境相連的通路。
廣場中心的雕像是大能布置的锢靈陣，但凡觸摸上雕像的人都觸會動陣法，被禁制在原地，直至陣法吸收掉靈力，觸禁者身死道消。
——沒錯那位大能是個變态，做個手辦層層保護起來每天只遠看不近摸。
而雕像座下是全部三重陣法的陣眼。秘境吞掉洞府，原先的陣眼成了大空間與小空間的聯結點，即為通道。
莊銀打算直接炸開地面。
漢白玉石在修士眼裏如塵土，不值一提。在莊銀眼裏，只要想起紫禁城他就忍不住想摳幾塊回家當地磚。不過漢白玉說到底就是大理石，揭開箱蓋，莊銀從中取出一包包不知是什麽的物品。
大理石下是陣法和機關，再下面可能是地下熱泉，用作機關陣的動力來源。莊銀傾身在箱子裏翻找出一根碳棒筆，趴在地上就開始列式推演，計算炸藥用量、估算爆炸範圍、選取爆破點。
在窮奇驚疑的目光中寫了整整兩大塊磚後，莊銀停下手，頓了幾秒猛一拍地，他忘了考慮甲烷、二氧化硫等氣體。萬一水下有火山口爆炸威力會數倍增大。
看起來計算了很多東西，事實上一道式子都沒算出來的學渣把碳棒筆丢回箱子，抱着大包大包的炸藥就往廣場另一條邊，席跞方等人對面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