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一部手機，那可是大半個月的工資啊！ (31)
哥報備了，那嘚瑟的勁頭讓施文有一種熊孩子耍寶的錯覺。
施諾報備後，施母又通知了他一聲。
施母口氣倒是聽不出有多興奮，但字裏行間施文都能感覺得到她的開心。
衛媽就不用說了，那高興勁頭弄得她都給施文去了電話，把這事兒給說了說。
施文也高興，本來應該是比較難熬的一天，奇跡的睡得很香，第二天天沒亮又醒了過來。
擡手撫了撫額，施文深覺自己這是越活越回去，怎麽跟前些天衛斯和熊孩子往卓永兵哪兒奔的勁頭一樣，大早上的連瞌睡都直線下降。
搖了搖頭，左右沒了瞌睡，施文毫不猶豫撥了施諾的電話，擾人清夢這檔子事兒他一向是不屑做的。
縱橫商場的，都是人精，什麽時候該給什麽人去電話，邀請誰要在什麽什麽時候，他們腦子裏都有一套固定的模式，這模式還能随機應變。
但這能力擱在施諾身上，施文就不願意用。
條件反射的都不想用。
施諾最近手機也敢來個晚上關機，衛斯出了這檔子事，他這随時都要待命，關機？找死呢吧。
一聽到屬于自家表哥專屬的鈴聲，施諾就是一個機靈，再一看時間，登時苦了臉。
所以說出來混都是要還的呢，以往在他國外，也不考慮自家表哥的時差，總在人半夜三更的時候來電話，加上他又知道自家表哥是老師，難免學校蘿蔔頭出事，所以從來不會關機，以至于他更加肆無忌憚。
現在好了吧，這都不知道是第幾次自家表哥趕着他睡覺的點兒來電了。
頂着張苦瓜臉，施諾接了電話還得笑聲呵呵。
“得了，別裝，正事兒。卓永兵那邊你安排好，有什麽需要的幫忙的地方找邱瑾嚴。”這算是施文準備重用邱瑾嚴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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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邱瑾嚴施諾自然是知道的：“表哥，不妥當吧？”好歹人也是施家公司的，弄來搞私事，那就是擺明了把施家的産業攬在自己手上。
不說別的，施諾就覺得自家表哥在施家公司裏還沒站穩腳，這麽做風險有點大。
施文冷哼一聲，眸子一沉，從鼻尖吐出的笑意宛若寒冬時節的冰渣：“施家，該換換血了。”
施諾沒再說話，一來他不是很懂商業上的事情，二來，自家叔明顯早就準備放權，他們家也不存在兩個兒子或者外嫁女兒瓜分財産的說法，這産業遲早是自家表哥的，只要別把公司折騰垮了，什麽都好說。
自家表哥欽定了外援，施諾自然不會放着白白不用。
更何況他好歹也算得上是邱瑾嚴半個恩人，邱敏的事兒他可沒少費心。現在他又要照顧到衛斯這邊，幹點兒別的還真不方便。
施諾便直接給邱瑾嚴去了電話，講明自己身份和施文的要求後，便進入正題。
“這事兒具體的我一時半會兒給你說不清楚，這卓先生喜歡養些花花草草，你能不能抽點空幫我去尋點兒？我也不大懂這些，也有點走不開。換個人我跟表哥都不放心。”施諾一邊開車，還要跟邱瑾嚴通話。
邱瑾嚴整會兒正同周傑商量事情，聞言兩人都放下了手裏的活兒，直接出了門。
對于衛斯一大群人的到來，卓永兵早有準備，就是面上不怎麽欣喜就是了。不過其實也沒人在意。
簡單寒暄幾句後，衛媽幾個也看出了卓永兵的心思，便尋了個理由先行道了別，只留了衛斯熊孩子并一個能照看兩人的施諾。
施諾肩上擔子一重，也不敢亂來，有模有樣拿出了下本，将卓永兵說的關于衛斯的每句話都撿重點記了下來。
卓永兵暗暗點頭，心中的不忿倒是少了幾分。
好歹人家是真心的，也用心，他左右是多了一個病人而已。
“行了，我開先也聽你們說要利用場景重現來幫衛小子恢複。”
“是呀是呀。”熊孩子點頭如搗鼓，“卓爺爺，這法子行不行呀？能不能把我帥氣聰明的老爸找回來？”
卓永兵斜了嘴兒麻利的熊孩子一眼，熊孩子見卓永兵看自己，臉上的表情更加虔誠。卓永兵什麽嫌棄的話都說不出來了，跟個小孩子，他還真不好發脾氣。
“行是行，只是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難。衛小子這情況既然跟施文有關，我還要問他一些事情，然後才能确定倒是重現那些場景。并不是所有的場景重現都有用，弄得不好，反作用都有可能有。”
一聽反作用，熊孩子應景地打了個擺子，并擺了張苦瓜臉出來。
卓永兵咳嗽一聲，站起來擺手就攆人。
“今天就這樣，衛小子這情況早一天晚一天沒多大區別，什麽時候把施文一起叫過來。”卓永兵說着，終于找到了可以發脾氣的人，接着又道：“這施文也不是個人，前兩天我看他還有點恒心，臨陣倒是脫逃了，衛小子挑的這人真不咋樣，大寶，回頭你爸爸好了，得幫着說道說道。這種男人最不可靠，就是兩個男人搭夥過日子，那也不能太将就 。都将就過去了，那還不如找個女人生個娃将就？現在的年輕人，就是瞎折騰！”
卓永兵找到吐糟的突破口就有種剎不住車的架勢。
施諾在一旁聽得冷汗直冒，他這小侄子是個多厲害的角色他可是一清二楚的。回頭這衛斯真要好了，這小侄子又被卓永兵策反了，那他表哥不得哭死？
賠了個小侄子倒是不怎麽重要，關鍵是這小侄子和表嫂子是捆綁銷售，退一還一的節奏。
再一瞅小侄子白皙的笑臉上一派正經色，施諾心頭就咯噔一緊。
回頭他可得給自家表哥報報信。
施文聽了施諾轉告的說辭後，總算是松了口氣。
何旭也比較給力，第二天就醒了過來，只是情況真心不大好。
好在K姐是個厲害的，何旭一醒，她讓人錄了個簡短的視頻，證明何旭的确是醒了，但卻沒有明面上讓何旭對廣大粉絲表達點什麽。
偏偏就是這小短片，将何旭羸弱的形象表達得淋漓盡致。
K姐親自出現在短片最後，強烈控訴還未逮到的行兇之人的醜陋行徑，表達了森冉方面絕不姑息的态度，又從一個經紀人的角度希望廣大粉絲不要在何旭情況不穩的時候給他造成任何壓力。
哪怕是慰問也可能讓何旭這樣一個負責人的藝人對自己卧病在床的事實感到愧疚，最後引發一系列不好的後果。
K姐的說話藝術已經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成功将粉絲的注意力轉移到背後攻擊何旭攻擊森冉的人身上。
加上何旭要解約的消息一直沒有公開宣布，一些腦洞大開的粉絲立馬想到了森冉裏已經解約成功的一批藝人，其中不乏也有像何旭一般有能力、粉絲衆多的。
兩相一對比，加上何旭又是走實力路線的，什麽潛規則可能性小得很，粉絲風向一邊倒，何旭受傷的怒意沒地方發洩，就開始埋汰起那些賠付了天價違約金從森冉走人的藝人。
粉絲的力量是強大的，這矛頭一起，就有高手将那些已經解約的藝人拔出來，甚至研究了他們在森冉多少年，森冉投入多少，他們的成就有多少，年收入有多少，淨收入有多少，違約金又有多少。
雖然不是百分之百準确，但粉絲裏也不乏有同樣從事娛樂行業的，多少知道點消息，更有藝人的對手們巴不得看到對方倒臺，裝個粉絲一個人透露一點點，幾個拼湊下來，竟然也八九不離十。
最後表格對比圖一打出來，眼睛明亮的不明亮的粉絲們都炸開了鍋，森冉違約金比例高是衆所周知的，不用懷疑，這結果圖一看，真要解約，這筆錢對這些藝人可不是簡單的數目，吃飽了撐着才解約呢。
特別有幾個在森冉發展非常好的，那是真吃飽了撐着。
有些還維護着自家藝人的，就開始找理由，說是森冉這違約金有多坑。
可人家違約金是高，但最開始簽人可是說明了的，打造過程也用心。若是發展不好，公司都還有補貼，怪人家，別了吧。
又有人覺得自己藝人被威脅了，不得已如此，說得那叫一個真。
另一些就不買賬了，被威脅了找警察啊，而且森冉這麽匹黑馬，什麽威脅這麽誇張，公司都沒倒，你藝人就扛不住跑了？
該不會是背着森冉幹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兒吧。
這麽一對比，大家夥兒就想到了還躺在病床上行動困難的何旭，人家出名吧，有能力吧，沒解約吧，連巡演都沒有斷，可出現了這檔子光明正大殺人的事兒，那多正義啊，多勇敢啊。
一時間，何旭粉絲量陡然增長，官方運營微.博等賬號點擊量每日都遙遙領先。
甚至于K姐這個經紀人都跟着沾了光。
那些解約成功還沒有确定新的發展公司的藝人，倒是招了一大波黑粉襲擊。
有聰明的立馬宣布自己成立新的個人工作室，表明自己解約不是因為別的，只是想自己單幹。
這毅力不小，一個工作室不是那麽好成立的，指不定投入就要打水漂。
還有的根本不敢亂動，暫時還沒有新的經紀人的他們，根本就是一群亂飛的鳥。
不管怎麽說，情況是暫時穩定了下來，施文也找了保安公司，高價保護何旭的安全。醫療方面更是不要命地砸錢。
何旭保住保不住，森冉已經保住，但施文一向不是個冷血的人。
這邊穩住，施文又立馬趕回去和卓永兵見面。
知道卓永兵對他有點意見，施文心裏也是忐忑的。
邱瑾嚴按照施諾的要求，也找到一株品種不錯的蘭草，這株蘭草是個鄉下大爺養的，年份有點久了，存活率高。
大爺去世後卻是沒了人打理，邱瑾嚴不是很識貨，周傑卻是個識貨的，于是花了點小錢，從大爺子孫手裏買了下來。
農家裏的花草多是不值錢的，就上上個百，那就多的是人買。
邱瑾嚴也地道，給了小一千，畢竟是老人家的心血，哪怕子孫沒有那個侍弄的心思。在周姐的建議下，又給老人家墳頭上了些香，以示謝意。
于是施文一手捧花，一牽着已經對卓永兵家喪失興趣，嘟哝個嘴不停埋怨地衛斯再次敲響卓永兵家門外的木門。
#####之前寫在評論裏大家可能看不到，這裏再說下呀，因為最近催更寶寶較為多，寶寶我也是個學生，時間也比較有限，堅持日更就要了老命。但寶寶們的心意俺是不能忽視滴。
于是乎，往後任意豆子打賞加一更，任意十個免費花花打賞加一更（一個人刷十個不算呀，那我會累死滴）加更可疊加。
寶寶奔去寫作業咯。
Chapter140場景重現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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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永兵見到施文就知道這人是來幹什麽的，他倒也沒說什麽，就是面上的表情不太好，一看就是一臉的嫌棄。
衛斯被施文強行拉到這裏，原本就嘟囔着嘴，再看卓永兵這冷淡臉，尖牙利嘴的特長立馬就發揚起來，張口就是一聲哼哼。
“臭老頭。”他說話聲音也沒有刻意壓制，卓永兵自然聽到了。
衛斯這話可算是把他胡子都給氣燃。
“好你個衛小子，怎麽跟老頭子說話呢！”
施文見情況不對，趕緊湊上去将兩人隔開。
“卓先生，你別跟衛斯一般見識，他現在什麽都不懂。”這話護着衛斯的意味兒劇濃。
卓永兵臉一黑：“我看他是真麽都知道！”
“反正比你知道得多那麽一丢丢。”衛斯也不示弱。
卓永兵氣得差點炸鍋。
要不是這麽多年在學生圈子裏摸爬打滾多了，什麽伶牙俐齒的沒有見過，否則這會兒都能跟人幹起來。
衛斯又是個嘴上不饒人的，這會兒脾氣一來，嘴裏上就沒個停，彈珠似的往外蹦，蹦出來的話就沒半個字不是損人的。
施文倒是聽得多了，已經自帶了免疫能力。
卓永兵卻是氣得半個字都說不出來，也沒有功夫說話。
好在衛斯說了會兒見沒人給自己鬥嘴，也沒了樂趣，被張大爺給帶了出去。
他要是再不把人給帶出去，估計卓先生都得給氣出個好歹來。
被衛斯這麽一氣，卓永兵開先還有的那麽點跟施文折騰折騰的心思，這會兒也完全沒了。
“卓先生，我代衛斯給你道個歉。”施文也放得下面子，二話沒說，先把腰給彎了下去。
這會兒倒是卓永兵不好說話了，他也知道這施文是什麽身份，這麽多天的時間，他就是無意知道，施文最近在施家的名聲這麽大，他平日裏又是個愛看新聞報紙的，自然也就知道了。
卓永兵擺擺手：“別跟老頭子說那套虛的，趕緊把人給治好，拎走，老頭子我也省心。”
施文捏了把汗。
幸得這卓永兵不是個小氣的，否則這事兒早就黃了千八百回，別說是給衛斯治病，怕是都要反咬他們一口才罷休。
那一花壇的狼藉，他可是看得清楚。
不管怎麽說，卓永兵願意搭把手總是好事。
邱瑾嚴找來的蘭草也的确博得了老人家的喜愛，雖然老人家面上不顯，奈何遇上施文這麽個人精，要看出點端倪來并不難。
因為知道人因為蘭草心情也美妙了幾分，施文提起自己這方的要求來也稍微有了些底氣。
只要卓永兵想要知道的，他更是知無不言。
讓施文差異的是，卓永兵從開始到現在倒是對他和衛斯的事情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意外。
最後經過卓永兵的分析，想用場景重現這個方法來幫衛斯恢複的希望還是有的，也給了施文幾個方向。
第一個就是他和衛斯初始的場景，下葬隊伍碰上結婚隊伍。
說來要實現這場景還真有點簡單。
去年施文遇到衛斯，不就是這麽個時候麽？
沒想到，兜兜轉轉他們也才走了一年不到而已，只是一年前他們都不曾想到，一年的時間，竟然會發生這麽多。
“卓先生，場景實現的注意事項我雖然記下了，但難免有哪裏不妥當地方，到時候能不能勞煩你老人家親自過去看看。”施文禮貌道。
為了衛斯，低聲下氣似乎已經算是賺到。
卓永兵哼了聲，沒說話。施文就知道這事兒成了。
回頭施文将這事兒同衛媽等人說了。
衛媽立即拍板：“這事兒簡單，婚禮這邊都是王猛那孩子幫着安排的，我跟他說一聲，也沒什麽難的，就是湊車的事兒。”
施母也點點頭：“這邊葬禮就是有點冒犯死者，不過施諾那孩子沒趕上他爸的葬禮，這次倒是可以趁此機會補上一場。”
施諾在一旁煞有介事地嘆了口氣，感嘆道：“看來我老爹還是放不下我，這等了一年都等着我去給他下葬呢。”
施母一巴掌呼過去：“胡說什麽！”
施諾苦着臉抱住頭，他就是那麽随口一說。
這事兒敲定以後，王猛作為一個必不可少的人物，自然也是要參加的。
“衛姨，這事兒包在我身上。車隊當時為了整齊，都是直接在婚慶公司租的，我再租一次就行。”王猛頓了頓，也說了自己的見解：“只是衛姨，你說要不要我提前也給大衛打個電話，模拟模拟楊小蝶跑了那事兒？當時大衛是提前知道楊小蝶跑了才氣憤到上了長壽路，我就想着這麽一來，是不是能讓他印象深點兒。”
王猛這提議被施文轉達給卓永兵，卓永兵表示這樣最好。
有了卓永兵的金口玉言，準備工作也在如火如荼進行着。
施文這邊的葬禮也是非常方便，他們當時的車雖然也多，但衛斯當時根本就沒有湊上前看，所以即便現在濫竽充數，也不要緊。
就是施諾冒着大不敬，把自家已經入土快一年的老爹的照片又搬了出來。
搬照片這事兒施諾看得非常重，甚至專門上墓林跟自家老爹說了會兒悄悄話。
因為去年兩人見面的時候，下了小雨，所以兩家子人準備工作做好以後，便天天抱着手機守天氣預報。
好在老天爺也給面子，很快就有個小雨天。
頭一天，衛媽就開始進入狀态，一早就将屋子布置好，等衛斯一醒，就把人弄回小屋子裏蹲着，一面耳提面命關于婚禮事宜。
衛斯聽得迷迷糊糊的，眼巴巴望着衛媽，壓根兒就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
為了讓可信度增高，場景重現效果更好，施文當晚也沒再跟衛斯住在一起。
一個人住在房子裏，就連熊孩子都沒跟衛斯在一起。
衛斯開先在屋子裏蹦蹦噠噠的，沒一會兒就可憐巴巴的望着窗子。
屋子裏提前安裝了監控器，就怕衛斯一個人在裏面發生什麽意外。
這會兒所有人都強打着精神，死死盯着監控，說是心提到嗓子眼都不為過。
好在衛斯看了會兒窗口，就顯得有些無聊，自己跑到卧室裏，鞋子一登，上了床。
衛媽松了口氣，把同樣擔心不已的衛爸趕到床上去睡覺：“施文那邊定然也看着，你先去睡覺吧。”
衛爸打了個呵切：“我再守一會兒，你帶大寶先睡。”
熊孩子不幹：“爺爺，我身體比你好，你先去睡，我再守着老爸一會兒。”
衛媽臉一拉：“争什麽争，都睡覺去！”
爺孫兩對視一眼，同時沉默下來，假裝沒聽着。
衛媽又要瞪眼，熊孩子一個激靈，指着監控：“爺爺奶奶，快看，有賊！”
他聲音嘹亮，吓得衛媽跟衛爸全部心思登時回到顯示屏上。
等看清裏面闖了衛斯房門的人，都松了口氣。
“施文已經過去了，都睡覺去，明天要是沒有意外，一直到晚上都有戲，誰要是給我搞砸了，往後——”
“奶奶，我睡覺去了！”熊孩子眼珠子一閃，直接開撤。“奶奶晚安，爺爺晚安。”
衛爸默不作聲，輕咳一聲，掉頭進了屋。
人一走，衛媽倒是笑了起來，她難不成還能威脅點什麽來？這爺孫兩個。
衛斯房間裏，施文嘆了口氣，伸手給人掖了掖被角。
衛斯睡得不是很安穩，即便是在黑暗中，施文還是看出了衛斯微微蹙着的眉頭。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大家已經進入狀态所以對這人有了影響，才會讓他這麽不安。對于能不能将衛斯喚醒這事，施文還是非常期待的。
平心而論，若是一直讓衛斯保持這個狀态，他縱然有信心守着人過一輩子，私心裏卻也是希望人能夠恢複正常，偶爾在他累的時候也給他點回應。
也不知道在床邊坐了多久，施文才有了點點睡意，退出房門。
半夜，王猛如約給衛斯打了電話。
Chapter141場景重現一
衛斯迷迷糊糊的，手機鈴聲響了好幾遍才醒過來。
他雖然腦子沒有以前好使了，但還不至于連個電話都不會接。
迷迷糊糊将擱在床頭櫃上的手機捏在手裏，第一遍，衛斯沒有半分意外，直接将來電給挂了，末了一本正經将手機放在耳朵邊上，“喂”了一聲，沒人回答，又“喂”了一聲，還是沒人回答。
衛斯擡着一雙半睡不醒的眼，頗為幽怨地看了眼手機，回頭就倒在床上，準備呼呼大睡。可他這剛躺下去，手機又不要命地響起來。
“喂！”衛斯聲音都變了。
王猛被這一聲冷得跟冰錐似的聲音吓了一跳，條件反射先報出名號，說話聲音也比較軟。
“大衛啊，我是王猛，你王哥。”這話才一出口，王猛就察覺到不對勁。他們這還在場景重現呢，這麽個開頭法也不對啊。
王猛一巴掌毫不留情拍到自己額頭上，趕緊把手機給挂了。
這打開方式不對，得重來。
手機裏傳來的生硬嘟嘟聲當即讓衛斯黑了臉，這人傻了不代表什麽都不知道了，半夜三更這麽給他打電話，不是擺明了欺負人嗎？
衛斯張嘴一堆咒罵聲說得那叫一個順口，嘀嘀咕咕就又準備上床睡覺。
好在王猛很快找到感覺，趁着衛斯還沒跟周公約會，趕緊又把電話給撥了回去。
這次王猛心裏有了底，張口那口氣和一年前那叫一個一模一樣。
“大衛啊，你在哪兒啊？”王猛記得很清楚，去年他就是用的這開場白。
衛斯捏着手機，雙腿盤坐在床上，黑着張俊臉，沒吭聲。
王猛等了會兒，沒等到人說話，不由自主地看了眼手機，确保是在通話中，信號又是足的，這才将剛剛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大衛啊，你在哪兒啊？”
衛斯還是沒吭聲。
王猛有點玩不下去了，額頭都浸出了兩滴冷汗來。
第三遍又問了出來。
衛斯還是沒有吭聲。
王猛這下是真玩不下去了，立馬在群裏求助小夥伴。
這群也是特意建的，裏面都是衛家父母、施家父母并上熊孩子施諾等人，取名為場景重現智囊團，群主就是熊孩子。
王猛一求助，還在密切關注事态發展的熊孩子立馬給出建議：“王叔，你甭管老爸回不回你，趕緊往下說就是了。”
後面同樣沒睡的衛爸上了個+1。
衛媽咳嗽一聲，衛爸立馬将手機放下，翻了個身，就打起了呼嚕。
施文這會兒就躲在衛斯這房子的客廳裏，衛斯機靈，他也不敢掉以輕心，手機有情況，施文也沒敢直接在這裏看，估摸着衛斯這會兒應該不會上客廳外面的公共廁所，便一個側身躲進廁所裏，也在群裏支持王猛硬着頭皮繼續說下去。
衛斯這性子他了解得很，估計是半夜被吵了，正鬧脾氣呢。
王猛頂着巨大的壓力，只要又問道：“你周圍有刀嗎？”
沒有回應。
“有剪刀嗎？”
沒回應。
“有剃須刀嗎？”
依舊沒回應。
王猛擡手抹了把額頭的冷汗，上回跟衛斯說這事兒的時候，他也沒覺得有多艱難，怎麽這回他這口都開不了了呢？
眼見王猛這邊情況不對，施文硬着頭皮去了個電話。
一面講電話，還得一面提防着衛斯別突然醒過來。
“王哥，你別管衛斯說什麽，他這會兒醒着，我就在這邊，你只管往後說，跟以前不完全一樣也沒有關系，我們就是走一個過場，有沒有效果不要緊，過場走完就是沒有效果，下次也能知道哪裏做得不對。卓先生給了好幾個可行方案，不要擔心。”
施文聲音壓得小，王猛拿着備用電話，跟衛斯通話的手機被他死死按在肚皮上，生怕傳了丁點聲響過去，讓衛斯給發現他們的打算。
他也不敢說話，就在電腦上敲回複。
施文手上還拿着平板，就怕有個緊急情況一部手機不夠用。
得到王猛的保證，施文強松了口氣，将手機挂了。
王猛其實該說的話已經說完了，接下來就應該是衛斯不耐煩，然後他把實情給說出來。可現在衛斯一點反應不給，王猛斟酌了下，也找到了點感覺，自個兒先擺出一副急樣子，還急中生智，添了兩句關心的話語，最後總結道：“大衛，楊小蝶跑了。”
衛斯聽了會兒王猛的自言自語，也終于有了點反應。
“楊小蝶是誰？”他抓了抓腦袋，總覺得這名字挺熟悉的，可一時間又想不起哪裏熟悉了，反正這三個字讓他心裏有點不爽，一時間連跟王猛玩過家家的心思都沒了。
王猛一聽有戲，也沒真木讷到只按照以前的場景走，趕緊添油加醋把楊小蝶幹的那檔子事情給衛斯說了，末了還給衛斯塑造了一個深情漢子的形象。
“大衛啊，天涯何處無芳草？你別擔心，楊小蝶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只是……明天的婚禮……你看是取消還是繼續？”
衛斯磨牙，一張俊臉盡是陰霾，有些仇那是深烙在心尖銘刻進骨頭了，癡了傻了都忘不了。
“繼續，怎麽不繼續，我倒要看看那個楊小蝶是何方神聖，憑什麽要我跟七個矮人伺候白雪公主樣伺候她！我又不矮，她又不美，哼！明天來接我！”
衛斯語氣霸氣，說完直接挂電話。
王猛一愣，這走向有點不對，立馬在群裏敲起：白雪公主什麽梗？
熊孩子倍兒麻利回上：昨天少兒頻道在放白雪公主，老爸說矮人沒有大長腿不帥，白雪公主不會幹家務娶回家肯定是個無賴。
王猛：“……”
施諾縱觀全局，終于忍不住發了句見解：表嫂誠不欺我……
施文揉揉額角，雖然走向有點不對，不過看樣子衛斯對楊小蝶這個名字還是有點反應的，早知道他就應該把楊小蝶找出來，要不是擔心卓永兵說的負面刺激可能讓情況更遭。
施文：早睡早起，按計劃進行。
第二天一早，王猛打扮妥當，按時過來接衛斯。
衛媽給衛斯去了電話，提醒他注意事項，也頗為入戲。
衛斯還記得王猛說的楊小蝶，雄赳赳氣昂昂上了婚車，要多配合有多配合。
天陰沉沉的，王猛帶衛斯去做了必要的化妝，換好衣服，佩戴好新郎的胸花，天上的雨就落了下來。
雨不大，這個季節難得有這樣的雨。
一切跟去年差不多。
為了走長壽路，施文已經提前讓森冉的秘書安排幾個藝人一同現身，暫時性造成交通堵塞。
果然，等衛斯一行的婚車趕到時，路堵了。粉絲的力量總是無窮的，更別說最近有何旭那事兒，只要是森冉的藝人，關注度都高，造成個交通堵塞根本不在話下。
王猛拿着手帕擦了擦額頭并不存在的冷汗，下了車湊到婚車前，敲響衛斯的車窗。
車窗滑下，衛斯今天心情不好，還戴了墨鏡。一臉酷酷的模樣，一眼看過去，跟以前根本沒有什麽區別。
王猛愣怔了下，才說：“大衛啊，前面堵車了。”
衛斯頭一低，拿手撥了撥鼻梁上的墨鏡，聲音也酷酷的：“是出車禍了還是怎麽的？還要堵多久？”
單聽這話，根本聽不出來衛斯的非同一般。
王猛苦着一張臉，盡量讓自己的表情顯得誇張些：“是幾個藝人，粉絲堵過來了，記者也有不少，我看挺混亂的，一時半會兒這也通不了。”王猛低頭看了眼手表，面上的表情越發的着急起來：“這麽耽擱下去，肯定趕不上吉時。”
衛斯頗為淡定地挑眉：“為什麽要趕着吉時去。”
王猛一愣，這問題，還真有點難。
王猛身上的藍牙耳機一直開着，衛斯的聲音自然傳到了現場重現智囊團耳朵裏。
熊孩子急得差點跳起來，趕忙給自家老爹去了電話。
衛斯慢悠悠将電話撥開，熊孩子氣急敗壞的聲音立馬從冰冷的機械裏傳來：“老爸，楊小蝶把咱們家的財産騙跑了！我老婆本都沒有了，半毛都沒剩！”
衛斯眼睛一眯，沖王猛勾了勾手：“用最快的速度，趕到婚禮現場，媽的臭女人，敢搶老子的財産！”
王猛打了個冷顫，差點忘了按套路走。
好在他還有點理智在，當即便說：“大衛，除了這條道，就得上長壽路，那可是喪道。”
衛斯冷了王猛一眼：“沒想到你看起來牛頭馬腦，四肢發達，竟然還怕條光明大道。嫌棄。”說罷直接扣好墨鏡，升起車窗，看都不再看王猛。
那叫一個高冷霸氣。
王猛在冷風中淩亂了兩秒，默默指揮着隊伍，改道長壽路。
衛斯知道長壽路也是他們提前給做了準備工作，雖然還在套路上走，不過王猛這心肝兒受傷程度有點嚴重。
長壽路上，一派整齊的黑車停在路邊，十分霸氣地将道路給堵了死。不過今兒個跟去年一樣，不是個适合下葬的日子，這會兒倒是也沒什麽人。
施諾捧着自家已然入土一年的老爹的黑白相框，嘆了口氣。
施文瞥了眼，施諾這小眼神就更加幽怨。
“表哥，其實咱們沒有必要真再走一次下葬過程不是？我這傻乎乎的抱着個排位，挺搞笑的。”
施文甩了個冷眼過去：“讓你給親爹下葬還委屈你了？”
“不是。”施諾撓撓頭，也不知道怎麽的，本來當時他沒趕上自家親爹的下葬儀式，就有些遺憾。可這會兒真讓他老老實實給人弄個葬禮，他這心裏總是慌的。
“表哥，你說我吧，跟老頭子關系說是父子兩，倒不如說是兩兄弟。我這姓氏又是跟的親媽，關鍵是親媽又去得早。按輩分我叫你表哥，你媽媽我該喊姨母，偏偏老頭子也姓施，又跟姨夫關系好，又要我喚聲嬸子叔叔。”
“說人話。”施文打斷施諾這矯情的長篇緒論。不管按什麽，這關系擺在這裏，有沒有那層關系都無所謂，口上的稱呼也并不是真那麽重要，輩分別搞錯就行。
施文也不覺得施諾這個時候嘀嘀咕咕就是為了糾結自己到底應該叫自家父母什麽這事兒。
施諾被施文這麽喝止，就尴尬地撓了撓頭，嘀咕道：“我這不是怕老頭子看到我趕着去給他下葬，他在棺材裏頭笑話我嘛。”
說罷自己也覺得這話不好聽，幹咳兩聲扭頭裝傻去了。
施文冷哼一聲：“你不是一向不信鬼神，人也沒裝棺材，在骨灰壇裏。”
施諾一噎，默默抱着老頭子照片窩在一旁，不說話了。
他跟自家老頭子關系一直不錯，只不過不是父子那種不錯。老頭子小時候把他當皮球玩，左手抛抛右手抱抱，從小就養成了他愛跳的性子。
後來老婆子去了，老頭跟他相依為命，兩個人吃喝拉撒什麽都一起，關系漸漸就變了味道，說是父子，倒不如說是兄弟。
就連互相取笑身材這話都說過。
老頭子去得也不突然，老婆子才去那會兒，老頭子心裏不暢快，又不在他面前表現，人前笑臉人後卻是酗酒抽煙，生生把身體搞垮了。
最後被他發現，揍了一頓，總算把人的魂兒給找了回來。後來時不時就要鬧點小毛病，去得早倒是享福，施諾一直認為自家老頭子老了得躺在床上，呼吸困哪還得承受病魔的折騰。
他本來又接受不少西方思想，對生老病死看得開。以前還跟老頭子開過玩笑，說是甭管誰先死，都別傷心，真要有天堂地獄，那遲早能再見。要是沒有，還傷心個屁。
這會施諾就扭捏起來了，他這麽趕着給老頭子二次送葬，老頭子會不會在下頭笑得抽筋？
施文沒工夫管施諾這會兒犯抽的腦子，王猛已經傳了信過來，衛斯來了長壽路。
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走到預計地點，王猛在群裏通知了施文。
施文拿腳踢了下施諾：“相框拿來。”
施諾一雙被黑皮膚襯得更加閃亮的眼珠子轉了兩個圈，默默将老頭子的相片遞到施文手上。
施文也就是抱那麽一下，見到王猛一行的車隊後，就把相框扔給了施諾：“把你親爹抱好。”
施諾手一抖，差點把相框摔到了地上。
“親爹，算了，這會讓着你，想笑就笑吧。”施諾破罐子破摔，整理好表情，還真有那麽一副莊嚴肅穆的勁兒出來。
施文按照去年的場景，在車裏等了會兒，這才下車，撐了把傘，走到衛斯車窗前。
衛斯将車窗滑下來：“施文，你搞啥，讓開，臭娘們搶了我老婆本兒，再晚來不及了。”說着還一面擺着手，跟無影掌似的，看得施文眼花缭亂。
王猛從後面車裏下來，無奈地扶額，他估摸着，這招不行。
施文強行逼自己按照計劃進行，假裝還不認識衛斯，開始自己的說辭：“兄弟，我辦喪事兒，讓你車隊退退，讓個道兒。”
這嘴才一張，衛斯就噗嗤一聲笑起來。
施文根本沒有辦法進行下文。
衛斯笑還不只，整個人都抽了，坐在車上曲着身子，一臉的痛苦樣。
“哈哈……好搞笑……哈哈……”
施文嘴角一抽。
衛斯還在笑。
王猛遲疑了下，走上前，苦着臉：“施老師，你看着……”這情況，還能進行麽？擺明了不能啊。
他這兄弟，二起來一般人真招架不住。
衛斯同志成功以收不住的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