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一部手機，那可是大半個月的工資啊！ (40)
施文原本以為施母飯後還會說自個兒，已經在找理由好躲開施母這愛的攻擊，哪知道施母三兩下吃完飯，就下了桌。
跟往常一向端莊典雅，就是吃火鍋都能吃出斯文範兒的施母相比，施文差點以為自己現在的媽是個假的。
施父幹咳一聲，解釋了下：“你媽她最近比較……活潑。”說罷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雖然他也覺得活潑一點沒有什麽不對。
活到他跟施母這個年紀，兒子已經管不了多少了，總不能坐吃等死，每天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施文表示理解，暫時先躲到自己房間。
房間雖然一直有打掃，但明顯有一股長時間不住人的風塵感。施文唇角總算勾了點笑容起來，看來爸媽他們潛意識裏，已經沒有自己總會回到家裏的意識，這是好事。
施文卻不知道，施母匆匆吃完飯，甚至顧不得餐桌禮儀，是想趕緊跟衛媽一起分享自家兒子跟衛斯鬧別扭的事情。
兩人在社交APP上一番交流後，總結出了一段夫夫因觀念不和，大打出手後一個離家出走，一個被逼打包回老家的場景。
“施文媽，兩孩子沒受傷吧？”衛媽跟施母一樣竊喜後，頓時又有些擔心。
施母趕緊彙報軍情：“放心，我仔細瞧了，明傷沒有，暗傷也沒有。我家這小子不是個喜歡動手的。”
“那怎麽辦，我家那個就是個暴力分子！”衛媽一聽就吓到了，生怕衛斯把施文給怎麽了，那她可怎麽給施母交代？
施母連忙勸道：“你放一萬心，我家這小子沒事，半點傷沒有，就是有，這小子皮糙肉厚的，挨得住。”
經施母這麽一勸，衛媽心裏總算舒坦了些。
兩人就這麽相互安慰，還真把兩人當成了相互看不對眼，在家裏打架了。
不管怎麽說，施文這邊總算是躲過了施母的糖衣炮彈攻擊，衛斯那邊卻是剛剛接受到來自衛媽的愛的問候。
衛斯還兩眼一抹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聽了半天，總算是明白過來，原來是施文那丫的沒有車回了娘家，然後被自家親娘給誤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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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我跟施文好着呢，他車我開着帶熊孩子出來玩了，他那會兒不是正開會麽。”衛斯竭盡全力解釋道，都懶得跟衛媽貧了。
衛媽卻是說什麽都不信：“臭小子，不管怎麽樣，不準跟人動手知道沒。”
衛斯心裏苦巴巴的：“您是擔心我受傷還是把施文給揍殘了啊。”
衛媽自然不會維護衛斯，她這會兒就怕自家這毛小子把施文給欺壓了。自家小子是個什麽臭屁氣，她比誰都清楚。
衛斯背了口大黑鍋，美妙的心情頓時沒了。
聽了完全過程的熊孩子語重心長拍着自家老爹肩膀，苦口婆心勸道：“老爸，完後娘家有娃給您看着呢，好好跟施老師過日子啊。”
衛斯扭頭瞪了熊孩子一眼，順手買了兩串兒棉花糖，一根給了熊孩子，一根自己默默舔着。
他這日子，怎麽過得這麽苦呢……
不過知道施文現在還在娘家，衛斯又被自家老媽嫌棄了，只有帶着娃苦巴巴湊媳婦兒面前讨安慰，車子一咕嚕開到施家，總算把施文給接到手。
從施家出來，兩人對視一眼，默默地選擇了意會。
卻是施母跟衛媽自從腦補了衛斯跟施文大打出手的畫面後，就一直暗戳戳地等着兩人火山爆發，然後他們再上去，用親情感動自家的娃，最後各自拎着自家娃回家，從此分道揚镳，天涯海角形同陌路，娶妻生子各不相幹。
當然，最後一條才最重要。
特別是兩人最近返老還童，看了幾部青春言情小說，那小說好巧不巧就是寫同性戀被前男友傷了，最後一個天真善良的姑娘出現，從此幸福美滿生活在一起的。
說白了就是霸道總裁的套路，只不過噱頭給換了，卻着實讓衛媽跟施母信以為真，一時間就靜悄悄盼着兩人自己分手，心也寬了，沒事兒就約在一起談談小說，說說養生之道，差點連自家兒子長什麽樣子都忘了。
至于施文跟衛斯，一個健忘，一個也不是個記仇的人，回頭就和好了，還順帶滾了幾次床單。
九月一開學，熊孩子也回了學校。
H中是要住校的，這次有施文帶隊，父子兩個總算沒有像一年前那樣丢人現眼。
王曉文一群蘿蔔頭一個暑假也拔高不少，平日裏施文跟衛斯經常看到熊孩子就沒有注意，這一看到熊孩子的小夥伴，有了對比，立馬就顯現出來了，自家娃也拔高了不少。
為了歡迎熊孩子回H中學，報道這天，王曉文連同大頭幾個還給熊孩子準備了驚喜，把人家用來表白的套路給熊孩子整了個歡迎會。
大白天的不說，頂着九月這秋老虎，地上卻擺了兩圈蠟燭。王曉文不知道從哪裏搬的吉他，一群蘿蔔頭群魔亂舞就在自個兒班門口狂吼。
因為還沒有正式上課，學校的領導們看了也只是笑一句小娃娃們精力旺盛，倒是沒有人組織。
就是王曉文的泡面卷媽高興壞了，逢人就說抱吉他的是自家的娃，看起來挺高興的。
熊孩子也很給面子，大手一揮，拿了老婆本出來，請班上的同學一起吃辣條，見者有份。大個兒自然是跑腿的。
這一個暑假大個兒拔高了可不止一點半點。
男孩子長身高初中只是一個小段兒，高中會陡然拔高一截，有少部分上大學後還能拔高一點點，總得來說高中拔得最多。
但王曉文這群娃就像是相約好了要在這段時間張個兒似的，瞧着別的班上的小蘿蔔，王曉文嚎得更加賣力。
十來歲的孩子麽，将将有了自己我表現的心思的，難免的。
熊孩子的班主任還是施老師，只不過已經變成了施諾。
上次施文跟施諾和喻蕭然談了後就沒見過施諾，他是知道施諾的性子的，放心是放心，不過該敲打的地方還是要敲打。
“晚上開完會回家吃飯。”施文一邊埋頭幫熊孩子填資料，一邊淡然說道。
換做一年前，他根本不敢想自己會以家長的身份，帶個孩子過來報道。
衛斯已經抱着辣條湊到外面看蘿蔔頭們群魔亂舞去了，家長的活兒幾乎是施文一手包辦。
施諾手一頓，在熊孩子面子前面打了個勾：“知道了。”
施文擡眼，施諾變了，變得，有心事了。
嘆了口氣，施文将手放在施諾肩膀上：“順其自然，壓力不要太大。”
施諾吸了口氣：“表哥，我知道的。”
Chapter178男二不好演
把熊孩子送到學校，衛斯就丢了個大包袱，可相應的，也就清閑了。這人一清閑下來，就愛胡思亂想，一胡思亂想，施文這日子就有點不好過。
他現在可不是個小小的人民教師，而是兩個公司的大老板，天天忙得跟狗似的，偏偏衛斯閑得跟豬似的。
這兩人湊到一起，節奏明顯不對勁兒。
大半夜的，衛斯翻來覆去地打滾兒，施文總感覺自己耳朵邊上有群蜜蜂嗡嗡叫個不停，他這腦子都要崩潰了。
白天忙活一天，還都是一些腦力活動，晚上正是困的時候。
“大晚上怎麽不睡覺？”他倒不至于跟衛斯置氣，就是擔心這段時間這人太閑，心裏不舒坦。
當然，還有部分原因是怕衛斯心裏有事，自個兒悶着把自己給悶出病來。
見施文沒有睡着，衛斯頓時熱情高漲，翻身就把打了開。
施文下意識擡手遮了遮眼，等适應了光線後，才又把燈給關了，順手把衛斯給按在床上。
“诶，燈開着，黑黢黢的。”衛斯動了兩下，就拿腳踹人。
施文沒放：“光太強了，刺得我眼睛疼。”
衛斯扁了扁嘴，勉強算是接受了這個說法，順便在施文手裏翻了個身，湊到人面前，一呼一吸全落在了施文脖頸處。
“诶，你說我這麽閑着也不是個辦法，你們公司那個何旭不是要接拍一個什麽電視劇嘛，差一個男二是不是？”
即便此處黑黢黢的，施文都能感覺到衛斯亮晶晶的眼眸。
看來公司那些人實在是太閑了，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都忘了。
“是要拍一部勵志戲。”施文輕描淡寫道。
衛斯卻是猛地撐起身子，腦瓜子直接把施文下巴磕得砰咚一聲。施文吃痛，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偏偏這人一臉的淡定不說，還一點關心都沒有奉上，大晚上的，盡打聽另一個男人去了。
“那缺一個男二也是咯？”衛斯興沖沖問道。
知道這人不打破砂鍋問到底就不會罷休，施文幹脆給說了。
其實這事兒也着實把他煩了些日頭，就連現在都還沒有敲定怎麽弄。何旭要接拍的這部戲原本的主角并不是何旭，是公司另一個走影視路線當紅偶像明星用來轉型的戲，這戲還是K姐去談的，據說題材和本子都非常好，導演也是敲定好的，是個不怎麽在公衆面前出名，卻是整個影視圈裏的香饽饽。
最開始人家導演還不同意劇本給一個走偶像路線的演員用來轉型用，K姐費了些口舌才争取到。不但争取到了男主角，男二也争取到了。
結果兩人都在森冉危機裏投入到別人懷抱，最後公司決定，幹脆把何旭推上去。何旭雖然沒有演過戲，但是他天生帶着的氣息很适合這部戲的主角，另外，好歹是混了這麽多年的明星，只要不怯場，不見得會比偶像明星上去的效果差。
那邊導演恰好對何旭比較看重，沒說什麽就同意了，主角訂了，男二卻還差一個。
公司裏能給何旭搭戲的人倒是有，可問題也有。找個名氣不大卻有能力的上去，很容易讓何旭的主角光環被抹掉，男二也不見得能火起來，不說導演那邊會不會同意人選，就是施文也不樂意這麽做。
得不償失。
還是找個小偶像演員來演，場子怕是撐不起來。
幾番糾結之下，這事兒便一直耽擱着。
給衛斯簡要說完，施文就知道這人的意思：“怎麽，你還想上去試試？”
施文的口氣帶了一絲玩味。
衛斯頓時冷了臉：“怎麽滴，瞧不起爺的演技啊還是瞧不起爺這個人呢。”帶着鼻音的口氣，明顯在提醒施文小心說話。
施文這會兒瞌睡也沒了，幹脆翻身倚在床頭邊上，把放在床頭的平板拿過來，看了下劇本的信息。
“這個本子耍不了帥，男二是個學渣，嗯……我看看。從小父母雙亡，在孤兒院偷雞某狗長大，辍學後當了小偷，遇到當警察的男主，從此以後一做壞就被當警察的男主抓。又窮又邋遢，你要演？”施文撩開眼皮，似笑非笑看向已經有些糾結之色的衛斯。
據他所知，衛斯可是個喜歡耍酷，偶爾再在合适的人面前炫點小富的人，這男二最後雖然在男主的“逼迫”下不但改邪歸正，還有了一番事業，娶妻生子，做盡善事，但前期是真心邋遢又憋屈。
借着平板散發出的微弱光線，施文好整以暇地欣賞着衛斯臉上的小糾結。
“真有這麽邋遢？”過了足足有兩分鐘，施文才聽到衛斯小心翼翼的聲音。
“真有。”施文把平板往前一遞，衛斯觸電似的往後縮了縮，等反應過來，又才把平板接到自個兒手上，仔細瞧了瞧。
施文翻看的是人物介紹部分，不必花太多時間，就能看個明白。
真不是他忽悠衛斯，這男二還真是這個形象。
男主倒是好些，一開始是個小警員，抓了男二這個小偷，從此以後就跟男二杠上了。男二犯事必定有男主給碰上，然後将小東西帶回警局。
後來男主遇到了點事兒，被上頭的人當了替罪羔羊，反倒是男二這個經常被自己抓的小偷給救了自己。實際上男二也是陰差陽錯才救了人。
然後男主回到鄉下，種地發展，因為在當警察的時候接觸過各行各業的人，也知道這些人都有些什麽特點，所以因人制宜，設定了一條農副産品商業鏈路不說，還因為經歷過波折，為人處世态度也不同以往，收起了棱角，慢慢成為村裏的帶頭人，卻無心出去闖蕩。男二因為被男主感激的緣故，得了個小活計，但男二是個有志向的，有了起步的基石後，因為從小就打磨得圓潤的性子，通過男主，在外頭打拼出了一番事業。
衛斯看完，就有點犯慫。他其實想演的是大土豪開外挂那種，或者來個熱血将軍，公子如玉也好啊。
在森冉的時候只聽說差個男二，還是個好劇本，這會兒他倒是沒看出來這劇本哪裏好了，不還是個俗麽？
“嘿嘿，那什麽，大晚上的，這個問題天亮了再說，睡覺，睡覺。”衛斯幹巴巴一笑，趕緊将平板這燙手山芋給扔到床頭去，一個屎殼郎滾糞球，麻利地鑽進被窩。
施文哼笑一聲，一把将人拉出來。
“幹啥！”衛斯吓了一跳，他可不想演這麽個慫包貨。
施文翻身起來，直接将人鎖住，這動作他做得熟練極了，基本上每次這麽一鎖，衛斯就是條待宰的魚。
“你想睡了？”施文的聲音帶着點調侃。
衛斯嘿嘿一笑：“睡了睡了。”說罷就要翻身。
施文手上力氣不減，知道這會兒黑燈瞎火的，衛斯也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幹脆騰出一只手，順着衛斯腰.腹往下。
等感覺到衛斯身子一顫，就知道這人已經明白過來自己的意思。
果然，下一秒被禁.锢在身下的人就猛烈掙紮起來。
施文一個沒注意，差點讓衛斯給掙脫了開。
“靠，你都在上面這麽多回了，快點，這次讓我。”衛斯掙脫不開，有些氣急敗壞道 。
施文一雙冷目此刻也泛起暖意，在公司裏端了一天的冷臉帶上幾分邪魅的笑意。
“把我弄醒了就想在上面？”說着，手已經握住某.物，用了點力氣。
衛斯在施文面前從來不藏事兒，房中的事情也算開放，被施文這麽一捏，不只身子一顫，喉嚨中沙啞的聲音更是不加絲毫壓抑，盡數流溢出來。
施文低咒一聲，雙唇相貼，這麽些天，他一直忙活着，這方面的需求一直沒有得到解決，衛斯也差不多。
兩人都有需求，難得衛斯這回沒因為上下的問題跟施文折騰太久，就逞了幾句口舌之快，便妥協了下來。
事後的清理工作自然只有施文來做，衛斯就是個享受的主兒，就是讓他做了上邊那個，施文保證，最後搞清理工作的還得是自己。
在浴缸放好溫水，又加了些藥水，藥水是他早先去醫院配的，對下面那個身體好，雖然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但施文也知道經常做下面那個，再壯實的身體長期下來也會受不住，更何況他們這血氣方剛的年紀。
衛斯已經睡得打小鼾了，偶爾還拌拌嘴，不知道又在做什麽夢。
溫水泡着白皙的皮膚，很快衛斯身上就變成粉.紅色。
施文笑着勾了勾衛斯的鼻子，趁着水變冷之前，将衛斯撈起來，放到床上。
其實他倒不是非得要在上面，都是男人，所以更懂彼此，就是衛斯這貨忒不靠譜。施文一度懷疑如果自己那天心軟，會不會被做.死在床上。
因為是半夜，施文一向比較克制，所以第二天衛斯并沒有賴床，按慣例迷迷糊糊将自己洗刷幹淨，總算在施文出門前恢複了清明。
擡手打了個呵切，衛斯十分熟練地坐進後座，拿出靠背，選了個舒服的姿勢，順便擡腳踢了下剛剛坐上駕駛座的施文。
“我想好了，男二我包了。”
施文系安全帶的手一頓：“什麽？”他怎麽覺得這會兒還在做夢？
Chapter179進軍娛樂圈
衛斯說要當男二，施文也就沒再阻止，反正他說了也不算，要那邊大導演同意了，這事兒才成。
不過衛斯要是能入得了大導演的眼，那太陽也得打西邊出來。
到公司後，施文照例忙活，衛斯因為卯足了勁兒要演戲，一到公司就找負責人去了。施文叮囑了秘書兩句，就采取了放任的姿态，自個兒該幹嘛幹嘛，衛斯也不是個孩子，心裏有譜。
衛斯先找到先前跟自己說起這事兒的經紀人，這經紀人在公司地位僅次于K姐，是個男的，年紀不大，三十出頭，長得一張笑面佛臉，實際上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兒，也算是森冉的寶。
“梁世源呢？”衛斯直奔梁世源辦公室，只不過人不在。
隔壁的姑娘探出頭笑眯眯解釋：“衛先生，梁老大開會去了，可能要等會兒。”
衛斯立馬甩了個笑臉回去：“這樣啊……”轉頭，賊兮兮窩到梁世源座位上，随手就翻了幾把。
隔壁的梁世源的同事腳一蹬，便轉了過來。
“衛先生，梁老大說你要是來了，就翻他抽屜，他把劇本放在抽屜裏的。”
衛斯眨眨眼：“他知道我要演？”
“是啊，梁老大把你跟慕導見面的時間都安排好了。”
慕導就是這部戲的導演。
衛斯一樂，回頭道了聲謝，便迫不及待地将劇本拎了出來。
他也是頭一次看劇本，不過劇本看起來也沒多難，難的是演員如何将文字性的東西表現出來。
看了會兒，梁世源也回來了，兩人接觸頗多，衛斯也不客氣，直接沖人揚了揚手裏的劇本：“角色定了，什麽時候給我來個急訓？”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就這麽上場，丢人現眼還差不多。
梁世源一雙過窄的丹鳳眼眯得實實的，只留一雙狹縫，看起來倒不可怕，就是配上一雙略圓的臉，跟彌勒佛似的。
“不急，明天有沒有空？我約了慕導跟你見面。”
衛斯已經高興得沒了邊，跟梁世源約好，拎着劇本美颠颠地往施文辦公室走。
該炫耀的時候，還是要炫耀一下的。
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辦公室裏有談話聲。這聲音不同往常，施文這人，平日裏在公司完完全全就是個木樁子，沒有必要，半個字都不會多說。就算有事情要吩咐秘書，那也是刻板冷淡，基本是單方面說話，另一方連大氣都不敢出。
可這會兒，屋裏的氣氛明顯不對。
衛斯頓了下，正琢磨着是要在外面等着，還是直接沖進去，最近跟在施文身邊的秘書便迎面走來。
這下衛斯控制不住了，他還以為施文在跟秘書讨論什麽大事呢。
一把将門推開，衛斯大搖大擺就走了進去。
屋裏倒是站了另外一個陌生人，衛斯卻瞄都懶得瞄，直接走到沙發前面，屁股一落，腿一疊，擡着下巴說：“你們繼續。”
施文看向衛斯：“确定了？”他問的自然是演男二號這事兒。
衛斯揚了揚手裏的劇本，旋即想到梁世源說的，劇本要保密。一般拍攝電視或者電影，在播出前，劇本什麽的都是要保密的，便又立馬收了手，一本正經點下頭：“嗯。”
“慕導那邊怎麽說？”施文問。
衛斯有點小興奮：“明天見面。”
兩人聊得開心，中間卻插了個陌生的聲音。
“想必這位就是衛斯衛先生了，一直聽說施文身邊有個男人，沒想到衛先生……”
“我怎麽了？”衛斯淡淡一眼瞥過去，全然沒了平日裏那種輕浮之氣，渾身帶着一股凜然之感。
好歹是帶了個大公司的人，雖然在施文面前放松慣了，但身上的氣質卻不是那麽輕易就能改變的。
不過讓施文驚訝的是，衛斯一向自來熟，按理說衛斯跟闵君是頭一次見面，怎麽會搞得這麽僵硬？
衛斯這一句反問倒是讓闵君頓了下，只不過下一秒，他便比衛斯平日還自來熟，徑直走到衛斯面前，跟着就坐下來。
衛斯往邊上挪了下。
闵君臉上笑容不減：“我是施文以前的同學，外加室友。很高興認識你。”說着，便伸出了手。
衛斯狐疑地看了眼施文。
施文點點頭，他跟闵君卻是大學的同學外加室友，當時他們寝室一共四個人，他，闵君，謝雪昭，還有……
還有一個已經過世的歐亞。
“闵君，你說的事情我會考慮，不過最近我很忙。”施文幹脆下了逐客令。
闵君一笑，臉上的表情不變，這麽對比起來，施文倒是顯得有些不近人情了：“行，反正我這次回國也不着急走，不過你什麽時候有空？我可不想被你這大忙人放了鴿子。兩方兼顧，施文，你是我唯一佩服的人。”
施文想了想，給了闵君一個電話號碼。
“我現在回答不了，有空我會通知你，到時候叫上謝雪昭，卻是應該一起吃個飯。”施文說着，看向衛斯。
那意思很明顯，他跟衛斯這事兒，是準備向朋友圈的人宣布。
其實就是不宣布，恐怕也沒有幾個人不知道了。只不過宣布是一會事兒，不宣布又代表了另一個意思，終究不一樣。
過場，也有過場的意義。
闵君輕笑一聲，站起來，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衛斯，然後才沖施文說：“行，我現在是無業游民，只要你有時間，我都可以。”
說罷他倒是沒有久留。
闵君一走，衛斯就挑眉看向施文。
“我怎麽覺得有那麽點不對呢？嗯哼！”衛斯重重哼了一聲，故作不滿，兩腿一搭，就橫躺在沙發上。
施文垂頭，走到沙發前面，把衛斯腿扳正：“有個坐像。”
衛斯臉一拉：“怎麽的，沒有坐像就不能坐你施老師的沙發了。”說着，腳丫子使勁兒在沙發上趁了兩下，趁出一雙不太明顯的腳印。
施文心情好了那麽些，任勞任怨從休息室裏拿了擦灰布出來，幸好沙發是皮的，擦一擦就幹淨了，不然天天給衛斯這麽個蹬法，哪裏還有好的？
Chapter180闵東南上門
“诶。”衛斯又踢了施文一腳，施文放下抹布，跟着坐下來。
“怎麽？”他把手搭在衛斯肩膀上，微微用力，就把人給攬進了懷裏。
衛斯腦子轉了個彎，扭頭問施文：“剛剛那誰。”
施文也沒打算瞞衛斯。
“是我以前舍友。”
“我知道是你舍友。”衛斯白了施文一眼，“算了，愛說不說。”或是覺得自己這行為着實有點小家子氣，衛斯幹脆繞開話題，炫耀了一把手裏的劇本。
“劇本已經拿到手了。”
施文笑了下：“明天用不用我打聲招呼？”
衛斯當即切了聲：“得了吧，梁世源都說了，慕導只給你看家保姆一個人面子。”
“看家保姆?”施文愣了下，擡眼一看衛斯臉上嫌棄的眼神，立馬反應過來這人說的是K姐，說起來，K姐走了已經有段時間了。
第二天，衛斯一早就跟梁世源湊到一起去了，為此，一向懶床到天荒地老的大衛先生破天荒地反過來叫施文起床。
施文剛被叫醒的時候，一瞧，才将将五點半。
外面天也就是個魚肚白，再一瞧，蹲坐在自己個兒面前的人，那脊背挺得跟松似的直不說，一雙黑眼珠子更是亮閃閃的，一看就是興奮地睡不着了。
兩個人出門的時候也還不到七點，讓施文很不理解的是，大早上的，梁世源竟然已經到了公司。
衛斯跟人一拍即合，兩人便一起出門，準備先個早市，吃點東西，然後商量着弄點什麽禮物帶上，再去拜訪慕導。
好在衛斯還是挺有良心的，吃早飯也不忘給施文帶上一份過來。
過後的事情為施文便沒有再插手，他這裏事情也挺多的，雖然說衛斯要當男二，不過他是真心沒有把這事兒放在心上，還在認真挑選藝人，準備湊上去給何旭當配角。
下午，施文終于覺得肚子有點餓時，才發現已經是下午三點。早上衛斯給他買了不少包子油條，那人開心的時候就是個大胃王，以至于給他也弄了很多。 偏偏他早上一般都吃不了多少，扔了又可惜，就一邊工作一邊吃，沒想到意外地，肚皮竟然撐到了現在。
施文想了想，還是拎了外套準備出門找點吃的，外賣，他實在有點不想恭維。主要是他受不了外賣裏那股子濃烈的調料味兒。
剛走到樓下，前臺就堵了個熟人。
“先生，抱歉，沒有預約我們老板真的不見人。”前臺小姐一臉為難。
施文走過去，正和前臺小姐周旋的人轉過臉來，躊躇了下，顯得有些不安，旋即才硬着頭皮看向施文：“施……施老板。”顯然，他很局促。
“嗯，闵叔。”
施文早就知道，闵君回國，找到自己這裏，那麽這人，定然也會找來。
闵東南臉上閃過一絲尴尬，和闵君的光鮮亮麗不同，眼前這個男人，當真已經是個白發蒼蒼的老頭子。
他脊背佝偻得已經不成樣，眼角更是皺紋密布，那是被生活日夜折騰後的結果。
施文将闵東南帶到公司外面的酒店裏，叫了一桌菜。
闵東南身上就穿着洗得有些脫絲的運動褲，還有一件不知道占了些什麽的泛灰的T恤，頭發大概特意打理過了，一看就是剛剃過的板寸。
“闵叔，我還沒有吃法，要勞煩你陪我吃一頓。”施文說話有點刻板，闵東南就像是在遵從某種命令似的，食不知味，施文提筷，他便提筷。
施文吃飽放下筷子時，闵東南正往嘴巴裏塞一塊排骨，那排骨被他吃得像是軟趴趴的蛋糕似的。
見施文放下筷子，闵東南猝不及防地也想收手，幾個慌亂下，倒是将到嘴邊的排骨落到桌面上的杯子裏，高腳杯被排骨一撞，啪嗒一聲落在地毯上。
其實沒有摔破，也沒有那麽大的聲音，這裏的地毯鋪得很厚。
可闵東南還是吓了一跳，忙不疊蹲下去，就要去撿。然後他的腰撞到凳子，頭碰到了桌邊。
那個高腳杯被他撿起來，用袖口仔仔細細擦得亮晶晶的，又才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又急急把手收到桌子底下，連頭都不敢擡，像個犯了錯等待宣判的孩子。
施文像是什麽都沒有看到似的，抿了口溫水，他沒有叫酒，這個時候，無論如何都不适合喝酒。
“闵叔，你是為了闵君來的吧。”施文開門見山說。
提到自己兒子，闵東南總算鼓起了勇氣，擡頭看向施文：“施老板，我……我就想問問我兒……闵君他現在住在哪裏的。”他滿含期待地說出口，又慌慌張張補充道：“要是麻煩到了你，就不……不用了。”
明明那麽想知道，偏偏還要違心說話。
施文嘆了口氣，實話實說：“我不知道他現在住哪裏。”他沒有理由也不必瞞着闵東南，這是他們父子之間的事情，他本來完全可以避開，但一開始插進去了，這輩子也就沒有機會再拔出來，“不過過段時間我們要給闵君接風，到時候就知道了。”
闵東南連連點頭道謝。
闵東南問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就走了，施文看着這人蹒跚的步伐，不由得嘆了口氣。
當年的事情原本從闵君出國後，就一并完結了，沒想到這麽多年了，闵君回了過，闵東南馬上就找到了他這裏，往後的日子怕是安寧不下來了。
說起來，施文從來不覺得自己做錯過什麽，他不是聖人，沒有必要事事都要往自己身上攬。這麽些年闵東南不是沒有來找過他，他從來不主動提出幫忙，甚至只有闵東南沒有主動提及讓他幫忙打聽闵君的消息，他也不會幫忙做。
當年他跟闵君、謝雪昭還有成可雖然算不得青梅竹馬，卻也是從初中就認識的，更沒想到大學還有緣分住在同一個寝室裏頭。
原本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四人組，從成可遇難開始，一切都變了。
施文差點忘了那什麽時候，闵君回國，闵東南找上門，他倒是又想起了……
Chapter181消失的衛斯
衛斯大勝歸來的時候，施文正站在窗邊，他手上舉了杯咖啡，但咖啡已經涼了，卻還是滿滿的一杯。
衛斯面帶狐疑走過去：“施文，你瞞着我勾搭良家婦女了？”
施文剛反應過來有人進來，就聽見衛斯語出驚人。一般秘書進來都會敲門，也只有衛斯，大咧咧就闖了不說，進來就是一番質問。
“這麽快。”施文轉身放下咖啡杯，看了眼衛斯。
他倒是奇怪，這人去見慕導在，這會兒竟然這麽淡定。
衛斯窩進已經淪為大衛先生專屬座椅的沙發上，大長腿一疊，就擺了張快求我告訴你的表情。
施文低笑一聲，他今天對衛斯這些小動作格外溫柔，衛斯自然察覺出來了。
“衛先生有喜訊要告訴我沒有？”施文細聲問道。
衛斯卻沒了顯擺的心思，很顯然，施文的情況不對。
“沒發燒？”衛斯站起來，走到施文身邊，将手貼到人額頭上，納悶了：“施文，你有事瞞着我。”
施文并不反感把這些事情告訴給衛斯，便簡要将當年的恩怨說了一遍。其實也沒什麽好說的，成可的死是意外，當年他們四個人，他跟謝雪昭，成可跟闵君，不管玩什麽，只要是對內，都是這樣結盟的。
四個人露營，一時興起搞比賽，分成兩組，大半夜的要比比那對先上山頂，那山他們是去過的，但終究是掉以輕心了。
夏天，暴雨說來就來，成可跟闵君走散，施文跟謝雪昭走散，施文見到成可的時候，他已經沒了呼吸。
“我把成可扛下山的時候，謝雪昭闵君都還沒有下來，消防隊過來找人，我帶成可先走，路上又遇到塌方，一車人，就我活了。”施文無比平淡的說起那一段過往，衛斯的心卻揪了起來。
夏天的暴雨，他太了解夏天的暴雨又怎樣的魔力，有多瘋狂。
狂風能吞噬掉萬物，雨滴跟冰錐子似的，紮得人疼。
施文覺得自己這輩子運氣都挺好的，他一個人不但能從山裏把個死人找到，拖出來，遇到塌方全死光了他還能活着。
成可的屍體沖入翻湧的河流，再次被找到的時候，已經是好多天後，連人樣都看不出來了。
謝雪昭跟闵君倒是很快被消防隊救了下來。
闵君認定死神要帶走的他施文，認定成可是在塌方中才死的，認定是成可救了他，最後他卻活着。
但死的人不只是成可，所以誰也怪不了。
心病，只在有心人心中結起。
後來闵君出國了，原本四個人親密無間，卻漸漸疏離下來。等畢業後，更是各自杳無音訊。
“艹！”衛斯低咒一聲，這都叫什麽事啊。
施文擡起頭，他從來沒有因此自責過，這事兒怨不了誰，有時候他也不懂，為什麽闵君要把責任往他身上推，為什麽活着的人會因為這件事形同陌路。
“所以，你的男二號保住沒有？”施文并不想讓這原本就不應該成為症結的事情影響到衛斯，立馬轉移話題。
衛斯果然翹起了尾巴，這會兒也不等施文問了，自己就原原本本的交代了出來。
“小爺出馬，還不馬到成功。”衛斯嘚瑟道。
接着就把龍飛鳳舞地把自己如何說服慕導的事情給添油加醋說了一遍。
“那個什麽慕導，等我試鏡完，差點沒痛哭流涕湊上來求我留下。”衛斯摸摸鼻子，瞳孔都快全翻到眼窩下邊去了。
衛斯能拿下男二這角色卻是出乎施文的意料，不過反正這人閑得慌，弄去玩玩倒是也不要緊。
反正慕導不是個能夠輕易敷衍過去的人，只要那邊無條件通過，那就證明衛斯的确能夠擔任這個角色。
施文偷偷打量了衛斯幾眼，饒是他縱橫娛樂圈也有些年歲了，愣是沒看出來衛斯那點氣質能夠勝任男二。
衛斯這事兒敲定後，施文立馬把梁世源指配給衛斯當經紀人。
非常時期，倒是沒有人對此提出異議。一般情況下，剛來的新人是不可能直接就分配到梁世源這種大神級別的經紀人手裏的。
不過衛斯這身份在公司裏基本是公開的秘密，閑言碎語雖然少不了，對梁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