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異世獸人篇【四】

【四】

祁肆當晚在岩流的帳篷裏住了一夜,第二天,他便打算着手建自己的屋子了。

岩流還躺在床~上不能動彈,不過他在聽到祁肆所描述的房屋後,也不顧自己背後的傷,直接就要起來,若不是祁肆及時将他按在了床~上,他剛收口的傷估計又要裂開。

“巫肆,你這個想法很棒,”岩流被摁在床~上,只好撇過頭來看他,“我馬上就找幾個人來幫忙,若是能做成,我們冬天就不必再搬到山洞裏去了。”

岩流的眼神熠熠生輝,若不是被摁着,祁肆毫不懷疑他會現在就沖出去找人來幫忙。

“屋裏的這些石床石桌都是本傑大叔帶着大家做的,你所說的那種用石頭做的房子,可以去找他來幫忙。”

既然有能幫上忙的人就更加方便了,石頭房所需的材料不多,除了石料外,只需要黏土和木材,劇情裏有提到女主是如何發現可以用來建房子也可以燒制陶器的黏土,祁肆便毫不客氣地去帶人采了來,準備工作就緒後,便動工開始建房子了。

房子的位置定在了岩流的帳篷對面,這也是岩流要求的,他說就算不能參與進去,但至少想要看着它是如何建起來的,于是房子的位置就由岩流一口定下了。

祁肆原本想着是建一個與他之前的帳篷一般大的屋子,但這個想法很快就被本傑大叔否決了。

“巫肆,你是我們的大巫,這個房,子,太小了,”本傑大叔指着地上被祁肆标出的面積,搖了搖頭,然後也拿了根樹枝,在外邊重新劃了一圈。

這下圈出的地方幾乎是原來的兩倍多了,祁肆剛要拒絕,結果本傑大叔大手一揮,跟在他身後的幾位雄性就都變成了獸形,然後按照祁肆之前跟他們說的方法,沿着本傑大叔所劃的痕跡開始挖起了地基。

部落裏的不少獸人也都湊上來看熱鬧,一聽說這種房子能将風雨完全擋在外邊,即使是冬天也不會被凍死,都對此表示了濃厚的興趣。

要知道,每年的冬天都是部落裏最難熬的季節,食物變少,難以禦寒,他們只能躲進山洞裏,靠着秋季儲存下來的食物度過一整個冬天。

若是這個房子能建成,不說別的,這能在冬天裏救多少人的性命!

幾個獸人跟玩兒似的,很快就挖出了一米來深的基坑,然後接下來壘石塊的工作也做的照樣輕松,有幾人負責搬運石塊,幾人負責将黏土抹在石塊的邊緣,還有幾人負責将石塊搭起來,所有人都分工明确,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進行着。

建房子的速度出乎意料地快,還沒等太陽落山,房子的雛形就已經出來了,而這時,幾乎全部落裏的獸人都圍在了一旁。

此時岩流也掀開了他帳篷的簾子,倚在了門口,瞧着臉色并不大好,但聲音很是有力。

“我們的大巫得到了獸神的傳承,今後我們冬天就不必躲到山裏了,感謝獸神,感謝大巫!”

“感謝獸神!感謝大巫!”

“感謝獸神!感謝大巫!”

……

圍觀的獸人都開始高呼氣啦,望向祁肆的眼神中滿是熱切,而祁肆卻不由地皺了皺眉。

岩流他現在應該還不能起來才對。

果然,再看向那邊的時候,岩流就已經不在那裏了,不一會,加裏從帳篷裏走了出來,向着衆人宣布要好好慶祝一番。

興奮的獸人們都四下散開回家準備,祁肆也從層層包圍中擺脫出來,進了岩流的帳篷。

岩流還保持着和祁肆出去前一樣的姿勢趴在了石床~上,只是頭扭過去留了個後腦勺對着祁肆。

祁肆上前看了看岩流背上的傷口,上邊敷着的草藥還在,只是有部分沒被草藥覆蓋到的地方,可以看到緩緩流出的血液。

“我說過,你現在還不能亂動。”

祁肆将岩流草草敷上的草藥撥開,看到下邊完全裂開的傷口,忍不住黑了臉,手下的動作不免重了幾分。

“唔……”

岩流感受到背部傳來的疼痛,悶~哼了一聲,或許是自知理虧,一直到了後邊都悶不出聲,任由祁肆将傷口清理幹淨,又重新敷上草藥。

“巫肆,謝謝你。”

感受到祁肆的手離開了自己的背部,岩流終于緩緩将頭扭了過來,只是他另半邊臉在床~上壓了半天,此時轉過來,對着祁肆的臉上有明顯的一道紅印,讓他顯得有些呆萌。

說起來,岩流現在也不過二十三歲而已,但獸人二十歲成年,他也只能算得上是個剛成年不久的年輕人,所以在他當上族長之後,族裏反對的聲音一直就沒有消失過。

正是如此,在岩流當上族長之後,他都努力将自己變得更加成熟穩重一些,如今看到他這個模樣,祁肆倒覺得有些好笑。

“好好養傷。”

祁肆從石缸裏舀了水把手上的草汁洗了幹淨,回到桌邊後,就拿了一塊尖利的石頭在之前就準備好的石板上寫寫畫畫。

岩流有見過祁肆在石板上畫的東西,今天早上,祁肆就是拿着這樣的一塊石板給他看了,上邊畫着的,就是現在已經搭好了的石屋。

“你在畫什麽?”

岩流躺在床~上,他在見過祁肆畫的房子被建好之後,就對祁肆畫的東西産生了極高的興趣,而他偏偏又被祁肆要求躺在床~上不能動,這時就像有只貓爪在心裏撓着一般,癢的厲害。

祁肆吹開石板上的石屑,看着岩流眼巴巴望着這邊的模樣,嘴角緩緩勾起一個弧度。

“等你好了就知道了。”

————

祁肆開始整天都在外邊忙了起來,由于石屋上的泥還沒有幹透,他還是每天都住在岩流這裏。

忙完回來,祁肆又會拿着石板寫寫畫畫,岩流心裏好奇的緊,就去問一直在幫祁肆忙的加裏,可加裏也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就是不肯說,只是讓他好好養傷,然後自己去看。

或許真的是這話起了作用,岩流在乖乖地躺了三天後,背上的痂殼終于脫落,露出了裏邊粉色的新肉。

當他終于被允許出門之後,正好看到加裏帶領的狩獵隊返回了部落。

加裏此時還維持着獸形,和幾個雄性一起将一個巨大的獵物拖到了部落前的空地上。

岩流幾乎不敢相信,這竟然是吉卡獸!

吉卡獸是一種兇猛的雜食動物,外表和熊很是相似,成年的吉卡獸站立起來,幾乎都能達到十米多高,一爪下去,就能将一個獸人抓成重傷甚至喪命。

這頭吉卡獸頸上已經長出了一圈濃密的白毛,這也正是它成年的标志。

加裏見岩流來了之後,立馬恢複了人形,将獸皮裙往腰間一裹,就上前伸手拍了拍岩流的肩膀。

“這次出去,只有幾人受了輕傷,真是多虧了巫肆。”

加裏滿身是血,岩流仔細看了看卻發現他只在手臂上有一道比較深的傷口,那些後邊跟着的人雖然眼裏都比較疲憊,但确實不像是受了重傷的模樣。

岩流這才注意到他們手中都拿着些奇怪的東西。

難道這就是巫肆這幾天做的?

加裏從身後的人手裏拿了幾件過來,一一給岩流介紹了起來。

“這個是矛,用來扔的。”

加裏将一根長長的木棍遞到了岩流的手中,木棍的前端拿獸皮繩捆着一個尖頭的石塊,石塊被磨得很鋒利,但岩流怎麽也不覺得這個是能幫助他們狩獵到吉卡獸的關鍵。

“你往那邊扔試試,”加裏見他并不相信的樣子,退開了身子,指着五十米開外的一顆大樹。

岩流掂了掂手中的長矛,眯着眼睛對準了加裏所指的那棵大樹,用力地一擲。

背後的傷處被扯的有些疼,岩流摸了摸,發現并沒有大礙,才去看了看遠處的大樹。

長矛已經被牢牢釘在了大樹上,岩流跑去看了,長矛前邊的石塊已經深深地陷入了樹幹中。

沒想到它竟然有這麽大的威力,岩流将長矛從樹幹裏狠狠拔~出,摸了摸樹幹上被留下的一個大洞,對另外的兩樣東西更為好奇了。

“這個是弓,這個是箭,是放在一起用的。”

加裏将箭架在弓上,箭頭對準更遠處的大樹,然後緩緩拉開了弓弦,一松手,箭就直直射向了那邊的樹幹,然後和之前的長矛一樣,紮進了樹幹之中。

岩流接過加裏手中的弓,拿手用力地拉開了弓弦,那弓看上去應該是用桑塔木做的,很是結實,弓弦不知道是用什麽野獸的獸筋,岩流用盡全身的力氣,也沒能将它拉斷。

放下手中的弓,岩流又拿着箭細細端量,這箭像是長矛的縮小版,一根細長的木杆前頭嵌着一塊磨成錐形石塊,只是在木杆的另一端,粘了幾根稚雞的羽毛。

“長矛和箭上都能塗藥,這次能抓到這頭吉卡獸,也要多虧了巫肆給我們準備的藥。”

加裏說着就從腰間解下了一小塊包住的獸皮,打開後,裏邊是剁碎了的藥草,岩流接過來聞了聞,感覺味道有些熟悉。

“這個可以用來止痛,就是用了之後會讓那塊地方暫時不能動彈,還有一種能讓人昏迷,之前在狩獵的時候已經全部用完了。”

岩流聽到這藥效就知道這定是前兩天祁肆用在自己身上的了,難怪他上完藥後,就幾乎整個上半身都不能動彈。

捏緊手中的獸皮,岩流默默地在心中下了一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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