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4)

最後的——阿古,“現在該你了。”

阿古是黃種人,他看上去是那種很值得信賴的人。此刻他的表現也顯得很有意思,沒有受到狄洛的影響,站得腰杆挺直,絲毫不露膽怯。面對傑克,他表現得也很強硬,“我不動女人。”

“噢,噢,噢。”音符上調的頌歌一樣,傑克點着頭,哼了三聲,最後面目一瞪——

阿古的身邊立刻出現了三個人将他圍住,狄洛、卡松和馬爾克,他們每個人的五官都像是被直接削了下去,拉長的眼眶甚至到了嘴邊,他們就像是從地獄爬上來的惡魔親信。每只手都沾着鮮血,一雙手死命掐住他的脖子,迫使他呼吸困難;一雙手正抓着他的小腿,阿古一低頭就能看到他面露惡意地一口咬上他了小腿;最後一雙手已經爬上了阿古的後背,如同鳳嘯的喘息聲在阿古的耳邊越來越重,令人毛骨悚然。

但不管有多恐怖,周圍的人都只看得到阿古詭異的表情和是不是抽動的身體。

阿戰不知道為什麽阿古站在那裏不動了,而他身邊也沒有其他人,他不知道能問誰?他只是擡頭看向伊坎,伊坎對着他招招手,阿戰走了過去。一過去,阿戰就被拉到了他的腿上。已經預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阿戰貼到伊坎的耳邊,輕聲問道,“這是怎麽了?”

“巫術。”伊坎也轉過頭,用鼻子抵着阿戰的鼻尖,低聲回應,“傑克可是一名了不起的女巫。”

女巫?!阿戰從沒有接觸過這個詞。他這才想起傑克臉上的花紋,“所以,她的臉才會那樣?”

“沒錯。”伊坎點點頭,再往前湊了湊,吻上了阿戰的嘴唇,“你表現得真好,我真高興。”

阿戰由着伊坎親吻,腦子裏浮現出白天在大廳發生的事。因為巴克和康威之死,阿戰被單獨留下,伊坎要求阿戰相信他,什麽都不問的相信他。

‘你到底想要做什麽?為什麽你總是什麽都不說?’阿戰已經快要瘋了,伊坎居然告訴他艦艇即将淪陷,這裏的所有人都逃不過。

‘沒有什麽比放過告密者更讓人懊惱的,也沒有什麽比放過告密者而事情變得更糟令人讨厭了。阿戰,我從不允許有任何告密者出現在我的艦艇裏,我相信你,你也必須要相信我?他已經潛伏了太長時間了,我必須得抓住他。’伊坎只是不停地抱着阿戰親吻他的嘴角,“将我最完美的後路給毀壞的告密者,我一定要親手撕碎他。”

‘你确信他會接近我?’

‘當然,你現在也是他的目标之一了。不然,他不會沖動到跑到艦艇來。艦艇裏面已經有太多的耳朵了,但真正的告密者只有他一個。’伊坎說這話時,顯然在壓抑着冷意。

‘你為什麽放那六個人離開?’阿戰不明白。

‘既然已經死了,當然可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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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該猜到。’阿戰轉過頭吻住了伊坎,‘真希望你的計劃會失敗。’

‘失敗?那是一個與我永遠不可能連接在一起的詞語。’

狂妄的偏執狂,控制成瘾的伊坎就如同名副其實的神經病,世界上所有人在他的眼裏都是提線的木偶,一旦他的劇本完成,每個人都必須放棄自己原本的思想按照他的劇本來表演。而這樣的行為,在伊坎看來,才是正确了。

阿戰已經成為了他劇本上最濃墨重彩的一筆,現在,他的表現讓伊坎異常興奮,親吻間,他的雙手已經撩開阿戰的衣服蹿了進去。

“你怎麽知道是他?”阿戰已經開始喘粗氣,他不想在這個時候發-情,但那雙作惡的手卻令人無法逃脫。

伊坎笑了笑,沒有回答,只是用手指狠狠捏了捏阿戰的乳-頭,然後像個做慣惡作劇的壞孩子湊到阿戰的耳邊,“真想在這幹你。”

“……你可是個變态。”阿戰扭過身體,将雙腿岔開,整個人撲在伊坎的身上,“你真香。”

“是嗎?”伊坎舔了舔阿戰的耳朵,“有你香嗎?”

阿戰渾身不自在地打了個冷戰,他仰着頭,由着伊坎舔-弄親吻。直到,傳來一聲慘烈的叫聲。那是阿古的聲音,阿戰想要回頭,卻被伊坎先一步給按住了頭。這是一種不容反抗的姿勢,他的腦袋被用力地按在伊坎胸膛,而耳邊,正響起一聲勝過一聲的慘叫聲。除了無意義的慘叫,阿古沒有吐出半個字來。

“一、二、三、四……告密者之血,燃盡他的意志,最後綻放的舞蹈,引領死亡的降臨……”這是傑克的聲音,但又不像是傑克的聲音。她的聲音變得空靈而深遠,那是在召喚,有意識地召喚,她的聲音還在繼續,阿古不停地發出慘叫,“一、二、三、四……魔鬼已至,沉睡不再。衆生之靈,血肉之軀,口腹之欲,洗滌他的罪孽……”

“啊——”

尖銳的像是要震破所有人耳朵的慘叫響起了,阿戰不能回頭,他沒有看到從阿古嘴裏飛出來的一根舌頭。那是完整的一根舌頭,被生生切斷。滿嘴噴血的阿古只能猙獰地抓着喉嚨,跪在行兇者的面前。

“一、二、三、四……告密者的罪孽,斷卻他的舌頭,挖去他的雙眼,割掉他的耳朵……衆生之靈,罪人可誅,罪惡難滅……”

雙手拍掌的聲音伴随着傑克的聲音響起,富有節奏,而随着節奏點,阿古的每個關節開始噼噼啪啪地破碎。他的眼珠滾落在地,耳朵如同灼日之下融化的冰淇淋一點點消失不見,很快,他的面孔再也不見完整的五官,只剩黑漆漆的一片。這一切,阿戰都沒有看見。

最後,阿古變成了一身漆黑無比且瘦骨嶙嶙的怪物,他沒有臉孔,沒有毛發。他看着傑克的時候只是不停地瑟瑟發抖,随着傑克高舉的手臂一放下,阿古便從腹部胸腔噴出一大灘的黑血濺到了地上。而這些黑水卻如同在舞蹈一般,在地上形成了一連串的符號——那是告密者最後的真相。

等阿戰被允許回頭的時候,他看到了‘怪物’阿古倒在血泊中。那一刻,阿戰的牙齒第一次不容控制地變形了。

☆、變異阿戰

如同被點燃身體裏面隐藏的火焰,阿戰仰頭嘶叫了一聲,他從伊坎的身上跳到了操作盤上,龇牙咧嘴的朝着伊坎發出恐吓的聲音——那是野獸滾動喉嚨發出來的聲音。已經從上帝之城出來兩個月的阿戰金色的頭發早已長到了隐隐顯現強壯寬闊的肩膀上,這更顯野性。而從他瞳孔中射出的猩紅色冷光,讓人一不注意就看成是火焰。

真是兇猛又美麗的眼眸。

“這是怎麽了?”傑克第一時間沖了過去,擔憂和恐慌襲上了她的臉龐。

伊坎反應更快,他應伸手擋住了想要沖上前的比爾和傑克。他搖搖頭,示意他們退下,自己則走到阿戰的面前,用一種包容的姿勢張開兩只手,“過來,寶貝。”

“嗥——”如同野狼一般的叫聲從阿戰的喉嚨發出,雙手的指甲徹底變成了鋒利的尖刀。伊坎往前一步,他就裂開嘴出發出久久深淵的呼氣聲,像極了那些傳說中的惡魔之音。

“過來,寶貝。”伊坎直接停到了阿戰的面前,他的雙眼泛着光,那是難掩的興奮。

“咿——”阿戰猛地張開嘴露出尖牙,這是攻擊前兆。但緊接着,他突然猙獰地撲向伊坎。

“父神!”

“阿戰!”

随着比爾和傑克的驚呼聲,阿戰已經落到了天花板上。他雙手狠狠地插-進天花板裏,像是一只嗜血獵食的大蝙蝠,死死地盯着下面的所有人。他的定焦明确在伊坎身上,但很快,他轉向了一灘肉塊的阿古。猝不及防之間,阿戰落到了那攤黑水邊,像是被引誘着,阿戰已經伸手抓起了阿古的頭顱。

“不。阿戰,不行。”瞬間移動過來的傑克拍掉了阿戰手裏的頭顱,“阿戰,那不行——”

“嗥——”阿戰怒了,他兇猛地撲向傑克,似是要一口咬碎她的脖子。他的怒氣像是要蔓延至整個世界,狂妄地朝着傑克露出牙龈,那是挑釁,也是示威。

“傑克!”伊坎終于出聲了,他眨眼就落到了傑克的身邊,一把将她給扯開了,緊接着将阿戰給死死抱住。但顯然,阿戰并不願意被桎梏,他兇猛地掙紮着,尖銳的牙齒狠狠刺入了伊坎的後頸處。這就像個古文明中的‘吸血鬼’享用美食一般,阿戰漸漸退去了殺意,他變得溫順極了,只是吸允一直沒有停下。

“父神……”傑克顯然被驚駭住了,她試圖想要阻止。

伊坎擺擺手,“沒事的。”

被緊緊抱住的阿戰漸漸恢複了神智,但他卻滿心困惑,疼痛難忍,甚至在見到地上的阿古‘屍體’時驚駭不已,他開始發出低沉的叫聲,那是幼獸悲鳴的聲音。他的心中慢慢出現一個念頭:他不應該受這樣的苦。而這個他,指得就是阿古。矛盾的阿戰死死地盯着那潭黑血,眼裏包含淚水,此刻,他表現得不再像是從上帝之城出來的‘阿戰’了。

“怎麽了?”奎推着左往前行,來到傑克的身邊。他不敢再往前,只能停下,“發生什麽事了?”

“不知道。”傑克搖搖頭。

“小寶貝看上去很難過啊。”已經将自己重新定位的尤金出聲了,臉上浮現出擔憂。

傑克沒有回答,但她心裏已經認同了尤金的話。

所有人齊齊看着伊坎和阿戰,而在他們沒有注意到的同時,黑血之中,出現了極為細微的蠕動。阿戰的眼睛定在了那裏。伊坎很快也發現了,他随着阿戰的視線轉過去,瞬間,他發現了——

“傑克,抓住它!”伊坎發出了命令。

一秒鐘的時間,傑克就隔空抓住了黑血之中蠕動的家夥。随着傑克半空中扭動的手指,在黑血中鼓起的‘家夥’似是在掙紮中慢慢升起。那是一只充滿活力且不斷扭曲的蟲子,它的醜陋是上帝所有的惡意。随着它的動作,阿戰再次發出厚重的喘息聲,同時,這只無比醜陋的蟲子也開始發出極其尖銳的叫聲。

“噢,該死!”奎立馬伸手捂住了左的耳朵,“這聲音簡直要人命!”

“這是聲波攻擊。”尤金微笑着解惑道。

“聲波攻擊?”奎驚呆了,“這只蟲子?”

尤金點點頭,“我想是的。”

盡管聲波攻擊的厲害之處大家都很清楚,但顯然這只蟲子的能量并不足夠強大,它的攻擊只持續了一分鐘左右就停下了。随即,它的身體開始抽搐看上去糟糕透了。

“放了它!傑克,求你了,放了它!”突然,阿戰從伊坎的懷裏掙脫出來了,他看向傑克,“放了它!”

阿戰的表情看上去十分的危險,仿佛傑克一旦不同意,他就會撲上去同她拼命一樣。傑克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她擡頭看向伊坎,只見伊坎給了她一個眼神,得令,傑克對着阿戰搖頭,“不,阿戰,我得殺了它!”

随即,傑克念出了一段古怪的咒語,而被她淩空抓起來的蟲子則響起了一聲又一聲的慘叫。

“啊——”暴怒的阿戰立刻撲向傑克,卻被伊坎給一把抱住了。

“別過去。”伊坎緊緊抱住阿戰。

“啊啊啊——”阿戰的尖叫持續不斷,嘶啞卻又兇暴,似乎下一秒喉嚨就會被撕碎一樣。

看着傑克手裏的蟲子一點點失去生命,阿戰的憤怒漸漸被痛苦取代,他開始痛哭和吼叫,不停地掙脫和攻擊伊坎。此刻,他的模樣奇怪極了。而伊坎則一直抱住他,直到那只蟲子徹底被傑克化為了灰燼。

“嗚嗚……啊啊啊嗚嗚嗚……”阿戰跪在了地上,他抱着頭,開始哭泣。

誰也無法理解阿戰的痛苦,這樣詭異而奇怪的哭泣。直到阿戰的眼淚凝聚在眼角的液體變成了紅色,那一顆顆的猩紅液體沿着他的臉頰滾落,一點點,一點點,融合了阿古的那潭黑血。當當當……阿戰蒼白的皮膚開始出現滲透到肌肉和骨骼的流體,所有人都看見了,那是白色黃色和橙色的烈火,那是火焰。

傑克發出了驚叫,“天啊!”

渾身不停抽搐的阿戰慢慢站起來,留着血淚的雙眼死死地盯着在場的每個人,直到最後,他發出了一聲奇怪的低喃聲,“……”

“阿戰?”伊坎走到阿戰的面前,他的眼裏滿是驚喜。

而阿戰則完全不同,他再次發出了尖叫,随後兇猛地撲向了伊坎。這一次,他同伊坎開始了一場如同野獸對決的肉搏戰。沒有異能,只有力量。阿戰的全身如同被火焰澆灌過的滾滾岩漿,滾燙得能燒毀一切。伊坎的衣服和露在外面的皮膚很快被灼傷了,傑克立即出手了。

“……衆生之靈,應吾之喚……凍!”

瞬間,猶如從地下生長出來的寒冰将阿戰給團團凍了起來。

這一刻,似乎所有的危機都解除了。

但事實并非如此,在伊坎還沒有來得及質問傑克的同時,寒冰發出了噼噼啪啪的聲音,能将一切凍住的女巫之冰失效了。轉眼間,像是開山破斧一般,随着一聲厲吼,阿戰從寒冰之中跨了出來。他扭曲的面孔像是在發出無聲的狂嘯,他面前的傑克早已只剩恐懼注視着他。而阿古那潭黑血也在此時形同醜陋的黑色根莖将在場的所有人死死捆縛在地面。同時,這黑血粘稠又如滾燙,讓被捆縛的每個人都發出了痛苦的咆哮。

唯一沒有發出咆哮的是比爾,全身機械化的他已經失去了痛覺神經。迅速變化出來的機械手直接斷開了自己腳下的捆縛,接着,再兩下,他解救出來了奎和左。

“謝謝了,夥計。”奎拍拍比爾。

“希望你還沒有忘記我。”站在旁邊的尤金适時發聲。

比爾接着破開了剩下所有人的捆縛,所有人都看向伊坎,在他們看來,沒有伊坎的命令,他們不能攻擊阿戰。

“異能對他無效。”伊坎回頭看向比爾等人,說了句。

無效?!所有人都驚呆了。這意味着什麽?

奎也想起了初次遇見阿戰的時候,事實的确如此。奎立馬追問,“那該怎麽辦?”

一時間,阿戰已經再次操控起了黑血攻向了他們。

“這簡直比我更像個稱職的女巫。”傑克及時躲開攻擊,忍不住贊嘆一句。

“那真是可惜,他可聽不到這些贊美了。”奎立刻接道。

比爾作為無懈可擊的存在擋在了左的面前,同時,伊坎轉向尤金,“你有麻醉劑嗎?”

“是的,閣下。”尤金笑着将麻醉劑遞給了伊坎。

一直不停躲閃的傑克忍不住發問:“這玩意兒會有用嗎?”

面對已經失控的阿戰,傑克顯然不怎麽放心。

“當然,這可以麻醉一頭阿斯加。”作為十誡殺手,尤金的副業是一位全能醫師。

拿到麻醉劑的當下,伊坎就已經一個起身跳到了半空,在阿戰沒有反應之時,果決地将麻醉劑插入了阿戰的後頸處。受痛的阿戰離開發出慘叫聲,緊接着,他的攻擊更加兇猛了,且目标都瞄準伊坎。

“嘿,那是麻醉劑對嗎?”有了一絲松口氣的功夫,傑克轉頭問尤金。

尤金擡手指向阿戰,“看吧。”

緊接着,砰一聲,阿戰倒下了。尤金趕緊上前,但伊坎已經先一步抱起了他。

“父神,阿戰怎麽了?”傑克也湊了過去。

伊坎摸了摸阿戰的臉頰,試了試體溫,“我不知道。”

不知道?!連父神都不知道嗎?傑克驚住了,她聳了聳肩膀,這才開口,“那接下來……”

伊坎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傑克的問題,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見到了懷裏的身體開始浮出一層粘膩的灰色塵埃。

“這是什麽?”湊在嘴角的傑克發出了疑問。

伊坎沒有回答,尤金忍不住應道,“看上去像某種化學反應。”

傑克:“化學反應?”

尤金立刻回答,“甲氮芐胺黴素和磺胺甲惡唑。”

“那是什麽?”緊接着追問的是奎,他已經聽蒙了。

尤金:“屍體産生的化學反應。”

“你想挨揍嗎?”立刻,奎就不樂意了,他沖着尤金揮起了拳頭。

“奎。”左适時叫住了他。

“我說得沒錯不是嗎?安能伯格先生。”無辜的尤金将問題丢給了伊坎。

伊坎看向衆人,慢慢點頭,“他說得沒錯。”

“什麽?”傑克首先不接受,“這是什麽意思?我不明白。”

想了想,傑克繼續說道,“噢,我懂了,是剛才那個黃皮種的化學反應對嗎?”

“抱歉,他顯然已經不存在任何化學反應了。”尤金很快就否決了傑克的話。

“那,那是什麽?”傑克突然感覺喉嚨一緊,她是在場唯一的女性,哪怕她表現得再也不像一個女人,她的心裏和身體都是女性無疑。很快,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給捏住了胸口,傑克皺着臉問,“父神,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同時,阿戰的身體開始破裂腫脹起來。

屍體腐爛被化為五個階段:新鮮屍體,腫脹階段,開始腐爛,深度腐爛和遺骨殘骸。在上帝之城之外的低級喪屍處于開始腐爛和深度腐爛之間,而經過科學家研究證明,屍體腐爛越嚴重,危險程度則越高。在新鮮屍體和腫脹階段之間原本該有的二十四小時被短短幾分鐘所取代,所有人都見證了這詭異奇妙的一刻,看着阿戰一點點——屍化。

☆、詛咒女巫

我會死嗎?是的,我大概會死了。

耳邊充斥着‘救救他’……‘我們得快點’……‘放到治療倉’……‘用那個藥’……

盡管頭腦極為清楚,但阿戰卻無法控制。這種感覺糟透了,比任何時候還要痛苦。他能感覺到渾身在不停地抽搐,就像雞仔的妹妹一樣間歇性癫痫。全身痙攣不停,似乎下一刻,他就會斃命從此消失。

他開始想念,想念上帝之城的所有。直到口鼻被放上氧氣罩,阿戰甚至開始痛哭起來。他努力掙開雙眼看向伊坎,右手戰戰巍巍地想他伸過去。直到伊坎猛地伸手抓住了他的右手,阿戰頓時雙眼一瞪,大抽一口氣後——停止了抽搐。

“上帝!”傑克捂着嘴巴吃驚地看着躺在治療倉裏面的阿戰全身冒出了一顆又一顆大小不一的青色水泡。嚴格意義水上來說,那水泡像極了喪屍身上的水泡。這絕不是一個好現象。傑克看向緊握住阿戰的伊坎,“父神,現在該怎麽辦?”

盯着阿戰的伊坎沒有擡頭,他依舊盯着阿戰,看着阿戰發生一個階段又一個階段的變化。此時,房間裏只有伊坎和傑克,而留下傑克自然有他的原因。伊坎出聲道,“傑克,所有的藥劑對他都沒有效果。”

“……”傑克震驚了,她不敢相信。

“我無法掃描到他的大腦,甚至連細胞也沒有。”伊坎說着終于擡頭看向了傑克,“你知道的,傑克,我願意相信你。”

“是的,是的,父神,當然,我是您永遠的追随者。我的忠誠同大地,同空氣,同火焰一樣都與您緊緊跟随。”

“我需要你的幫助。”這大概是作為天才的伊坎第一次這樣坦誠尋求幫助,他所有的科學理論生物研究都沒有辦法拯救他最喜愛的男孩。完全是一種羞恥,伊坎已經放棄了自己的尊嚴。他昂起頭,“複活術你能行嗎?”

女巫最厲害的技能包括:占蔔,控能,瞬間移動,複活,意念等。曾經險些被被火焰活活燒死的傑克還不懂得複活,而現在,不算100%完全能進行,但複活術中一些治療術傑克還能行。她點點頭,試着伸出手,淩空覆蓋在阿戰的頭頂。

“一、二、三、四……聽吾之靈,衆生之靈……我們遵循古老的儀式,獻上巫師的鮮血……暗影纏繞冬季的死亡,衆靈會随着我的意願而至……化作生命的燃料……升起……升起……”

虛空中的一把利刃劃開了傑克的手腕,鮮血從裏面涓涓流出,似是一不注意就會彙成血染的江流大河。随着傑克的手慢慢移動,猩紅粘稠的鮮血滴在了阿戰的全身,那血液像是一張用血織成的毛毯,覆蓋而上。那些冒出的青色水泡開始一點點變小,直至消退。

傑克開始變得虛弱,她的身體甚至都開始晃晃搖動。沒有人知道她的真名,父神沒有問,她也沒有說。只是在臭名昭著的兇案記錄中最多的名字就是‘傑克’,傑克決定她要用這個名字。原來的她已經被洶洶的火焰給燒死了,那個被譽為詛咒女巫的女人。善于詛咒的女巫今天卻用犧牲自己的能力來換取了‘別人’的生命,這不是她。但如果不是她,哪怕是父神-的命令她也不會這樣……拼命。

漂亮的小男孩,快點醒來吧,快點醒來吧……我有好多的故事,我有好多的話想告訴你……看看吧,你身邊站着的男人,他已經動搖了,他已經,有了愛了……

阿戰全身的青灰色塵埃終于消失了,而傑克也因為脫離而跪倒在了地上。她想開口,但一開口就是一口鮮血迸濺而出。她沒來得及,只能趕快捂着嘴巴壓抑着咳嗽。

“傑克。”松開阿戰的身體,伊坎關閉了治療倉,他看着躺在裏面的阿戰,眼睛裏有一些晦暗不明。他沒有去看傑克,但話顯然是對傑克說的,“我,是不是做錯了?”

頓時,傑克的咳嗽就加重了。她想要開口否定,但張了又閉上,她沒有回答。

他們都知道這一次告密者事件,甚至在很早之前。他們有太多的辦法可以悄無聲息地解決掉他,但最後才是選擇最糟糕的方式。在傑克看來,也是父神的不信任,即使已經将小男孩歸為情人依舊心存懷疑。而這些,都實在太微不足道了。伊坎沒有辦法告訴他們,他不僅僅有懷疑,甚至還因為飛船之事不打算留下任何活口。不,或許還有更多,那些隐藏在內心深層的……恐懼。伊坎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他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但是事情完全已經偏離了所有的軌道,莫名其妙之間,阿戰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後悔嗎?伊坎握緊了拳頭。

弱者會被打垮、侵吞、碾碎,伊坎從出生開始就從來不會被打上這樣的标簽。在他看來,強者是他唯一活下去的路。而将來,他也必将走在這條荊棘橫生的鋼絲路上。

眼前躺在的男孩,他沒有異能,身材瘦弱,放在任何地方都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弱者。但造物主總是令人無法揣測,他給予了這個男孩無與倫比的力量,神秘到無法探測,詭谲到無法碰觸。沒有人在清楚了解之後不會對他嫉妒、羨慕、不甘、憤恨……和害怕,而這些,在伊坎的心裏都變成了喜悅了。這樣‘價值連城’的男孩将成為他唯一的契機!抓住他,控制他,占-有他,直到因為無法控制而想要撕碎他。

太矛盾了,這樣的躊躇交錯太讓伊坎應接不暇了,簡直比微量元素交叉對比還要複雜難懂。

“我大概瘋了,”伊坎退了兩步,扯過旁邊的凳子坐下,他突然從高高在上的上帝之子頹廢了下來,雙手抓着頭,一看像是被困擾至極,“傑克,你永遠不會知道那艘飛船裏面發生過什麽。”

“……我已經無法控制我自己了,真是可笑,我都開始懷疑我還是不是我了……”

“……我想讓他繁衍……讓他産下我的孩子,這像是成為了我的本能……哧,這簡直像個笑話不是嗎?他是個男孩……我們都知道,同性之間永遠不會進行繁衍……這不科學……”

“傑克,這感覺太糟糕了……”斷斷續續之間,伊坎深深嘆了口氣,他擡起眼皮望向傑克,“如果我被寄生了,你記得把他帶走。”

寄生?!這是所有人想都不敢想的兩個詞。

傑克已經吃驚得目瞪口呆,她轉向伊坎。

“想要活下去,總要付出代價的。”強大的伊坎.安能伯格,沒有人掃描過他的身體,已經破碎不堪逼近臨死之人的狀态。他還不到四十,本應該是最黃金的時間,現在卻成了一個全身器官衰竭每時每秒都将下地獄的‘弱者’。不允許,絕不允許。伊坎笑了,“我就是這樣的人,因為無法抵抗邪惡就被誘惑而堕落深淵。”

“……為什麽?”久到已經忘記了怎樣流淚的傑克此時竟在不知不覺中流出了眼淚,她帶着哭腔壓抑至極地問道。

為什麽?在這個已經混亂不堪的世界上,人類的道德底線一再被破。而寄生卻始終被擺在最高位,一旦被發現主體被寄生,當局下令必須被絞殺,而且是盡全國之力來進行。這是與全世界為敵啊!傑克不知道為什麽事情會發生到這個地步?即使父神的內心深處視道德和法律如草芥,做人處事都有自己獨有的法則。但一旦被寄生被發現了,後果……必是難以想象。

為什麽啊?這裏面的故事太長了,伊坎沒有回答。他猶如走下神壇的凡人,再次深深嘆了口氣,“我讓他相信我,無論如何都相信我。但是我騙了他,這真是不可饒恕。”

“他是個好孩子。”傑克從跪變到坐到地上,她已經平息了不少,伸手抹去了眼淚,又變成了往常的傑克,“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您救了我,我将我們族人最珍貴的秘密告訴了你作為我追随的誠意。那是一個預兆,由人類造下的惡果,必将自食。滅亡之路就在前方,衆靈将崛起……這個世界已經危在旦夕,而人類也将在劫難逃。這樣可怕的話,父神,你也相信了。你相信我,這讓我非常感動。”

是的,聽了傑克的話後伊坎的心就如同平靜湖水中猛然砸入了一塊巨大的石頭。沒有任何人知道那個時候的伊坎已經發現了自身的問題,不,或許是人類的問題。作為全系異能者的伊坎.安能伯格在各個領域的開發已經達到了巅峰,比聖地的強者更加厲害,而同時,伊坎的身體作為異能容器卻漸漸衰竭。這簡直是一個噩耗,喪屍在進化,異能者也在進化,但是随着異能者的機會,人類的身體卻沒有同時進行基因升級。或許喪屍在進化到巅峰時,異能者全部自爆而死,普通人成為喪屍的食物,從此人類——滅絕。

這是最可怕的人類危機。

不過伊坎并沒有在意,他已經在一次次實驗失敗之後漸漸失去耐性。他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從不是為了別人。說他自私也好,他從不否認。直到傑克告訴他,‘人類在劫難逃……夢魇将是最後的生路。’伊坎在那一刻就堅信,進化的答案就在那裏。

夢魇,這個在歷史記載中出現過的類似‘黑洞’的地方。從來沒有進去後出來過的地方,那是一個恐懼的地方,一個神秘的地方,一個處于冰川之中的地方。這也是為什麽伊坎研究冰川近十年,并且義無反顧要進入冰川的真相。至于當局為什麽會不停地插手,背後的深意除了想要知道飛船的秘密之外,他們更多的是要阻擋伊坎進入冰川。

冰川,人類最後的‘寶藏’,究竟深藏怎樣的秘密?

潛伏在艦艇數十年的奸細,又将一個又一個的研究人員收買,甚至連生物研究所裏面的變異水母,變異大白鯊都派了出來。明裏暗裏的手段層出不窮,越是阻攔,伊坎越是想要進入冰川之中一探究竟。是什麽?到底是什麽?巫族神秘的預兆,當局強硬的舉動,還有大陸發生一系列異動,這些,到底有什麽聯系?伊坎要弄清楚!他必須弄清楚!

因為,他要活!

☆、沖進冰川

“重生者之罪,

黑暗和光明交替,

星光流轉萬物消長,

死亡在步步逼近,

演進新的秩序,

迎來最終的審判。”

巨大的艦艇密布着恐怖的死亡氣息,就在女皇啓動脫離母艦時,駕駛艙外想起了恐怖的聲波尖叫,難得大發善心的比爾循着這只奇異的綠色鹦鹉救出了藏在櫥櫃裏面的路西安.卡龍。

“噢,我的寶貝。”路西安不停地親吻他的鹦鹉,他就知道,這個世界唯一能夠相信就是它了。

這一次,比爾、奎、左、尤金、路西安和他的鹦鹉波波齊刷刷地站在艦艇窗前,伊坎和傑克還待在治療艙守着阿戰。此時此刻,艦艇收到了來自于冰川防護區的消息。作為伊坎的随行官,比爾接聽了對方的消息。對方要求暫停炮火,并讓巴克将軍和康威閣下出來說話,希望以友好的形式進行接下來的洽談。

随着對方的聲音消失不見,駕駛艙裏面響起了女皇冰冷的聲音:‘準備就緒,八、七、六……三、二、一!’

“轟轟轟——”

震耳欲聾的聲響之後,衆人坐在的小型艦艇如同火箭發射一般脫離了神艦號。随即,冰川防護區發現了這一舉動,立刻炮火出擊。僅有神艦號十分之一大小的小型艦艇速度驚人,因為黑水影響了視線,在衆多炮火夾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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