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母親的死因

“上次是個模特吧?我記得不是太清楚了。”

“上次?模特?叔叔,你說的是去年,如果排序的話,她之後大概我已經換了十幾個女朋友了。”

關震天沉默了一陣,咂咂嘴:“其實,夢霖,你也長大了,也應該找個女朋友結婚生子,好為我們關家接續香煙。你……”

“叔叔。”關夢霖打斷他的話,“我還不想那麽快就走進婚姻這座墳墓。如果叔叔覺得我們關家人丁不旺,您可以親力親為啊。我想,叔叔這麽強壯的身體,三年抱倆還是很有希望的。”

這麽一說,關震天哈哈大笑起來。

“你啊,總是拿我尋開心。”

笑着笑着,關震天不笑了。

“夢霖,你知道我這段日子去幹什麽了嗎?”

“幹什麽了?”關夢霖随口問着。

關震天把身體靠近了一些:“我在調查你媽媽的死因——你的親生媽媽。”

關夢霖臉上的笑容立刻凝固住了。

“你為什麽調查這些?”關夢霖盯着叔叔關震天。

關震天又把身子靠了過去,還盡量往沙發上靠了靠,他也看着關夢霖,就是不說話。

“說!你為什麽調查這些!”關夢霖忽然大吼了起來。

看着關夢霖如此的喜怒無常,關震天沒有生氣,反而覺得很親切。

關家的男人向來如此,特別是死去的關景天,也是一樣。

兩人就這樣相互對視着,都不說話。

靜了好一陣子,關震天打破沉默:“夢霖,你冷靜些,聽我說。”

關夢霖沒有說話,而是從口袋裏面摸出香煙,叼了一根在嘴上。

“我抽煙你不介意吧?”

“我很介意。”

關夢霖又把香煙拿下上來,拍在了桌子上。

桌子上有煙灰缸,卻幹淨的幾乎透明,一看就是沒用過的。

在關家,除了關夢霖,沒有人會抽煙。

而關夢霖也僅僅是在心煩的時候會抽煙。

“告訴我,怎麽回事?”關夢霖終于問出了這句話。

關震天說:“我在等你這句話,如果你不問,我也就不說了。”

“說,快說吧,我等着。”

“唉。”關震天嘆口氣,“當年,我把你留在了關家,而把你媽媽趕走。說實在我,我自己也覺得不太合适。即便不能給你媽媽名分,可這樣做依然是太絕情了。雖然也給了你媽媽錢,可你媽媽并沒有要。”

“沒有要?”這點大大出乎了關夢霖的意料。

“嗯。”關震天點頭确認,“是的,她沒有要。她說,她生了孩子不是為了賣的。就是這樣的一個女人,明明是身處社會最底層,卻依舊有自己的那份尊嚴。”

關夢霖沒有說話。

停了一下,關震天繼續說:“三年後,你媽媽去世了。我當時告訴了你,你沒有多說話。我知道,你不是不想說話,而是不敢多說.你還沒有掌控到關家的所有權力,你知道,即便你多說話,也沒用。還不如不說,偷偷的哭過吧?我知道的。”

“你怎麽知道?”

關震天指了指上面:“赫蓮娜告訴我的。”

按照傳統來說,關震天應該叫赫蓮娜嫂子,不過,基于英國人的傳統,赫蓮娜更喜歡被人直呼名字。

這點關夢霖不意外,從小到大,他都是被赫蓮娜照顧長大的,朝夕相處,怎麽可能瞞得了她呢。

關震天滄桑的聲音繼續響起:“其實,你媽媽走了以後,我和她也沒有斷了聯系。我時常去看望她。當然,她不知道。”

“那她是不是一直在做那種事,皮肉生意。”

“是。”

“後來,她是怎麽死的?”

終于問到了重點。

關震天嘆了口氣,說:“她被人害死的。”

僅僅是一句話幾個字,就點燃了關夢霖心中的火焰。他站起來,瞪着眼睛,盯住關震天。

“你說什麽?”

“她是被人害死的。”關震天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這一次,關夢霖反而冷靜下來。

“告訴我全部。”

“全部的話,我也還沒搞清楚。但可以确定,那天晚上,她和一個客人回家,第二天,她死在了出租屋的床上。頭部有傷,死因是流血過多。當時人們就覺得她可能是被人打傷的,打傷後就把她扔在那裏,唉,如果有人能發現她,把她送進醫院裏去,興許就會沒事了。”

關夢霖沉默了一陣:“那立案了嗎?”

“沒有……”

“為什麽?!”

這次關夢霖徹底暴怒了。

關震天對他做了個下壓的動作,示意他先坐下,不要激動。

可是,關夢霖不可能不激動。

“叔叔,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不立案,不調查,是兇手勢力太大嗎?可既然有你在,還怕什麽?!”

關夢霖連珠炮似的問着。

關震天說:“夢霖,你想的太簡單。當時雖然我也有懷疑,可我沒有證據,再加上,葉芝就是那麽一個女人,沒人會為她出頭。還有如果我們關家對這件事涉入太多的話,也會招來非議。”

都是理由,誰都有自己的理由,可問題是,葉芝的命沒了。

關夢霖坐下,雙手抱着頭。他覺得一陣陣天旋地轉,好久之後,頭腦才清醒過來。

“那你調查到了什麽,都十幾年了。你……”

“還是調查出了一些事情。事發時,我并沒有直接參與,等我去調查時,許多人已經找不到了。醒後,最近我找到了一個人,她看到了兇手。”

“那兇手是誰?”

“她不認識。那是一個經常來這裏的客人,卻不知道名字。我通過她的描述,再去找警方的朋友,畫了一幅畫像。”

說着,關震天把一張A4紙遞過來。

關夢霖一把抓住,打開了紙,上面有一副打印出來的畫像。

可是,這副畫像太模糊了,根本看不出來這是個什麽樣的人。

方頭大臉,濃眉闊目,長得倒是不錯。

只是,沒有特點。

關夢霖搖搖頭。

“光憑這幅畫根本不可能找到兇手。”

“是啊,光憑這幅畫,無論如何也找不到。況且,即便找到了,我們也沒法給他治罪。畢竟當年這個案子都是不了了之了。”

确實,這也是擺在眼前的麻煩。

兩聲嘆息同時從兩人嘴裏發出來。

忽然,關夢霖的手機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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