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殺手羽驚
玉人軸的消息已經放出去好幾日了，自然而然地遭到了江湖中人的搶奪。但凡是從有間客棧裏傳出去的物件無一不被江湖中人搶奪的，這玉人軸也不例外。
此刻行醫館中，小雨昏昏欲睡，現在已經子時了，先生還沒回來，實在有些不對勁。
先生在黃昏的時候，上山采藥去了，按理來說不應該現在還沒回來。
小雨強撐着睡意站了起來，她身子搖搖晃晃，需得抓住些什麽才站的穩。
十一二歲的小藥童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她勉強睜開一條縫縫看那窗外有沒有動靜。
那小平院子裏卻沒有任何聲響，就連一點燭火都沒有。小雨看得有些艱難，覺得眼睛酸澀，嘴裏小聲嘟囔了句：“先生怎麽還沒回來啊……”
撐不住了，小雨的眼皮一直在打架，她下意識就坐了下去，身子緩緩向前趴去，漸漸合上了眼睛。
天色破曉，行醫館內的小雨還趴在桌上睡着，衣角處沾了些津液。
“咚咚咚！”
“咚咚咚！！”
行醫館外面傳來急切的敲門聲，小雨這才從睡夢中驚醒。
呆愣了一瞬間的小雨，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我怎麽睡着了？”
門外的敲門聲越發急切，小雨也顧不得形象慌忙向外跑去，希望是先生回來了。
可先生從不會這樣敲門的。
小雨頂着剛剛拂曉的天色來到了大門前，她心中的焦慮沒由來得強烈。
門被打開的瞬間，一個少年撞向了小雨，将小雨撞倒在地。
“哎呦……”小雨摔到了屁股，她定眼一看，發現是對面屋的王二狗。
王二狗見撞到了人，有些不好意思，他摸了摸腦袋，“俺娘說，今天要是起大早，碰見的第一個姑娘就是我的天命良人，俺娘說的沒錯。”
小雨沒有回應王二狗，她拍了拍屁股站了起來，“你不是先生，先生還沒有回來……”
灰蒙蒙的天色裏，泛着些冷意，小雨忍不住縮緊了臂彎，“你快回去，別再亂說話了。”
小雨很擔憂，她回望了眼屋內快要熄滅的燭火，焦躁地開口：“你快些回去。”
小雨沒來由的心慌，總覺得會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
王二狗心情跌落，“那我晚點再來。”
小雨關了門，可下一秒，她便聽見門外傳來了一聲慘叫。小雨慌忙将門打開，視線裏，一排黑衣人正朝她望來！
沒走兩步路的王二狗摔進了行醫館，他看着眼前頭骷髅滾落在地，血濺三尺的場景吓得失禁了。
天邊漸白，安洛街道上血染長階，人頭滾落。黑衣人口戴面罩，神色駭人。
冰冷的視線像是在看死人的屍體，黑衣人動了，他們朝着行醫館走來。
小雨也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她使喚不了自己的雙腿了，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這群黑衣人朝着她走來，這簡直就是死路一條！
“等等，這裏是行醫館。”
走在領頭人身後的一個黑衣人開口了，他停住了腳步，看了眼小雨頭頂的那塊匾額。
領頭人也沒廢話：“走。”
小雨幾乎看不清這些黑衣人是怎麽離開的。但她緊繃的神經終于放松下來。
時間過去得很快，王二狗已經跑了，估摸着再也不會來這行醫館了。
小雨六神無主地來到了主屋，坐在了凳子上。她面色有些泛白，眼睛裏的疲憊難以掩飾。
是因為這裏是行醫館，所以那些黑衣人才沒有殺人滅口的嗎？
小雨漸漸明白了先生說的：江湖險惡。
是因為先生心善，所以無論是在江湖上，還是在百姓的心裏，都無比尊敬先生。也正是因為這樣，行醫館才能免于江湖紛争的吧？
這幾年來，小雨不是沒見過渾身是血的人，只是今天是她第一次見到殺人。
在凳子上呆坐了許久的小雨漸漸被窗外照射進來的陽光斂回了神。
小雨後知後覺，現在已經天亮了，她猛地站了起來，失聲道：“先生怎麽還沒回來？該不會遇到什麽危險了吧？”
頓時，小雨的面色登時苦得像個苦瓜。
先生一般黃昏出去采摘草藥，為的還是留出白天的時間為傷者看病。
可是晚上出去太危險了一點，可先生總是不要小雨跟着。總是說山路滑，等小雨長大點再跟着也不遲。
小雨隐隐擔心，若是山路滑，那先生會不會摔跤？
一時間，心下焦慮更甚了。
直至晌午，先生還未歸來。
小雨焦急的在院子裏來回走動着，門外的血腥似乎被隔絕了，小雨也不在害怕外面發生的可怕事情。
這就是江湖，小雨必須面對。
“先生啊，您快回來吧，這諾大個醫館，外一，外一……”
小雨不說還好，一說還真就來人了。
一個青年男子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小雨身後。他相貌俊俏，年齡不過二十七八，眼角微斂，一副風輕雲淡，漫不經心的模樣。
這人将折扇合攏，輕輕拍了拍小雨的肩，還沒待這人說話，小雨便僵直了身子大喊了出來。
“啊！！”
男子一把捂住了小雨的嘴，“嚷什麽？”
男子好聽的聲音在小雨耳畔響起，小雨緩了一會過後才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
男子放開小雨，“你家先生呢？”
“啊……先生，先生他還沒有回來……”小雨轉過身來，發現這人不同于她先前見過的江湖傷患，這人是很好看的，就像是翩翩公子一樣。
男子聞言皺起了柳眉，“怎會？小丫頭片子沒騙人吧？這事可不是鬧着玩的。搞不好，會出人命。”
“什麽？有人受傷了嗎？可是，可是先生他還沒回來啊！”小雨頓時急了。
男子扶額，“頭疼啊，這江湖上恐怕只有你家先生能阻止他了吧？”
小雨見眼前男子說得很是嚴重，一時哭喪着臉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她家先生出面，事情自然會好辦許多，因為這江湖中人都會給他一分薄面。
可是很少有人能請動先生的，先生在開行醫館前就說明了自己只是個郎中，從不參與江湖恩怨。
即便是參與江湖恩怨，羽涼也絕不以江湖中人的身份參與其中。
“你說阻止誰？”小雨語氣難過。
男子嘆了口氣，“江湖第一殺手，羽驚。”
“他？”小雨拖長了音調，神色詫異。
當聽見羽驚這個名字時，小雨頓時松了口氣。先生不在應該也沒什麽大問題。
“嗯？你認識他？”男子眼眸微眯，試探性地盯着小雨。不過他又忽而想到，江湖第一殺手招搖過市，怕不知道才異常。
“那就不用擔心了。他啊，死了還真就是百年大幸了。再說啦，誰殺得了他？他不反過來殺別人就很不錯了！”
“他的對手是噬血老祖。這個人在江湖上可排得上名號的，也是出了名的陰險。”
“這個我不認識。不過啊，他們誰死都差不多。羽驚死了那也是他活該。”小雨話雖是這麽說的，但她并沒有那麽想讓那個江湖大惡人出什麽事的。
不過，他那麽厲害，旁人又怎麽傷得了他？他就知道欺負別人，被打那也是活該！
男子笑笑，“嗯，他死了是他活該，誰讓他這麽招搖的？希望他不會爬着來這行醫館。小丫頭片子，你家先生回來，記得通知我一聲。”
男子說完，便要走。
“可是，我怎麽找你啊，我不認識你。”小雨叫住了男子。
男子頓住，他吹了一聲口哨。不久後，一只白色的鴿子落在了男子手中。
“白夜瓷，這個是信鴿，只要放了它即可。”男子留下這句話後，便躍牆而出了，速度極快，頃刻便沒了人影。
“白夜瓷……很好聽的名字呢。”小雨喃喃着。
緊接着，小雨将信鴿端起來看了又看，這只信鴿跟行醫館的信鴿很像嘛，這信鴿當真能送信麽？
“啊……”小雨回了神，“先生，先生你怎麽還沒回來啊？”
小雨雖然讨厭羽驚，但不至于恨他的，這個江湖大惡人對自家先生還是很好的，雖然他很令人讨厭。
咫尺岩，位于清風涯的頂端，是江湖高手對決的一處良地——空曠，且四處無人。
羽驚靜靜地站着，他可不想跟眼前這個老頭子打架。
對于羽驚來說，能暗殺，最好。但是，他也不介意現在就殺了他——既然他自己找死。可是他一點都不想這麽麻煩的，對于這種既沒錢得，還費勁的事，他是真的不想做。
羽驚淡漠的臉上露出一抹沒睡醒時的倦怠。“既然沒事，我就先走了。”
“慢着！”噬血老祖一聲暴喝。
“你有何事？”羽驚的語氣很是平穩，眼神卻變得犀利起來。袖間的死刃滑落至指節處，羽驚握上了‘死刃’。
這是羽驚師父生前最喜歡的一把劍刃。也是羽涼最喜歡撫摸的一把劍刃，削鐵如泥，而且十分美觀。
“本座的徒弟，可是你殺的？”噬血老祖面色扭曲，紅腫的雙眼裏布滿了血絲，顯得尤為猙獰恐怖。
噬血老祖至今只有這麽一個徒弟，而且是自己最寶貝的一個徒弟，如今徒弟已死，噬血老祖哪裏會放過殺了他徒兒的人？哪怕是江湖第一殺手！
羽驚聽聞，想了想，“你的徒弟？抱歉，我不知道什麽是你的徒弟。我只知道，拿人錢財，□□。”
“你！”噬血老祖勃然大怒，青筋暴起。手裏的銀血彎刀被噬血老祖的內力震得發響！
羽驚雙目極冷，方才的倦怠在握上死刃的時候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羽驚握着死刃的手緊了緊，“他技不如人活該被殺。要是我被別人所殺，我定毫無怨言，只怪我技不如人。”
“技不如人，技不如人……好一個技不如人！哈哈……難道本座徒兒就任由你殺了他嗎？！”噬血老祖徹底癫狂。
“我是殺手，不是俠客。”
羽驚冷漠地開口，這是羽驚的最後一句話，他不想再多費口舌，跟這種人說話，還不如一劍殺了更為簡單。
氣息凝固了般，羽驚握住死刃，劍刃陡然出鞘，一股肅殺之氣緊逼噬血老祖。
氣氛頓時之間變得壓抑無比。
江湖第一殺手殺的人自然不少，從小培養出來的恐怖力量絕不容小觑。
何況羽驚從小天賦異禀，不僅對于格鬥，還是拉扯都有着極高的天賦。就連使用什麽樣的武器，在什麽樣的距離裏能以最快最精準的速度方向命中目标，羽驚都熟稔于心。
這些都是羽驚在每一次喋血中訓練出來的，也是經過了一次又一次變态似的搏殺，才成為了這江湖第一殺手。
當然，羽驚并非喪心病狂之人。
刀光劍影，一陣陣劍鋒撕裂了空氣，這速度快到了極致！
……
許久，風停了。
清風涯下有一片竹林，長得十分茂盛。就在此處，一個人影顫顫巍巍地走着，血順着手臂流在了竹竿上，血跡斑斑。
羽驚慘白的臉上冒着汗珠，血腥味蔓延至空氣中，羽驚好看的容顏此刻卻格外令人生憐。
雖然這麽形容江湖第一殺手會覺得怪異，但他也是一個人。殺手也會疼，只是他們更會忍而已。
羽驚不是不會死的，即使你再怎麽厲害，卻也防不勝防陰暗手段。
“咳，咳……”
羽驚又咳出了一灘血，他停了下來，有些走不動了。傷口還在流血，根本止不下來。
羽驚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他不由自嘲似地笑笑，記得每每這樣，才會半死不活地去往行醫館，每每都是這樣才會在那裏歇一歇。
這次，是他大意了，竟傷得這麽難看。只是，噬血老祖以命搏命的招式都使出來了，他又如何全身而退？
羽驚又繼續走了起來，他受過比這個更重的傷，那都沒死，這個又怎麽會讓他倒下呢？
“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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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某些原因，本文預計五萬字左右完結。
後期看情況續寫成長篇。
暫時渣更，會盡量快些完結。
三四月會發無CP喪屍文。
注：有多CP，沒有主次之分。
筆墨濃度以劇情為主。
簡介裏面沒寫清楚嗷。
玉人軸只是開端和索引，不是結局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