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我恃寵而驕了
周思妍的确在等她。看她回來, 自推了輪椅出來, 待聞到她身上刺鼻的酒味, 蹙起眉頭：“喝酒了？”
沈珂臉一紅, 有些不好意思：“嗯。喝的不多。”
周思妍恢複平常的冷淡，只是又問了一句：“跟誰一起？”
“葉經紀人。”
“陪酒？”
“不是。”沈珂慌忙搖頭, 沉思了一會，繼續說：“她帶我去舞夜酒吧見了個莫桐的人。”
她對莫桐了解太少, 回來路上百度了莫桐, 什麽也沒找到。周思妍在娛樂圈呆了一年, 興許了解點什麽。所以，她才猶豫着說了出來。
周思妍确實知道莫桐, 但礙于葉瑢的傳聞對她也沒什麽好感。近朱者赤, 近墨者黑，很多人蛇鼠一窩、沆瀣一氣。
沈珂見她沉默，臉色難辨喜怒, 又提了一句：“周姐，你看我适合走什麽路線？我本想走清純路線, 但被葉瑢否定了。”
周思妍一直在看她, 腦海裏思索着她說的清純路線。沈珂長相沒的說, 漂亮的驚豔，但性子卻又不好琢磨，偶爾溫柔娴靜，偶爾呆萌率直，偶爾憂郁多愁, 偶爾果敢決然。找不到定性。可要說不适合清純路線就有些嚴苛了。而且，娛樂圈的人設有幾個與本性相近？都是僞裝出來的形象罷了。
“你別信那套，堅持你想走的，以後也不會累。”
終于聽到了想聽的話，沈珂別提多高興激動了。她在葉瑢的強勢威壓下不得喘息，見周思妍支持自己，一個沒忍住，苦水就倒了出來。
“說實話，我跟葉瑢相處很累。她那樣的人，估計是處于上位者慣了，為人處世強勢威嚴，容不得別人說不。”
“她既然要強，肯定會竭力為你籌謀，助你在娛樂圈大放光彩，以證明自己的能力。所以，你不用擔心她像其他經紀人給你穿小鞋。”
沈珂聽到這裏，滿面喜悅，激動地問：“真的嗎？”
周思妍看她高興，心情也莫名開心起來。她認真點了頭，繼續分析：“葉瑢追求時效，會在最短的時間讓你出頭，所以，不用怕得罪她。現在急的不是你，而是她。我這麽說，不是讓你有恃無恐，而是想你勇敢做自己。對于她安排下來的合理之事，盡力做好，努力與她維持表面和平就行。”
這番話給沈珂帶來一種柳暗花明的感覺。
她這麽讨好葉瑢，可以說伏低做小了，以為她能給點尊重，可她還是單純了。學不會看人心，也不會分析形勢，只一味沉浸在自己什麽都不是的挫敗感中。而這種挫敗感只會讓自己更加低微。
所以，擺低自己的姿态只會讓別人更放肆。哪怕沒有底牌，表面也不能露怯。這便是娛樂圈法則吧？永遠不能讓別人看低自己。
沈珂想通了，兩眼星芒閃爍，激動地握住周思妍的手，喜不自勝：“謝謝周姐，你太厲害了！你簡直是天使！真是太感謝你了，如果沒有你，我不知道自己會是什麽樣子。”
她像導師，總是一語點醒夢中人。
她像引路人，像啓明星，多麽偉大的存在！
周思妍真切感覺到來自沈珂的崇拜和感激，有些開心，又有些驕傲，這種被迫切需要的感覺很好。自她失去雙腿後，她第一次感覺到幸福和滿足。
聖經裏說，施與比接受更為有福。
事實果真如此。
周思妍看着她那雙緊緊握住自己的手，忽然生出一種詭異的想法來：讓她永遠依賴自己吧。讓她永遠陪伴自己吧。
周思妍垂下眼眸，掩去眸中複雜的心事。
沈珂見狀，以為她累了，忙說：““不早了，周姐，你趕快去休息吧。”
“嗯。”
“晚安。”
“晚安。”
兩人各自回房，沈珂回到卧室，洗漱後，躺到了床上，也真的晚安了。這是邁入娛樂圈她睡的第一個好覺。
翌日
她精神奕奕地去了風揚影視。與周思妍所言差不多，葉瑢沒有因為昨晚的相處不愉快而給她穿小鞋。一見她，就安排了很多事：“培訓課暫時不用去了，莫桐在練舞房等你。舞蹈課結束後，去錄音棚，試着唱幾首歌。”
“唱歌跳舞？”
“別問，先去做。”
葉瑢很忙，回答她的時候一直跟人通電話：“熱搜必須買，沒錢？我知道了，我來處理。”
沈珂見此也不多呆，按着她的安排去了練舞房。
莫桐已經等候多時。她依然是昨晚性感的裝扮，手上銀色項圈環佩作響。
“莫姐。”沈珂走進來，微微弓了身，“早上好。”
莫桐正對鏡擺造型，聽到聲音，也不看她，只道：“換身衣服吧。”
衣服跟莫桐一模一樣，可謂很暴露了。
沈珂皺着眉，牙一咬，換上了。一瞬間，美胸翹臀小蠻腰大長腿，顯露無疑。
莫桐看過來，眼裏有驚豔，話裏滿是贊嘆：“果然，葉姐的眼光沒得說。沈珂，舞蹈是一種解放天性的東西。”
所以，她是天生的妖豔女郎嗎？
沈珂想起以前的自己，确實是喜愛這樣的裝扮。但顧明哲覺得她不夠安分，所以，她洗淨鉛華，變得溫婉娴靜。如今離開顧明哲，一切回歸原位？
“先做下預熱準備，拉伸下筋骨。”
這是運動前的準備工作。
每次培訓課前，都有做，很熟悉。
沈珂熟練地壓腿、踢腿、伸展身體，幾分鐘後，舞蹈課開始。
莫桐看着散漫，但一旦跳起舞來，完全是另一種狀态。她身體很有力量，爆發力很強，每一次旋轉都像是诠釋對生命的熱情。
這與昨晚的舞姿不一樣，說是豔舞，卻又在性感中加入了對生活的熱情與命運的挑戰。
沈珂欣賞一遍後，跟着學了兩個小時，最後，累癱在地板上。
莫桐卻跟沒事人似的，行走輕松，呼吸平穩，只面色微紅，額頭沁着點點汗珠。
“劇烈運動後不能躺，這點常識都沒有嗎？”她走過來，用腳踢了下的小腿。
力道不大，沈珂不覺疼，就躺在地板上汗如雨下、喘氣如牛。她歇了一會，才苦笑一句：“莫、莫姐，我真累了。”
莫桐沒心軟，伸手把她拽起來。
外面徐昭欣拿着水和毛巾走來，先是給莫桐遞了水和毛巾，才給沈珂。沈珂也沒在乎這點先後順序，靠着牆壁，一邊伸手扇風，一邊大口喝水。
舞蹈課結束後，莫桐帶她去錄音棚。
有剛出道的藝人在錄音，唱的是《體面》。
沈珂聽着，覺得跟原版挺像，也挺好聽的。
莫桐卻不屑：“鹦鹉學舌，聲音呆板枯燥，不敢創新，一點沒有自己的特色。”
沈珂：“……”
那藝人許是聽到了，轉過頭來，露出一張濃妝豔抹的臉，乍一看，氣質跟莫桐很像。她似乎也認識莫桐，見到她驚得張了嘴，下一秒，也不錄歌了，扭着小腰過來了：“你怎麽會在這裏？”
“樂意。”
“樂意你妹。”她言語刁蠻，掃過莫桐，又看向沈珂，擰着眉問：“你又是誰？”
沈珂沒理她，看向錄音師，“她這邊錄好了嗎？”
錄音師點頭正要說話，女人一口打斷了：“沒有，我覺得錄的不好，得重新錄一下。”
這個重新錄下就錄了一個小時。
莫桐終于沒了耐心，抓住她的肩膀，伸手捂住她嘶吼的嘴巴，譏笑道：“夏雯，你再唱這嗓子就廢了，本來蚊子一樣的聲音就夠難聽了，你還作死呀。”
名叫夏雯的女人被戳中痛點，掙脫她的束縛，破口大罵：“閉嘴！馬桶！我唱的再難聽，也比你只會賣弄風騷的好！”
兩人明顯仇敵，沈珂無意參與，邁步走進去，準備錄音。
錄音師問：“想唱哪首？”
“學過幾首粵語歌。”
“這個也好，現在能唱粵語的不多。”
最後，沈珂選了一首《月半小夜曲》，女聲輕緩低柔，娓娓敘述一段纏綿的戀情，別有滋味。
錄音房外還在口水戰的兩人紛紛閉嘴了。
等一曲結束了，夏雯問：“那女人是誰？葉姐的新歡？”
莫桐沒答，掃她一眼，眼神染上三分寒氣。
夏雯看到了，有點興奮，睜着大眼睛問：“我說馬桶，你不會真喜歡葉姐了吧？”
她說來也是葉瑢帶出來的人，最不争氣的一個，但很得葉瑢喜歡，一度和莫桐不對付，後來，被葉瑢推薦簽去了風揚影視。
夏雯在風揚影視依然很不争氣，在秦璃的幫助下爬上程揚的床後更不争氣了。雖然進了娛樂圈2年，但跟個新人沒差了。
當然，她也不在乎。
“你知道葉姐放棄我的原因是什麽？”
在夏雯看來，自己被推薦簽去風揚，就是被葉瑢放棄了。
莫桐覺得她不争氣是主要原因，但顯然沒那麽簡單。
“我恃寵而驕了，跟她告白了。”夏雯趴到她耳邊，講笑話似的語氣：“你怕是不知道她當時的樣子，很嘲笑嫌惡的，仿佛我是堆垃圾。啧啧，也是，我那麽聽她的話，連色-情片都演，她就該把我看成垃圾。”
不自愛的人不值得愛。
可醒悟已晚。
“是、是嗎？”莫桐手握成拳，隐忍下震驚和痛苦。
夏雯瞄她一眼，有點同情地拍拍她的肩：“所以，別跟她動真感情，葉姐啊，可沒心。”
她說完，看沈珂過來了，同情低迷憂郁的樣子瞬間消散，又恢複了刁蠻狀，抓住她的肩膀說：“我艹！你誰啊，唱的不錯嘛。”
作者有話要說： 這裏葉瑢身份沒做交代，她不會是一個經紀人那麽簡單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