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現在眼前,蕭曉筱眯了眯眼,這才發現停在門口的幾人。

秦不語莊主等人,一個沒離開,只是停在了門口像是等她一般。

蕭曉筱心裏一緊,突然想起之前那男子說的‘別讓外面的人……久等了’,外面距離地牢的距離可不短,可是那人……是怎麽知道的?

正在思考的蕭曉筱視線一下子便撞上了瞧過來的莊主的眼神,思緒便一下子斷了。沉着臉的莊主側臉瞧過來的眼神看上去有點小帥,蕭曉筱被瞧的愣了愣,不過很快陸子幽臉色便柔了下來,微微擡了擡下巴瞅着她。

那理所當然的模樣讓蕭曉筱一下子就讀懂了他的眼神,立刻乖乖湊了過去在他旁邊窩好。

陸子幽先是垂着眸靠過去嗅了嗅,像是确定沒聞到什麽氣味,這才懶洋洋的将身子靠了過去,面色緩和了不少,這才側頭看向身旁的秦不語。

秦不語倒是很平靜,沉着的皺眉開口:“主子,那人确實是殷天?”

陸子幽‘嗯’了一聲後也跟着皺起眉:“沒想到他竟然落到了老頭的手裏。”他頓了頓,最後擡眸看向秦不語,下了命令:“把這消息告訴後山那群老頭,從他們那裏多少能查出來點事情,這人再出現,他們不會不敢弄清楚怎麽回事。”

秦不語點點頭,很利索的應了聲就走。

蕭曉筱:“……”

看着秦不語離去的背影,蕭曉筱想,莊主口中的第一個老頭應該是陸盟主吧?

陸盟主的稱呼已經從‘爺爺’變成‘他’,現在連‘他’都沒有,直接變成‘老頭’了麽!?怎麽感覺這樣下去陸盟主就要變成路人甲乙丙丁了!?

蕭曉筱忍不住側頭看向陸子幽,陸子幽像是察覺到了,側頭回了她一眼,柔聲問了句:“怎麽?”

蕭曉筱頓了頓,開了口:“……陰天?”

“嗯,剛剛那人。”

蕭曉筱這才想起之前莊主在地牢看到那人冒出的‘殷天’兩字,她眨了眨眼:“不是天氣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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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蕭曉筱還擡頭看了看天色,當時莊主不是說天氣麽?

身旁一邊被自家主子的動作亮瞎眼,一邊忍不住湊過來拉存在感的施不言立刻開口解釋:“就是地牢下面那家夥,他就是殷天。”

蕭曉筱看着施不言有些亢奮的模樣:“就是殷天?”

“一個挺危險的家夥。”施不言點點頭,看着蕭曉筱像是很感興趣的模樣,他突然咧開嘴露出白白的牙齒陰森森的笑了起來,像是刻意壓低聲音吓唬人一般:“十幾年前無塵山莊的天師,殺了無塵山莊七大長老,開膛破肚後逃走,自此在江湖上消失。”

十幾年前?

像是讀懂了蕭曉筱的疑惑,施不言點點頭,準備解釋,可又不知道怎麽說,最後抓了抓頭皮有些不屑的扯了扯嘴角:“那個時候莊主秦不語還有我,我們那個時候都不在,要是在,哪還輪得到他?”

……喂喂,是不是哪裏不對了?你們是比誰殺的多麽?不是應該‘如果我們在,哪裏還容得下他嚣張’這樣的才對麽!?

蕭曉筱想了想,又沉默了下去。

比起阻止人殺人,如果真的在場,莊主比較會像是那個殺的最兇的吧?

頓時明白了真相的蕭曉筱心裏默默的流淚。

不過話又說回來……

十幾年前……

先不論秦不語莊主他們多大,就算是那個男子,估計怕也不到十五吧?

……殺了無塵山莊七大長老,開膛破肚。

……警察蜀黍,這裏又有個蛇精病出沒啊警察蜀黍!

……QAQ敢情又是一危險人物啊!

“對了,關于你的那個預言,也是那家夥說的呢。”施不言像是又想起了什麽,龇牙笑着開口。

“……”蕭曉筱頓了頓,擡眼看他。

瞬間,周圍像是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身旁一直慢慢調整氣息平靜下來的莫雨菲突然擡起頭,睜大眼睛像是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話似的盯着施不言。

施不言則疑惑眨了眨眼,一頭霧水。

……嗯?好像他剛剛一不小心說出了什麽不得了的話?

相比一臉不敢置信像是受了什麽重創的莫雨菲,蕭曉筱倒是一臉平靜的睜大眼,慢慢的扭頭,看向身旁那只同樣危險的‘蛇精病’莊主:“……預言?”

陸子幽也挺平靜的‘嗯’了一聲:“我沒告訴你麽?你突然出現在無塵山莊這件事,是有預言的,預言你是命定之人。”他勾起唇,似笑非笑的指着自己:“我的。”

……命定之人,預言什麽的,莊主你什麽都是告訴我了!?夢裏麽!?

身旁的莫雨菲捂着嘴像是要哭了似的瞅着兩人,使勁的吸着鼻子,但又怕驚擾了兩人,小心翼翼的瞅着他們。

……嗚嗚嗚,竟然是預言!幽哥哥是因為預言才留下小小姐的麽!?這真是個悲劇,這還不小心被小小姐知道了!小小姐一定很難過!果然美好的感情還是要經歷挫折了麽?幽哥哥還能抓得住小小姐麽嗚。美好的愛情果然還是要經歷挫折,不過小小姐你放心,不管怎樣我都會支持你噠!加油!

在莫雨菲憂心的視線中,蕭曉筱偏過頭看着陸子幽,無比平靜的聲音襯着她無比平靜的面癱臉,她問:“所以……你是因為預言才留下我?”

陸子幽平靜的伸出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手指平靜的在她下巴上摸了摸,勾了勾唇角:“不是。”

蕭曉筱撇了撇嘴,不過卻也沒避開,只是若有所思的想了想,也有可能只是呆呆的沉默了幾秒,她點點頭,收回視線:“哦。”

以上。

莫雨菲看呆了,這就完惹!?

陸子幽捏着她的下巴唇角揚起的更甚,補充道:“我當時留你一命的原因不過是覺得你看上去像是比較耐玩的樣子,看上去膽小,但沒準比施不言還皮糙肉厚。”

無辜躺槍的施不言:“……”

陸子幽低頭,輕輕在她臉頰旁邊蹭了蹭,親昵的動作他做的無比自然,輕聲呢喃的聲音帶着笑意:“事實證明,确實如此。”

……不過,他的目的不在于只是玩玩而已罷了。

一旁的莫雨菲內牛滿面,這個答案怎麽感覺聽上去比‘因為預言而留下來’更讓人辛酸了啊喂!

而本人卻似乎一點兒也沒察覺到這點,只是呆呆的站在那,因為男人無比自然的細小動作讓那張平靜的臉上蒙上了一層紅暈,她抿着唇仍舊癱着臉,沉默了半天想了想,便開口輕聲反問:“那,那個殷天,和十二年前的事,有什麽關系麽?”

本來不是說這個人一定和十二年前發生的事情有些關系麽?現在發現這貨不是什麽兇手,反而是無塵山莊出來的天師,那樣的話,那個殷天……又和十二年前的事,有什麽關系麽?

蕭曉筱的話音一落,陸子幽便一頓,他微微眯起眼,也跟着沉默了想了想,他猛地瞳孔收縮了一瞬,突然直起身子,扭頭看向施不言。

施不言被吓了一跳,往後縮了縮,随後睜大眼問道:“主子……怎麽?”

陸子幽緩慢的聲音透着幾分陰沉:“殷天弑殺七大長老一事,具體是多少年前!”

☆、【071】我可以去

收到命令的施不言絲毫沒有猶豫,立刻扭頭就跟着秦不語離去的方向去找那群長老了。陸子幽倚着蕭曉筱站在原地臉色沉沉的停了半響,蕭曉筱則擡頭看着施不言離去的方向,心裏卻是莫名,話說……這需要兩個人一起去麽?

陸子幽側頭看了眼蕭曉筱,開口:“若是好奇,那咱們也去吧。”

蕭曉筱想了想,搖搖頭:“他們兩個就夠了吧?”

陸子幽聞言卻勾起唇,臉上的陰沉氣息淡了些許,似笑非笑的眯起眼:“那可不見得。”

難道長老們那麽難請?施不言加秦不語都請不動?

……

随後,蕭曉筱很快便明白,所謂的‘請’并非她想象的那麽溫柔。

蕭曉筱原以為,畢竟是無塵山莊的長老們不是,既然是從本山莊出來的殷天,請幾大長老來必定是商讨如何處置這家夥!年長威嚴的多位長老圍在一起讨論商榷什麽的,理所當然嘛。但蕭曉筱萬萬沒想到‘年長威嚴的長老’是被施不言秦不語拎着上來的啊!

幾位長老被兩人堵着上來的時候,蕭曉筱正乖乖窩在莊主的旁邊,看着幾大長老身上的包袱,這才明白莊主那句‘那可不見得’的意思。

不是請不動,而是這幾位打算逃跑啊!

這是怎麽回事啊!

比起帶着各個包袱的灰頭土臉的長老,陸子幽倒顯得格外淡定,像是一點兒也不奇怪,也什麽奇怪的地方都沒看到似的,挑眉道:“逃啊,繼續逃啊。”

幾大長老憤憤的一扭頭,看着守在門口拎着殺豬刀打着哈欠一臉無所謂的施不言,再回頭,看着自家鬼畜的莊主從容倚着小保镖一臉嗤笑的欠扁面容。

其中一位長老幽怨的瞅着他,倒沒露出什麽咬牙切齒的模樣,像是十分清楚自家莊主的行為似的,只是擡起衣袖擦了擦眼睛,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欲哭的模樣:“莊主當真是冤枉我們了啊,我們生是山莊的,死是山莊的鬼,哪裏是逃哇!”

說着說着,便掩面小聲哭了起來。

一旁的蕭曉筱眨了眨眼,看着一團老頭就這麽掩面小聲抽泣的畫面,突然覺得莊主像極了虐待動……老人的鬼畜小青年!

陸子幽垂眸看向那人,也沒說話,只是等那人哭了半響時,突然開口:“辣椒粉的味道重了些。”

先開了口的那老頭動作頓了頓,随後默默的放下了爪子,弱弱開了口:“來的匆忙,沒把握好量,手抖了下。”

“上次的倒是剛剛好。”陸子幽挑了挑眉。

“嗯,老了,容易慌張,下次注意。”那人點點頭,一臉認真謙虛的受教道。

蕭曉筱:“……”這是什麽平常淡定的對話麽!?

陸子幽這才擡起眼,突然笑了:“看來李長老已經做好繼續逃的準備咯?”

對方放下爪子拍了拍衣袖後,朝着旁邊和自己的戰友們對視了幾眼,這才繼續擡頭看向陸子幽,硬着頭皮幽幽的開了口:“莊主可是誤會我們了,我們哪裏是逃……”他頓了頓,便補充道:“莊主可還記得小小姑娘一事時,莊主是如何對我們說的?”

陸子幽支着下巴認真的想了一會兒,最後挑眉:“滾吧?”

那老頭沉默了一會兒,再開口:“那是後面一句。莊主先前的話是‘我才是無塵山莊的主子,至于那人,我想如何處置就如何處置’,我等也只是遵從莊主的命令,莊主抓的那人,莊主處置便好,我等老頭子不過是依言‘離開’罷了。”

那人認真的把‘滾吧’二字委婉的改成了離開。

陸子幽微眯眼,笑道:“李長老記得倒是清楚。”

那人謙虛的擺擺手,臉上也露出了幾分放松的表情道:“哪裏哪裏,不過是年紀大了,有些事記得不清楚,有些事記得卻格外清楚罷了。”

陸子幽同意的點點頭:“既然如此,我确實是強人所難了,既然幾位長老體力不支無能為力,那我也不強求,幾位長老……就回後山吧。”

底下的幾人面面相觑,似乎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家主子居然今天這麽好說話,這就放過他們了?不過幾個老頭猶豫了一會兒,看着自家主子慵懶靠着小保镖旁邊的模樣,頓時臉上都露出了喜色。

……敢情是談戀愛了,怪不得懂得尊老愛幼了!哎呀,果然他們當初信了殷天師的話,極力勸主子留下這姑娘沒錯啊!……雖然最後姑娘活下來和他們一文錢關系沒有,但至少心裏祈禱了不是?

幾位老頭欣慰的便準備起身,便聽到自家莊主幽幽的飄來一句:“稍後我會讓不言把殷天師送到後山的。”

咣當——

幾位正欲起身的長老直接跪了回去,猛地擡頭愣愣的瞅向自家鬼畜莊主。

陸子幽摸着下巴一臉淡定,漂亮的臉上皆是漫不經心的慵懶,“早就聽聞殷天師尚懂醫術,既然是莊裏長老身體抱恙,想必殷天師必然不會坐視不理的。不言……”

陸子幽話音一落,便喚了施不言一聲,就在施不言應了一聲後準備過來聽命的時候,那位長老忙不疊大喝一聲:“慢着——”

陸子幽挑眉望去,長老臉色怪異。

什麽‘既然是莊裏長老身體抱恙,想必殷天師必然不會坐視不理的’,拓嘛的誰不知道當初殷天弑殺七大長老一事啊?莊主這話裏的意思鬼才不知道啊!看着自家主子一副完全不知情真的只是替幾位長老着想的表情,特娘的誰不知道是裝出來的啊!但他們怎麽好戳破啊!

于是,長老深吸了一口氣,鐵青着臉猶猶豫豫的開口:“莊主,這……怕是不好吧?”

“哪裏不好?”陸子幽眨了眨眼,一副我不懂的模樣,随後笑眯眯的歪了歪頭:“殷天師可是我們好不容易從臭老頭的手裏奪回來的,更何況殷天師不是我們無塵山莊的人嗎?想必就憑這兩點,必然會很願意出手相助的……”

明知道是故意的,可只能順着往下說的心情簡直不能再糟糕了。

長老抿着唇終于擠出字來:“殷天師曾經是我們無塵山莊的人不錯,可是……他是叛離出莊的……”

陸子幽瞅着他:“李長老是說十幾年前殷天弑殺我莊七大長老一事?可那不是謠言麽?李長老當真是多慮了呢,我可是聽人說那幾位長老只是告老還鄉罷了。”

李長老頓時頭皮發麻,就快忍不住要抓着頭發吶喊了。

……特娘的誰會在莊主與莊主夫人雙雙去世之後立刻告老還鄉做出如此不仁不義的事情啊?絕逼會被無塵山莊上下所有人吊起來打好麽!能不能在盯着無塵山莊那群人眼皮底下順利出去還不一定呢!告老還鄉個鬼啊!

明知道是圈套,是故意的,但只能順着說的李長老內牛滿面的開口:“回主子,這并不是謠言,而是屬實……十二年前,前莊主出事後,殷天師便……”

就這樣,李長老內牛滿面的道出了十二年前的真相。另外幾位長老似乎也覺得沒戲了,自家莊主就是自家莊主,他們就是應對了好多次,已經想出了好多對付莊主每次鬼畜行為的方法,最後還是敗在了自家莊主無恥和欠揍的坑裏。

幾人臉色陰沉語重心長的道出了關于殷天的真相,沒想到蕭曉筱不經意随意道出的線索,竟然卻揭開了十二年前一事的部分真相。

殷天弑殺七大長老一事,并非在準确的十二年前的五月初五,不過卻也差不了多少。因為也是在那段時間出的這事。

十二年前前任陸莊主那一事發生後,陸莊主和陸子幽便被陸大盟主給接走了,因此陸子幽并不知情之後發生的事情,只是在兩年後聽到了此事,不過卻也并不在意的掠過了。

而幾大長老之所以畏懼殷天皆是有原因的,雖然殷天師是無塵山莊所出的叛徒,但他們卻也沒有要追殺殷天定罪的意思。其中一個原因便是因為那七大長老。

就算殷天師再強,無塵山莊的七大長老個個武功也不弱,但卻皆被殷天師奪取了性命,這說明什麽?這估計不是武功,已經是邪術了!出于對未知而強大事物的敬畏,他們自然不敢真的與殷天對上面。

生怕就像十多年前的長老一般被莫名奪取了性命。

再者,殷天雖幹出了那等事,但是十多年前在無塵山莊時,所道出的預言屢屢成真,更加顯得神秘詭異。

這也正因此奠定了之後蕭曉筱出現時,幾大長老一下子想起了殷天師的預言,更是敬畏駭然。

直到真相一點一點被道出後,陸子幽這才幹脆利落的收起了臉上的僞裝,掃了底下那群頗為惜命的老頭,這才冷哼:“早這麽交代不就什麽事都沒了。”

衆位長老:“……”以為他們想麽!?被施不言那不知輕重的人拎着很自豪麽!?撒辣椒粉裝哭很驕傲麽!?他們也是很惜命的好麽!誰知道出賣殷天師會不會被他知道啊!他們還是格外惜命的好麽!

但最後結局還是自家莊主比那不知道會幹出什麽至少現在還沒做什麽的殷天師可怕好多倍,比起之後會死和現在會生不如死,他們還是會選擇的好麽!

不過看着自家莊主臉上那欠扁和絕不尊老愛幼的表情,他們頓時松了口氣,‘假溫和’和‘真可怕’之間,顯然‘真可怕’讓他們更加自在!就像一個‘随時都可能趁你不防備捅你一刀的朋友’和‘知道他一定會捅你的敵人’,顯然是後者更能讓人接受。

陸子幽這才擺擺手,開始嫌棄的趕人:“行了,滾吧。”

幾位長老默默捧着自己被自家主子萬分嫌棄戳的支離破碎的小心髒起身,而其中李長老在起身後還不忘提醒一聲自家主子:“我還是那句話,主子可還記得殷天師的預言?無論是真是假,畢竟蕭曉筱就是那預言之人無誤!因此……關于那殷天一事,派蕭曉筱去探問最佳!”

幾大長老堅決表示,他們可不是賣隊友,而是認真的做出建議。畢竟,殷天師的神秘詭異之處多多,讓連自家莊主都能扛得住的這個暴力呆去,自然最佳!

豈料陸子幽眼皮都沒擡一下,更沒猶豫和考慮的勾了勾唇:“李長老操心了,只是我想李長老年老體邁,這些事還是不要多想了……還是多惦記惦記其他的如何?比如如何對自家主子的言行舉止斤斤計較?眦睚必報?”

說的,顯然是李長老先前一分不差将陸子幽很久前的話說出來的事情。

李長老頓時語塞,心裏抓狂。

……果然記仇了啊!果然記住了啊!他一把年紀了還不準他惦記一下自家主子怎麽損自己的麽?

……以為他想麽?以為他想麽?自家主子就是這眦睚必報的性子,被莫名感染了的他想麽!?想當年他也是個寬宏大量不拘小節的大俠好麽!自從有了個眦睚必報鬼畜的主子之後,他整個人都不好了啊!

捧着支離破碎的小心髒的李長老浩浩蕩蕩的帶着剩下幾個長老難過的走了,心裏想着的卻是,改天必定讓自己擅長文筆的好兄弟吳長老寫出一本書,名字就叫做‘我的極品主子’!

被留下的幾人則開始思考殷天一事。

殷天是前任陸莊主親自領進莊內的,雖然說殷天一事聽起來像是和十二年前陸莊主一事沒什麽關系,但若是仔細想想便會發現端倪。

陸莊主出事後……殷天便弑殺七大長老離去,若不是與他有關,好端端的為何要對七大長老下手,并且離開?至于被陸盟主抓到,究竟是因為弑殺七大長老,還是與十二年前的事情有關,這個也值得懷疑。

聽了長老的話後,陸子幽并沒有在意究竟派人去拷問,只是在思考十二年前的一事。

倒是身旁同樣聽了全部的蕭曉筱視線從李長老蕭索的背影上收回,低頭認真的想着,想起了殷天先前說的話。

——我們一定……有很多事情可以聊一聊……

再想想那預言,殷天的預言,她想……沒準她還真的能從他那知道些什麽。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兒,蕭曉筱偏過頭,輕輕拍了拍陸子幽,在對方看過來的時候,指着自己的鼻子認真道“我、可以去。”

陸子幽挑眉看向她,想了一會兒才明白她的意思,不過也沒細究太多。只是凝睇着那張小臉上認真堅定的模樣,透着一股子自信的模樣,愈看愈順眼,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臉,手指摩挲着她的臉頰,臉上也沒擔心,倒是溫柔一笑的應了她:“好。”

☆、【072】預言的真相

再次回到地牢入口前,蕭曉筱回頭望着門口齊刷刷站着的幾人,除了莊主含笑的面容之外,所有的人看着她的神色都是目送荊軻過易水的表情,讓原本倒是無所謂的蕭曉筱心情也有些沉重了起來。

她想了想,怕自己一開口,這幾人的表情就變成了守靈似的,幹脆利落的閉上了嘴,扭頭朝着地牢底層走去。

一步一步抵近,面對有些陰暗的地牢蕭曉筱倒是一點兒也不害怕,從容的順着記憶将燭火一盞盞點亮後,順着往裏走去。

每日來送飯菜的都是秦不語,沒有陸子幽的吩咐,秦不語自然沒與殷天有一個字的交流,所以殷天具體是個什麽樣的人,究竟好不好說話,說也不知道。

但蕭曉筱沒別的意思,只是……想與他聊聊,或許并不能套出真相。但她想……也許可以聊一聊,關于……她自己的事情。

伴随着她平靜且平穩的不法,最深處的諾大牢房再次出現在眼簾之內,蕭曉筱擡起眼皮,朝着那諾大的木柱看去——原本應該有人的地方空空如也。

蕭曉筱瞳孔猛地一縮,頓時屏息,警覺的往後退一步,眼睛掃向周圍。

“你在找我麽?”那帶着幾分暗啞的聲音忽的從角落傳來。

蕭曉筱循聲眯起眼,往前走了一步,順着聲音朝着地牢的角落看去。諾大的地牢內只有頭頂上一個腦袋大的窗口能照進來陽光,而那一縷陽光照射在地牢內,一個人就站在那縷陽光底下,打着哈欠眯縫着一只眼看向這邊。

似乎是瞧見了蕭曉筱直勾勾的視線,殷天這才直起身子,扯了扯自己身上那松松垮垮看上去簡直不能再髒亂的灰袍……就在原地甩起了腿來,伸展筋骨。那模樣看上去真的是……不能再邋遢了。

殷天側眸瞥了蕭曉筱那張臉半天,突然笑出聲:“想知道我在幹什麽嗎?”他頓了頓,仍舊看着蕭曉筱,突然低低一笑,意味深長道:“其實我是在吸收日月精華……以此得道成仙。”

蕭曉筱:“……”

殷天望着她,口氣和深情都頗為神秘……前提是不看他那邋遢的表情。

“開玩笑的。”在發現忽悠的對方一臉凝重的挂着‘這貨沒病吧’表情後,殷天放棄了似的摸了摸鼻子,踩着自己那同樣也破破爛爛的鞋子踢踢踏踏的朝着門口走來:“哪裏暖和些,我就去呆着了。”

解釋完後,殷天便抵達了門口,朝着牢門倚了過來,以一副提不起勁來的表情打了個哈欠,擡了擡眼皮:“找我有事?”

“……”不是你說有空就來看看你找你聊聊的麽!?怎麽你還一副‘打擾我休息了有事就快說’的表情了!?還有大哥你現在一副滿滿的鄰家邋遢大叔的模樣和上次見到的神秘而危險的模樣完全不是一個畫風吧啊喂!

蕭曉筱覺得自己之前在地牢裏看到了那神秘又危險的人和眼前這個邋遢的不能再邋遢的大叔簡直不是一個人!

不過好在奇葩人物也見了不少,以及自己本就是個面癱的份上,蕭曉筱格外淡定的收放自如,面色一正的側頭看了看那木柱,又回來看了看身旁抵着牢門手铐腳铐全無的男子,她開了口:“你……”

還沒等她慢吞吞的道出疑惑,眼前的大叔便歪了歪腦袋擡起了手臂,晃了晃:“需要我回到那重新綁回去麽?如果你覺得這樣順眼點倒不是不可以,不過沒必要吧……來的只有你不是麽?”殷天擡着手,順勢用爪子在自己臉上撓了撓,滿不在乎說:“而且說實話……挺麻煩的,每次來都要害我折騰半天……”

蕭曉筱:“……”所以這是你自己解開的麽!?原來這些壓根就困不住你!?每次是什麽意思?秦不語一天來兩回,所以這樣的情況你每天都會來回折騰麽?

蕭曉筱看着殷天的模樣,想着殷天動動耳朵一聽到聲響立馬飛奔回木柱旁把自己綁回去的模樣,怎麽想怎麽覺得……咋這麽賤呢!?

“看我幹什麽?我這不是因為是你才說的實話麽?要是換做之前天天送飯那個木頭,估計會特別淡定的給我捆上好幾道鎖鏈的吧。”

“……”蕭曉筱無聲的瞪了他好一會兒,就看見殷天一拳輕輕捶在自己掌心,露出了恍悟的表情:“啊!你是在怪我沒請你進來坐坐麽?嗯,是我的錯,來……進來吧……”

殷天認真的想了想,幹脆利落的擡手在牢門的鎖上輕輕一拽,從善如流的拉開了門,招手讓蕭曉筱進來。

蕭曉筱再度望着殷天朝着一旁枯黃的草垛垛上拍了拍,一副‘快來坐不要客氣’的模樣,她看了看大開的牢門,再看了看自己手心的鑰匙,再度陷入了無言。

她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擡步走了進去,明知道沒用,但還是轉身把牢門上的鎖重新扣了上去。

看見蕭曉筱的動作殷天也沒多大的反應,只是直接盤腿坐回了那堆草垛垛上,蕭曉筱則看着自己手心的鑰匙,默默的收了回去,這才擡頭正色的看向殷天,醞釀了一會兒,先問出的問題卻是:“這些既然都困不住你,你為什麽不走?”

是因為他早就看穿了莊主在地牢外面還布了點陷阱嗎?其實也不奇怪,莊主那麽陰險且不相信人的家夥,自然不會覺得只用這些東西就能當做困住人的地牢……吧……

殷天一臉認真的回答:“因為他們管飯。”

“……”

所以,別說能不能困住,這貨壓根沒打算出去。

殷天挪了挪屁股,調整了一下子坐姿後,直接往身後的牆上一靠,雙手一抻打了個哈欠道:“啊……而且……我知道你也在這啊。”

蕭曉筱的臉上細微的出現了表情,她擡起眼看向殷天,“……因為我在這?”

殷天揚了揚眉沒說話,臉上的表情和斜眼看過去的眼神表達的是‘這不是廢話嘛’。

“……你認識我?”蕭曉筱的聲音依舊平靜,不過卻帶上了幾分疑問,但仍舊沒有多大的起伏。

“……”這次沉默的換成了殷天,殷天無言的望了她一會兒,突然身子往後一仰,猛地往前一晃後坐正了身子,雙手往地上一撐,上半身便靠了過去,瞪圓了眼睛望了她好一會兒,突然不敢置信的開口:“你不記得了!?你怎麽會……”

殷天頓了頓,立刻擡起一只手就大咧咧的朝着她腦袋抓過去:“難道傷着腦子了?”

蕭曉筱微微偏了偏頭,避開了他的動作,平靜的擡眸看他:“我沒傷到腦子,我不認識你。”

殷天盯了她的臉好半天,似乎想從她的表情裏看出端倪,發現對方确實沒有說謊後,只能低下頭。他皺着眉,像是沉默,又像是在深思,最後皺着眉頭擡起頭看她:“你既然不記得我,那你昨天回去之後他們應當給你說了關于我的事,那你今天來的時候那一點兒表情也沒?好歹露出點害怕的表情吧……你要是害怕我不就知道了?也不對啊……昨天我跟你說那話,好像你也沒什麽表情,你真不記得我了?那也不至于什麽反應都沒吧……”

蕭曉筱:“……”……對你沒看錯,沒錯窩就是個面癱,因為面癱沒讓你看出端倪和表情真是對不起呢。

蕭曉筱面無表情的說:“你昨天說那話,難道不是因為你會預言,知道我的一切?”

“什麽一切?我是知道你的身份沒錯啊。”這次一頭霧水的換成了殷天,他眨了眨眼,最後在蕭曉筱擰着眉頭的注視下他笑了一下:“不過……什麽預言啊,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是假的,哦對了,我忘了你失憶了。”

……大叔你自說自話的好起勁,蕭曉筱頓了頓,順着抓到關鍵:“假的?”

殷天扯了扯唇角,聳聳肩露出了一個無所謂的表情:“你是說無塵山莊那群老頭吧?那是我逗他們玩的……一個人窩在房子裏養蠱蟲多沒趣?所以就找點樂子咯。不過是說幾句假話再操縱蟲子使點小壞,沒想到他們倒是全信了。唔,挺……可愛的。”

你以為你的遲疑別人沒聽出來麽?你的臉上分明寫的是‘挺蠢的’的表情啊!蕭曉筱想了想之前那群老頭抹着胡椒粉裝哭的模樣,她突然覺得……如果當初是遇見了莊主之後的那群老頭,肯定不會被這貨這麽輕易的蒙騙!一個個的簡直成精了!

蕭曉筱張了張嘴,看着殷天格外無所謂的道出這些真相,她就也沒客氣,繼續追問:“……那他們說的,之前莊主命定之人的預言呢?”

“他們果然還記得啊。”殷天臉上的表情似乎很滿意很欣慰,眼珠子一轉突然看向蕭曉筱,沒急着解釋這件事,只是開口:“對了你應該失憶了,你應該很想知道關于自己的身份吧?”

“不是很想。”蕭曉筱頗為耿直的回答。

“……”殷天頓了頓,無言的望着眼前仍舊癱着臉的少女,他一扭頭,重新擠出笑:“好吧,既然你這麽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好了……”

蕭曉筱:“……”

殷天擡頭望着上方,眯起眼像是陷入了回憶:“從前的從前,在西邊的一個小村莊裏有這一位這樣蠱術了得武功高強的少年,這個少年被一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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