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連幽若!”
岳棋看清站在臺階下的人,興沖沖的跑過去,進跟他而出的是一個面龐清秀的女子,連幽若認得她,好像是叫雲諾,見她只是站在門口未跟上來,連幽若對她點頭一笑。
雲諾淺淺一笑,對她微微行了個福禮,岳棋看到她笑的眉開眼笑,叉腰有些得意的看着她不說話,連幽若白了他一眼,好氣又好笑的開口道。
“長高了,我看見了,你可滿意了?”
“自然是滿意了,我以為在也見不着你了,你怎麽和會風大哥一道來?”
“上次他也救了我,前幾日恰巧就碰上了,又順口的提到你,所以我請他帶我來,岳棋其實我這次來是有事情想麻煩你。”
見她跟自己客氣,一副見外的樣子,岳棋不悅的擡手拍在她肩上。
“怎麽叫麻煩,你是我的恩人,我說過只要你需要,說聲,我岳棋就算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沒那麽兇險,只是想讓你幫我照看兩個孩子,我平日裏沒空閑照料他們,在我那他們也沒有玩伴,就想着你這裏熱鬧,你放心他們兩的日常開支我會月月補給你。”
聽她這麽說,岳棋才注意到一直躲在她身後的兩個孩子,笑着彎身摸了摸兩人的腦袋,兩個小豆丁也不似剛來時那麽羞怯,而是膽大的沒躲開。
“當然可以,都說了無須和我客氣,你這人還真是如兩年前執拗,你要敢給我補銀錢我和你急聽見沒,再說我在齊王府當差,月錢夠一大家子溫飽,齊王殿下也很處處對我關照。”
連幽若淡淡一笑,蹲下身對身旁的兩個小豆丁柔聲叮咛。
“一定要聽岳棋哥哥的話,去吧!”
說着她将兩人輕輕推向岳棋,站在門口的雲諾忙走下臺階,雙胞胎也跟在身後一路小跑跟了過來。
“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日後他們就麻煩你照看了。”
“你把心放在肚子裏就是,他們在我這會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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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然是放心,只是怕打擾了你和雲若姑娘,成親那天可忘記我,這口喜酒我是定會來讨的。”
聽到這話岳棋不由的紅了臉,看向站在身旁含羞帶怯的雲諾,只嘿嘿傻笑兩聲。雲若只覺得臉頰滾燙的要命,趕緊領着四個孩子進了院,見兩個小的看她,連幽若對他們笑着揮揮手。
“你這眼睛還是這樣毒。”
“不是我眼睛毒,你們腰間那麽晃眼的情人結,怕不是眼瞎的都看得出,時候不早了我先告辭。”
岳棋站在遠處,看着兩人的馬車完全消失不見才轉身回了院中,風夙趕着馬車,見車廂裏的人一直安靜不語,抓破頭皮想找個可以聊起來的話題,可想到最後卻只想到這次的懸賞。
“有新的懸賞下來了,因為你是初次緝拿懸賞,所以這次我和一道,明日未時動身,如若事情一切順利子時可回來,你與煜太子....。”
突然車簾猛地被掀開,風夙看到連幽若突然陰沉着臉冒出來吓了一跳。
“他是他,我是我,為何要将他牽扯進來?”
“我....我沒別的意思,只是覺得你與煜太子的關系,有些.....有些非比尋常,你替王爺做事,他會不會....。”
“叫齊王殿下大可放心,他只不過是被盛雲囚禁無半分自由的質子。”
連幽若說這話時,又退回了車廂內,面上表情看不出喜怒哀樂,但風夙聽她這話,倒是有點抱怨盛雲對待煜太子太過不仁道,但質子向來都是這樣,被限制可走動的範圍,可出府的次數,甚至于府外聯絡的所有書信,都要有專人驗過了,才可遞入府。成王敗寇,誰也怨不得誰。
将連幽若送到普渡寺路口,風夙提醒她先提前準備着,就駕着馬車回了齊王府。她也轉身順着路口一路向普渡寺走去,走到半山腰時,她駐足俯瞰着方方正正的寺廟,寺院的鐘聲響起,渾厚低沉讓她聽了莫名的踏實。
未時剛到風夙就來後山,給她帶了許多暗殺需要的東西,她換好夜行衣。風夙看到她有模有樣的,不禁贊嘆的豎起大拇指,要是生的在好看些,就真的是英姿飒爽,巾帼不讓須眉了。
“我們這次要去的是平豐縣,快馬加鞭的話一個時辰可到,這次的人武功倒是一般,但心絲缜密,詭計多端,千萬不可大意,本來你還只是個新人,像這種機密的卷宗是不可看的,但殿下器重人才,說可給你瞄上一眼。”
看到風夙一臉給你看是無上榮耀的表情,連幽若是真的懶着和他計較,一切為了能完成任務,她壓着性子走上前看了一眼,上面有那人的畫像,可等她想細看記住的時候,風夙已經快速收回,還一臉嚴肅的□□她。
“好了,說一眼就是一眼,這次出來是我帶你,下次就要你單獨出任務了,殿下說了,等會你要全聽我的,我讓你做什麽你照做就可,這樣我們還可早些回去。”
其實風夙臨出來時,穆子書囑咐他的可是叫他們兩人好好配合,沒有上下屬之分,只是他實在是氣不過,自從她上次輕松過了試煉塔,殿下高看她就算了,為何整個修羅閣每個人提及她都是一副前途不可估量的樣子。
試練塔內的長輩更瘦對她好奇不已,不停在殿下面前誇贊這個丫頭如何厲害,他這個副閣主仿佛一下子被所有人遺忘了,所以這次任務他才主動請纓和她一起,他到要看看,這鬼丫頭使了什麽歪門邪道的武功。
連幽若沒說話,接過他遞過來的馬缰繩,心裏暗笑這小子裝的一副老成樣,是想給她立威吧,可惜她可不是什麽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那就別耽擱時辰了。”
話音落地,連幽若利落的踩着馬镫翻身上馬,動作一氣呵成。風夙吓了一跳,他本想一個小村姑肯定是不會騎馬,正好借着這個機會笑話她一番,結果沒成想她這樣子明顯就是老手。
見她騎着馬一溜煙跑出老遠,風夙才回過神趕忙上馬死命追趕而上,見兩人騎着馬絕塵而去,淩楚才從樹上躍下,看着馬背上纖細的身影出神。
“你打算以後就這麽跟着她?”
身後驀然想起的聲音,讓淩楚一瞬間清醒,他轉身看着站在面前的人,抿緊嘴慢慢雙膝彎曲跪在地上。絕塵看着跪下的人,擡頭看向有些陰沉的天空,這些年他一直在想自己當初的決定是對還是錯,可想了這麽多年他依舊未想出答案。
“師父,我答應過她會一直照顧她。”
淩楚聲音滿是無奈,擡手揭掉臉上的面具,在擡頭時赫然就是墨憐生,絕塵嘆息的搖頭,既然做了又何必糾結對與錯,當初他決定教憐生武功的時候,本就認定這是對的。
“你可還記得你答應我的話。”
“憐生記得,不可再人前顯露自己會武功的事,就算是至親也不可,武功只能拿來自保決不可殺生,還有.....。”
說道最後墨憐生攥緊雙拳,心裏痛苦掙紮,咬着牙繼續說道。
“只要我在盛雲一天,就不可殺任何盛雲人,這些憐生一直謹記在心。”
“上次幽若出事,你出手相救,引來齊王,為師就已經告誡過你,可卻還是躲不過這個坎,果然一切早已冥冥注定,她竟入了修羅閣。你大了有了自己的心思,師父在攔不住你。”
“師父....!”
墨憐生垂首忍着傷痛,他知道自己這麽做忘恩負義,傷了師父的心,可幽若他是絕對不會放手的,絕塵看到他如今不甘的樣子,就仿佛看到多年前的自己,罷了罷了。
“師父不求別的,只希望你謹記自己曾說過的話。”
說完絕塵揮了揮衣袖,背着手向山下走去,墨憐生跪在原地,看着離去的身影,鄭重的跪地叩首,師父對他的恩情,他生生世世怕是都還不完。
他猶記得當年自己初入普渡寺的時候,師父帶着他上山看旭日初升,也是那時師父問他。
“想不想學武功。”
那時的他只想着學會武功了,別人就再也欺負不了他和姐姐了,便拼命的點頭答應,師父只摸摸他的頭笑了笑。
“那你從今天起,就不再是墨煜,而是墨憐生!”
墨憐生捏緊手上的面具,慢慢帶回臉上,回憶到此戛然而止,他不求以後過得能有多好,他只求能護住自己最親的人,師父,姐姐,二師兄,還有幽若。
他身形一晃瞬間消失在樹林內。
夜漆黑如墨,一輪彎月高高懸挂,微弱的月光照射在宋宅上空,沒有為這滿宅争相開放的嬌花添上神秘,反而蹭加了一絲滲人的詭異。
風夙嘴裏叼着狗尾巴草,翹着二郎腿躺在屋頂上,撇了眼橫七豎八昏迷在地上的護院,這宋宗明明知道自己死期将近,也舍不得花銀錢雇些好的保镖來,果不其然是個守財奴。
他正想着,院內傳來了輕微的響動,他驚的坐起身噗的一聲,快速吐掉嘴裏的狗尾巴草,看到走到院中嬌小的身影,足尖一點輕輕一躍,風夙就穩穩的落到連幽若身邊。
“得……得手了?這麽快!”
風夙看到她手中拎着被鮮紅浸染的包袱,夜安靜的可怕,只聽到滴答滴答的聲音,他知道那是什麽聲音,清風吹過血腥味瞬間彌漫了整個院落。
“嗯!這次算慢的,只是覺得得手的太過容易了,你不說這人詭計多端嗎?事出反常必有妖,你再确認下這個是不是他本人。”
見她直接直愣愣的把包袱遞給他,風夙驚得一個閃身,生怕血濺到他身上。
“不用,不用,方才我們進宅子的時候,已經确認過了,就是他無疑了。”
看他滿臉嫌棄的推開她手中的包裹,連幽若有些擔憂的皺起眉頭,她總覺得哪裏不對,可這家夥不肯再确認,也不肯讓她多看一眼肖想。
算了反正出了什麽事,自有他背黑鍋,她也多餘操這個閑心,到時候吃力不讨好就罷了,再弄個裏外不是人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