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墨憐生面上一頓心裏無奈嘆氣,也不知自己如今還有什麽可讓盛雲忌憚的,要把他盯得如此緊,想着他的指尖不經意的劃過腰上的玉佩,入手的暖意讓他有些疑惑的思緒一下清晰許多。

連幽若不語,看着跪在地上粉衣映照我見猶憐的面龐,心裏極不舒服,她天生就不是個大度的人。沈嬷嬷瞧見座上的兩人都不說話,不動聲色的暗示李菁敬茶。

“王妃請喝茶。”

這聲音嬌滴滴的,聽着還真是讓人心癢癢,也不知盛雲皇後心裏到底在謀算什麽,連幽若心裏暗暗想着,擡眼看到地上舉着茶杯的手細微的輕顫着,她擡手接過茶杯。

琉璃見自家姑娘竟接過了茶,眨巴着眼睛不敢相信,姑娘難道不知若她喝了這茶就是承認了李菁側妃的地位。

墨憐生開始也是驚訝,但細想到幽若的性子只是淡笑不語,她自有她的打算。李菁見連幽若總算是接了心裏一陣咒罵,早晚有一天她要把自己所受的屈辱全還給這個女人。

一旁的嬷嬷也是心裏暗暗竊喜,怎麽說姑娘背後有皇後娘娘,這兩人心裏就算再不願也不敢明着頂撞懿旨。

“妹妹起身吧!聽琉璃說妹妹天才亮就候在這了,有心了。方才殿下還說妹妹氣色不佳,想必是沒休息好,還是早些回去歇息。”

“是。”

李菁低低的拉長聲音,聽着很是委屈,連幽若瞧見她可憐巴巴欲言又止的看向墨憐生,而墨憐生只顧着喝茶完全無視美人的眼波流轉,她掩嘴一笑看着那主仆兩人有些憋屈的離開。

“這就走了?”

“嗯,你要舍不得我叫琉璃幫你請回來。”

“不不不,你快別拿我尋開心了。”

琉璃在一旁偷笑,心裏羨慕姑娘同質子的感情真好。

墨憐生放下茶杯輕吐一口氣,瞧見連幽若一臉意味深長的笑,心裏苦笑不得。以前都是他逗趣幽若,如今倒好,直接反過來了。

“殿下可滿意?妾身幫你收了個國色天香的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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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憐生對她寵溺一笑,起身拉起她的手無奈認輸。

“好了,別鬧!跟我去書房。”

兩人穿過回廊一路進了書房,墨憐生擡手拔下她頭上的步搖,連幽若愣了下。他見她驚訝淡淡一笑。小心的擰開簪子取出裏面細小的鑰匙,緊攥在手心看着它目光清亮。

“這是什麽?”

“等會告訴你。”

連幽若好奇的跟着他走到桌前,看着墨憐生解下了腰上的玉佩放在桌上,又拿着鑰匙小心的在玉上尋着什麽,突然咔噠一聲玉似乎動了下,墨憐生拿起玉輕輕一擰玉佩便上下分開,露出裏面一塊通體漆黑的鐵片。

墨憐生見到這東西眉宇瞬間皺成川字,臉色凝重抓着桌案邊緣的手也不自覺的收緊,連幽若察覺到他的異樣。

“呆子,這是什麽?”

“天子令,我如今倒是想明白了,為何盛雲皇後還揪着我這樣一個無權無勢的質子不放,她看上的是我身上的這個東西。”

“天子令是什麽?”

“它可以號令羅國的軍隊,可以打開宗廟拿到傳國玉玺繼承帝位。有了它可以說掌握了整個羅國的命脈,我本以為這東西在羅國,卻沒想母後竟将它藏在玉佩裏帶到我身上。”

“那你以前并不知它在你這?”

墨憐生抿嘴一笑将簪子又重新插/入/她的發間,伸手攬她入懷。

“并不知,這玉佩是我的生辰玉,入了普渡寺後我就未曾帶過,一直放在錦盒裏,直到方才我摸到玉上的暖意,想起前幾日姐姐将這個步搖同我說的話,再加上這橫插一腳進來的李姑娘,心中的疑惑倒是解了。”

連幽若擡頭看到他眉頭爬滿的憂傷,心疼的抱緊他,她知道呆子想起了遠在羅國的母親。她實在是有些想不通母後明明深愛自己的一雙兒女,成婚不來就罷了為何只言片語都不帶一句,只托使臣來問候。

那日她瞧見呆子見了使臣,問了幾句,使臣只說皇後娘娘身體康健,心裏惦記着他們,但奈何路途遙遠又貴為一國之後不可輕易離開羅國。

她瞧見他眉宇間隐忍的悲傷心疼不已,他為了羅國忍受了太多屈辱,只是不知什麽時候是個頭。這些年她聽過太多關于羅國的一切,墨憐生描繪時總是笑的一臉期盼,他從心底渴望能回去。

“母後她心裏是惦記你和姐姐的,不然不會把這麽重要的放在你身上。”

墨憐生釋然一笑拿起它放在連幽若掌心,入手源源不斷的暖意讓她詫異的睜大眼。

“這是天外來物,許是有靈性吧冬暖夏涼,常年戴在身上只覺得一年到頭都是暖春時節,我想那個李姑娘目的定是在此,只是看她那樣子似是還未斷定,想必盛雲的皇後也只是疑心而已。”

“難怪她剛才總是小心翼翼的打量你,開始我還以為這姑娘是被你張招桃花的臉迷住了,可看到後來她卻不是只單單看臉,而是從頭到腳看了你許多遍。”

“你也瞧出她的不對心裏起疑,才會将計就計将她留在府上?”

“自然是,不然你真以為我會給你娶側妃不成?墨憐生你這輩子是別想了。”

“有你足矣。”

雖油腔滑調,但倒是頗受用,連幽若看着他,兩人會心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羅國長明殿,季映雪輕咬着紅唇,心急的在門前走來走去,妙雲安靜的站在一旁不出聲。這幾年她知道了太多的秘密,夜夜都睡不踏實,擔心自己那日說錯話也會被季映雪殺了滅口,所以她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季映雪等的有些不耐煩了,直接大步進了裏屋,才掀開簾幔就瞧見看地上不斷低聲哀嚎的人,墨城凸着眼看見走進來一身光鮮亮麗的人,恨得咬牙切齒口吃含糊不清的喊着。

“你這個毒婦,賤/人。”

他本想大聲吼叫,可身體的不停的顫抖讓他聲如細絲,就像是一顆石子投入大海般。季映雪懶理地上這攤爛泥徑直走向一旁氣喘籲籲的人,墨城對她的喊罵她都聽了大半年了,本就不在乎。

“問出來了沒有,天子令在哪裏?”

沈嵩惱火的一腳踹在墨城背上:“我倒是沒想到他還是個能忍的,這宮中能找的地方我們都翻仔細了,就連那個前皇後的墓都翻了就是找不到天子令。”

“不說就不要給他藥,我倒要瞧瞧他有多能忍!”

看到季映雪臉上的陰狠,沈嵩心中莫名升起忌憚,都說最毒不過婦人心,如今看來果然是不假他心裏突然有些打鼓,映雪她是不是心裏只裝了他。可想到勳兒他這點念頭又慢慢打消了,他可是勳兒的生父。

季映雪冷着臉走到墨城身邊蹲下身,抽出袖中的絹帕輕柔的撥開擋着他面龐的碎發,聲音聽來依舊溫柔恭順,可此時在墨城耳中卻刺耳如魔鬼的喊叫。

“陛下疼嗎?是不是疼的想把腦子砸開,想把在你腦中不斷啃食蠕動的蟲子,全都捏死踩死!臣妾可以幫你,只要您說出天子令的下落。”

墨城躺在地上抱着身子抖似篩糠,他輕蔑一笑咬緊牙關就算咬出血也未松口,只是嘲諷的看着眼前的女人笑,可心裏卻痛苦悔恨的想一劍殺了自己。

他确是個廢物,才會被這妖女當玩物一般的戲耍,不但賜死自己最愛的人,逼死了自己最敬重的老師,還将她推上帝後之位,更是立了野種當太子,哈哈哈報應,報應不爽啊!

“你....你休想知道。”

嘴硬!季映雪冷笑着掏出袖中的瓷瓶,在他眼前晃了晃,墨城的有些渙散的意識聽到藥丸撞擊瓶避的聲音,眼中一下子冒出精光不住的舔着嘴唇滾動喉結,突然他的身體不受控制的痙/攣起來。

“快,喂他一顆藥先。”

沈嵩急急的接過季映雪遞過來的藥箱塞進墨城嘴裏,可他卻死活不肯張嘴,只詭異的看着兩人笑,最後還是沈嵩強/行掰開了他的嘴,季映雪将藥塞了進去,

“你已是窮途末路,淩家的黨羽這些年臣妾母家替陛下清掃的可是幹幹淨淨,如今朝堂之上全都是我父親為您精挑細的朝臣,羅國的兵權也幾乎全數落在沈将軍手裏,這一局您輸的徹徹底底。墨城你難道還不明白嗎?從沈嵩鼓動你去攻打盛雲,你毫不猶豫出手開始,你就輸了!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們為你謀劃的一個局而已。你這苦苦硬撐下去又有何用,倒不如痛快些說出天子令下落。”

“呵呵....呵呵,朕是無能聽信你這個妖女和奸臣的話,才會落到如今的下場,如你所說我大勢已去又如何?那個野種坐上太子之位又如何?只要你們沒有天子令,你們就入不得宗廟得不到傳國玉玺,就不能作為正統登上帝位,更得不到整個羅國乃至整個雲州大陸的認可!即便你們強占了帝位,也是名不正言不順的竊國賊,天下之人都可起兵反之。殺了我哈哈哈,殺我啊!你們不敢。”

“呵,我确實不敢殺你,可墨城!我到底與你夫妻多年,你如今越是如此,我越篤定天子令就在墨煜身上,可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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