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皇家八卦

212.

雖說張小元覺得李寒川這句話是在譏諷那些想要滴血認親的人, 可原來人血和豬血也能融合嗎?張小元不免對此事充滿好奇,甚至想等自己空閑的時候, 偷偷去試一下。

“若李兄知你平安長大了, 他一定會很高興的。”文肅遠又擡起手, 抹了抹眼睛,好像在擦拭将要流出的眼淚, “十餘年一晃而過,你如今都已有李兄那麽高了。”

戚連站在一旁, 忽而輕聲道:“可你為什麽要回京。”

陸昭明微微一怔,他本來就話少,更是應對不了當下的境況,有些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他們是為了蔣漸宇之事才來京城的, 可他不能同文肅遠和戚連直言此事, 這種事說不說,得等他問過佘書意與張小元才知道。

他只能閉嘴沉默不言。

“如今你回了京城,鬧不好便要牽扯到朝堂之事中。”戚連道, “朝中之事複雜,又豈是你能随意插手的。”

陸昭明沉默:“……”

文肅遠也跟着幫腔,只不過他擺着一副與年輕晚輩說話的語氣, 耐心勸慰:“我與老戚都應對不過去的局面,你還上趕着來京城受罪, 江湖多好啊,逍遙自在,你就好好地同你師父練武, 以後可別再來京城了。”

陸昭明繼續沉默:“……”

張小元則是憋不住在心中小聲嘟囔。

江湖逍遙自在,沒有如朝堂那般的糾紛?

那他們一定是不知道那些江湖俠士的心中所想。

戚連見陸昭明一直不肯說話,微微蹙眉,好似忽而便有些緊張。

“賢侄。”他小心詢問,“你不會是想要報仇吧?”

陸昭明:“……”

若說他完全沒有報仇的心思,那好像也不對。

無論如何說,他心中總歸是有些有些仇怨的,只不過他自小便聽王鶴年的教導,說他的父母并不希望他跑去報什麽仇,他們更希望他能平平安安過完這一生。

他自小聽着這些話長大,心中的仇恨自然也沒有那麽深一些,可沒有那麽深不代表沒有,任誰遭遇了這種事,都不可能在心中沒有半點怨恨。

他只能微微皺起眉,仍是不發一言。

“你在做什麽傻事。”戚連蹙眉道,“李兄好不容易令你逃出一劫,可不是讓你這樣不惜命的。”

陸昭明仍是不說話。

戚連還要再說話,文亭亭卻忍不住開口打斷了他們,她說:“戚伯伯,你們張口閉口便是李兄說這樣,李兄說那樣,好像一點也不在乎陸少俠是怎麽想的。”

戚連:“可是……”

文亭亭又道:“我雖未見過李大俠,可我大概猜得出,你們口中的李兄,絕對不喜歡你們這樣。”

戚連:“……”

張小元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

他聽着戚連與文肅遠的描述,覺得李寒川真是天上地下獨有的奇人,若照他一貫的思路來說,他顯然不會喜歡戚連這般逼迫陸昭明離開京城。

她說得沒有錯,哪怕戚連心有不服,卻也只能嘆氣,好好詢問陸昭明此時此刻,究竟想要做些什麽。

終于出現他能回答的問題了。

陸昭明開口,答:“我想留在京城。”

至少在确定蔣漸宇能夠平安之前,他不能離開京城。

戚連又與文肅遠對視片刻,二人好似都有些無奈,半晌方聽文肅遠開口,道:“你留下來也可以,可你絕不可輕舉妄動,并且……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你找得了解如今朝中的情況。”

來了來了,繞了一天了,終于要說正事了!

張小元正滿心激動,不料文肅遠又看了他們一眼,壓下聲音道:“最好只同你一人說。”

張小元:“……”

好歹等了一天,竟然就是這麽個結果。

張小元心有憤憤,可他也知道戚連與文肅遠這是保險起見,以免聽得人太多了再多生意外。

出去就出去,反正不管怎麽樣,大師兄最後都會跟他說的。

張小元率先站起身,道:“那我們去院中等着。”

陸昭明本想拉住他,至少令張小元一人留下來,以免自己單獨面對戚連與文肅遠時,不知該說什麽話才合适。

可他也記得先前有誤會,雖說他不大清楚那誤會是什麽意思,可張小元明顯不喜歡被人那樣誤會。

他只得縮回手,板着臉,認真點了點頭,假裝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

張小元随其餘幾人一塊出了門,走到院中。

佘書辭好似心有餘悸,他令下人上了茶水,他們坐在院中,石卓邊等候,而他猛地灌了幾口熱茶,片刻方道:“沒想到你們竟然認識這樣的大人物。”

佘書意拉着他的胳膊,反複叮囑他切不可将此事說出去,而文亭亭朝張小元招了招手,她跟着張小元躲到一旁問他:“小元,你和你大師兄……真的只是誤會?”

張小元:“……當然只是誤會啦!”

文亭亭捂住了自己的臉,小聲與他道歉。

“對不起。”文亭亭說,“我誤會你們了。”

張小元:“倒也沒什麽……”

文亭亭左右一看,話鋒一轉,深深嘆氣:“小元,我好像也誤會戚大人與濮陽都統了。”

文亭亭終于發現了,張小元莫名有些心疼濮陽靖。

“可我覺得!”文亭亭略有些許激動,“至少我沒有誤會皇上和濮陽都統。”

張小元:“……”

張小元不由想起那日蕭墨白所說的話,趙承陽對濮陽靖好像很有意思,但是濮陽靖卻全然無覺,他二人中,或許可能真的有些不可為外人所知的故事。

張小元想起被自己遺忘了許久的江湖秘聞抄,與江湖秘聞抄出手極其大方的掌櫃的……張小元忽而有些說不出的激動。

肥鴿子被大師兄每天帶着出去晨練,好似已減掉了不少體重,至少如今是能飛得起來的了,張小元覺得,此時的肥鴿子,急需一場跨越百裏的訓練,等到他再從白蒼城回來後,必定就是一只身材削瘦的瘦鴿了!

張小元激動湊了過去,問文亭亭:“你為什麽這麽說?你是看到什麽了嗎?”

文亭亭從縣衙憋到京城的八卦,當初因為她覺得張小元與陸昭明不知道這黃阿陽的身份,她不能直說,可如今顯然不同了,她簡直有一肚子的內容要與張小元分享。

“他們從小感情就很好。”文亭亭說,“前些時日,我同爹爹去戚大人家中商讨婚約一事,恰好見到皇上給戚大人送了信。”

張小元問:“送信?”

文亭亭:“說是濮陽都統生辰,他得提早準備賀禮,想問一問戚大人的意見。”

張小元皺了皺眉,覺得這就算放在普通好友之間也很正常。

“可你知道嗎,濮陽都統的生辰,還在明年。”文亭亭咋舌,“現在就開始準備,挑的還都是貴得不行的玩意,有句話怎麽說來着……一擲千金為紅顏!”

張小元默默糾正她:“濮陽都統是男人。”

文亭亭:“藍顏禍水啊!”

張小元還要再糾正:“普通朋友之間送生辰賀禮很正常,更何況濮陽都統和皇上還是至交好友。”

文亭亭:“提前大半年開始準備也很正常?”

張小元想了想,略有底氣不足:“還行吧……”

文亭亭:“寫了十幾封信尋求戚大人的意見,小心謹慎得好像未出閣的小姑娘,正常?”

張小元:“嗯……”

聽起來好像是有那麽一點點不對勁。

“還有濮陽靖哦。”文亭亭壓低聲音,“他對皇上真的很忠心,甚至心甘情願穿上女孩子的衣服到處跑,若是換了我,我肯定是做不到的。”

張小元想了想,覺得自己也做不到。

為佘書辭他們倒茶的侍女走過來為他們準備茶水,于是文亭亭将聲音壓得更低了一些,小聲與張小元說:“還有哦,前幾日長公主忽而來找我,問我可曾在外聽過濮陽靖與黃阿陽的風流韻事。”

張小元:“……”

張小元緊張喝茶。

濮陽都統,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黃阿陽就是皇上,他兩的風流韻事都傳到長公主耳朵裏去了!”文亭亭不住咋舌,“這很難讓人不多想呀。”

張小元正要說話,忽而看見邊上倒茶的婢女姐姐頭頂蹿出幾行大字。

「放你娘的狗屁!」

「原來就是你!害得老子被長公主罰了一年俸祿!」

婢女姐姐死死盯着文亭亭,對她怒目而視。

張小元一口茶水噴出,險些濺到婢女的衣裙上,吓得文亭亭噌地站起身退了好幾步,驚恐道:“小元,你幹什麽呀!”

張小元一面咳嗽,一面不知該如何回答。

怎麽哪都有濮陽靖!

可還未等到文亭亭問出下一句話,蹲在一旁搖尾巴的屁墩湊到濮陽靖身上嗅了好一會兒,忽而激動往上一撲,顯然是認出濮陽靖來了。

濮陽靖剛剛避開張小元的那口茶水,猝不及防便被屁墩撲了個正着,他吓得發出短促尖叫,驚慌之下,自己絆了自己一腳,一下便被屁墩壓倒在地。

張小元清清楚楚記得,濮陽靖怕狗,而屁墩一向極為熱情。

他看着濮陽靖一手擋臉,吓得好似已經忘記了自己武功高強,只能驚慌着不住想推開屁墩,頭上還跟着不停往外冒着字。

「狗啊啊啊!離我遠一點!別舔我臉!老子的妝!」

張小元:“……”

「胸掉了胸要掉了!不行我不能暴露!」

文亭亭吓壞了,她急忙撲過去,想要将屁墩拽開,拯救地上這位美貌的婢女姐姐。

“屁墩!不可以這樣!”文亭亭很着急,一面不住道歉,“對不起,它以前不這樣的,你別怕!它不會咬人,它應該就是很喜歡——”

她的聲音一頓,驀地睜大雙眼。

文亭亭:“你……你是……”

濮陽靖生無可戀捂住自己的臉。

文亭亭陷入呆滞:“濮陽都統,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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