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下揚州

正走着,簡心眼尖,看到前邊勾肩搭背的兩個男人,邊走邊晃晃悠悠的,嘴裏還哥哥弟弟的說個不停。那個個子稍矮一些的,不就是簡意麽?

“娘,您看,那不是簡意嗎?”

簡王氏定睛一看,果然是簡意,簡心不認識另一個男人,可簡王氏認識啊!自己兒子怎麽和王二狗在一起呢?

她倆快步走向前,叫住簡意。

簡意擡頭看着二人,嘿嘿傻笑:“娘,姐,你們倆個別晃啊,晃的我頭暈,呃。”說着還打了個嗝,一股子酒臭味噴在簡心的面上,把簡心惡心得差點吐了。

簡心和簡王氏将簡意攙走,簡意還不老實的走,頻頻回頭對着王二狗揮手:“哥哥,小弟先走了。”

王二狗少了支撐的人,身體晃悠的更厲害了,這還不忘傻笑着對着簡意說:“走吧,回頭還找哥哥喝酒去。”

簡心瞪了一眼簡意,又瞪了一眼王二狗,這尼瑪什麽事啊都。一個不小心,自己呆萌的弟弟就變成了醉鬼。

“娘,弟弟以前也這樣?”

“沒,沒有,這是第一次,以前你爹都不讓他喝酒的。”簡王氏趕緊否認,生怕簡心怪罪自己沒有看好簡意似的。

對着醉鬼也無理可講,只好等他酒醒後再說,簡心默默地在對付簡意辦法之一二上又加了個三四。

等簡意酒醒後已經是第二天清晨的事了。照樣吃過讓簡心看着都撐的早餐後,簡意擡腳就要出門,被簡心叫住了。

“簡意,等一下。”

“姐,有事嗎?”簡意站在花廳門口看着簡心,簡心微微一笑,不緊不慢走出去,将大門鎖了起來,把鑰匙當着簡意的面,放到自己的領口裏,還抖落了抖落,

簡意瞬間臉紅:“姐,你幹嘛啊?”

簡心這才說道:“不幹嘛,從今兒起,你就不能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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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簡意有些跳腳,不讓他出門比殺他還要難受,就想去奪簡心的鑰匙,剛到簡心跟前,又想到鑰匙在簡心懷裏,尴尬無比,就圍着簡心轉圈圈。

“我已經問過你的先生了,你學習基礎還是不錯的,童生試也就考考基礎,你能過的幾率還是很大的,所謂臨陣磨槍,不快也光。這一個月裏,你就安心在家讀書吧。”

“姐,我不讀書,我跟咱爹娘都說過,爹娘也沒說什麽啊,姐,我真不是讀書的料,你放過我吧。”簡意拉着簡心的胳膊搖晃,努力賣萌撒嬌。

簡心豈是這麽容易妥協的?一轉身,從牆上摘下一把戒尺來:“那我們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再一轉身,微笑着看着簡意。

簡意……,尼瑪,誰跟你愉快的決定了,誰跟你愉快的……再看看那戒尺的厚度,簡意耷拉下腦袋,好吧,認輸!

從此,簡意開始了搖頭晃腦,死背硬記教科書的黑色三月。

期間,狐朋狗友找過來都被簡心打發了,王二狗也找過來想要商量杏兒的事,在簡心的監督下,二人匆匆碰了個頭,在簡心的氣場下,王二狗讨得簡意的意見後立即跑了。

簡心見簡意讀書心不甘情不願,就将簡意帶到自家地裏----他家還是有三畝地的,鋤了一天的草,由于地不多,簡王氏又心疼簡意,是從來沒讓簡意做過農活的,一天下來,簡意不僅手腳起泡,就是腰都直不起來了。累得他躺倒在床上就不願意起來了,偏偏簡心還湊過來:“弟啊,累吧。”

“累。”

“這麽累,你說能産多少糧食呢?”

“啊?”

“也就一畝四石左右”

“這麽少?”

“是呀,不止呢,就是這麽些還要交給官府一成呢。”

“不是吧,那剩下的豈不是更少了,還不夠咱家自己吃呢!”

簡心笑了,點點頭:“是呀,所以啊,弟,你要考秀才啊,考上秀才就不用交稅了喲!而且,只要你考上秀才,我以後就不逼你讀書了。”

簡意雙眼一亮:“真的啊?”

簡心笑着點點頭:“真的,比珍珠還真。”

簡意為了以後不讀書的日子,發下豪言壯語:“好,不就是個秀才麽,小菜一碟,姐,你就瞧好吧。”

“好,姐就看你的了,快下來吃飯,吃完飯繼續讀書去。”

“啊……今天還要讀啊。”

簡心面無表情看着簡意,簡意最終認輸:“我去讀。”

簡心摸摸簡意的腦袋:“這才是姐的好弟弟!”

轉眼一個月過去,進入到四月,正是莺飛草長的季節,料峭的倒春寒已經遠去,人們都換上了輕薄的春裝。簡心和簡意整裝待發,他們要回揚州老家了!

夏朝規定,不管人在哪,考試必須回原籍。最終簡心決定和簡意回去,一來簡永林要看鋪子,簡王氏從未出過門,二來簡心也是有心了解一下夏朝各地的風土人情,看看能不能找一門營生。總不能一現代女高管,到了夏朝要啃老吧。

簡王氏雖然擔心,還是被簡心說服了,畢竟這個家裏除了簡心還真沒人能管得住簡意。

這天,一家子到碼頭去送簡心簡意,簡王氏在岸邊絮絮叨叨,說着注意身體,不要惹事之類的,簡心在現代,出差多次,媽媽也總是這樣說。她不覺得厭煩,反而認真的聽着,簡意就有些無聊了,來來回回的這話都說了五十遍了,但也不敢反駁,只好耷拉着腦袋裝作認真聽的樣子。

就快開船時,遠處跑來一壯碩的身影:“船家,等等,船家……”

等到那人到了岸邊,只見他一個健步就邁到船上了,口中不停的說着:“謝謝船家啊,幸好趕上了。”

簡心疑惑的看着那人,有些遲疑:“大牛哥?”

那人聽到有人喊自己,扭過頭一看,驚喜的叫道:“簡心!你怎麽也在船上?”說着還看了看四周。他不知道簡心已經出宮,還以為是跟着哪位貴人來此,再一想,就是貴人要坐船,也不會做這種吧,就更加疑惑了:“你怎麽出宮了?”

簡心就知道他得問自己這些,就簡單的解釋了一番,又說道自己坐船的原因,這才問道:“大牛哥不是在西河獵場護衛嗎,怎麽也要下揚州?”

大牛摸摸自己的後腦勺,咧嘴嘿嘿笑了起來:“這不是樊晨來信嗎?我是樊嬸兒給我尋了個親事,讓我回去相看相看,若是中意,就成親。我請了三個月的假,嘿嘿。”

簡心聽聞,也高興的笑起來:“這倒真是喜事呢,恭喜大牛哥。”

正說着,簡意在船上晃蕩了一圈回來,就見簡心和一個黑壯的男子在說話,還有說有笑的,就好奇的探過頭來:“姐,這誰呀。”說着還不懷好意的看了王大牛,就這樣,還往姐姐跟前湊,有沒有自覺?

簡心一眼就看穿了簡意的心思,拍了他腦門一下:“沒禮貌,要叫大牛哥,這是咱老家時的鄰居,現在也在京城。”

“哦,大牛哥。”簡意委屈的摸了摸腦門,要不要每次都打腦袋,會變笨的!

三人又在船頭聊了一會兒,就各自回自己的房間休息了。這在船上看風景雖然別有風味,如果連續看上十天半個月,估計也要厭煩。

簡心才開始還興致勃勃的站在船頭,想着這真是煙花三月下揚州呢,轉眼就恹恹的趴在自己的房間不出來了。好無聊,現在真想念坐飛機的日子,再不行,高鐵,普鐵,就是最次的大巴,現在也都站在揚州城裏了吧。

王大牛敲了敲門,在門外喊着:“簡心,要到岸了,收拾一下,出來吧。”

簡心一聽,撲騰一下做起來,“知道了。”就趕忙将自己的東西又打包好,背着包袱出來了。

簡意早就和王大牛站在船頭了。

“姐,你看,到了!”

“恩,終于到了啊!我跟你說,這次你一定要考上,要不然我把你拆了!聽到沒有!”

“姐,你上次還說,不要有壓力,這次不行,等三年也行,我年紀還小。”簡意反駁道。

“問題是,我不知道來個揚州而已,居然要坐十天的船!不是十個時辰,是十天!想想回去也要十天,這一來一回二十天,再來一次我就瘋了,所以,親愛的弟弟,你必須考上!”簡心冷笑着看着簡意。

簡意躲到王大牛身後:“哥,你看姐姐,他欺負我!”

王大牛憨憨一笑:“你姐姐也是為你好,你就好好考。”

“你們都欺負我。”簡意指控的看着二人,嘴故意撅起,淚眼汪汪。二人哈哈大笑起來。

簡心雙手扯上簡意的臉蛋,将少年撅起的嘴巴拉成火腿嘴:“賣萌可恥,我可不吃這一套!”說話間船已靠岸,船身撞到岸邊,一陣搖晃,簡心站不穩,拉着簡意的臉的雙手左右撕扯一番,簡意發出如殺豬般的嘶嚎:“姐!”

王大牛趕緊将簡心扶住,簡心這才站穩,放開手,看着兩頰通紅的簡意,噗嗤笑開。

“姐,我都疼死了,你還笑。”

“姐不笑。”說着就往前走,一邊走,雙肩還不停抖動,簡意在她身後翻了個白眼,還說不笑,哼!

幾人剛一下船,一個人就擁了上來,用力的抱住王大牛:“大牛,真的是你,本來還說過來碰碰運氣,看你今天能不能到,沒想到真的到了。”

王大牛也用力拍了幾下那人後背,那人立即就咳嗽起來:“我說,你能不能小點力。”

王大牛憨憨一笑,眼中卻閃着戲谑的眸光:“嘿,誰讓你跟個弱雞子兒似的。”

那人也不在意,捅了捅王大牛:“剛在岸上,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你扶着那姑娘誰呀,別是你吃着碗裏看着鍋裏的啊。”說着還扭過頭來看了一眼簡心,又扭過去看王大牛。

王大牛趕忙擺手:“沒有,沒有,你可別誤會。”

那人像是突然察覺了什麽,又扭過頭來看簡心,簡心本來就是等在一邊跟王大牛告別的,也無意插嘴二人的說話,本來嘛,朋友之間開些玩笑無傷大雅,再說自己又不是這個時代的女人,把什麽貞潔啊名聲啊看得十分重要。

簡心見那人又回過頭來看自己,甚至還有些激動,就努力想了想原主的記憶,哦,樊晨!訂了娃娃親的那個竹馬!

樊晨走到簡心跟前,有些不可置信:“簡,簡心,真的是你?”

“恩,晨弟弟!”簡心還故意把弟弟二字咬得重些。說起來,樊晨是比簡心小了三歲的。樊晨的父親原本是想等簡永林家再生個閨女的,只是一直到他去世,簡家都沒再添丁,就把簡心給訂下了。

二十二歲的男人,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此人一身簡單的青色儒裝,一陣風吹過,衣袖翩翩,溫潤的笑着看着簡心,好像一眨眼,那個激動甚至有些緊張的男人不見了,只留下一個如玉君子。

“呃。”簡心眨眨眼,再看,還在笑。難道剛才是她的幻想,這個樊晨一直是這樣子?

“一別數年,甚是想念!簡心……”

“停,我還有事,先走了。簡意,走。”說着,也不跟王大牛道別了,拉上看熱鬧的簡意就大步走了。留下目瞪口呆的樊晨。

樊晨上下看了一番自己的着裝,又用手摸摸自己的臉,一臉疑惑的看着王大牛:“我有哪裏不對嗎?”

王大牛搖搖頭:“沒有,還是一如既往的俊得一塌糊塗。”

“那為什麽簡心一見我就走了呢?”

“不知道。”

“咦?王大牛!”樊晨口氣不善的叫道:“你怎麽會和簡心一起回來的,我剛可見你扶着她了,朋友妻不可戲,你懂不懂,還能不能做兄弟了!”

王大牛有些無奈,這人還是說變臉就變臉:“你想哪去了,走,咱們一邊走一邊說。”也不理兀自生氣的樊晨,轉身就走。

樊晨只好跟上。

“好,我就聽你怎麽解釋,快說。”

“哦,我那媳婦,你見過沒,先給我說說。”

“是我先問的,應該你先說吧。”

“有嗎?你還是給我說說我媳婦的事吧……”二人也不嫌說話幼稚,一邊拌着嘴,一邊離開了碼頭。

而這邊簡意跟着簡心遠離了碼頭,進了揚州城,找了一家客棧住下,這一路上簡意的嘴就沒停過,一直問:“姐,剛才那人是誰呀,你怎麽叫他弟弟,你不是就我一個弟弟麽?”

簡心給他一個白眼:“不相幹的人。”

“不可能,不相幹的人,他怎麽說想你,我可聽清楚了,哦,那人是不是爹說的你那個未婚夫?”

簡心終于給了他一個正臉:“爹什麽時候說的?”

“就你回來後幾天吧,我聽見爹和娘在嘀咕。”

簡心點點頭,不再言語。就憑樊晨剛才那個酸勁兒,她也不能嫁給他啊,以後還能不能好好交流啊。

“反正你就記住,他是個不相幹的人就行了。”

“是不是他已經娶妻了,所以你讨厭他了,放心姐,我一定給你報仇。哼,最恨這種披着人皮不辦人事的假君子了。”

簡心張了張口,還是沒說出話來,算了,就讓簡意誤會着吧,省得自己還得費一番口舌解釋。

她可不知道,她是省了口舌,樊晨卻遭了秧。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二章合一章 ,多給評給收藏啊,親,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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